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第 40 章
    “太子让我去找姜都尉先领五十军棍……”

    知道自己今日犯下大错的韩破山嗫嚅道,本以为会被骂一句活该,却没想到计枢在听到太子对他的惩罚之后反而像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也不再问他其他的了,只催促他快去领罚。

    “那你快去吧,被别让姜都尉久等了。”

    “……那我去了。”

    眼看计枢真的对自己无话可说,韩破山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还好太子还愿意惩罚你。

    看着其的身影消失在墙外,计枢微微的松了口气,他也没想到平时还算靠谱的韩破山会在战场上闯下如此大祸,但好在太子并没有因此放弃他,五十军棍的惩罚固然严重,足以让韩破山丢掉半条命,但到底还是保住了另外的半条,这在计枢看来已经是最仁慈的处罚了。

    到底是太子仁厚心软了。

    原本来找虞煜请罪的计枢叹了口气,回头看了看已经开始在点灯的虞煜院中,转身离去了,让一直关注着他动向准备通传的甲士们面面相觑。

    虞煜听到甲士禀报计枢来过但没有求见就离去了,愣怔了一下,也知道计枢大概是因何而来又因何而去了。

    “臭德行!”

    没想到他不想理会,一旁的傅泓倒是骂了一句。

    “太傅……”

    虞煜以手扶额有些无奈,他都能看出计枢是打算来为韩破山求情的,傅泓自然也能看出来。

    “殿下,你就打算这么轻饶了他。”

    傅泓冷哼了一句,倒也没有追着计枢不放,但是他始终觉得虞煜对韩破山的处罚轻了,依他看,这种在战场上不把士卒的性命放在眼里的将领,就该贬谪不再录用,哪里能只打五十军棍就放过了。

    “我觉得此一战,过错在我……”

    听到傅泓的询问,虞煜沉默了一下,终还是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胡说!”

    没想到他话音未落,傅泓就拍案而起。

    “殿下,这是谁的胡言乱语,告以老臣,我必亲自找他细聊。”

    虞煜看着怒发冲冠的傅泓,有些无奈,太傅这样子哪是要找人细聊呀,找人打架还差不多,最近臣子都忙碌了许多,很少有机会经常在他眼下溜达,以至于他都差点忘记了自己超雄文臣团的样子了,感谢傅泓让他又重温了一下。

    还好这个想法是他自己萌生出来的,又能阻止一桩流血惨案了,虞煜自嘲的笑了笑。

    “没有任何人讲。”

    “殿下,这并非你的错误,只是韩破山那憨货辜负了您的信任。”

    虞煜虽未言明,但傅泓还是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难怪从他进来就觉得太子蔫蔫的,原来是钻进了牛角中呀。

    虽然他也觉得太子该对这场战役的部分损失负起责任,但罪魁祸首还是辜负了主君期望的韩破山,姜泽当时怎么就没喊他立个军令状呢!

    傅泓懊恼的有些想拍大腿,打算从太子这里离开后就去找姜泽,不仅要亲自监督韩破山的军棍处罚,还要交代姜泽以后记得让此人多立军令状,以防太子的再次心软。

    然而对于他的说法,虞煜却只是微微的摇了摇头。

    “是我的轻敌,导致了现在的局面,也是我对不起本不该于此死去的将士。”

    话说至此,傅泓也知道没有劝慰的必要性了,太子到底年轻,经历的事情还不多,要知道未来逐鹿的战场上,死去的人何止三五百。

    太子该逐渐习惯战争的残忍了,不然该怎么面对烽火狼烟中的生灵涂炭。

    傅泓告辞之后,虞煜又对着烛火沉思了半晌,卫衍在一旁看得揪心,但也始终未曾出言打扰,今日的事情他听说了一些,又从方才虞煜和傅泓的对话中了解了一些,大概也能拼凑出个整体情况,知道太子肯定还陷在自责中。

    “殿下,该安寝了。”

    眼见夜色渐深,虞煜也没有转好的迹象,他不止一次发现太子对着那份他颇为宝贝的医药学院建设方案发呆了,忍不住轻声提醒。

    然而他自对他的提醒却毫无反应,正打算再次提醒的时候,突然听到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太子道。

    “卫卿,你亲自前去把阵亡将士的祖籍名单抄录了,追封其为烈士,铸铭牌,待来日还归中原之时,还乡赐金家人,以做慰藉,此后凡我军战死者,皆循此例。”

    “是!”

    卫衍俯首领命,心知太子此时依旧过不去心知的坎,但到底不再使自己困在沉思中,而是开始考虑起阵亡将士的身后事,虽然实施起来必定会损耗大量的财物,但却可以将整支的队伍的军心狠狠凝聚起来。

    这也算又开启了一次先河了吧,他们的殿下总是这么心软,却又总能想出这样前无古人的绝佳法子。

    安排了好了阵亡者的身后事,虞煜也终于觉得自己疲倦了,挥退众人自行歇息了,丝毫不知今日的自己已分别被三人做出了心软的评价。

    他其实只是套用了一点前世所知的方法而已,甚至因为目前手头的拮据,做出的抚恤也不是那么的丰厚,但已是他目前所能拿出的最好了。

    总不能让死去的人就这样如风散去。

    一夜无话,转瞬天明。

    第二日一早,虞煜方才用罢朝食,就接到了计枢求见的通报,想着他应该是为昨日抓住的那些人而来,也不耽搁,当即就召他入殿回禀。

    “计卿这是怎么了?”

