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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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陕州——

    一年多前,范建明带领叛军造反后,一路势如破竹,太上皇卫琛亲信奸臣云相,任命嫡子卫衡为天下兵马大元帅,统领二十万禁军北上镇压。由于卫衡急需军功谋得储君之位,急功近利,骄傲自大,不听劝阻,擅自出兵,结果陷入叛军埋伏,导致二十万大军全部葬送在叛军手中,自己也身死战中。

    此战,一下子掏空了皇族的家底,要知道禁军是长安城的重要布放,为了一举拿下叛军,二十万禁军全部精挑细选,可谓是禁军精英。

    此役一败,长安内再无可用之兵。

    叛军挥师南下,围攻洛阳。

    卫琛下诏,令十方节度使火速驰援洛阳,不料叛军锐不可挡,还没等到援军到就破了洛阳。

    卫琛闻讯后,竟连夜带着云贵妃和云相西逃,丢下文武百官和满城百姓乱成一锅粥。

    卫荀就是在此时入主长安的。

    待卫荀登基后,叛军已经攻到了陕州。

    陕州若是沦陷,长安便再无关要可拦。

    好在陕州虽城小,但陕州刺史英勇,带领区区几千守城士兵和满城的百姓守住了城池,阻止了叛军西进,给了卫荀以喘息之机。

    卫荀立即命东南三地节度使驰援陕州。

    然而新帝初等大宝,太上皇依然健在,众节度使都在观望,谁也不愿轻易出兵解陕州之困。

    只有驻守岭南的云麾将军,率领两万精兵赶到了陕州。

    云麾将军本就骁勇善战,他的到来让久旱的陕州如获甘霖,不到三万的士兵竟然将二十万大军阻在陕州以东足足半年。

    叛军迟迟无法西进,十方节度使见局势转向卫荀,开始陆续出兵。

    就在大家以为这场战役会陷入持久战时,陕州破了。

    并且叛军传出消息,是云麾将军开门献的陕州城。

    当这个消息传到卫荀的耳朵时,沈灼华还在瓦子里无忧无虑地游乐,回到家看见全副武装的金吾卫时,方知道阿耶叛国。

    之后的事情……

    之后的事情她心里自然是怨怪阿耶的,不过觉得自己死了阿耶肯定会痛苦万分,心里又觉得死的值。

    她那时从未想过阿耶到底有没有叛国。

    重活一世,拨开迷雾,放下任性,她似乎窥见了真相的边角,看见了真正的阿耶。

    “那你……”

    沈灼华心潮起伏过大,一时不知道从哪里问起。

    想了想,又道:“那你们是在陕州城破前离开的陕州,还是城破后离开的陕州?”

    栓柱儿道:“当然是城还没破之前,那时大家伙知道叛军要来了,早早的有人带着家当逃了。”

    也就是说是在叛军围困陕州前,那时候阿耶还没到陕州,栓柱儿他们自然不知道当时破城的真相。

    沈灼华眼里的光灭了。

    她呆呆地像是丢了魂儿。

    栓柱儿有点吓住了,轻声地喊:“阿姐,你怎么了?”

    沈灼华回过神,强笑着摇了下头:“无碍,我先回房了。”

    她失魂落魄地起身,走了两步,回头,不甘心地又问了一句:“那你可听说过云麾将军?”

    栓柱儿点头:“当然听过,大家都说他是叛贼。”

    这样的话她听过太多回,以前她还可以麻木不仁的听着,如今听着,心口处有种撕裂的疼。

    “不过我才不相信他是叛贼,我见过他,他是个好人。”栓柱儿又道。

    沈灼华以为自己听错了,回身再次拢住栓柱儿的双肩,嗓音微微轻颤:“你说你见过云麾将军?何时见过?”

    “就在我们逃难来长安的路上,当时和我们一起逃难的,有很多人都饿死在路上,我和阿娘也快饿死了。就在那时,云麾将军带着援军经过,将他们的军粮分给了我们,救下许多人的性命。”

    “他这样的好人才不是叛贼。”

    她的阿耶是好人。

    她的阿耶不是叛贼……

    似乎从栓柱这里找到了勇气。

    又似乎是找到了终于可以原谅阿耶的理由。

    她决定——

    查清当年陕州一役破城的真相。

    她也想知道,她的阿耶到底有没有叛国。

    只是她一介女子,手里一没有可用之人,二没有可用门道,一时不知从哪里下手开始查。

    这几日,她连后院的工都没心思盯了,一门心思的想该怎么查当年陕州破城的真相。

    “咚咚咚——”急切的上楼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不悦的皱了皱眉。

    本以为是毛毛躁躁的桂枝,上来的却是朴管家。

    沈灼华愕然:“朴管家,你怎么来了?”

    朴管家一脸急色,还有几分惶然:“露娘子,我家小郎君吐了许多血,人快不行了。”

    “什么!”沈灼华骤然起身,大为震惊。

    谢挽洲明明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怎么又突然病重?

    几乎没作多想,她收了东西就跟着朴管家去往国公府。

    *

    春光明媚,万物吐蕊。

    游廊上的迎春花悄悄地探下头来,垂挂在黛瓦间。

    沈灼华心中急躁,无心欣赏这不经意间的春色。

    直到入了月洞门,进入谢挽洲的院落。

    猛地定住。

    方正庭院中,公子独坐在轮椅上,澜袍如华,流水作姿,半束的发丝垂落下来,丝丝缕缕地荡漾在柔媚的春日里,似渡上了一层稀碎的金光。

    他微微探出上身,修长的手指间端着银瓢,正在不疾不徐地对着那棵枯死的槐树——

    浇水。

    沈灼华扭头看朴管家。

    无声质问:这就是你说的病的吐血快要不行的谢挽洲?

    朴管家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