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第 51 章
    坠下去之前,他的手依然拉着沈灼华的手腕,沈灼华被徐霁白带着向前趋了一步。

    见徐霁白要倒,忙拉了他一把。

    软剑哐啷坠落在地上,徐霁白的身体向后倒在沈灼华怀里。

    然而徐霁白的身体太过沉重,沈灼华一时没架住,抱着徐霁白一屁股坐在地上,椎骨一阵酥麻。

    她来不及感受椎骨上的痛,摇了摇怀里的徐霁白:“徐,徐大人,你怎么了?”

    “淮渡!”牧也快步走来。

    剩余的几个刺客见徐霁白有了支援,又见徐霁白倒下,不再犹豫,发狠地攻向他们。

    牧也回身就是一个漂亮的反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解决了其中一个刺客,转而又去解决其他人。

    沈灼华连忙拉过徐霁白的手腕切了一下脉搏。

    疾疾如嘈弦。

    面色不由得一沉。

    又查看了一下徐霁白身上的几道伤口,血肉模糊的刀口里正在往外渗着黑血。

    原来是那些刺客的刀刃上淬了剧毒。

    牧也解决完剩下刺客,阔步走来,蹲下急问:“他怎么样?”

    沈灼华说:“刺客的刀刃上涂了化骨毒。”

    “化骨毒?”牧也眉头紧皱,“那会怎样?”

    沈灼华抿了一下唇,沉重地说:“三个时辰内,五脏六腑溃烂而死,最后化成一滩血水。”这些人是直奔着徐霁白的性命来的。

    牧也愣了下,旋即一把拉过沈灼华的手,气势咄咄地说:“那你快想办法救他呀!”

    此前,徐霁白一直拉着她的手腕,力道大到勒出了一道红痕,隐隐泛着痛,如今又被牧也钳住,手腕的痛感瞬间放大。

    她恼怒地甩开牧也的手,没好气的说:“我又不是畜生,这个拉,那个扯的。”

    牧也气息一滞,垂眸看了一眼她发红的手腕,想起方才徐霁白好像一直拉着她的手不放,如果早些放手,以淮渡的身手不可能这么轻易地就被那些人给伤着。

    淮渡竟对这个女人也是如此的执念?

    他叹了一口气:“那怎么办?淮渡难道没救了?”

    沈灼华看了一眼陷入昏迷的徐霁白,若不是为了担心她受伤,徐霁白或许不会受那一刀。

    况且她也不至于真看着徐霁白去死。

    她扯下袖中随身携带的针囊,取出几根银针封住徐霁白的心脉,以阻止毒入肺腑,然后对牧也说:“我已将他的心脉暂时护主,西郊外华清圣地里有一个药泉,可以助他逼出身体里一部分的毒素,记住,让他在药泉里泡上六个时辰,六个时辰后,以牛黄、童子尿、丹砂糊之,每日涂抹在伤口上,可将大部分毒素清出去。”

    华清圣地里的药泉他都不知道,为何一个市井大夫会知道?

    还有,牛黄童子尿这种污秽之物,真的能解淮渡身上的剧毒?

    他半信半疑地瞅着沈灼华不说话。

    沈灼华厉声催促:“还愣着干甚,再晚了他可彻底没救了。”

    不相信也得相信了,他就赌一赌徐霁白的执念。

    牧也一把捞起徐霁白扛在肩上,想起什么,低头又问:“等等,你方才说可将大部分毒素清出去,意思是淮渡身上的毒不能完全解干净?”

    沈灼华点头:“不能,化骨剧毒一入经脉,极难拔出,眼下之计,只能先保命,再慢慢想办法清理余毒。”

    牧也松了一口气,纵身一跃,跳上屋脊,几个兔起鹘落,消失在了鳞次栉比的灰色屋瓦中。

    牧也带着徐霁白离开后,沈灼华起身,看了一眼四周,亭子里的人已经跑光了,放眼望去一个人也没有,不知道都躲到哪里去了,隔壁男宾方向传来一阵阵金戈碰撞的声音,和凌乱地呼喊声。

