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颂暗暗挑着笑意,分明就是试探,调转过身,不动声色地径直往自己军帐回。
宋听时随便找了位子落坐,他久在病中,本就少有动弹,昨夜动作大,这会坐下时方觉双腿之间有些酸软,不过很快这股不适便被抛之脑后。
和颂给他倒上茶,谈起前往沧州城内采买药材之事,“你如今伤好,我们也该筹算起下一次进攻开战之事,上京城传来旨意,皇上的意思是要咱们冬日前结束这场战争。”
“大朔兵强马壮,本就不易打,皇上不会不顾这十几万士兵性命,定是朝中曲阳王联合世家施压,才有了这旨意,曲阳王与陆鸣珅里应外合,目的就是要我们兵败在北境。”宋听时手心转着茶盏。
“此次营中缺失药材,我想让阿漓去沧州,再派长风护送,别人我不放心。”
“是不放心阿漓入城,还是不放心让别人去负责采购这批药?”和颂眼扫着他。
“二者皆有。”他没掩藏,“阿漓看见陆鸣珅与军医长在帐外谈话,让军医长去,等这批药材回来我怕是别的东西。”
和颂默认点头,意见一致,“既然你安排了人,那这事就这么定了,今日就得出发了。”
和颂下去吩咐了入城采药的人员,又先派人入城传信给沧州知府协助,宋听时回去营帐,阿漓才刚醒。
换好衣裳,理好发巾,脖颈处的红痕显而易见,宋听时又替她往上带了带,还是没法完全遮住。
“今日你不用回伤兵营,”宋听时臂弯抱着她,还回味着昨夜的温情,“进沧州城的采药队伍已经安排好了,你随着他们进去,我让长风跟着去,路上注意安全。”
阿漓被他注视着,微撇开脸,“好。”
他手覆在她腰间按着,问道:“疼吗?若是知道这么紧急,昨夜就不闹你了。”
阿漓摇头,“不疼。”
那是骗人的,现下还有些撕裂的不适,倒也不是那么疼。和颂也来到宋听时军帐门口,长风没在守门,她习惯性往里挑帘,刚挑起一条缝隙想到什么又落了回去,咳了声朝里喊道:“阿时,入城队伍已经待命了,阿漓这边好了吗?”
听见外边的声音,宋听时揽紧的手收回,与阿漓一同出了帐门,和颂抱着双臂见二人出来,朝阿漓点了点头。
扫过她脖颈上的痕迹,莫名地隐着笑意。
“那我走了。”阿漓望着鞋尖低声说了一句。
宋听时不放心又嘱咐了几句才让她跟上队伍。
待阿漓走远后,和颂强忍的笑在幽静中格外刺耳,她近乎捧着腹笑得两眼流泪。
宋听时只以为她抽风了,冷冷嫌弃道:“笑什么?”
和颂半撑着腰,一手扶着军帐,好一会才能说话,揶揄道:“宋大将军不是最讲军规吗?怎么破戒了?”
宋听时斜睨着她,往军帐靠了靠,视线又回到远处出了军营的队伍里。
和颂指着脖颈处擦了擦。
宋听时跟着在自己脖颈处摩挲着,他那没留下什么,和颂指的是阿漓。
“笑够了?”宋听时也没有恼,任她笑着,心里还滋滋回味着,“该忙正事了。”
入城采药的队伍进城后已是酉时,知府安排了住处,阿漓自己一间屋子,长风夜里在门外守着。
翌日一行人拢共是分了三波,一波两人,长风与阿漓分配到城北处的几个药铺,昨日入城便觉城内的气氛压抑,有些不对劲。
就连知府大人也支支吾吾,话里话外都带着疑心。
今日经过长街时,阿漓听见几个摊主在议论,大致是说北齐军接二连三被大朔重创,如今已无抵抗之力,军中隐约传出宋听时已重伤命悬一线无法再出战的消息,为保性命有意向大朔投降。
眼下北齐军好端端地还在主营地待战,军医不辞辛苦入城采药目的就是为了接下来的战情做准备,北齐军又怎会投降将沧州城拱手让人。
阿漓本想上去辩解忽而又顿了脚步,她此行来是为了采办药材的,若惹了事只会耽搁正事,宋听时在军营里夙兴夜寐地备战,她不想因此负了他的用心。
便将此事隐下,一行人在城内驻留三日,接着几日阿漓能听见的流言越来越多,就连长风也警觉起。
阿漓从沧州城内回到军营,宋听时已经带了一队人马出去与大朔交战了两日,此次出战和颂按兵不动,宋听时领着一千精兵前往挑衅,与先前在议事营里确认的布阵不同,大朔收到内线的情报,只在原定攻打的地方守株待兔,再来个瓮中捉鳖,妄想故技重施。
不料宋听时后方偷袭,烧了敌军的粮仓便撤回城内,经此一战,大朔不得不歇战等待军粮供给上再战。
按理说此时北齐趁机而上便是最佳良机,可军中药材不够,死伤来不及救治,加之宋听时此次目的不只是想击退大朔,而是要揪出军营中的内线。
大军回营后阿漓已经从沧州回来两日了,宋听时先去了议事厅与诸位将领复盘此次出战军情。
将他改变作战的打法与在场之人说了原因,期间并未提到也不曾泄露半分他们背后的实际用意。
