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岑柘心急如焚,向前追了几步仍旧想要阻止他,却被他所骑之马甩了一脸的马尾,再定睛细看时,只见到虞煜带着甲士绝尘而去的背影。
“岑大人,现在可不是发呆的时候,还是快想想怎么办吧!”
太子就这样不管不顾的奔赴了战场,岑柘懵了,乔嘉麟看到他发呆也急了,经过这几个月计枢对他的教导,他也逐步认清自己没有其他人心眼多的事实,做人做事也不再一味由着自己的所思所想死磕,知道岑柘要比自己聪明许多,急忙出声打断他的呆滞。
“你快安排人快马加鞭的去矿山寻回姜泽都尉三人,我先随殿下前去出阵。”
岑柘迅速反应了过来,急急安排了后续之后就让府中的侍者给他备马,侍者也知此时刻不容缓,对他的命令当即按照他的命令前去准备战马,不过片刻便牵出了三匹整装待发的骏马。
“你行吗?”
眼看岑柘翻身上马就要追着太子的背影疾驰而去,乔嘉麟终于让本性克制了理智,颇为不安的询问了一句。
“都到这个时候了,不行也得行,你快安排人前往矿山去寻姜都尉他们,晚了只怕真来不及了。”
岑柘显然没有时间和他讨论这个话题,边说边策马离去,最后一个字还未落下,人已经在了数十米之外。
“那我也去!”
看着岑柘离去,乔嘉麟一跺脚,也翻身上了另一匹马,向日常主管城中巡逻的玄甲军的休憩之处而去,准备从那里找一个善骑之人前往传讯。
“……他们都走了,那我要做什么?”
看着邀约自己而来的两个人分别疾驰而去,被独留在原地的韩破山有些呆滞了,看看这边再看看那边,一时拿不定主意自己到底要去哪里。
“将军若有心,可以前往城楼之上为殿下擂鼓助威。”
侍者虽也听说过他上一战的“威名”,再加上目前行动颇为不便的样子,心知他必然是不能上阵的,但到底是自己曾经崇拜的英雄,看着他一副被抛弃的可怜样子,还是好心的向他提了一个并不需要太多智慧和体力的任务。
郡守府的侍从,都是在虞煜入驻古渡郡之后,卫衍从民间挑选来的身家清白之人,虽比不上之前太子府的侍者,但胜在都是对太子心怀感恩的赤忱之人。
眼前这个为诸人备马的侍者,正是卫衍刚从一众新手中提拔出来的小管事,在他不在之时,暂时主管太子的内务事宜。
“对呀,我是上不了战场,但我还可以去擂鼓呀,我力气可大了,虽然现在受了些微的小伤,但保管能让整个战场只听到我们的鼓声,从精神上打压一下敌方也是很不错的,谢了,兄弟,我先去了。”
被侍者一言点醒梦中人的韩破山,也拉了最后一匹战马准备离去,却在上马之后惨叫连连,他被打的地方真的太疼了,在没好之前一点都不适合骑坐这样的动作。
被他称作兄弟的侍者有些一言难尽的看着他,心里生出一丝疑惑,这个样子真的还能够去城楼打鼓吗?
他也知道韩破山才在不久前挨了五十军棍的事情,那个地方必定还是血肉模糊的。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韩破山虽疼得惨叫出声,却还是策马向着城楼疾驰而去,速度一点都不比之前的岑柘慢,若忽视风中不断传来的惨叫之声,谁也看不出他才挨了五十军棍的事情。
真搞不懂这些大人物们是怎么想的,太子殿下那么厉害的人,领兵出战绝对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胜负不是明摆着的吗,有什么好担心的。
小管事目送着三人离去,思索了片刻后依旧不得其解,便转身回了府中,他得去安排太子出征回来后的相关事宜了。
吃的喝的,总要先准备好的,还有太子爱洁,战场上必定征尘四起,舆洗之物也要先行准备好。
就算卫大人不在,他们也要将殿下的日常安排得妥妥帖帖。
不同于群臣对太子上阵的焦虑,一直听着太子美名的底层百姓们,虽对又有人前来攻城表示担忧,但没有一人觉得太子此战会输,所以在接到郡中进入战时状态之时,就极度配合避进了自己的房子之中。
整个城中的街道都空置了出来,足够大军从其上畅通无阻的踏马而过。
时至日昳,古渡郡的城墙之下,一名身穿甲胄的将领手持一柄钩镰枪,正带着小队人马脱离了数千人的大部队,游走在城墙之下不断喝骂,举止挑衅却又十分小心,虽然看似在不断地接近游走,但始终保持在城门弩箭的射击范围之外。
“城中的贼子听好了,速速开门投降还能放尔等一条生路!”
