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金玲阖眼假寐,脑子里却飞速旋转起来。
从牢房里留下的痕迹来看,的确是银铃的手笔。但是,她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克邬运出城外,逃往大玄的呢?
五日后,两人风尘仆仆地抵达京城。
将军府内,白茗挽着金玲进了院子,阑祁和云君陌紧随其后。
桌案上的热茶还氤氲着热气,箓竹摆好几碟精美的点心后替几人关好房门,退了出去。
金玲端起瓷杯将茶水一饮而尽,接着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茗儿,牢里那人是个替身,克邬早就跑了。”
“你可知是谁放了他?”
金玲犹豫道:“可能是银铃。”
白茗从未听她说起过这人,有些疑惑地问道:“银铃?她是谁?也会蛊术吗?”
“她和我都是从小就被培养的巫女,在蛊术上和我不相上下。不过,现在她没在羯胡或者夷列,根据我的经验,她应该也来了大玄。”
金玲眉心微蹙,她在羯胡和夷列都放了寻蛊,几日下来,并未找到银铃的踪迹。
竟不知从前那个孤僻的女子宁愿舍弃性命,也要救克邬。
云君陌神色略有些凝重,银铃要是来了大玄岂不是来了一个行踪不定的毒窟。
谁知道她准备何时出手伤人?
城中百姓哪里见过此等恶心之物,不行,得快些找到银铃,解决此事。
等金玲和阑祁稍稍休整后,云君陌就带着几人去了城北。
舒王府内,
四人皆隐去身形,悄悄潜入了最右边的一个厢房内。
房内烛火通明,克邬端坐在镜子面前,他抬起右手在下颌上轻轻摩挲。
末了,他用力一扯,整张脸皮被扒了下来,露出女子姣美的容颜。
金玲顿时瞪大了眼睛,她张了张嘴,吐出两个字:“银铃?”
白茗闻言若有所思的看着屋内的那抹倩影,缓缓出声道:“看来克邬应该已经死了。”
!
几人紧紧盯着银铃手上的脸皮,表情嫌恶。
云君陌眉心微拧,垂眸又算了一卦,缓声道:“不,他还没死。”
几人看向银铃的目光顿时复杂起来,人没死,但是脸皮却被剥了下来,实在太残忍了。
银铃总觉得背后传来阵阵凉意,她不自觉地转头向后看去,阴影中的几人脸色难看,着实吓了她一跳。
“你们……怎么进来的?”
银铃错愕地盯着几人,手中紧紧捏着刚扯下来的脸皮。
“银铃,收手吧。”
“收手?金玲,你让我怎么收手?”银铃冷笑,眸底满是嘲讽,“当初是她对不住你,但我的一生也被困在那座山里,是克邬,是他救了我,许我自由。”
“所以,你这是要恩将仇报?”阑祁不着痕迹地啧了一声,鄙夷的目光落在银铃手中的脸皮上,继续道,“克邬要是知道他最后会落到如此地步,定不会救你。”
“……我怎会恩将仇报,”银铃顺着阑祁的目光向下看去,手中的脸皮引入眼帘,她好像懂了,该不会以为是她剥了克邬的脸皮吧?
她连忙摆手,解释道:“这是假的。”
阑祁面露疑惑,假的?他偏头看向云君陌,见后者神色镇定,继而微微颔首,才将心中的疑虑打散。
“不过,就算你真的杀了他,那也是为民除害,羯胡和大玄绝不会追究你的罪行。”
“他是个好人。”银铃蹙眉反驳道,她不允许有人如此污蔑克邬。
“呵,好人……好人会将他自己的妹妹送去夷列?好人会亲手杀了他父皇的妃子?好人会豢养上百宠姬?”
闻言,银铃猛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你胡说,他殿内只有我一人,哪来的上百宠姬?”
阑祁知她不会轻易相信,于是朝云君陌递了一个眼神,后者心领神会,向上方甩去一张黄符,念诀后一个画面蓦地出现在众人眼前。
画面中的克邬眼带欲色,榻上躺着好几个妙龄女子,未着寸缕。随着时间的流逝。几人不停变换着姿势,屋子里弥漫着靡乱的气息。
“呕——”
银铃别过脸去,扶着桌腿吐了起来。
余下几人的脸色也不太好看,除了阑祁。
“现在知道了吧,他对你不过是利用罢了。”
银铃的嘴唇发白,她艰难地张了张嘴,却没有突出一个字。
假的吧?
一定是他们用了障眼法,好迷惑自己。
“银铃,别傻了,他要是在乎你,怎么会让你独自一人面对,自己却在你的身后躲着?”
