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第 30 章
    正在议事厅中商讨怎么破除百姓抵抗情绪的虞煜收到由传令兵带来的消息后,久久沉默无语。

    而群臣们也默默的坐在两侧,并没有人因宋景民的尸谏之语而跳起来大骂其大逆不道。

    虞煜不由得有些欣慰,他的超雄文臣,终于是成长了,连尸谏这种话都可以思考着忍让了。

    他不知道的是,群臣虽然面上不显,但心中还是在大骂宋景民刚愎,哪怕是为了破开百姓对朝廷的抵抗情绪,也不能轻易就说出尸谏这种极端的话来。

    尤其是傅泓,他身负太子的教导之职,若真有臣子做出尸谏太子之事,且不说太子如何自处,就是他自己又该怎么样的谢罪天下。

    但偏偏这宋景民凭借着一厢义气,打破了桎梏他们许久的百姓抵抗情绪。

    此时这人正是万民眼中的好父母,太子眼中的香饽饽,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对其说出怪罪的话。

    计枢对于宋景民的做法也有些唏嘘,他实在没想到其会做出这么刚烈的决定。

    但又想起他们入城当夜,也正是这个身着重孝的人,单枪匹马的来找自己谈判,就又能理解不愧是他能做出的决定。

    观其所作所为,计枢也不得不承认,宋景民的才能或许不够出众,但他却是万民所期盼出现的为官者。

    看着跪在前方有些胆怯的传令兵,虞煜示意他先行退下,等候旨意。

    随即看着下首沉默不已的群臣,用手轻叩了叩桌案,询问道。

    “众卿对宋景民此法意下如何呀?”

    群臣彼此对望了一眼,知道太子不过是走个过场的询问,毕竟他自己都提过要深入疫居为百姓亲尝汤药的提议,只不过被他们否决了而已。

    此时蹦出了一个与他不谋而合的宋景民,可不正等着他们点头同意执行这种办法嘛。

    但太子不能去,让官员亲尝却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反正预防的药物他们每天也要喝,那不如就去工作场所喝,也算是一举两得。

    至于巫蕤,要不是制药的工作实在太过繁忙,只怕早就自己跑到疫居去研究瘟疫了,哪里还等需要宋景民以尸谏来请。

    正好乌金族人最近大好了几个,都已赶来协助制药工作。

    巫蕤药方的配比都写得十分清楚,那么正好可以遂了他的愿,让他去深入疫居去研究诊治,也能进一步推快瘟疫的治疗进度。

    乌家族人的快速恢复,极大增强了群臣彻底根治瘟疫的决心,于是,欣然同意了宋景民的做法。

    “谨遵太子吩咐。”

    虞煜感叹,真的是好久都没有听到过这句话了。

    感慨过后,即刻让传令官将此指令传到各个派药小队,同时重点告知宋景民,巫蕤不时便到,会在整个疫居范围内为重症诊治,莫要再生出其他极端想法。

    结果出乎意料的顺利,在看到官员亲尝汤药之后,百姓的戒心逐渐放下,又听到会有殿下座下的神医来为他们诊治,他们虽不知道什么是医,但既然和神扯上了关系,就说明了很不一般。

    所有人都开始排队领取汤药了,就连混在其中想要引导舆论捣乱的人,暂时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一时之间整个古渡郡进入了需要大量投入药材的阶段,还好他们此前搜集的药材较多,再加上乌金家中的鼎力支持,倒也勉强能够维系全城包括士卒在内的六万人的短期药物供给。

    因为乌金家中除了往日的诸多存药之外,竟然还按四时规律开展了小规模的药品培育种植,得知这一点的虞煜十分惊讶,不由产生了一种到底谁才是穿越者的质疑。

    要不是害怕掉马,他都很想问乌金一句他的祖辈是不是穿越来的,怎么会这么有前瞻性,在医药未立的时代就率先开启了药材种殖业。

    然而虽然目前药材不算紧缺,但为了做好长期防治的准备,虞煜还是派出了晏俭臣带领队伍前往更远处的山林中继续采集药材。

    因为前些日子的大规模采集工作,导致军中的士卒都对需要的药材特征了然于心,并不再需要巫蕤或是乌金的随军教学,反而不时会顺带着采回一些让乌金惊喜连连,虞煜觉得眼熟中又透着陌生植株。

