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宋温陶刚回到安乐宫,就见扶容迎上来,神情有些不对。
“怎么?”宋温陶心头一动。
“沈三娘不见了。”扶容欲哭无泪,“她说是要回家去,踏上马车走了。可奴婢方才碰到沈小郎君,却说沈三娘没有回家。”
没有回家?那她会去哪里?
宋温陶咬了下手指,陷入沉思。
“沈家好似也出事了。”扶容又道,“沈小郎君是跟着沈尚书一起来的,奴婢瞧见,沈尚书的神情不太对。”
宋温陶脑中画面纷乱,她揉了揉额心,心道,怕是为了南珠一事。
……
“十斛南珠,一斛运往上京,三斛藏于傅家……”慈宁宫中,傅迟晏正说到重点,沈尚书忽然闯入。
“太后娘娘,容臣失礼,此事事关重大,十万火急。”沈尚书俯首跪拜。
南珠有了线索,太后今日心情好,此刻虽有些被扫兴,却也不与他计较。
“沈尚书,扶风郡傅家的南珠,是你在查,而今如何了?”褚太后问。
“娘娘,南珠一事,的确有了些眉目。但是,在追查南珠的时候,微臣的人发现了另一件事。”沈尚书神情惊慌。
“什么事?”褚太后挑眉看他。
“起先,是傅氏京郊那处宅子不对劲。”沈尚书道,“那宅中常有人生病,四肢纤细,肚大如鼓。”
“后来,追查南珠下落的人,也渐渐染上怪病,变得人不人,鬼不鬼。”沈尚书道,“我原以为这是一种奇毒,可如今,扶风郡中,也有人染病,并且……一发不可收拾!”
“娘娘,这是一种新疫!”沈尚书颤巍巍地叩拜,“还请娘娘,派人平疫,安民心,稳社稷!”
“依沈尚书看,哀家该派何人去?”褚太后问。
“这……”沈尚书一时间陷入踯躅。
“罢了,你先下去。”褚太后摆摆手,看向傅迟晏,“若哀家没有记错,傅卿便是出身于扶风郡傅家吧。”
“回娘娘,正是。”傅迟晏道。
“你可愿替哀家走一趟扶风郡,查清那祸疫之源?”太后问。
“这……”傅迟晏一时间陷入犹豫。
“若你能成事。哀家重重有赏。”褚太后道,“就赏你……尚公主,如何?”
傅迟晏忽而抬眸。
“娘娘,谢少尹求见。”
“宣。”
谢桢抬步踏入殿中,躬身一拜,“娘娘命微臣探查的前朝余孽一时,有眉目了。”
褚太后看傅迟晏一眼,“傅卿先下去吧,哀家的话,傅卿好好考虑考虑。”
“哦?那帮余孽藏得极深,如今终于露出了小尾巴。太后道,“谢卿快说来听听。”
“前朝太子曾留下一子,如今已经长成,暗自操纵着那些余孽,伺机翻云覆雨,改朝换代。”谢桢道,“南珠被劫一事,想必就与这帮余孽有关。”
“阴魂不散!”褚太后重重地拍桌,又问谢桢,“谢少尹可查出,那孽子藏身于何处?”
谢桢眼眸一动,道:“三年前,他曾现身于白水一战中。那次大战惨败,正是因为他与外族勾结,蒙骗了裴老将军,令我们连失北地三城,还折损一员大将。”
“岂有此理,他竟混入了哀家的定北军中,真是胆大包天。”褚太后有些慌乱,眼珠转动,盯住谢桢,“而今,可查到了那孽子的下落?”
谢桢摇摇头,“此人在白水一战中行踪成谜,之后再也没有现身。”
“没有现身,你们不会去查吗!”褚太后满面阴霾。
“那余孽竟然能蒙骗裴老将军,想必与他关系匪浅。”谢桢道,“可惜裴老将军已经以身殉国,再也无法问个清楚。”
“不过如今,宣武将军现身,倒是提醒了微臣。”谢桢道,“宣武将军曾是裴老将军的副官,也是他一手栽培的徒弟,裴老将军身边有什么人,想必此人最清楚不过。”
“你是说,石跖?”褚太后道。
“正是。”谢桢道,“此人前两日刚在荒败的将军府中现身,虽然已被同党救走,但是要追查他的踪迹,想必要比追查一个三年之前就杳无音信之人,要容易得多。”
“言之有理。”褚太后点点头,“谢卿,此事交给你去办。”
“娘娘,事成之后,微臣可否向娘娘讨个恩典?”谢桢道。
“自然。”太后道,“不知谢卿想要什么?”
