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盛礼拜见太子殿下。”
听到监外有人在说话,原本闭目哼小曲儿的盛礼本不太在意的,左右不过就是那山匪郡守,但还是略微睁眼看了一下。
一看之下却让他大惊失色,却看到除了计枢之外,还有一个两个他们没有见过的陌生人,尤其是站在最前面的那位青年,虽满脸病色,一身素袍,却遮掩不住他较一般人更为出色的容貌,呆滞片刻之后急忙跪地行礼,膝盖砸在地板上的声音让虞煜都稍微替他疼了一下。
他前些年曾同族里的长辈一同去过上京面圣,对这位长相特别出众的太子印象深刻,虽然现在他的容貌张开了许多,也孱弱了许多,但一眼之下他还是认了出来,没想到那个计枢这个山匪还真是没打诳语,将他们抓回来的还真是太子殿下。
确定了这一点的盛礼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太子好呀,太子性格宽厚,又因备受陛下和晋王的轮番压制,为笼络人心,平日里对他们这些世家出身的官宦最是礼贤,固然会对他们的行为有所恼怒,但必然不会轻易给他们难看的,有了这样想法的盛礼,觉得离自己重回郡守之位的时间不长了。
“臣盛禄、盛祥拜见太子殿下。”
牢中的其余两人看到盛礼行礼,也忙不迭的跟着跪了下去,得知真的是太子后,两人心中的庆幸一点都不比盛礼少,但表面上还是做出了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
看着排成一排跪在自己面前颇为守礼的三人,虞煜挑了挑眉,如果不是看到他们方才怡然自得的样子,还以为这牢里把他们怎么了呢。
对他们本来就没有叫起意图的虞煜,看着眼前开始演起来的三个人,更没有出声的欲望了,就打算看着他们怎么跪着把这出戏演下去。
盛家三兄弟跪了半晌,也没有等到太子叫起的声音,低着头隐晦的交流了一下目光,心中全是惊疑不定,尤其是盛礼,他此前在上京时曾见过太子的接人待物,是最为宽厚仁慈的,按常理不该在他们还未被定罪之前,就如此冷漠相待呀。
一定是这群匪徒和宋景民等人对太子吹了什么歪风,才让素来和软的殿下这般对待他们。
盛礼这样想着,略微抬起头偷看了一眼,发现虞煜已坐在了狱卒刚刚为他搬来的椅子之上,计枢围在他的身旁不知在小声的说些什么,说着还不时的向他们这边看一眼,更加坚定了自己刚刚的想法。
至于站在虞煜另一旁的姜泽,因为过于年轻,被他当做寻常护卫忽视了。
倒是盛禄和盛祥觉得眼前的之人有些熟悉,似乎是最后将他们击败的人。
完全不知道自己被盛礼当成了寻常护卫的姜泽也好奇虞煜和计枢为什么会突然聊了起来,侧着耳朵听了两句后,就默默站直了身体,同时暗中告诫自己,不要什么都好奇,这样真的不好。
太子悄声说:“计卿,你信不信只要你装作和我说悄悄话的样子,他们就会跪不住了。”
计枢同样的悄声回答:“我觉得会有这种可能的存在。”然后略微俯身做小声禀报状。
太子再次悄声:“看吧,他急了。”
姜泽一言难尽的向后退了两步,远离了太子这个幼稚鬼。
“殿下,臣等冤枉呀,千万不要轻易听信这些贼子的言语,冤枉了臣等的一片赤胆忠心呀。”
觉得自己猜测对了的盛礼跪爬着几步就到了监狱的铁门前,隔着栅栏对着虞煜大声喊冤。
赤胆忠心,又是赤胆忠心,上次听到这个词语的时候,还是在历州吧,然后赤胆忠心的安存德就反了。
虞煜表示这个词他都听腻了,抑制不住嫌弃的捂了捂耳朵,然后收获了一个喊到半截被他的嫌弃动作弄得呆滞的盛礼,张着口一时不知是该继续还是闭嘴。
“那你说说你们冤在哪呢?”
虞煜“啧”了一声,这段位真是不行呀,比上一个赤胆忠心差远了,但他自认是一位温和的主君,在正式处置他们之前,还是乐意听一听胡扯的。
盛礼对太子的印象还停留在了原主的身上,听到这句话连忙谢恩,以为是太子给他的自辩机会,完全没有意识到虞煜有些揶揄的语气。
倒是跪在后面的盛祥心有所感,有些迟疑的抬起头看了虞煜一眼,被其面带笑容却目含冰渣的样子吓了一跳,又急忙把头低了下去,心中已没有了方才的庆幸。
这太子,和他此前听闻的不一样。
“殿下,郡中此前遭遇瘟祸,此乃天罚,我等束手无策,只得……”
“只得把城外百姓围困至死。”
盛礼说得情真意切,正打算流两滴眼泪的时候,突然被人出声打断噎了一下,抬头看去,是太子身边那个年轻的护卫,一时拿不准这是不是太子出言示意的。
却见虞煜一脸不赞成的看向姜泽,出言训斥。
“怎么能随意打断别人的阐述呢,无礼。”训斥完,又转身对盛礼道,“你接着说。”
看到太子这个态度,本来有些迟疑的他觉得自己又行了,太子还是站在自己这边的,完全没有感觉到身后的两位堂弟已经将头紧紧的贴在了地上。
“只得前往邻郡去寻求帮助,但他们对此也毫无办法。”
“所以你们就在那里探讨了两个月。”
这次打断他的不再是其他人,而是虞煜,他原本以为可以听到什么精彩的借口的,没想到是这种干巴巴三岁小孩来了都不会信的谎言,浪费时间,果然还是该直接杀了。
堆满脸的温和笑意,是他已经极为不耐烦的表现。
“对对对。”
然而盛礼只看到他的笑意,却没看到他的杀意,反而以为太子相信了他的理由,赶忙点头,“我们一直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却突然听说古渡郡被匪徒占据的消息,担心城池落入贼手,我们才急忙赶回来夺城的,殿下我们真的是一片赤胆忠心呀。”
“恩,孤向来都欣赏赤胆忠心的人,计郡守,都杀了吧。”
“谢殿下……殿下饶命呀——”
盛礼还以为太子要释放他们,赶忙跪谢,只是谢语还没说完,就反应过来太子好像是要杀他们,大喊饶命。
旁边的计枢和姜泽同时瞪圆了眼睛,这不还没问出锦州的情况吗,就杀了?
