“师姐让我失手……”林羽觞慢慢地说道,“她说,要让别人相信她伤重未愈。”
姚淼淼漂亮的眉头高高地挑了起来,她瞪着眼睛看了再次陷入沉默的青年许久。
“没有了?”她语气间有十分的不满,盯着青年的眼中是十足的恨铁不成钢。
林羽觞摇了摇头。
“……失手简单,只是应滕多疑,怕是很难相信伤重之说,”姚淼淼忍不住一手撑着额头,靠在了座椅上,“让我想想……”
“叮铃”一声,悬在书案边的一只铜铃忽然无风自动,发出清脆的铃响。
姚淼淼沉浸在思考中的表情忽然一变,她双指一抬,那落在地上的长钉便随心而动,划出一道红光落入她掌心中。
“我先出去,”她收拢手掌,将魇声钉收入储物灵宝内,站起了身来,“我们离开的时间太久了。”
一推开密室的石门,室外和煦的日光落在了美人窈窕的身影上,立时驱散了她身上令人不适的阴冷之色。
林羽觞并没有跟出去,他蹲下身,开始任劳任怨地处理起被遗留下来的尸身来。
姚淼淼随手扶正了稍有松散的发髻,姿态婀娜地走过一段回廊,又觉得有些不妥,伸手将梳理齐整的发髻松了些,从鬓边抽出一缕碎发挽在额边,做出个午睡刚醒的慵懒姿态。
“淼淼师姐!”一个穿月白短袄的弟子小跑着一路赶来,在她面前喘着气停了下来,眼睛亮亮地抬头看她,“师姐!有人揭了告示来馆里,说是知道陆公子的下落!”
“唔——”姚淼淼适时地抬手捂着嘴打了个哈欠,眯了眯眼睛,“这么快……”
她懒洋洋的伸手搭在这年轻弟子的肩头,对他莞尔一笑:“那就走罢,我们去看看对方的虚实。”
一个绝世美人在面前露出如此情态,这个年轻的弟子脸色瞬间爆红,嗫嚅着低下头,不知该将眼神放到哪里。
但一低头,他的目光忽然凝住了。
眼前的师姐俨然一副海棠春醒的慵懒姿态,红衣猎猎更显肌肤雪白娇嫩,鬓边一缕乌发挽在耳后,露出一截玉般的脖颈……一切都美好得令人心醉,只除了她裙摆上那星星点点喷溅状的深褐色污渍。
他半是疑惑半是惊愕地抬头,身体已经本能的向后退想要挣开肩上柔夷……
“嘘……”姚淼淼在他头顶发出一声低低地笑声,如玉珠滚落,“别声张……”
她双眼紧紧盯着眼前的小弟子的眼睛,说话的声调抑扬顿挫宛如歌唱,音量却慢慢低了下去。
“……好孩子,睡一觉吧。”她最后的低语是贴着那弟子的耳朵唱出来的。
林羽觞伸手接住了这个小弟子向后软倒的身体。
怎么办?他用眼神示意对面神色仄仄地的女子。
“先关着,找时间送回鸣麓山,”她不耐烦的瞥了一眼两人,转过了身,“我去更衣。”
“有人揭了告示,有那陆哲的下落了,”她毫不留恋地走远,抛下最后一句话,“去盯着巫尚,这件事师姐必须出面,别让他出岔子。”
***
秘境里没有时间流逝的概念,白郁湄领路,姚珍珍带着鹿慈,三人在这片荒原中一路前行了不知多久,直到抵达一处绝壁。
几柄断剑歪歪斜斜地插在绝壁边缘,组成了一道简陋的围栏,鹿慈一路都老实的沉默不语,直到此刻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他不敢惹杀神姚珍珍,于是转向一边看上去温柔可人的白郁湄:
“白姑娘,此处已是死路,若要寻陆公子,我们可要去别处再找找?”
姚珍珍闻言,回头觑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白郁湄却还在惦记着方才他言语中所谈及的“刺了师姐一刀”之事,听他还敢朝自己搭话,顿时心中火起,但碍于一边姚珍珍的脸色,最终只是面色冰冷的扭过头,径直走向绝壁边缘。
她探头向下张望,只能看见绝壁下方望不见底的深渊。
白郁湄的脸色苍白了几分,她后退了半步。
“姐姐,我感应到的就是这里……”她再次回头环顾四周,所见皆是林立的宝剑,没有任何多余的人或物。
姚珍珍此时也检查完了那几柄断剑,只是那些剑都已失了上半截剑柄,也看不见剑铭,不知是何人所遗留。
“不在上面,那就在下面了。”她回过头,目光落在站在两人不远处的鹿慈身上。
“剑冢中无法御剑飞行,飞行法器也皆不可用,师姐,你若是笃定那陆公子在这崖底,可要如何下去呢?”鹿慈被她的目光看得一缩,但很快又强自镇定的挺起了胸膛,“还是要把我扔下去探路?”
