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课代表,林语棠每周五都会将班里的作业收齐了,送到李明德办公室去。
这次是梁舒音替她送去的。
她一改往日的装扮,穿着身无暇的白色长裙,乌发及腰,敲开了李明德办公室门。
“李老师,林语棠病了,我替她来送戏剧鉴赏课的作业。”
“好,放这儿吧。”
李明德端起保温杯喝了口,漫不经心看向她,下一刻,眼神忽然定住。
“你是林语棠的同学?”
他视线在梁舒音身上游离,慢慢将保温杯的盖子旋上。
“嗯,我跟棠棠都是一班的。”
梁舒音牵起唇角,“我也选了李老师的这门戏剧鉴赏课。”
李明德有些意外,因为这张五官精致的脸,他没有一丁点儿印象。
他用玩笑的语气道:“是不是逃课了?”
“没有呢。”
梁舒音继续保持唇角上扬的弧度,低垂的眸子既让她乖巧十足,也柔和了五官原本的明艳。
“李老师学识渊博,上课又那样风趣幽默,我逃什么课也不会逃李老师的课。”
“可能是因为我之前喜欢坐最后一排,所以李老师对我没什么印象。”
李明德看着眼前乖顺内敛的女孩,若有所思地点头。
“嗯。”
李明德忽然伸手,轻拍了下她交叠在身前的手,“辛苦了,回去上课吧。”
“好的,李老师。”
回到宿舍,刚推开门,梁舒音就被焦急等待的陈可可拽进去。
“怎么样了?”她火急火燎问。
梁舒音径直冲去了阳台。
她拧开水龙头,按压了两泵洗手液,用力搓洗着手心手背,反复洗了三次,才关上水龙头。
随后扯了两张纸巾,边擦,边面无表情地道:“他这次,应该是注意到我了。”
陈可可和林语棠兴奋地对视一眼。
“你说这败类是不是有什么初恋情结啊,你不过是换了身清纯的打扮,竟然就对你有兴趣了。”
“或许吧。”梁舒音将纸巾扔进垃圾桶。
李明德喜欢穿着白色连衣裙,且性格乖顺的女孩。
这是她那晚总结出的规律。
因为不管是林语棠,还是他班上那个退学的女生,亦或是几年前污蔑梁蔚的那个学生,无一例外,都是这一挂的。
从李明德刚才粘在她身上的目光看,她应该没猜错。
“不过,你这样会不会很危险。”事情终于有了进展,陈可可反倒开始担心了。
“是啊。”林语棠也忧心忡忡,“如果他像之前对我那样,对你动手动脚...”
梁舒音淡然一笑,“放心,我有分寸。”
“倒是棠棠,你记住了,如果他最近找你,你就找借口躲着他。”
“可是我说了要跟你一起去寻找证据的,我不想躲在你背后,当个懦夫。”
梁舒音摇头,“你已经给了我很大的帮助了,如果不是你,我根本就找不到突破口。”
“我后面肯定会需要你的帮助,但现在你得先保护好自己。”
林语棠迟疑地点了点头。
九月底,虞海的阴天总比晴天多,天空灰白惨淡,像一个郁郁不得志的青年。
自从那次在李明德办公室出现后,他的选修课,梁舒音也从教室最后一排,挪到了第一排。
从前她躲着李明德的目光,生怕他发现自己的存在,生怕暴露了身份。
但现在她才明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接近真相的地方。
她也会按照林语棠提供的李明德的行程路线,刻意制造一些校园偶遇,在同行的几人中,李明德的视线明显会在她身上多做停留。
这更进一步增长了她的信心。
只是他这人太过谨慎,虽然对她感兴趣,却没急着做出任何越矩的行为。
直到国庆的前一天。
林语棠收到了李明德发来的信息,邀请她俩国庆节去参加一个戏剧交流活动,地点在他老婆的那间清风茶舍。
“去吗?”
林语棠紧紧攥着手机,心跳快破出喉咙。
“去。”
梁舒音盯着她,彼此对视,秒懂了对方眼里的意思。
这是个绝佳的机会,两年的等待,说不定成败就在这次。
“好,那我这次跟你一起。”
“棠棠,你别...”
林语棠打断她:“我不能再找借口了,李明德那么精明,他一定会怀疑的。”
“而且,音音,我是真的很想跟你并肩作战。”
梁舒音思忖了半晌,迟疑地点头。
“好吧,不过到时候你必须听我的指令,千万别擅自行动,也别跟他单独相处。”
“好。”
“你们要去哪儿啊?”