“我看他笨成这样,估计也不会知道什么内幕消息的,没什么用的人,直接杀了还不用浪费粮食。”虞煜漫不经心的说道。
此言一出,计枢和姜泽就意识到虞煜想要钓鱼的想法,当即一唱一和的配合了起来。
“殿下所言甚是,这等无用之人还是趁早杀了为好。”
“殿下,杀人是最简单不过的事情了,交给末将就行。”
姜泽说着,还略微的活动了一下筋骨,浑身劈啪作响的声音,让本就惊骇不安的盛礼直接崩溃了。
“我知道内幕,太子想听什么内幕我都知道。”
盛礼这下是听出了太子真心想杀他们的意思,也没有了昨夜面对计枢的镇定自若,急忙表示自己愿意交代。
姜泽和计枢都吃了一惊,这么快就要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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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计枢,他昨晚面对蚌壳一样的三人可谓心力憔悴。
虞煜倒是没有丝毫感到吃惊的地方,毕竟可以在瘟疫一来就能隔绝百姓到死,然后干脆弃城而逃的人,能指望他有多少骨气。
计枢昨晚之所以搞不定他们,是因为坚持了官宦不可轻易动刑的选择,才导致了他们的有恃无恐,并不是因为他们的骨头有多硬。
所以而今自己不过是略微透出一点杀意,他就承受不住了。
“大兄!慎言!就是说了,我们也一样会死。”
只是让虞煜没想到的是,这兄弟三人中还有一个硬骨头,或者说是,明白人。
出言阻止盛礼的,正是此前指挥作战的盛禄,如果是之前被俘的时候他对目前的行事还不甚明了,疑惑韩破山手下什么时候有了这样一群厉害的匪徒,哪怕昨夜由计枢口中得知现在城中的主事者是太子时,他都还心存疑虑,但现在亲自对上了太子,他自知大势已去,此时莫说他们三人,就是整个盛家放在太子眼里也不够格。
只是他不明白,太子不在历州剿匪,怎么来了瘟疫撗生的古渡郡,还和韩破山这群土匪搅合了在一起,他们明明没有给朝廷上报遭遇瘟祸的事情。
听到此言的盛礼更加崩溃了,难以置信的同时又满怀期待的看向虞煜。
“他说的不错。”
虞煜并不屑骗他,无论如何,这种视百姓之命如草芥的人,他都绝不会姑息。
盛礼失神的跌坐在地上,看到自己衣摆上的纹绣,又突然燃起了希望的火花。
“不,我是锦州盛氏的嫡子,是陛下亲封的郡守,殿下,你不能杀我,你没有杀我的权利!”
“哦,那我还是出身上京皇室的嫡子,陛下亲封的太子,怎么不能杀你了。”
虞煜最烦这里的就是出身这一套,世家门阀总以为占着出身就可以为所欲为,他现在就要让他们知道,落在他手里,什么身份地位,全都白搭。
“那我说的意义又在哪里?”
“或许在于你的家人。”
“哈哈哈,我都死了,我的家人活着又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全死了,他们哪里值得用我的命去换。”
盛礼对他的条件嗤之以鼻,同时也发现,眼前的这个太子殿下,似乎和记忆里的不一样了。
“殿下当真可以放过我们的家人?”
倒是盛禄和盛祥对视了一眼,有些迟疑的问道。
“那就要看你们提供的信息值不值这么多人的命了。”
虞煜本来也在思索这些盛家人的去处,尤其是后院的女眷,她们倒是没有犯下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行,但依附盛家三兄弟而生的她们,却也称不上完全的无辜。
到了虞煜这里,也只有八个字,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还望殿下言而有信。”
“我们殿下向来说一不二。”
回答盛禄的是姜泽,虞煜回忆了一下原主的所有说一不二的经历,神色抽搐了一下,一时不知道姜泽是不是在反讽他,偏偏姜泽说得掷地有声一脸正气。
就当他是在真心称赞吧,黑历史太多的虞煜暗暗叹了口气。
“四弟,七弟,你们不会真的要说吧。”
得知自己已没有生的希望的盛礼看着准备提供信息的两位堂弟,难以置信的喊出声来。
“大兄,我们到底要为家人考虑。”
盛禄没有出声,但是一旁的盛祥叹了一声,他这个大兄向来自私,却不想能到完全不顾亲眷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