似乎是觉得面前这个女杀神真能干出这种事来,他几乎本能地抬头,面上露出楚楚可怜的神色来。
“虽说秘境中不会死亡,可若真的卷入阵法的狭缝中,神魂必然要受重创,便是不死也要痴呆的……师姐,你真要我下去么?”
他的眼中蒙上一层湿漉漉的水光,搭配上略带稚气的五官,看上去可怜极了。
这神态连一边的白郁湄都忍不住露出几分不忍,偏过头去不愿再看。
只有姚珍珍早已在身边两个大美人长期的美色轰炸下脱了敏,一般的国色已难以动摇她坚韧的神经了,更何况她对鹿慈这张脸实在是有阴影。
“收起你那一套,”她摇摇头,“我不会让你下去。”
姚珍珍目光越过他,看向剑冢中无数沉默着的灵剑。
“我和白姑娘下去,你要留在这里。”在两人惊愕的目光中,她随手提起身边原本属于鹿慈的那柄灵剑。
“呃!”少年发出一声惨呼!
与他命脉相连的灵剑毫不留情的洞穿了他的肩胛骨,巨大的力量将他一下贯穿,狠狠地钉在了地上!
姚珍珍收回手,笑了一声。
“还挺忠诚。”她说。
被她压制着迫叛主的灵剑还想要挣脱控制,剑柄尤自震颤不止。
姚珍珍却不会给它这个机会。
“灵鹿。”她开口,呼唤了一个名字。
几乎是话音落下的瞬间,荒原中亮起一道流光,一柄细剑震动着脱离了地面,灼灼灵光向着三人而来!
转瞬间灵剑便已逼至近前,“铛”地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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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柄名叫“灵鹿”的宝剑一下插在了鹿慈的左耳边三寸处,锐利剑风顿时在少年的耳廓上划出一个豁口,汩汩鲜血涌了出来。
姚珍珍的手指在“灵鹿”的剑柄上颇觉怀念的摩挲了一下,再次念出了一个名字。
“步光。”
又是一道灵光,铮然一声,一柄青铜剑深深插在了鹿慈的头顶上方空地上!
“挽桐花。”
这次飞来的灵剑形制格外奇特,剑身柔软仿佛活物般扭动,在插入剑阵前,这柄灵巧的软剑颇为俏皮地从姚珍珍的手腕下流过,剑柄撒娇般碰了碰她的手指。
姚珍珍的眼中涌上几分笑意。
“嗯……”她想了想,又报出一个名字。
“石城。”
这次飞来的是一柄重剑,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一下钉在了鹿慈的左脚边。
这个简单的囚锁剑阵还差最后一柄灵剑,姚珍珍却忽然犹豫起来。
虽然这个剑冢秘境只是阵法构筑的幻境,但是不是……
她思忖片刻,再次开了口。
“……巨阙?”
白郁湄捂着嘴站在一边,从一开始便已惊讶到无话可说。
她不是剑修,但也知道剑冢中灵剑皆是过往死去的剑修们的遗物——它们灵智未散,又不肯殉主,便只能进入这剑冢中,受永世镇压,直到灵智耗尽自行折剑,又或者等到下一个剑修将他们带走。
——谁也没想到竟有人能驭使这些无主灵剑,轻松的就像使用的是自己的本命剑。
但姚珍珍就是这样当着她的面,一个一个的唤来了四柄无主之剑,而现在她喊出了第五个名字。
“你疯了吗?”鹿慈脸上扯出一个扭曲的笑容,又因为疼痛而迅速消失,“巨阙一出,这秘境便要崩溃!你还想找到陆哲……”
他的话语忽然一停。
因为预想中本该应召而来组成最后一道封印的那柄灵剑并未前来。
剑冢中一片死寂般的沉默。
白郁湄的脸上显现出几分忧色。
“姐姐……”她还想说什么,姚珍珍脸上却露出欣喜的笑容来。
“巨阙不在……”她眉眼勾起,“那,你在吗?”
“明心?”
地面微微震动,似乎某种回应。
姚珍珍忽然蹲下了身,一手按在了地面上。
她的目光低垂,语气变得格外温柔起来。
“……好了,不用出来,”她手指眷恋的抚过灰白的地面,“我就是有点想你啦。”
地面震颤愈发强烈,一边白郁湄甚至不得不弯腰扶住了身边一柄断剑。
姚珍珍的表情却淡了下来。
她站起了身,手指离开了地面。
“可我不能带你走了……”她喃喃自语,“不过我答应你……”
白郁湄没有听清她最后的承诺,但剑冢最终恢复了平静。
“最后一柄,唔,”姚珍珍有点犹豫的挠了挠脸颊,“取个好彩头吧……原师姐,借你的剑一用。”
“……复生。”
“嗡”地一声,剑阵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