陈可可刚从卫生间出来,人有点犯困,没听清两人刚才的对话。
“我和棠棠在商量晚上去哪儿吃大餐。”梁舒音收拾着桌面的书,面不改色地道。
陈可可没怀疑这话,打着哈欠,含糊道:“也是,天天吃食堂都腻了。”
手机响起,她摸出来看了眼,圆溜溜的眼睛顿时一亮。
“今天秦授生日,他让咱俩过去玩儿。”
她观察着梁舒音的神色,又迟疑地补充了一句,“不过,派对的地点在陆祁溟家哎。”
这段时间陆祁溟都没联系她,应该是出差还没回来。
不过,他在不在,她都不想去。
几乎没犹豫,梁舒音语气利落地回复说:“我还有事,就不去了。”
早料到她会拒绝,陈可可不紧不慢喝了口水,偷瞄她一眼,状似无意地吐槽。
“你说人家陆祁溟都做手术了,他还在人地盘搞事,也不怕自己兄弟休息不好。”
梁舒音将书码整齐,正要塞进旁侧的书柜,闻言,停下手中的动作,疑惑地看向陈可可。
“什么手术?”
“你不知道吗?”
陈可可一脸惊奇。
“听秦授说,陆祁溟前阵子做了膝盖手术啊,好像是因为之前那次比赛,他旧伤复发了。”
梁舒音脑子里在思考问题,手上不觉卸了力,书没放好,栽下来,“咚”一声砸在桌面上。
其余两人都被砸得心脏一跳,她却好似没听见似的,也没去捡,只扭头问陈可可。
“什么时候的事?”
“具体不知道哎,听说是昨天才刚出的院。”
梁舒音点了点头,将书重新放好,拿着玻璃杯走到饮水机旁,接了杯水,又讷讷地走回书桌旁。
她小口小口抿着水,呆呆坐着。
原来,这就是他所谓的出差。
那晚他来学校找她,她分明察觉到他膝盖有问题,他却用插科打诨的方式在她这里蒙混过了关。
她还骂了即将做手术的他,骂他竟然拿这种事来跟她开玩笑。
原来不是玩笑话。
他是真的受了很严重的伤。
他分明可以用这件事来道德绑架她,或者在她这里博得一些同情分。
但他却没有。
将那杯水喝完后,她捧着杯子沉默了稍许,对陈可可说:“那去吧。”
“好勒。”
陈可可眉眼弯弯,像是松了一大口气,“我下午没课,那我先过去帮忙了。”
梁舒音此刻心事重重,也没注意到陈可可一脸得逞的表情,点了点头。
“好。”
下午上完一堂选修课后,她回宿舍换了件衣服。
陆祁溟是因为她才旧伤复发的,她去探病,自然不能空着手。
但琢磨半天,她发现自己并不了解他的喜好,最后索性去学校的水果店,买了一提不会出错的果篮。
拎着果篮到陆祁溟家时,已经接近傍晚了。院外停了不少豪车,大门就在眼前,她立在门口,却有些犹豫了。
无数次提醒自己离他远一点,却又总是被迫靠近,也不知道这样的纠缠,何时才是尽头。
她盯着那扇花园的大门,如果现在走,还来得及。
然而,没等她纠结出一个结果,面前的大门却突然被人打开了。
“怎么不进来?”
秦授见她手头拎着水果篮,主动伸手去接,梁舒音却缩了手。
她从包里摸出个牛皮纸袋,递过去。
“生日快乐。”
原来果篮不是给他的,这个牛皮纸袋才是。
觑了眼没封口的纸袋,秦授猜到里面是什么。
拿现金作生日礼物?
还真够敷衍。
秦授微微挑眉,揣着胳膊,没伸手去接,“你人来就行了,这礼物就不必了。”
梁舒音点点头,也没强求,从善如流地收回了袋子。
秦授:“...”
“这果篮是给陆祁溟的?”
“嗯。”
“给我吧,我替你先收着,不然很有可能会被客厅那群人瓜分完。”
“谢谢。”
梁舒音跟着秦授进去,问他:“可可呢?”
“在厨房帮忙。”
“需要我帮什么忙吗?”她随口客套了句。
秦授忽然转过身,笑看着她:“陆祁溟在楼上睡觉,你帮我把他叫下来吧。”
睡觉?
他那种脾气的人,应该会有起床气吧。
她才不要去触霉头。
而且在卧室那样私密的地方,单独跟他呆着,也是一件极度危险的事。
毕竟他是一个在大庭广众下,都敢强吻她的人。
“哎秦授,我...”
能不能不去。
话问出口时,生日主角已经被人簇拥着离开了,她叹口气,只能硬着头皮去帮这个忙。
宴客厅已经聚满了一群打扮精致的俊男美女,聊天玩牌的、弹琴碰杯的...沸反盈天。
不想被人发现,梁舒音低着头,迅速溜去了楼梯间。
上了二楼后,她盯着右手边尽头那间房,脚步极慢地一步步挪过去。
走到门口,她深吸口气,决定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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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两下就撤离,至于他听不听得见,那是他的问题。
反正她可以交差就行。
然而,她屈起的指节还没落下,卧室房门倏然被打开。
猝不及防四目相对,陆祁溟那张冷脸在看见她的那瞬间,裂出了一丝玩味的笑。
“找我?”
