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后,郭侧妃脚步沉重走向正阳宫。
一路上,花鸟依旧,香气袭人。再见之下,她无心欣赏,只觉从前的自己蠢笨不堪,这般明显之事也看不清楚。主仆几人绕过花墙,穿过游廊,还未到得正阳宫门前,就见不远处的秋千上,坐着个女子。
她一身耀眼的火红衣裙,随风摇曳,翡翠玉簪步摇,振翅欲飞。热烈红火,明媚张扬。
在她身后,高高在上的帝王,垂眉含笑。
秋千回落,女子回眸看向帝王,娇嗔一声,许是怪他推得太高,也或是怪他推得不高,总归不是顺心意之言。帝王一点子不恼怒,笑盈盈赔罪,重新推秋千。
不过是一眼之间,几个动作,郭氏看得百般不是滋味。原来,这般相处,便是他希望的么。可惜啊可惜,有些事可以错过,有些事可以重来,却不会发生在她郭六娘子身上。
因知晓陛下功夫卓绝,郭娘子躲在角落,不敢太久。佯装随意从游廊后走出,去到崔冬梅和陛下跟前,请安。
崔冬梅见她来,忙道:“一直关心你,想知道你境况好不好,跪了好些日子也不知有无妨害,却又碍于东宫有人照料,到正阳宫有些远,恐你操劳,就在太子妃口中,听她说过几句。如今见你散步走到这里,料想是养得极好。”
郭氏不曾料到崔冬梅这般热情,且又赶在陛下之前开口,大打眼看向陛下,见他笑而不语,也就知晓其中关节。说上几句自己很好,已然六个月身孕,日常吃食如何,东宫药局如何。
末了,她思索着如何说起摸摸肚子的话,却见崔冬梅主动提及,“这可是皇城第一胎,好生养着。来,听坊间百姓传闻,说是摸摸孕妇的肚子,就能沾沾福气,指不定来年或是什么时候,我也能有个孩子。”
郭氏乖顺走到崔冬梅身前。她的手,轻轻放上去,极为小心。
蓦地,肚子突出来一块,郭氏惊讶“哎”一声,连忙解释,“孩子在动,他喜欢娘娘呢。”
崔冬梅大喜,徐徐将手放在方才突起的位置,欲真切感受。哪知,腹中孩儿像是明白她所想一般,调皮地换个位置,又是一拳。
“他往日里是什么时辰动作,可是闹得平常?”
崔冬梅见郭氏精神头不错,连忙换地方,追赶小儿胡闹而去。
“他素日动得少,若是午后休息好,或是遇上什么喜欢的声,动得就多些。今儿个难得遇上娘娘,他欢喜得跟个什么似的。”
崔冬梅扭头去看杨恭,满眼星星,“真好真好,他喜欢我。”
郭氏明白已然不适合自己再待下去,忙不迭行礼告退。
及至她走远之后,杨恭方才推一推秋千,“他个毛孩子,知道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崔冬梅不悦,起身跺脚,“什么毛孩子,从前二哥哥也说我是个毛丫头,你可还记得?”
杨恭闭口不言,这话要是记得,准没好果子吃。
崔冬梅:“你莫非觉得不说话,就能了了,这话我帮你记着呢!”
杨恭顾左右而言他,“夏日午后,别看现如今阴沉沉,不定一会子就烈阳高照,回去吧。”
这般明显的败下阵来,崔冬梅假使瞎眼也能知晓,翘着得胜的嘴角,宣告:“回去就回去,也不是大事儿。咱们本就是信步而来。”
回到正阳宫,崔冬梅喝上一碗绿豆汤,强压着杨恭喝上一碗。二人闲谈几句,临窗看书,不知不觉之间又到就寝时分。
打从众人皆知的帝后和合那日开始,崔冬梅起先闹着累,歇了三五日,而后恢复如初,闹着要生儿子。对此,杨恭无不依从。
头两日,她依旧觉得累,闹着要找个省劲儿的法子,杨恭头痛,无比头痛。她就那么躺着,能累到哪里去。
崔冬梅驳斥,“你当然不累,你早前杀敌那般辛苦都过来了,这算得上什么。我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我何时吃过这苦头。”
无从反驳,杨恭只能搜肠刮肚,尽量找个省力的法子。
可,这事儿,就不是个省力的事儿,是以,少女依旧不满,哼哼唧唧,不配合。
某次,杨恭将她的小册子再次翻出来,指着里头某页说道:“这个好不好?”