城墙上,守城的士卒面色凝重,虽已派人前往城内报信,但心下却着实安,作为守城之人的他们自然知道己方的大将不久前都已出城公干,此刻城中并无人可调兵遣将。
而此次的敌人来势汹汹,且装备精良,领头的大将更是匪气冲天,虽身着官制甲胄,却比韩破山来得更像土匪,通体的气势也非寻常武将所能比拟,一看就知其十分非凡。
在他的带领下,来袭郡城的整支队伍看起来都强悍无比,乌压压的集聚在城墙下方的原野之上,其气势也是远超寻常军队的存在,更不是前几日小打小闹的盛家人马可以比拟的。
古渡郡城楼之上的今日指挥是玄甲军中的一名校尉,在历州荡匪的时候,随同姜泽等人见过不少场面,但真正由自己指挥过的战役不过几场小打小闹罢了,如此数千人的精湛队伍,他从未亲自指挥对战过,看到对方如此强悍,心底一时难免有些发慌。
但也知道此刻的大将都不在城内,矿山离这里就算策马狂奔也需近两个时辰的路程,此前出城之人只怕此刻才刚刚到了矿山之上,不说派人火速前往传讯,就是他们于山上察觉不对劲后也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ins style="display:none!important" id="' + id + '"></ins>');(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能快速的折返回来。
城中无将的情况下,只怕这场战役的最初指挥权还是要落在他这个城门校尉的手中,紧张的同时只盼着太子殿下能速派兵马增援,以期己方能在比对方多出一倍多的兵马优势之中,顺利抵御住对方的攻势。
为求稳妥,在太子派来增员的人马未至之时,他决定暂时按兵不动,只安排弓箭手齐聚城墙之上弯弓搭箭,随时准备对越过雷池的队伍进行攻击。
相较于对方看起来勇猛无比的大将而言,值得校尉庆幸的是,经过上次盛家的攻城之战的损失之后,太子特意下旨拨了一部分的火箭和脂水革囊存于城楼之上的武器库中,就是防止出现精锐部队突袭之时,城墙难以抵御的问题。
所以在发现有大批人马靠近之时,校尉在意识到不妙的同时,也安排了士卒将这批武器快速的搬运到了城墙之上,方便弓箭手随取随用,只是数量到底不算太多,需要精准的把控住任何一个可以发射的时机,否则很容易就会将这个守城的杀手锏随意浪费掉。
反正他只要能撑到姜都尉回来,无论对方的大战如何勇猛,都能逆转战局,决定成败。
“开门!”
然而就在校尉还在脑中排布最有利拖延时间的战斗方案之时,身后的城中却突然蹄声大作,万马嘶鸣,回目望去,旌旗遮天,滚滚而来,正是太子调拨全来作战的队伍,气吞山河的气势,让校尉原本心中没底儿的感觉减弱了许多,整个人的情绪都被带动得有些豪气干云了起来。
现在双方人马相差不多,但玄甲军此时表现出来的气势,已经超过了敌方,而且作为守城的己方其实是占据了地利优势的,虽然敌方大将看起来颇为勇猛,但也未必不可一战。
校尉看到己方大军集结而至,却不见有人宣告以他为指挥的命令,眼看对方正试探着越过雷池,原本胸中涌动的豪气干云又化作了焦虑,不知太子殿下到底是对此战作何安排,再不出击迎敌,对方只怕想要强攻突破进来了。
古渡郡的城墙和城门都年月已久,只怕禁不住对方的几次撞击,他已经看到对方将装备着攻城槌的攻城车排在了阵容的最前面,其后依次跟着的是盾兵、轻骑兵和步兵,整个阵容已经调整成了进攻的阵型,强攻与否,只待主将的一声命令。
敌方阵容的调整让他一时无暇顾及作战指挥权的问题,转身就要对城墙上的弓箭手发起以火箭及脂水攻击的命令,却见集合在城门之内的大军纷纷向两侧挪开,从中让出了一条足够一人策马而过的通道,一人白马银盔,手持利剑,从通道之中策马到了最前方,其后还跟着一个未着甲胄却同样手持长剑之人。
正是虞煜和岑柘,看到他两人的时候,校尉瞬间感觉自己的脑子都不够用了。
太子这是准备亲自上阵?还带着一个没有甲胄的文臣?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觉得极不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