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在许云帆的坚持下,秦润才给自己与安哥儿买了几尺布。
结账时,许云帆一手撑在台上,“掌柜的,我们今天在你这买了这么多布,你是不是得给我们便宜点啊!”
“公子放心,肯定给你便宜点。”掌柜的还在算账,许云帆看她算盘打的啪啪响,“算这么久还没算出来吗?一共去了六百九十六文,你把后面九十六文的零头给我抹了,成不?”
“啊?”掌柜一愣,她都没算出来呢,这小汉子怎么就算出来了?
不说掌柜的,就是一旁的秦润都有些不相信。
许云帆:“粗布一尺二十七,我们要了十八尺,那就是四百八十六文,棉布一尺三十,要了七尺,就是二百一十文,加起来可不就是六百九十六文吗。”
秦润个也高,自然得用七尺布,安哥儿矮,秦润说四尺就够了。
掌柜的不信,坚持算完,发现许云帆说的全对,“这……公子可真厉害。”
再厉害,那也是另一回事,“但是这零头我可抹不了。”
九十六文,不是六文,哪能说抹就抹呢。
抹个六文还差不多。
许云帆不擅长砍价,这时候就需要秦润出马了,“掌柜,我们在你这可买了不少呢,你给我们算便宜点,日后我还来你这买。”
“不行啊,最多给你便宜十六文,再便宜,就不赚钱了,我也就是赚点辛苦钱而已。”
许云帆:“……”
这话术,太耳熟了。
秦润最后砍到了六百七十一文,还让掌柜给送了好几捆小碎布。
掌柜的差点没哭,今儿,算是遇上对手了。
出了衣铺,许云帆瘪着嘴,有点不高兴,因为他要拿背篓时,秦润不让,说他背不动。
这就很侮辱人了,他不是柳若扶风的帅美人啊!
他连两袋玉米都能抱,还背不动几十重的背篓?
别说几十斤,你放两百斤的真金白银在背篓里试试,他立马能把它背起来跑咯!腿都能给你跑出残影来。
秦润也是好意,许云帆的肩膀,两袋玉米都挑不起来,背几十斤的背篓,肩膀很容易疼。
许云帆走在前头,秦润不吭声的跟在他后面,这样的秦润,又让许云帆心软了,不禁放慢脚步,后退回到秦润身旁,“我们去买了鸡就回去吧!”
“好。”
“我不会挑鸡,你去挑吧,把背篓放旁边去,我给你看着,你去挑几只母鸡,再挑只公鸡,让他们用笼子装着,我来拿。”
“好”,好像许云帆说什么,秦润都只会说好。
许云帆在等秦润的空挡,不忘去买今早馋的让他流口水的肉包子,许云帆一口气买了六个,正好每人两个。
本来他还想买一点甜品回去的,转念一想,糖都那么贵了,甜品应该也不便宜,许云帆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可是安哥儿在家等着,他一个大人,总得买点立马能吃到嘴的东西带回去给小孩高兴高兴吧。
小孩子在家等上街回来的大人,哪怕他们出门时没说过要买什么好吃的回去,但小孩子,总会想着,大人上街了应该会买点好吃的带回去。
因着这种想法,从而让孩子心存期待,要是到头来,他们什么也不买,安哥儿得多失望?
买了包子,许云帆不免想到秦润兄弟都爱吃甜的,甜品、糖太贵,他是买不起了。
他娘的,难道这么贵的糖,买不起,他还做不起吗?
在苦不能苦家人。
不就是糖吗?
在许云帆看来,想吃糖,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他势必要满足秦润哥俩的。
于是,他背上背篓,估摸着秦润没那么快回来,便往米粮铺走去。
秦润兴高采烈的,右手提着一笼子鸡,左手还提着一只鸭子回到与许云帆分开的地方。
原本许云帆与背篓所在地方,如今空空如也,哪里还有半个人影,就连背篓都不见了。
这一刻,秦润只觉得心脏骤停,浑身血液倒流了似的,竟是让人感到一阵眩晕,浑身失去了力气。
秦润有些呆愣的看了好一会,随即才反应过来,踉跄的跑到他走时许云帆蹲坐等他回来的地方。
“许云帆……”
得不到回应的秦润瞪大了眼,转过去看着街道上过往的行人,像是有什么东西卡在了喉咙,以至于他喊不出来,不断发出呵呵的声音,傻不愣瞪的在原地转着圈,试图在过往行人中找到他迫切想要寻到的背影。
可他转了好几圈,连许云帆的一片衣角都看不到。
许云帆买好东西回来时,看到的便是秦润一脸惊慌失措,眼里满是迷茫无助、失落难过等等复杂到令人看不出情绪的眸子。
秦润转着圈,就那样站在路中间,挡路了都不知道让路。
有的人碰到他的肩膀,看他手上提着鸡鸭,便骂骂咧咧,骂他脑子有病,不走路,挡路中间干什么?