主将们没有异议,至少他烧了敌军粮仓还没有伤亡,这是他伤势痊愈后的第一场战,无疑是给北齐军添了士气。
只是陆鸣珅太过心急,议事时表现过甚,马脚已然露了出来,既然他知道宋听时会临时改变作战策略那便是开始提防了,此次让大朔吃了败仗,与大朔那边信任产生动摇,还好他留了一手准备。
城内关于北齐投降的传言愈演愈烈,人心惶惶。
百姓口诛笔伐,声讨北齐军。
从议事营回来军帐后之后,宋听时已经知道阿漓回来了,这个时辰她应该在伤兵营里,他也没急着要人,药材采办回来,该制成外用伤药的也要动手准备,她并不是那么有闲。
直到入夜,阿漓回了军帐,带了伤药回来,宋听时从净室用凉水冲洗后披了外褂出来,阿漓正好挑帘,满膛的线条涌入她的视线,她下意识想看清他那伤处是否有裂开,宋听时叫住了她:“阿漓,我回来了。”
“你,听说你带兵出去了。”阿漓将怀里的药放到长案上,“你伤刚好,还需再调养些时日的。”
宋听时抓过她手腕扣在膛前,身上因洗过的凉气扑着阿漓,阿漓炽热的身子感受着这股舒适的凉意。
“能养好伤再出战对一个士兵来说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带伤出战乃是常事,敌军不会等你养好伤再战的,阿漓,战场上没有仁慈,若想活命,又或是想要守住这身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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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池,便只有打。”
阿漓知道,只是心底的疼惜止不住,抚着他面颊倾诉着内心的情愫。
“对了,”阿漓想起要事,“我在城内听到一些百姓传闻。”
“什么传闻?”
“我们进城后第二日,街上便有人在说北齐军要降,第三日,第四日城内仍然有不同的声音,似是有人刻意要搅乱民心。”阿漓认真道,“我洋装路人且去听了一会,那些人不知道哪里得来的消息,可军中一直都在待战状态,并无献降之意,为何百姓们会如此议论?”
宋听时深眸警惕,思忖着:“你们入城之后,一直都在一块还是分开去采办的?”
“分开的,长风与我一块,其他军医两两一组。”
“我知道了阿漓,你先去净身,我出去一趟,若是我没回来,你便先睡。”宋听时轻抱了她一下,从议事营回来便是想多看看她,可若这事真的,他得尽快摸清用意,看来还得与和颂再谈一谈。
待阿漓进了净室,他换了身常服未穿战甲去了和颂军营。
和颂也才回的军帐,瞧见宋听时往这边来,她特意放慢脚步。
她腰上挎着剑,每走一步剑鞘擦过战甲都会发出响声,“军务今晚不是谈完了?”
“有正事。”
见他神色严肃,和颂取出剑挑起帘子,“进来吧。”
宋听时自顾走到帐内书案摆放的地形图前,和颂将配剑挂好,也走过来。
“何事这么急?”
“今日将大朔打得措手不及,陆鸣珅定然心急,你着人盯着他的动向,还有上京城来的家书。”宋听时抚平地形图,指尖落在一处摸索着。
“嗯,我已经安排人了,就为着这事?”
“不,阿漓从沧州城内回来,给咱们带了些消息。”指尖移到另一处,故作起神秘来。
和颂等着他继续。
“城内有传言说北齐军要降,百姓人心惶惶,我觉着是有人故意散播消息,扰乱民心。”
“阿漓从城里听来的?”采药的人是和颂安排的,为何她没有听到这些信息,“长风也这么说?”
“你不信阿漓吗?”宋听时视线从地图移到她身上,近乎质问的语气。
“我不是不信她,只是怕她被人利用。”
那无可厚非,若阿漓听得来,长风定也听得到,只是他回来后一直未见着长风人,阿漓的话他自是信的。
“先是城内出现投降的传言,再是军中,先是民心,再是军心,就等大朔破城,不觉得这手笔似曾相识?”
和颂一点就明,“你是指定安侯兵败案。”
宋听时点头,“陆鸣珅得擒,就怕他狗急跳墙,将兵防图送出去,咱们再谋划恐为时已晚了。”
“这些日子我已经暗中派西境军将布防重换,即便他能拿到布防图,若大朔真的攻进来,我们也还有时间能够抵挡,以作退路。”
宋听时一听倒是有些意外,不曾想和颂比他速度还快。
“不用这么看着我,”她叠起双臂,“我好歹是西境主帅,这点若想不到,便不用驻守边防了。”
可若是要擒住陆鸣珅不能没有理由,得让拿出证据来,不然军中自乱阵脚那还真是动摇军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