    “陛下……护驾……小心……啊……”。

    再看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具尸体,死相可怖,血腥弥漫,青石缝里青草都淹没在红色的血流中。

    要说不怕那是假的,她前世胆子再大,也从未经历过真正的血腥,嗅的最多的怕是阿耶盔甲上那股若有若无的血气。

    如今这么直面死尸,浓烈的血气扑进鼻腔,熏得她胃里酸水一阵翻涌。

    她见徐霁白的软剑掉落在地上,血染着银白,泛着粼粼寒光,便走过去捡起,紧握在手里,快步朝着大门走去。

    这种是非之地,还是早走为妙。

    刚走没两步,金戈撞击声由远及近而来,回头一看,卫荀在一众内侍的簇拥下,且战且朝着她的方向走来。

    看卫荀眉头紧皱,显然围攻他的刺客实力不小,怕是丽景门的也应对不来,正护着他往外逃。

    她还看见齐云霄和裴甫明压后,同一部分武将,或拿着长棍,或拿着凳子,或拿着刺客的兵器,抵抗着那些刺客。

    沈灼华正想避开他们。

    忽然,正前方响起杂沓的脚步声。

    抬头望去,只见谢挽洲独骑着一匹矫健黑驹在前开路,带着上百人的武侯队伍急速行驰,浩浩荡荡而来。

    “金吾卫前来救驾!”马背上,谢挽洲高举着长弓大喊。

    卫荀一听,循声望来,看见金吾卫们潮水似的涌进来,便止住了脚步,沉冷的容颜里,若有所思里带着几分戒备。

    左右都是人,看来想走也走不了了。

    沈灼华四下看了看,见没有什么可藏躲的地方,只好退了几步,避让出身前之道。

    谢挽洲坐在马背上,目光直直地注视着她,似乎对她的出现没有感到任何意外,直到错身而过,他才将头转过去。

    看来谢挽洲早就知道她在这里。

    队伍里,王守成跑出来对她叉手行礼,“露娘子,此地危险,世子吩咐属下护着您,还请您跟我来。”

    沈灼华心下一动,这个关口谢挽洲竟然还细心地想着她的安危。

    有了这些武侯,那些刺客应该很快就会被剿灭,她摇了摇头:“我不需要你们的保护,你还是去保护世子吧。”

    “这……”王守成迟疑不定,刺客之流,深不可测,又潜伏在暗处,世子身先士卒,他确实担心。

    沈灼华忽然想起谢乐瑶,混乱前她还在亭子里,那些刺客趁乱而起,也不知道伤到她没有。

    “我还要去找一个人,郎君还是先回世子身边去吧。”谢挽洲并不会功夫,冲在最前面只怕会受伤。

    王守成挣扎了一瞬,最后点头,折身迅速加入战斗中。

    有了金吾卫的护驾,那些刺客果然没支撑太久,纷纷倒在金吾卫刀下。

    金吾卫和丽景门的人押着几个活口,谢挽洲走到其中一人面前,在他的耳鬓处搓了搓,扯下一块人皮面具下来。

    难怪这些人能够潜伏进这些宾客和仆从中,原来是一帮擅长易容之术的高手。

    这时,武侯将所有的宾客全部赶到了此处包围住。

    沈灼华看见谢乐瑶和裴芳涔瑟缩在人群里,快步走了过去。

    “县主,你可有受伤?”

    谢乐瑶一见她,似乎找到了主心骨一般,抱着她哭了起来:“露姐姐,方才吓死我了。”

    沈灼华拍了拍她的背,安慰她说:“别怕,刺客都已被你阿兄控制住了。”

    谢乐瑶这才止住哭泣,骄傲地看着自家阿兄。

    “说,谁派你们来的?”