小娘子一瞧,侧躺。思索几息,念起自己那快要累断的腰,觉得应当还行,遂点头同意。
哪知,鏖战还未过半,她又开始哼哼唧唧,嚷嚷着累。这等关节,哪里能如此疼惜小娘子,杨恭一时坏笑,“你自己来,你若是觉得累了,就歇一歇,若是觉得还行,就继续。”
小娘子大为欢喜,转瞬之间翻身起来,压了下去。
堪堪坐定,她觉得不妥,像是上当,如此一来深得厉害,要命!然,箭在弦上,且又是自己下的令,哪怕是跪着也要走完。未几,声声泣血,字字含泪。
“你欺负我,我要回家……”
正如闻仙乐的杨恭,几欲炸裂。此番当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末了,仍旧以小娘子嘤嘤哭泣告终。
今日,许是得见郭氏,受了刺激,崔冬梅忘却自己早前的豪言壮语,拽着杨恭的衣袖不撒手,“你躲什么。”
杨恭笑话她,“怕你受累,哭个不停。”
崔冬梅愣住,半起身盯着这人眼睛,上下打量,不解问道:“你还是我认识的二哥哥么?”
“你想我是谁?!”
男子的话有些不快,崔冬梅听罢根本没放在心上,“二哥哥也会讲笑话了!稀罕啊!”
少女面庞的笑意,摄人心魄,杨恭霎时间气血上涌,掀开被褥将人盖住,拢在暗处说道:“笑话,你试试便知,看来我往日里对你还是好了些,你全然不放在心上。笑话,而今你再来看看是不是笑话。”
崔冬梅呜呜,“不是笑话,不是笑话,二哥哥最厉害了。”
“最厉害,还有谁厉害!”
“没有,我不是,真没有!”
本是闺房情趣,话赶话说到这里,崔冬梅做贼心虚,吓得连忙否认。
往事如烟,那可真是什么也没有。好在杨恭本也就兴头所致,并不知晓其间内情,一两句话而已,没放在心上。是以,继续大被而眠。
意乱情迷,旖旎风光,正越发得趣之际,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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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梅觉得今日有所不同,一股恶心不适之感,从胸腹翻涌而出。用力拍拍杨恭,让他走开。
这人许是太过投入,没察觉出不妥当,待崔冬梅拍他好几下方才明白。
“来人!”他惊慌朝外大喊。
崔冬梅衣衫不整,拉着他衣袖想说话,可那股子恶心之感愈加强烈,分不出心神说话,只能任由其喊人。幸而他明白她尚未出口之言,惊慌过后替她穿衣。
门外守候的几个小丫头子,快步入内,“陛下?”
“去请太医来。”
小宫婢离开,杨恭招呼香香上茶,亲手递到崔冬梅嘴边,“喝上一口,缓缓。瞧你脸色苍白,没个人样。”
一口水下肚,崔冬梅缓解一二,可开口说话,“二哥哥,我恶心想吐,你说,莫不是有孕在身。郭氏当真是个好的,她刚来我看我,就有了这样的喜事。”
小娘子欢喜得眉眼上扬,那拽着杨恭的手,激动地些许颤抖。
他们同房,还不足一月,即便是有孕在身,哪里能这般迅速。这话,杨恭清清楚楚。然,见她高兴地手舞足蹈,不能自已,扫兴的话,还是莫要出口为好。
“倘若真有孕,我想他是个男孩儿,长得像二哥哥多一些,俊俏英武,往后,再给他选个顶顶好看的王妃……”
崔冬梅开始絮絮叨叨,说起儿子未来。至于受天下供养,做太子,未来做皇帝的话,她目下只能在心里说说。
杨恭耐心听着,不反驳半个字。
太医来得及时,望闻问切,片刻功夫后,老老实实说道:“近日暑热,娘娘这是脾胃不调,又感染暑气,好好将养些日子就好。”
崔冬梅:今儿个荡秋千,晒着了?
“你胡说!”崔冬梅梦了许久的儿子,就这么没了!
太医战战兢兢,抬头去看杨恭,寻求帮助。杨恭一手安慰崔冬梅,“总会有的,不必急在这一时半会儿,”一手令太医出门候着。
“什么一时半会,都半个多月了,我……我……”
无可奈何之下,杨恭做起来小人,拿太子妃说事,“这才半个多月,再等等也不迟。你瞧,太子妃入东宫,一年左右,不也一点动静也没么。坊间妇人,好些成婚数年方才有孕。咱们早晚是儿女双全之人。”
崔冬梅如此生气胡闹,不过是因刚在杨恭跟前夸下海口罢了,及至他说起刘三娘,她早就不生气了。更何况,他还说,必定儿女双全。
“真的?”小娘子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可面皮上的骄傲,还是得维持住。
“当真,必定二女双全。”
杨恭又说好些话,将人哄得开心,方才出来,继续询问太医。
“仅仅是暑热?”
见太医犹豫不决,杨恭说:“一概说了便是。”
太医:“暑热是不假,可……也有些像有孕。为时尚早,脉象不显。过些时日再看,该能确信。”
杨恭转瞬之间捏紧拳头,哆哆嗦嗦问:“当真。”
不等太医答话,“你过些时日再来。记住,没确信之前,不可使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