他似乎刚洗了澡,身上是件深蓝色真丝浴袍,发梢滴着水,他正拿着毛巾擦头发。
“那个...”
梁舒音胸口起伏了下,非礼勿视般垂眸,“秦授让我来叫你下去。”
面前的人盯着她,没出声。
在他的地盘,被他这样默不作声又赤|裸|裸地盯着,她难得有些心慌,将视线从地面转向他膝盖,主动打破窒息的沉默。
“听说你做了手术,膝盖好了吗?”
既然被知道了,就没必要再藏着掖着。
“嗯。”
陆祁溟应了声,用毛巾胡乱揉了两下头发,往房间里头随手一扔,“不过跟你没关系,别有心理负担。”
梁舒音也不是什么好糊弄的人,闻言,顿时没了刚才的不自在,一双清冷眼眸看着他。
“陆祁溟,你以为我是傻子吗?”
“你不是傻子,你只是心硬。”他揣着胳膊,慵懒地靠在门框上。
被控诉了,她也不辩驳,索性顺着他的话,再次表明自己的立场。
“你说的没错,我就是个铁石心肠的人,所以你最好离我这种人远点。”
说完这句,不等他回复,她便要告辞,“秦授的话我已经传到了,我下去了。”
然而下一刻,却听见楼梯间传来轻快的脚步声,随之而来的,是一个发嗲的女声。
“祁溟~”
“陆祁溟,你在楼上吗?”
她顿住脚步,听见这亲昵的语气,心头莫名有些不爽。
但眼下的场景容不得她多想。
不管走还是留,她都会被对方撞见。
而从他的卧室出来,光这几个字,就足够让人浮想翩跹了。
她实在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于是她扭头看向了当事人。
男人知道她在求助,却依旧纹丝不动,反倒像看戏一样,抱着胳膊,懒洋洋靠在门边。
“怕什么,不是说自己铁石心肠吗?”
她轻咬下唇,瞪了眼悠哉的男人,像是破罐破摔,转头就要离开。
然而刚抬脚,手腕却忽然被人握住。
不等她反应过来,她已经被拽进了他的卧室中。
关上门的瞬间,陆祁溟顺手把头顶的灯也关了。
他拽得急,惯性使然,梁舒音身体撞在墙上,脑袋蓦地往后一仰。
但却没有磕在冷硬的墙上,因为一只宽大的掌心,适时垫在她后脑勺上,替她承受了猛烈的撞击。
室内只留了盏床头灯,光线昏昧。
门外的女人在轻声敲门,门内两人却在暗光中对视,彼此都在压抑着急促心跳的深|喘。
这样的欲盖弥彰,反而让刻意压制的呼吸声,在交融时更加暧昧明晰。
梁舒音忽然觉得此情此刻,似曾相识。
简兮生日那天,她在酒吧喝醉了,为了躲钟煦,也是误闯了他的房间。
然后他们...
察觉到不对劲时,男人带着酒精味的呼吸已经靠近了。
她脑袋一偏,他粗粝滚烫的唇,刮蹭过她柔嫩的脖颈,她被灼烧般,浑身微微一抖。
她早就料到了,进入他的地盘,她必定不能全身而退。
这个男人,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礼义廉耻...
“陆祁溟,你能不能别乱来。”
她压着嗓子,在灼热交织的呼吸中,用微抖的嗓音,没什么威慑力地控诉他。
经历过太多次被他逗弄的无赖行径,她都没脾气了,连语气都没那么急迫了,只是用双手推拒在他胸前,不让他靠得太近。
“我有吗?”
他在她耳边哼笑,鼻息滚烫,“我这不是在帮你吗?不然你想现在出去?”
她静了两秒,平复男人喷在耳中的呼吸带来的紊乱心跳。
“谢谢你的帮忙,那你可以放开我了吗?”
“梁舒音——”
陆祁溟对她的话置若罔闻,气声溢在她耳畔,缱绻暧昧。
“这段时间,我很想你。”
他的气息实在太烫,像在她毛孔上点燃了无数个小火苗,她感觉周身每一寸皮肤都灼热得几乎快烧起来。
她下意识挪动身体,想离危险的火种远一些,结果下一秒,双手被他霸道蛮横地禁锢在了头顶。
身体被他全然控制,气息被他侵入,她难受得闷哼一声,一时半会没顾得上挣扎。
于是男人得寸进尺地含住她耳垂,牙齿轻轻刮蹭着,舔舐玩弄片刻,又松了口,唇贴着往下。
略显粗糙的唇,在她细嫩的皮肤上激起一阵阵让她浑身瘫软的颤栗。
他极有耐心地亲吻着她颈侧,低沉蛊惑的嗓音,喑哑到了极致。
“你呢,想我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