被人斥骂的秦润,彷徨无助的秦润,这样的秦润落入许云帆的眼里,许云帆只觉得心脏骤的发麻,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双手捏住了一般,连呼吸都在生疼。
一种类似于自责的感情快把他吞没了,此刻的许云帆只想将迷茫的秦润拥进怀里,成为他的港湾,让他这艘迷航的船舶找到停靠之处。
这么想着,他便也这么做了。
许云帆抱着一袋东西跑上去,柔声喊道:“秦润!你过来,我在这,到我这里来。”
秦润迷茫的目光在听到许云帆的声音时,慢慢聚焦起来,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嘴上却讷讷的,试探性的喊,“许云帆……”
他不知道,眼前这个许云帆,是不是只是他的一个幻觉。
许云帆直接走过去,一手拿着一个麻袋,一手搂着秦润的腰,在旁人的目光下,视若无睹的将秦润带到一旁,语气很是轻柔温和,“我在这呢。”
他知道秦润为何如此,秦润回来不见自己,大概是以为自己又跑了,“抱歉,我想到还有点东西没买,所以就去买了,没想到你回来这么快。”
闻言,秦润却一反常态的低着头,好半晌才道:“许云帆,你会走吗?”
许云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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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一扬,“你要赶我走?你别误会,我跟她们说你是我的夫郎,不过是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事。”
秦润抬起头来,异常认真的说:“我不赶你走,但你总有一天会走的。”
夫郎不夫郎的,他倒是不介意,他巴不得许云帆把他当夫郎看。
“我走,那不是也要把你们带上的吗?”许云帆很理所当然的说:“我去哪,你跟安哥儿不是要跟着我去的吗?所以,我就算走,离开大梨村,但我却不会离开你。”
“真的?你不会离开我们吗?”
许云帆拿出了十七八岁少年人罕见的,少有的耐心,“骗人是小狗,怎么,你是不是还要跟我拉钩上吊一百年啊!”
秦润还真放下鸡笼,伸出小拇指,许云帆傻了一瞬,脸上露出无奈又纵容的表情,“真是服了你了。”
说着,他也伸出小拇指,“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狗,这样可以了没有?”
秦润这才笑了起来,“你把背篓给我,你提着这只鸭好吗?”
背篓比鸭重多了。
“不用,我背的动。”
“我来背。”秦润异常的坚持。
许云帆拗不过,最后一手抱着一个麻袋,一手拎着一只六七斤重的鸭子,“你怎么买鸭子了?这么大,再养下去,该成老鸭了。”
秦润开心道:“我去买鸡的时候,卖鸡的大叔看我买的多,就问我要不要买鸭,这只鸭子最近不吃东西,一条腿被木板砸到了,估计养不活就便宜卖了。”
秦润便想着买给许云帆补补身子。
一斤鸭七文钱,一斤□□文钱,不过秦润买的是小鸡,按个头卖的,一只六文钱,他买了六只母鸡,一只公鸡。
许云帆粗略的算了一下,七只鸡,一共去了四十二文。
十五斤精米去了六十文,买肉跟油去了二十三文,鸭子去了四十文,因为是便宜卖的,七斤的鸭子便宜了九文……
加上后来他去买了五斤小麦,四斤的糯米,还买了半斤的白芝麻。
这么一加起来,今天一共花了九百六十文钱,将近一两了。
乖乖,十两银子果然不经造。
许云帆想到秦大娘家,“秦润,之前那些木料,大概需要多少钱?”
“你要还钱?”秦润以为,那笔钱应该他来还的,今天许云帆买的已经够多的了。
“当然,我不还谁还?都是一家人,你可别跟我这么见外。”
许云帆又说:“还有你之前借的米,回到家,我给他们还去,再给他们一斤肥肉,也算是还你借的油了,那些油,也不知道是拿多少肥肉煎出来的,不过,这种事,我宁可还多也不愿还少了。”
省得有的人说他们贪便宜,借的多还得少。
秦大娘对秦润兄弟好,许云帆倒不心疼多送一点肉,俗话说得好,雪中送炭难,锦上添花易,当初小秦家一穷二白,秦大娘都能给他们借米借油借木料,没追着他们还,还时常接济他们,这份情,他们得承。
秦润突然问道:“昨天晚上你到秦大娘家了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