    刺客们二话不说,纷纷咬破牙齿里藏着的毒药。

    谢挽洲急忙捏住那人的喉咙,然而为时已晚,那些毒药见血封喉,黑血从刺客们的喉咙中溢出,气息顷刻间断绝。

    这些刺客应该是训练有素的高手,任务失败后,第一时间选择以死封口。

    谢挽洲蹙眉扫过纷纷倒在地上的刺客,竟是一个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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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没留下。

    他捏着人皮面具走到卫荀跟前行礼:“臣弟救驾来迟,害陛下受惊。”

    卫荀目光复杂地看了一会儿谢挽洲,迈步走向谢挽洲,伸手扶了他一把:“若不是衍诚及时来救驾,朕今日恐怕难以踏出这扇大门,衍诚救驾有功才是。”说着,话锋一转,“只是衍诚为何会赶来救驾?”今日的行动,除了他的心腹,并无人知晓。

    谢挽洲目光迎视着卫荀探究的目光,不躲不闪。

    “臣弟前些日子巡街时,偶然撞见一批行踪诡异的人,臣弟调查过他们的身份,这些人都是西凉来的高手,而且分了不少批次,以商队的身份入城,最后又在客栈里消失了踪迹。臣弟便着人于暗中仔细调查,发现这些人伏击了一些前来参加寿宴的宾客,并易容成他们的摸样混进了府中。听说陛下要来庆贺裴老夫人的寿宴,臣弟便猜出这些人或许是冲着陛下来的,这才清点人马,恭候在府外。”

    竟是如此。

    卫荀目光一闪。

    西凉杀手入城的消息他早已得知,这才放出要来参加裴家寿宴的消息,就是为了引蛇出洞。

    只是没想到这些“蛇”比他想象的更加厉害,他倾尽丽景门精卫,也只能堪堪抵挡住他们的猛烈攻击,若不是谢挽洲带着金吾卫赶来,后果还真是难以预料。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救他的人竟然会是谢挽洲。

    这到底是姑姑的局中局?

    还是谢挽洲自己的主张?

    谢挽洲说:“陛下,这些西凉刺客易容成了宾客和仆从的摸样,想必还有些漏网之鱼混在这些宾客中,还请陛下允许臣弟一个个盘查。”

    卫荀冷厉的目光扫了一眼满园宾客,颔首,“准。”

    谢挽洲挥了一下手,金吾卫领命,开始一个个盘查宾客。

    谢挽洲又问:“此间事久,陛下可要移驾回宫?”

    卫荀说:“不必,朕倒要亲眼看看刺杀朕之人到底是谁?”说着,目光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不远处的裴甫明。

    裴甫明冷汗涔涔,低眉顺眼的不敢吭声。

    丽景门的人搬来一张圈椅,卫荀大刀阔斧地坐下,看着金吾卫开始盘查宾客。

    谢挽洲立在宾客面前,手里持着长弓,并无其他兵器,身姿落拓,如松如竹。

    卫荀不由得深思。

    难道谢挽洲真的来帮他的?

    没道理啊,他明明是姑姑的亲儿子,怎么会帮他这一个外人……

    金吾卫盘查男子还好,盘查女子时,那些夫人女郎们顿时瑟缩着往后躲,唯有沈灼华和谢乐瑶,还有裴芳涔立在原地。

    谢挽洲见状,走过去说:“大家别怕,只需要让我们看一眼你们的耳后根即可。”

    有没有易容,一看就知道。

    那些女宾们才你看我我看你,慢慢站着不动。

    谢乐瑶从没见过自己的阿兄竟然有如此威风凛凛的一面,笑着喊了一声:“阿兄。”

    谢挽洲便也笑着朝谢乐瑶和沈灼华走来,目光却是一直落在沈灼华的脸上,甚至还炫耀似的冲她眨了眨眼睛。

    似乎在说:你看,我现在是不是很强大?

    沈灼华:“……”

    忽然,她瞥见身旁有人一个健步跨过来,伸手就要去拉谢乐瑶。

    沈灼华心头急遽一跳,几乎想也没想,抢先上去拉过谢乐瑶往身后推了出去。

    拉谢乐瑶的那只手抓了空,转而又如灵蛇一般,迅速抄向了她的脖子。

    那速度,快如闪电,瞬息间闪到了沈灼华身后,冰冷的刀刃抵在她的喉咙上,一手沉沉的压住她的肩膀。

    “别动。”那人在她的耳畔冷冷吐道。

    听声音,是男的。

    看裙裾,显然是个男扮女装的刺客,难怪害怕被盘查。

    变故仅在瞬息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