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人。
墨辰也扶额叹气:“我是不是人,贺仙修分辨不出来?”
贺昭睁着无辜的青黑眼睛:“真的很难啊。”
“仙修,你一般用什么法子区分人和畜生?”墨辰也状似无奈至极。
“观面,闻息,还有……”贺昭顿了一下,歪头继续看向她,像一只天真幼兽,“还有尝味道。”
墨辰也听到这话,一抬手借岩壁上的锋利山石间划破指尖,滴滴血珠坠下,迎着贺昭的目光连眉头都没蹙一下:“仙修请。”
贺昭震惊一瞬,随即露出如获至宝的狂喜。
他展开双臂,任洞口吹入的风将破烂宽袖鼓起,直到整个人被彻底吹透,便开始用脚跟着地脚尖跟上的姿态,用步伐绕着墨辰也以画圆的路径缓缓靠近。形容之癫,就好像对面坐着的不是个容貌倾城的姑娘,而是只危险万分的野兽,他也不是九野宫的贺仙修,而是个用兽步跳大神的神经病。
魔尊大人咬紧后槽牙,理解了谢倾安的感受。她现在也很想结结实实揍贺昭一顿,最好是能用鬼火把他烧成秃鸡那种。
只见贺昭迈着诡异步法一点点靠近,突然宽袖一拂,在墨辰也手指伤口滴下最新一滴血时迅速俯身贴地,像只蜥蜴般,直接用舌尖把快要落地的血滴卷入口中。
——啪!
墨辰也瞪大眼睛,下意识抡圆胳膊赏了他一耳光,声音比坚冰还冷:“贺仙修,血是可以用手指蘸着尝的,你要是有病就直说。”
贺昭被这个完全没收力的耳光扇到整个人飞起,直到后背撞上凹凸不平地岩壁,才得以摔回地面。他连声“哎呦”,揉着尾巴骨疼得爬不起来。
魔尊大人一点没打算放过他,站起身长腿一迈几个大步走到他面前,阴着脸问:“我是畜生吗?”
“不不不不……不是!”自知认错的贺昭感到由衷的丢脸和害怕,当即从仰躺的摔倒姿势迅速转身,扑跪在她脚边,双手奉上一根藤条,“对不起!请阿然姑娘抽我吧!”
他妈.的这变态想得还挺美!
墨辰也顿时怒火冲三丈,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你还想让我拿小皮鞭抽你?”
“是的!”贺昭点头如捣蒜,干脆跪爬几步抱住墨辰也的腿,努力把藤条往她手里塞,“请阿然姑娘用这个狠狠抽我!”
墨辰也再也忍不了了,用力把他一脚踹开:“贺昭!你——”
天水寒就在此时飞掠而过,贺昭的手霎时被削得皮开肉绽,血流如注。
怒气冲冲的谢倾安刚刚睁眼,就看到贺昭抱着阿然的腿求抽打的感人画面,当场丧失全部理智,召出天水寒直接刺了过来。
他气得青筋暴起,黑眸里的杀意和方才墨辰也梦里那个谢仙修一模一样,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贺、仙、修。”
“你到底能不能除蛊?!”墨辰也一把接上谢倾安的盛怒,咆哮着吼出方才自己没有说完的后半句话。
“能能能能!”贺昭在两股炸山威压之下,连疼都不敢喊一声,连滚带爬回到自己的破烂石头桌旁,用鲜血淋漓的手翻出早上新鲜送到的阴蚕。
谢倾安把天水寒收回手里,握剑柄的骨节凸起,满心满眼都想先杀了贺昭再说,他撸起袖子就想冲上去,可余光不经意地往身侧一瞥,惊鸿间突然被按下暂停。
阿然的凤眸是晶莹的琥珀色,没有表情时总透出一股漫不经心的冷漠,叫人总以为自己被拒之千里之外,继而涌起赤热的失落和求而不得的干渴。
可现在,琥珀里头突然滚动过一抹堪称热烈的光。那簇光短暂极了,却能让大雨成乐,青山颠倒,能将谢倾安从冰冷谷底拉出,再一股脑塞给他晴空万里。
他想走上前去留住。
可墨辰也却吝啬地收回目光,并在转头对向正畏畏缩缩忙碌的贺昭的瞬间,重新阴下脸色,大吼催促:“搞快点!”
这一声中气震山,洞中蝴蝶落荒而逃,贺昭打了个哆嗦。
离卧龙碧潭千里之外的云曦南脉,镇南王看着满桌空盘,惊得好半天合不拢嘴。
沈青依端着碗扒葱油面,小嘴里塞得满满,两侧腮帮子随着咀嚼的动作一鼓一鼓,额间细汗涔涔。
“沈仙修,你还好吗?”老鬼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的爱妃撑死。
沈青依使劲儿咽下嘴里的面:“我饿!”
镇南王猜到沈青依是为了不让自己白辛苦这一夜,但饿不是这么个饿法儿,阿然那头鬼畜生一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啊!
