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秘境
    “师姐好大的手笔……”身在剑阵中,鹿慈浑身上下皆动弹不得,只好费力的扭过头颅,“对付我这样一个小角色,竟然也值得如此大费周章么?”

    “明心……我听说师姐的本命剑是褚河大师的遗作,想来若是当日连杀山师姐有此剑傍身,我也就不用被锁在这里了,”耳边被剑风撩过的伤口还在汩汩的淌着血,肩胛处的纵贯的伤口更是骇人,鹿慈却仿佛忽然没了痛觉一般,断断续续地开始不停的说话,“可惜啊……”

    遗作……

    姚珍珍眉梢轻轻一抬。

    ……她的本命剑的确是褚河亲手打制,剑成不久后便被她亲手送进了剑冢封印中,为此她还被那个老头写信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

    但是在她进入连杀山之前,姚珍珍从未听到任何关于褚河死讯的消息。

    ——他是在最近七年去世的?寿终正寝还是遭人毒手?

    姚珍珍心里默默将此事记下,预备着离开后再去找人问个清楚。

    那边鹿慈没有等到她的回答,忽然吃吃地笑了起来。

    “师姐,”他皱了皱眉头,脸颊因为失血而愈发苍白起来,“我发现你从连杀山回来后就……呃!”

    他后边的话没能说完,因为一边的白郁湄实在是忍无可忍,走上去一脚踢在了他的右肩上,这一下扯动伤口,少年的五官都因为疼痛皱作一团,看上去不再有信口开河的余裕了。

    姚珍珍也懒得再去理会他之后的话语,,只是向着白郁湄做了个跟上的手势,转身便走向崖边。

    崖底依然是深不见底的黑暗,姚珍珍忽然伸手抓住了白郁湄的手腕。

    “如果害怕就闭上眼睛,”她从身后的地面上拔出一柄倒插的断剑,随手拂去剑柄上的尘土,“绝尘……”

    白郁湄看见这位大师姐的嘴角轻微的勾起了一下,那是一个有点复杂的神色,但她还没来得及更多思索,下一秒,手腕被人一拽,身体顿时失重——

    呼啸风声从耳边吹过,白郁湄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伸手向前紧紧抱住了姚珍珍的腰。

    姚珍珍却姿态很放松,甚至很有闲心的张开那只空闲着的手,感受着急速下坠中气流划过掌心的感觉。

    两人的衣摆与发丝随风纠缠在一起,服饰相似,头顶上皆簪着一支白梅花钗,远远看上去倒是有点像一对孪生的姐妹。

    她们就这样从崖顶坠落,向着无边黑暗而去。

    向下落的时间仿佛很短,白郁湄闭着眼睛,感觉似乎只是短短的一瞬间。

    “找到了。”姚珍珍忽然开口。

    绝尘残损的剑锋与崖壁刮擦出令人牙酸的响动,火花迸溅间,白郁湄紧闭的双眼忍不住睁开了一线。

    “!!”

    “松手。”女子沉稳的声音响起在头顶,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听从命令,松开了紧紧抱着姚珍珍腰部的双手。

    一股柔和而不容置疑地力度让她身不由己的向前扑去,直到双脚触到坚实的地面,白郁湄向前踉跄了好几步,终于稳住了身体,她第一时间回头望过去。

    身形瘦削的女子正单手攀着地面,一个用力翻了上来,站在岩洞的边缘,拍打着身上沾的尘土。

    “我没事,没吓到吧?”她注意到了白郁湄关切的视线,眉眼弯起,先问了一句。

    “姐姐……,”白郁湄嘴唇轻轻颤动了一下,“为何要先把我送进来?若是你不慎跌落下去……”

    “……嗯?”姚珍珍听完一愣,心想这是什么废话,不把你扔进来难道要我看着你摔下去吗,秘境里是摔不死,但是鹿慈说得没错,掉进夹缝里就等着变成个傻子吧……

    看见姚珍珍的表情,白郁湄细长的柳眉蹙了起来。

    “罢了,”她咬了一下嘴唇,低下了头,额边吹散的发丝滑下,遮住了脸颊边一道被碎石刮出的血口,“是我过虑了。”

    女子伸手挽起那一缕碎发,偏过了头,望向身后一片昏暗的道路。

    “姐姐,我感觉得到,阿哲在里面,非常近。”她再抬头,神色已恢复常态,又是那个焦心又无助的白郁湄了。

    姚珍珍点点头,一翻手腕,掌心中燃起一团灵火。

    幽蓝火光中,女子漆黑的眸子中映出两点冰冷的寒芒。

    “走吧,让我们看看是何方神圣,敢在剑宗的眼皮底下劫人。”她说。

    ***

    另一处秘境中。

    燕鸣臻方一踏入此处,一声凄厉的咆哮声便在头顶响起。

    他抬起眼,面无表情地与对着自己张开血盆巨口的猛兽对视片刻。

    这外表生得极其伤眼的巨兽显然不是现世应该存在的生物,硕大的头颅上长了四只大小不一的眼睛,本该是耳朵的地方却覆盖着墨绿的羽翎,张开的巨口中伸出的是一条粗壮的肉舌——尾端竟然还是分叉的,正向下滴滴答答地淌着腥臭的涎液。

    青年只看了一眼便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弄得乱七八糟的。”他的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嫌弃,连带着眉眼也垂了下来。

    那个精巧得仿佛玩具的微型法阵还悬浮在他的右手掌心之上,燕鸣臻低下头,完全忽视了头顶怪物虎视眈眈的威胁,白皙的手指在层叠的法阵上轻轻一扭——

    顷刻间简直是天地倒转,那支起上半身正打算享用美餐的怪物腹部下,坚实的地面忽然凭空消失!