    古渡郡的治瘟工作,总算进入了平稳推进的阶段,随着时间的推移,笼罩在其上近六十日的阴霾,正在逐渐散去。

    虞煜看着目前的进度推算了一下,应该再过月余,整个郡中的情形就能得到好转,那个时候,也正好可以赶上秋收,倒也不用糟蹋了遍野肆意生长的大豆和麦子。

    虽然对在瘟疫中失去了亲眷的人而言,痛苦需要漫长的时间来治愈,但没有错失的秋收,起码能让大家过一个饱冬。

    就在虞煜这边事项开始进入稳步推进的时候,在与锦州相隔千里的上京城外,同样有一个人在思考着自己的未来。

    上京城外连绵起伏的群山之中,隐匿着一座小小的村庄,其中偶尔传来鸡鸣狗吠之声,让整个村子显得颇为生动。

    顺着村庄的小路蜿蜒向上,不多时就可以来到一个名为小霞峰的地方,于此处,正好可以看到大雍皇城的所在地,上京。

    姜泠正站在这里,远远眺望着那个曾经世间繁华至极的所在,此时不见了昔日里的盛景,本该随着夕阳西沉,逐渐点亮的万家灯火,也只剩下一团朦胧的漆黑。

    时隔两个多月,她依然记得自己离开上京的那个夜晚,随着义军的攻入,所有的流光溢彩都在混乱的马蹄之中和大火的焚烧下化为乌有。

    皇帝的首级被用旗杆高高挑起悬于在宫门之上,因死前的痛苦而导致极度扭曲的容颜,一时让她险些无法与记忆中那张酒色过度的阴郁面孔对不上号。

    她在混乱的街道奔跑,身后的宫殿如同一片火海,这个本该桎梏她下半生的樊笼,就这样随意的被人付之一炬。

    整个上京的街头巷尾,到处都是此起彼伏尖叫声和哀嚎声,人们惊慌失措的四散奔逃,随身物品散落一地,进而被铁蹄踏碎。

    她亲眼看着这个未来或属于她那个名义上丈夫的帝国,在血与火的交融之下轰然倒塌。

    也亲眼看着这些以义为名,实则与匪无异的畜生们,如同蝗虫过境般肆意掠夺。

    直至,他们将手中的兵刃挥向平民,用双手扯破了少女的衣裳,她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看下去了。

    她虽然觉得这个腐朽黑暗的朝廷早该崩塌,却不能眼睁睁看着平民被人虐死身前。

    急速上涨的愤怒夺走了她的理智,直至充满腥味的温热的液体将她整个侵透,她才回过神来,周遭的匪军都被她以手中的长□□透,横七竖八的倒了一地。

    而那个免遭侵犯的少女正捂着破碎的领口,被两个看起来像是她家人的少年搀扶着,三人目光如出一辙的看着她,胆怯中带着敬佩。

    远处的街道之中又传来匪军的喊杀之声,她提枪欲冲上去之时,却被少女的双手拉扯住。

    “姐姐,这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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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乱了,他们的人太多了,你打不了的,快和我们一起跑吧,我听他们说皇帝都死了……”

    少女说到这里已经有些泣不成声,显然眼前的情景对她个人的冲击很大。

    她开始后悔前些日子缠着两位侄儿带自己来城中玩耍,没想到前脚刚进城,后脚上京就被突然冒出来的义军围了,现在更是听说连皇帝都被这群人枭首了,下面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她们家虽然已经不再做绿林中的生意,但在这一带还是很有些名声,但在义军围城之前对他们的行动都未曾听闻,这些人马仿佛像是凭空冒出来的。

    “是啊,姑娘,我们一起冲杀出去,总比折在这里强,他们人太多,我们拼杀不了的。”

    随着少女的话音落下,扶着他的两个少年也急忙开口。

    当下匪军人数众多,就算武艺再强,也很难将他们完全击杀,反而一不小心就会像刚刚的他们那样深陷包围之中难以脱身,他们看姜泠武艺出众,又出手救了他们,顿时起了联手突围的心思。

    听到二人的邀请,姜泠随意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让自己的视线更清晰一些,果见他们一身短打装扮,虽然因为刚才的厮杀已经变得有些破烂,但依稀可以看出是武者喜着的衣物。

    而且这两人年纪虽小,却体型健硕,一看就是自幼习武之人,也难怪带着这样的一个弱女子,敢在匪军破城之时突围。

    眼见匪军越来越近,火光闪动间一个少年看清了当先者的面容,大惊失色下急忙催促姜泠快随他们一起离开,少女也拉着她就要往小巷子里藏身。

    “姑娘,快和我们走,那个一马当先的人是王天霸,他在冉世茂麾下是一等一的猛将,我们可不是他的对手。”

    姜泠知道冉世茂,他是此次攻入上京义军的首领。

    一等一的猛将吗?

    姜泠思忖着,问了少年一句。

    “你怎么知道的,确定吗?”

    听到她的询问,少年原本以为自己绿林的身份被她识破了,吓了一跳,但一看姜泠的目光完全放在了王天霸的身上,丝毫没有半点探询自己的意思。

    眼见匪兵就要到眼前了,他又不能直说自己和他们同为绿林中人,只能含糊的说了句以前偶然见过的话,也不知眼前的女子相不相信,但又怕她不信的补了句。

    “真的,今晚上京的烧杀劫掠,一看就是王天霸的手笔。”

    “你说这是他的手笔。”

    少年猛烈的点头,绿林中有名的也就这几个人,大家对彼此的风格都一清二楚。

    本以为姜泠得到他肯定的回答就会随他们赶紧离去,没想到随着他的肯定,他看到原本一脸平静的姜泠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有些奇怪而坚定的神色。

    “那就让这个畜生不如的王天霸,彻底变成大王八。”

    然后他就眼睁睁的看着姜泠提枪冲进了向这边疾驰而来的匪军之中。

    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去帮忙一起送菜的时候,就看到冲进匪军阵营之中的姜泠撗枪扫过,一击斩断了匪军的将旗,二击他就看到王天霸身首分离,无头的躯体从马背跌落地上。

    随着他的跌落,整片区域的动静都为之一静,只有匪兵手中的火把在噼啪作响。

    姜泠一手执枪,一手提着王天霸首级,满面覆血的立在匪兵之前。

    长风猎猎而过,吹起她的发丝衣袂,在冷月火光的映衬下,犹如罗刹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