银铃抬眸看向金玲,她脸上的表情显得十分僵硬,向上的嘴脸不知何时耷拉了下来,神色哀戚。
“别说了,金玲,是我看错了人……”
金玲叹了一口气,上前一步靠近银铃,取出快被她扯破的脸皮道:“他现在在哪儿?带我们去,也一并让你瞧瞧他的真面目。”
银铃缓缓闭上眼睛,一颗晶莹的泪珠从眼尾掉落,狠狠地砸在手背上。
“……城西,五柳街最里面那家,门口放着一盆杜鹃。”
不多时,一行人来到院子门口,白茗嘱咐几人千万不能出声,特别是银铃。
银铃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后,也跟在几人身后径直朝一阁寝屋走去。
屋内人影晃动,不时传出男人和女人打情骂俏的声音。
银铃的眼眶顿时红了起来,她攥紧了衣摆,忍着破门而入的冲动,悄悄挪着步子向着白茗靠近。
白茗看透了银铃的心思,出声道:“他看不见你。”
话落,她带头直接穿过了房门。紧接着,银铃咬了咬牙,也跟着进去了。
屋内弥漫着淡淡的酒香,凌乱的衣衫从桌前一路散落至榻边,榻上男女正颠鸾倒凤,丝毫没感觉到有其他人进屋。
白茗转身看向银铃,朝她挑眉道:“如何?你在舒王府步步小心,为他筹谋,而他却日日沉迷美色,醉倒温柔乡。”
“负心人,该死!”
银铃当即抽出袖中的匕首,直直朝榻上刺去。
“慢着!”
白茗手疾眼快,挥拳打掉银铃手中泛着冷光的利刃,上前一步拦在她面前,沉声道:“银铃,不可冲动行事,克邬的确该死,可不是现在。”
“他为什么要骗我?我对他不好吗?”
白茗紧紧握住银铃颤抖的双手,拉着满脸泪痕的女子往门外走去,她也不知如何安慰银铃。
克邬风流成性,来者不拒,如今身体落下残缺,竟比往日更甚。
阑祁兄妹和云君陌并未进屋,都待在院子里等着,见两人脸色难看,银铃惨白着脸,神情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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惚,一看便知受到的打击不小。
几日后,舒王在朝堂上大放厥词,处处与凌泽阳作对,更有大臣附和,好似中了邪一般。
凌泽阳将舒王禁足于王府,府外重兵把守,舒王则日日穿一身明黄色龙袍自说自话。
金玲在假山后看着疯疯癫癫的舒王满眼都是嫌弃,她瘪瘪嘴,说道:“银铃,你的蛊不怎么顶用啊。”
“不急,好戏还在后头。”
银铃将身后的男人一把退了出去,正好落在鱼池中,吓得几尾红鲤四处逃窜。
落水声不大,并没有惊动亭子里自言自语的舒王,男人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狼狈地爬上岸,径直走向舒王。
掌风贴着舒王的头顶朝下袭来,咚的一声,舒王被男人打趴在地,男人用脚踩着舒王的脑袋,恶狠狠地说道:“老东西,去死吧!”
“…….克邬?”舒王浑浊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清明,宛如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攥着克邬的衣摆,“救我,小皇帝要杀我!”
“呵!”克邬居高临下的看着向自己求救的男人,随即嗤笑一声,脚上的力量又重了几分。
“克邬,你……你要干什么?”
舒王抬起双手用力地抵着男人的小腿,他脖颈上青筋暴起,表情十分痛苦。
“他们说,你死我活,或者我死你活,依你看,我该如何?”
闻言,舒王张了张嘴,他的胸膛被克邬用力踩着,呼吸不畅,越急越发不出声音,憋得脸色涨红。
“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为你准备了一颗神药,能让你走得不那么痛苦。”
说罢,克邬伸手捏着舒王的下颌,强迫他张开嘴巴,将丹丸放入口中后又给他灌下了一杯茶,男人的喉结上下滚动着,克邬这才放心的松了一口气。
片刻后,地上的男人抽搐了几下,随后没了动静,克邬俯身检查了一番后转头望向假山。
“他死了。”
假山后的两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后一同走了出来,银铃盯着眼前面露惧意的克邬说道:“每日一粒,一月后解毒。”
一个瓷瓶从她手中抛出,克邬忙伸出双手去接,刚拿到瓷瓶就迫不及待地倒出一粒药丸吞了下去。
银铃的嘴角微微上扬,眼底却是一片冷意。
吃吧!吃吧!你的日子也快到头了!
三人离开后王府内的奴仆才发现自家王爷倒地不起,于是上前准备扶人起来,刚刚触碰到舒王的胳膊就察觉不太对劲。
仆人凑近一看,自家王爷脸上五官扭曲,全身的毛孔渗出发黑的血珠,一股腐败味正从尸体上不断散飘散开去。
“不好了!不好了!王爷没了!”
仆人连滚带爬地跑出院子,直奔大门而去。门口守着的侍卫见有人强行出府,立即挥刀示意其停下,却不想来人非但不停,还加快步子从门口溜了出去。
侍卫连跨几步,一把扯住仆人朝后面扔去,只听砰的一声,尘土飞扬,他立即将刀刃抵在仆人的脖颈处。
“大人,饶命,小的看见王爷他……”仆人咽了咽口水,颤抖地出声,“小的看见王爷死了。”
侍卫握刀的手猛地抖了一下,圣上曾说今日便是舒王的死期。
不愧是圣上,真的神了!
他紧了紧刀柄,故作镇定地押着仆人进了府,朝内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