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梦花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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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舒支起一只手摩挲着下巴,在两人身上来回瞄着,像找不同似的。

    那少年除了瞳孔颜色血红一片与青时的不一样,以及面容年龄更小几岁,再找不出其他差别之处。非要说有,俩人的气场倒是大不相同,一个开朗如朝阳,一个清淡似月光。

    青时听见云舒刚才那句问话简直脸黑得要命,唇抿得死紧,但还未等他张口说话,云舒抬起手打断他。

    “开个玩笑嘛,你们再怎么看也是比较像哥哥和弟弟啦!”她笑得眉眼弯弯,有点坏心地想逗逗青时。

    青衣少年听了哈哈大笑,在那前仰后合,笑了好久才终于停歇下来:“云舒,你果然还是这么可爱!”

    “其实我是……”青衣少年后面的话云舒没有听见,因为他的嘴被青时施法堵上了。

    “你叫他小十就可以了。”青时对云舒说道,目色幽冷地看了那青衣少年一眼,似是发出警告。

    “小十。”云舒笑着喊了一声:“嗯,小十这个名字不错,简单好记。”

    青时看着小十那挑衅模样脸色愈发冰寒,迈开大长腿往前走得飞快。

    小十倒是一脸的无所谓样子,大摇大摆地在一旁与云舒打手势聊天,介绍山海之墟里的有趣东西。

    “这样啊……所以你一直都是一个人待在这里吗?”云舒问他。

    小十可怜巴巴地点了点脑袋,嘴角向下撇去,偷偷瞄一眼前面的青时,样子真是无辜柔弱极了。

    云舒顺着小十那哀怨惆怅的小眼神看了眼青时的背影,她像是懂了什么,笑着指了指青时,问道:“是他关着你?”

    小十瘪着嘴委屈点头,眼眶中似乎还有几许晶莹闪亮。

    “嗯,所以你的意思是……想让我带你出去?”云舒盯着他那急切的双眼问道。

    青时脚步一顿,缓慢转身,定定地看着后面聊得相见恨晚的两个人。

    面无表情的,就连呼吸都淡去了,没有方才那么明显的挂脸,但是云舒不知为何,感觉他看着她的样子像是在自虐般地忍着什么。真怕他憋出病来。

    明明是那么平淡的一个眼神,云舒却仿佛被什么尖刺狠狠扎了一下。

    她觉得要是再不安慰一下哥哥,他可能会碎得连沫都不剩。

    云舒走上前,歪着脑袋抬眼看了青时半晌,想着该如何安慰他。

    下一刻,青时倾身而来松松地抱住了她。清清浅浅的白茶淡香瞬间弥漫开,一圈又一圈小心翼翼地缠绕上云舒,莫名生出些缱绻意味来。

    随即越抱越紧。

    云舒在他肩头只露出了一双眼,滴溜溜地来回转了好几圈,最终决定让他好好抱一会,这样,他就不会再露出刚才那样刺痛又孤寂的神情了吧。

    待青时稍稍松开一些,云舒被抵在肩头的唇终于能开口:“可好些了?”

    “不好。”本就沙哑的声音,闷得不行,似个不知餮足的妖精一样再次圈紧云舒。

    云舒觉得他这样真像受了委屈却倔强地撑着不哭的小孩子。

    她笑着说:“嗯……那就再给你一阵风的时间。”就当回报他的恩情吧。

    青时闻言轻笑出声,他心里别提多高兴了,他不奢望云舒用温暖的双手回抱他,但是最起码,她不再推开他了。

    “山海之墟,”青时微微侧头贴着云舒的左耳,低低笑着启唇说道:“没有风。”

    放开后,他看着云舒的呆愣,神色染上笑意,笑得恢复了往日的倦懒。

    小十从二人中间窜出脑袋,一只手拍在青时肩上,想把他与云舒推开些距离,可青时没有丝毫动弹,伸手便握住,甩开他。

    云舒觉得这俩人果真是亲兄弟,还真是同样的小孩子脾气。

    “云舒,蔽月就在前面。”青时接着往前引路。

    其实在见蔽月之前,云舒做了些心理准备,可真见到了,她仍是自责得喘不过气来。

    那诛神石的白色影剑,穿透蔽月的左肩和左腿上半边,白色影剑消散的同时,带走蔽月身上的灵力,同时也撕扯着带走他的魂魄。

    蔽月的半边魂魄已然被撕扯出窍。

    这该有多么难受!

    云舒只想着自己为什么不能早一些回去救他,或者早一些想办法请人救他。

    蔽月扯着唇角,试图扯出一个笑,可是真的很难看,一半的嘴像冻住,另一边的嘴不受控制的歪歪扭扭,声音如同耄耋老人一般虚弱不堪:“云舒,我这不是还在这吗?”

    “还好,青老板……将我安置在这山海之墟,我的魂魄算是……保住了。”

    难怪来这之前青时就告诉她,蔽月只有在山海之墟才能活。因为只有这里,是三界之中的“时空钝地”,这里的时空流速几乎是不存在的,蔽月才能得以喘息。

    云舒难受地计算着蔽月的死期,四百六十年前,她认识了他,所以他的魂魄本该还能再活五百四十年。

    云舒咬着牙闭了闭眼,带着点狠劲说道:

    “蔽月,赵阎王外强中干,灵力远不如你,他打不过你,他才不敢收你这个恶鬼。”

    “嗯……”蔽月想笑,却笑不动:“那就好。”

    “我一定会救你。”云舒丢下这句话,不敢再看蔽月一眼,走出了房间。

    路上,云舒长久的沉默。

    直到回到了木屋院落,正跨进院子,青时想了想还是对云舒开口说道:“有几样东西,或许可以救他,但是……”

    “真的吗?是什么?”云舒急切地问道,整张脸都写满了期待与渴望。

    青时把但是咽了回去,只淡淡说:“那天巫遥看过后,在药方上写了四样东西。”

    云舒接过药方,一字一句念道:“梦花、来日之血、神树之眼、爱人之泪?”

    “我怎么一个都看不懂!”她又急又气,觉得这四样东西全都是瞎写的:“这都什么呀?”

    青时耐心为她解释起来:“梦花,是为梦神所种的一种花朵,此乃药方之中的药引,不可或缺。”

    “来日之血,巫遥说,她也没见过。”

    “神树之眼,这个东西我铺子里有,你不必寻了。”

    他顿了顿,看向云舒的眼神带了些复杂意味,含着几分疏离:“爱人之泪……就是字面意思。”

    “蔽月的爱人死了快五百年了要去哪找!”

    云舒气得要把这药方给撕了,蔽月这家伙看着风流,但是死心眼的很,这几百年她就没见过他喜欢哪个姑娘。

    青时看着云舒这炸毛样子,不禁觉得自己方才的一些思绪确实有些多余了,但也……着实是真的不喜欢蔽月在她心中的分量。

    太重了。

    云舒嘀嘀咕咕的有点沮丧:“这来日之血连那么厉害的医者都没见过,我要怎么找?上哪找。”

    “若是只有神树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