    计枢行礼入座后,虞煜才发现他的不对劲,虽然在努力表现得精神奕奕,但大大挂在脸上的两个黑眼圈遮掩不住他的困顿之色,看起来像是一宿未睡的样子。

    “臣昨夜和盛家的三位谈了谈。”

    计枢说的很含蓄,但虞煜瞬间恍然大悟,原来是去通宵审问了。

    “还是要多保重身体呀。”

    虞煜发现计枢干起工作来颇有拼命三郎的意思,当即语重心长的劝说了一句,毕竟逐鹿的大头还在后面,可不能为眼前的这些小打小闹而熬坏了身子,得不偿失。

    “多谢殿下关心,臣并无大碍。”

    “可是昨夜谈话有了什么新的进展?”

    见计枢虽然感激,但并不是很将自己的劝说放在心上,虞煜虽然无奈,但又不能强令臣子放下事务去休息,只能让他快快回禀了早点休息。

    “臣无能,并未从三人口中重要的事项。”

    然而听他询问,计枢却有些羞愧。

    “他们是属蚌精的吗,居然连你都问不出所以然?”

    虞煜实难相信,毕竟计枢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怎么还有人能在他的套路下完全不说重点呢?

    看到虞煜难以置信的目光,计枢唯有苦笑,要套路别人说实话的前提是那个人的说话,他昨夜问了一宿,三个人都是闭口不言,就连宋景民口中的草包的盛礼,在那样的环境下竟也能做到闭口不言,真的让他大吃了一惊。

    但因为三人身份到底不同,轻易不能对其动刑,所以让计枢一时拿着也颇为难办,这才一大早就前来求见虞煜。

    “为什么不能用刑?”

    没想到虞煜听完后的第一个反应居然是这个。

    “他们出身士族,又是官宦。”

    计枢当然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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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煜对那些人的不痛快,但到底他们出身优越,身份特殊,就注定了不能将其寻常待之,对于这一点,计枢本人表示也很烦躁。

    “那我还出生皇族,又是太子呢,我说能打就能打,你回去就打。”

    虞煜才不在乎这些,这三个人在他眼中本就已和死人无异,若不是想从他们口中套出点锦州的内部消息,只怕这会儿早堵了嘴拉去菜市场砍了,都沦为阶下囚了还敢拿腔拿调的。

    虞煜将他们的行为定义为耗子扛刀,满街找猫,太不知道死活了,以为这古渡郡还和以前一样姓盛呢。

    想到这里,他突然有了一个有趣儿的点子,招招手让计枢靠近他一点。

    “你有没和他们说现在的古渡郡姓什么?”

    “没有。”

    计枢困惑的摇了摇头,一时也猜不到虞煜此举的用意在哪里。

    “那你去告诉他们,这古渡郡现在姓虞,看他们还说不说。”

    虞煜微微扬起下巴,颇有些高傲的说道。

    “殿下,他们只怕是已经知道您在城中了,之所以一直闭口不言,就是想要见您一面。”

    终于理解他意思的计枢有些哭笑不得,盛家三兄弟虽然在城外的时候不知道与自己对战的并非山匪,但到了监狱里怎么还能不明白呢,尤其前去审问的还是他这个太子新封的郡守。

    “我是他们想见就能见得吗?”

    虞煜真的很讨厌这些弃民而逃的人,半点儿人事都不做东西。

    “殿下,锦州。”

    看到虞煜模仿傅泓还模仿上瘾了,计枢有些的心累的提醒,哪怕再不喜欢,还是要以大局为重。

    “好吧,给你个面子,去看看。”

    虞煜算是看出了计枢必定是要让他去走一遭的决心了,也不扭捏,当即就站起身示意计枢前头带路,他还没有见过这个时代的监狱是什么样子的呢,就当去长长见识。

    “殿下这是要去哪里?”

    刚处置完韩破山的姜泽前来复命,一进院子就看到虞煜带着计枢向外走去。

    “你来的正好,和我们一起去吧。”

    然后不明就里的姜泽就被虞煜带着来到了郡中的监狱。

    “殿下是来提神昨日俘虏的那些人吗?不若在正堂稍待,由臣先去将他们提上来。”

    姜泽一看所处的地方,就明白虞煜到此的意图了,但监狱阴冷肮脏,殿下从未到过那样的地方,只怕贸然下去会有不适,当即提出了让他在府衙正堂等候,自己下去提人的意见。

    虞煜虽然对着通往地底显得十分阴森的楼梯显得有些迟疑,但到底也没有姜泽想得那么娇贵,他前世在基层的时候也会去到过这些阴暗潮湿的地方,只是那些地方都不是监狱而已,他之所以迟疑是因为楼道十分黑暗,若无明火照亮很容易摔跤。

    毕竟这么高摔下去,可是会很疼的,自从箭伤好了之后,他一向很珍惜自己的身体。

    所有他并没有采纳姜泽的意见,而是让计枢唤衙役送来火把后,方才小心翼翼的走下去。

    监狱中情形倒是和他设想的一样,但由于在拘人员不多,空气虽潮湿但不算污浊,他随着计枢一直往牢房的最深处走去,转过一个小小的拐角,就看到了被囚禁在同一间牢房里的三兄弟,此刻正靠着墙壁闭幕眼神呢,细听其中一人口中还哼着小曲儿,半点没有沦为阶下囚的自觉。

    “嘿,还挺舒服的,怎么不把他们三人分开关押?”

    姜泽有些疑惑。

    “没有这个必要。”

    回答他的不是计枢,而是站在他身前的虞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