老鬼又心疼又高兴,一把抢过沈青依手里的半碗面,三两口快速吃光,又快速扫清笋干火腿干丝汤底,笑道:“对不住啦沈仙修,我也挺饿的,吃你一点东西,以后再做更多还给你好不好?”
沈青依的筷子停在半空,吃得圆圆的肚子鼓出来,止不住的打嗝:“那,那好吧。”
镇南王忙去厨房端出一小盏红果酸梅汤,轻放在她面前:“可以助消化。”
眼看沈青依又要端过来一饮而尽,老鬼眼疾手快,在她刚喝两口的时候夺回茶盏,却不小心把酸甜冰饮溅到沈青依的手上,他赶紧放下汤盏,蹲在旁边用衣袖为她仔细擦净。
沈青依垂着眼睛,看他冰凉指尖尽量恭敬有礼地避开自己皮肤,吞了一下口水,有些害羞地顾左右而言他:“阿然看样子今天不会回来了。”
“不然呢?”镇南王抬头无奈一笑,微微上扬的桃花眸尾弯成新月,原本阴森森的鬼气化为某种专门夺人心魂的清冷,像燥热烈日下一株高岭雪莲。
沈青依当场看直双眼,整个人怔住了。
“怎么?撑的不舒服吗?”镇南王看她久久不语,有些担心,“我再去找找有什么能消食的药丸,我……啊!”
老鬼被一口咬上左腚,猛地往侧一躲摔在地上,沈青依反应过来想要去扶已经来不及,汤盏高高扬起,红果酸梅汤洒了一地。
在他身后,察觉出不对的破空露出一张不忿狼脸。
大雨滂沱,丝毫没有要停歇的意思,细细水流倒灌进来,汇入更深处的洞内幽潭。
贺昭战战兢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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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破陶罐从深潭里打了一壶清水,一路小跑回到石桌旁。
石桌面上有他割血画出的巫蛊符文,经他的灵力一催,在空中连成一张怪异的天罗地网,把四只阴蚕困在其间。他塞进去大把泛着绿光的桑叶,然后用一根骨针一点点刺碎阴蚕安身的墨玉匣。
说来也怪,那些阴蚕一出来,全都没命似的往桑叶里钻,争先恐后地啃食叶片,不多时便把桑叶吃得干干净净。
贺昭面不改色,塞了更多的桑叶进去,顺便往叶片上洒些深潭水珠。
等他第十四次往里面塞桑叶时,阴蚕终于吃不动了,直挺挺地躺在血符网里,好半天一动不动。
墨辰也震惊:“你除蛊的办法是把它们撑死?”
“倒也不是。”贺昭又将骨针刺入血符网里,“以血画符,缚住阴蚕剥除蛊力,自此蛊便不再成蛊。这桑叶是我下了抽丝蛊的桑树所长,灵力甚盛甚诡,能诱得阴蚕食下,催其将之前吃下的东西吐出为丝,直到丝尽蚕亡。”
阴蚕到死丝方尽,妙啊。墨辰也见此情此景,不禁想吟诗两句。
谢倾安提着天水寒站在一旁:“既如此,为何不将这法子教给旁人,却逼得世间只能找你除蛊?”
“谢仙修别生气,我也不想的。”贺昭心有余悸,赶紧解释,“实在是因为我阿娘是兽蛊女,所以只有我和她的血能画出困兽的血符。”
原来如此,怪不得贺昭先前会做出那些兽类才有动作和反应。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墨辰也实在接受不了贺昭让自己用小皮鞭抽他,她只能接受自己用碧竹梢把他直接抽死。
魔尊大人见贺昭用骨针来回在阴蚕身上刺,问道:“你拿的这是什么?”
“应龙骨针,能彻底封住阴蚕的其他经脉,使其变成无知无觉只知吐丝的蠢物。”贺昭收回小指长的纤细骨针,双手奉给她看,“也是我娘留给我的,应龙是上古之兽,能有这么一根已经很是不易。”
墨辰也看着骨针,忍不住恍神。
“阿然?”谢倾安轻唤。
墨辰也如梦初醒。
谢倾安低头甜笑:“累了吗?”
“还真有点儿。”墨辰也不想露出破阵,索性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
谢倾安立刻为她找到一处可以稍坐的平整山石,又从灵囊里掏出点心和竹筒装的热茶,无尽温柔道:“先歇一歇。”
墨辰也打开油纸包,看到里头整整齐齐两块玫瑰花饼:“这是……”
“是阿然第一次做给我吃的点心,买来的自然没有你做的好吃,不过每日吃一两块,算是回到竹林小院了。”谢倾安蹲在她面前,抬着头,黑眸亮晶晶地望着她。
墨辰也:“那你呢?”
“阿然忘了吗?”谢倾安温声道,“我早饭吃饱了啊。”
贺昭怯懦的声音传过来:“内什么,两位仙君,除蛊也怪累的,能不能也赏我一口玫瑰花饼吃?”
墨辰也与谢倾安同时看向他,横眉冷对,异口同声: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