谢桢微微一颔首,“一段姻缘罢了。”
“什么人!”殿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
傅迟晏本在檐上偷听,闻言翻过屋脊,逃之夭夭。
“好大一只黑鸟。”宋温陶踏入慈宁宫,抬头看到檐上黑影,“说起来,前些日子,安乐宫中夜里也飞来一只。”
“原来是鸟,哎哟我这,老眼昏花。”内侍道,“殿下来寻娘娘?我这就去禀报。”
慈宁殿中,褚太后饶有兴致地看着谢桢,“好,你想要什么姻缘,哀家给你便是。”
“不过你要留神,可莫让半路杀出来的黑马,抢了先。”
“微臣明白。”谢桢颔首退下。
宋温陶抬步入殿,一礼之后,仰首看向太后。
“不愧是郦云溪的女儿,果然也是一副祸水皮囊。”褚太后上下打量她一眼,“说罢,来寻哀家有什么事。”
“太后所求之事,温陶愿助一臂之力。”宋温陶道。
“你?”褚太后嗤笑一声,“你能做什么。”
“扶风郡祸疫一事,若娘娘单单派一个廷尉监,怕是不足以抚民心。”宋温陶道,“我是大梁公主,受苦的百姓见到我,便如同见到了娘娘。”
褚太后看着她,不置可否,“有理,可你为何要如此?”
宋温陶犹豫不言,一副难为情的样子。
褚太后看在眼中,自以为对她的心思了如指掌。
“你对傅家那孩子,倒是有心。”褚太后道。
宋温陶由她误会,低头不言。
“你可知道,灾疫一起,满城遭殃,你为了儿女情长要跟去,却可能搭进自己的一条命。”
“求娘娘恩准。”宋温陶道。
“罢了。”褚太后摇摇头,“还真是和郦云溪一个性子。你若想去,便去吧。”
“若真能立功,回来之后,哀家允你出宫建府,安生度日。”
“谢太后娘娘恩典。”宋温陶躬身谢过,颔首告退。
“殿下。”扶容迎上来。
“准备准备,三日后,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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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江州,扶风郡。”宋温陶道。
三日一晃而过,出行这日,公主仪仗在前,傅迟晏车马在后。
这日是吉日,路遇一队哭丧的人。
马夫是宋温陶的老熟人,是在朱宅中一起死里逃生的柴百里。
宋温陶与他讲明了利害关系,他仍愿富贵险中求。
柴百里见喜轿拦路,吐出口中的草茎,痞笑一下,预备狐假虎威,仗势欺人。
“让一让啊,让一让。”柴百里停在送亲的队伍前,让他们停轿让路。
为首的孝子不干,“大胆刁民,这可是褚氏的灵柩,你竟也敢来惊扰。”
“褚氏?”柴百里踮着脚看了一眼,“哎哟,冒犯了。”
他呲着牙笑,“还请您让让,我这身后啊,是公主的仪仗。”
“公主也是晚辈,理应她来避让。”孝子不依不饶。
两人正争执不下,灵柩忽然燃起磷火。
披麻戴孝的众人皆惊,公主掀开轿帘,瞧见燃烧的黑棺。
与此同时,远处的一方宅院,也燃起大火。
“那是……朱老爷的宅子?”
“城北桥旁,可不就是。”
周遭乱成了一团,宋温陶抬头看北边的黑烟,回忆着梦中是否也有此景。
但是记不清了。
京兆的人很快赶来,将黑棺带走查验。
道路被清开,大街上一片坦荡空阔。
宋温陶瞧见谢桢带人离去的背影。
她入轿落帘,无意中瞧见一个乞丐一样的青年,也抬眸看那场大火。
红彤彤的火光映入那青年乞丐碧蓝的眼瞳。
宛若流火砸入冰湖。
那乞丐是个胡人?
车马启程,宋温陶思索间,不知不觉过了南篱门。
“京中近来真是生出不少事端。”扶容道。
宋温陶点头,脑海中将这几日之事过了一遍。
褚四爷和朱老爷这两个作恶多端的前后脚死,褚四爷尸骨被烧的时候,朱老爷家宅起火。
手拉手一起下地狱。
“别想这些了,离京之后,与我们又有什么相干。”宋温陶道,“过两日就可到竹林寺,可以见到我们那削发为妮的义妹了。”
扶容弯眸笑了。
当天夜里,他们摸着黑到了驿馆。
傅迟晏一路缄默,此刻打马上前,轻轻敲了敲公主的车壁。
“殿下,有人跟着。”
宋温陶未掀车帘,低声问:“多少人?”
他们离京不过一日,什么人会这么着急地咬上来?
宋温陶眸色沉沉,她想到隐藏在暗处的,那些与她有着血海深仇的敌人。
蛰伏这么久,终于在她离京时,忍不住要现身了吗?
宋温陶思绪纷繁,确听傅迟晏道:“只有一人,脚步沉重,好似不会武功。”
宋温陶心中疑窦丛生。
“将人擒来。”
究竟是何方神圣,亲眼看看便知道了。
人很快就被押来,那人是个青年的身量,却顶着一头乱发。
“抬头。”宋温陶掀开轿帘,看着那垂首的青年。
青年抬起头,月色映亮他碧蓝的眼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