    它还未能反应过来,猝不及防地便向下摔落,怪物的四只眼睛中流露出显而易见的茫然,凹凸不平的脊背上一对不知是进化未完全还是退化不完全的肉翅本能而茫然地拍打着,试图阻止身体的下落。

    ……只是一切都是徒劳。

    青年脚底的地面也消失了,但有薄薄的灵光在他的靴底亮起,仿佛一道看不见的“屏障”出现在了原本地面的位置。

    他再次将手指按在了微型法阵的侧面,向着相反方向随意扭动了一下,层叠交错的法阵随之发出一阵“嗡嗡”的细微声响。

    一声比方才凄厉百倍的惨叫从脚下传来,伴随着血肉骨骼被挤碎拧压时发出的古怪声音。

    燕鸣臻低头,看见了脚下已经被空间扭曲挤压成了一团烂肉的怪物。

    那团尤且在轻微颤动肉块“砰!”的一声落到了底,摔成了一块更加松散的死肉。

    “嗡——”燕鸣臻手中法阵随即开始自动复位,他收回视线,伸手理了理衣冠发饰,调转步伐,向着某个方向缓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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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砰!”

    姚珍珍正带着白郁湄在这个岩壁上的石洞内前行,忽然听见了头顶远远地传来了一声古怪的沉闷响声。

    这声音……听起来有点像谁把一块肉摔在了案板上?

    姚珍珍的心头不合时宜地冒出一个古怪的想法,很快被她自己给否认了。

    她们已经在这个洞穴中走了一小段时间,洞内虽然只有一条通路,但走了这么一路过来,除了沿路形状各异的石块,她们并未碰见任何生物。

    白郁湄或许是在进来的过程中受了惊吓,一路过来也异常沉默,连脚步声都轻了不少,为防意外,姚珍珍让她握住了自己的衣袖以防走散。

    此时,衣袖上的拉力忽然加重了一些。

    是白郁湄用力拽了拽她。

    “姐姐,”女子的声音在这幽深的岩洞中响起,“你听见了吗?”

    姚珍珍回头看了她一眼,或许是因为手中灵火光芒映衬的原因,她的脸色比之前苍白许多,连唇上一点血色也完全消失了,更显得眼睛黑而大。

    若是在外面,一个这样弱柳扶风的美人面露怯色的望着自己,姚珍珍定然要生出十分的怜惜。只是如今二人在这秘境岩洞中,四下昏暗,这张毫无血色的面孔便生出十分的诡异来。

    姚珍珍的心头一突,被她的模样吓了一跳,迟钝了一下才回答。

    “听见了。”她心想,大概是崖顶上鹿慈在搞鬼。

    不对,囚锁剑阵还在,他应该没这个能力挣脱,那就是鸣臻?

    她眼中露出几分不易察觉的喜色。

    白郁湄的眼中却同步的浮现出欣喜的神色。

    她忽然上前,一把抓住了姚珍珍的手腕。

    姚珍珍浑身激灵了一下——握在她手腕上的那简直不像是人类的双手,冰冷而僵硬,简直像是石头一样。

    “姐姐,你也听见了是不是!”白郁湄却好像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异常,目光中满含喜悦与期盼,“阿娘在喊我们呢!”

    “……”姚珍珍一愣,神色慢慢冷却了下来。

    ***

    “我是昨夜路过定流坡,本想着远远的瞻仰一下当日师姐除恶蛟的遗址,谁曾想竟看见几个黑衣之人扛着一个年轻男子径直往那里面走!”说话的是个蓄着薄须的青年男子,穿着一身深蓝的长衫,衣摆上绣着团花的阵纹——显然是件法袍。

    只是那些银线织绣的阵纹不少已经散落,显然它的主人并无多余财力去维护修补这件高阶的法袍。

    姚淼淼的目光兴致缺缺的落在男子衣摆那块缺失的花纹上,在神游中不自觉地将它一点点填补完整。

    那边男子还在滔滔不绝地讲述。

    “我当时就想起大师姐发的那纸寻人招贴来,再仔细一看,那被绑着的果然就是陆公子!”他扬起手里一张柔韧的纸张,上面拓印着陆哲入关时记录的图像。

    姚淼淼手指揉了揉太阳穴。

    “定流坡……”她摆了摆手,刚想说些什么。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声,伴随着止不住的惊叹与吸气。

    “师姐?”

    “是大师姐!”

    “大师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