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间,场上局势骤变,入江的压迫感瞬间暴涨,看的几位教练心头一颤。
实在是入江平时打球戏路太广了,不管是国中时期参加的各种大赛还是进入U17之后的训练和比赛,演多了大家也分不清是真是假,堪称U17‘狼来了’专业户。
但球场上直面入江的幸村面不改色,倒不是他真能分清楚这位影帝前辈究竟是不是在演习,主要是家里也有一个随地大小演把迫害对手和队友当作终身目标的欺诈师在,他习惯了。
“好球!”拓植忍不住开口。
只见入江的回球刁钻地飞向底线左角,而此时的幸村还在球场的最右侧。
黑部微微眯起双眼:“这球看起来应该追不上了,即便开启了天衣无缝的状态下,也很难能……诶?”
幸村显然没有遵从教练的判断,这球他不但去追了,而且还几乎要追上了。
拓植摇摇头:“毕竟不是速度型的选手,能追到这个程度已经很不错了,还是入江这球打的太刁钻了。”
眼见着球在地面弹起后又逐渐开始下落,而幸村的球拍离它却还有一拳的距离。
就连球场对面的入江都已经放下球拍开始看热闹:“我说小精市,偶尔也要让前辈赢一下嘛。”
幸村脸上笑意渐深:“不好意思了前辈,拿下三连霸之前我是不会输的!”
手上的球拍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右手换到了左手,短短一拳的距离,刚刚还是一道无法跨越的天堑,但对左手持拍的幸村来说,已经是轻而易举可以回击的距离。
拓植从斋藤手里一把抓过幸村的基本资料:“我记得他不是左撇子啊?!”
而正准备回击的幸村抬眼只见看到对面的前辈朝自己眨了眨眼,二人一瞬间达成共识,球拍转竖为横,幸村猛地把球向地面砸下,网球再次弹起后稳稳地停在拍面上
入江已经跨过球网溜了过来,相当熟练地挎上了幸村的胳膊:“什么嘛,怎么就拿下三连霸之前不会输,那拿下三连霸之后呢?”
幸村整了整额头上的发带,顺手把前辈额头上被汗水黏住的碎发拨开,一脸风轻云淡地回答:“三连霸之前都不会输,拿下三连霸当然更不会输了。”
两位选手球打爽了,一副哥俩好的样子走了,徒留下风中凌乱的三位教练和一地狼藉。
拓植看着两人的背影,又想想刚才他俩的对话,只觉得人生总会遇到一些坎,而他就不一样了,他的教练生涯遇到的是一坎一坎又一坎:“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要是拿下三连霸的话,之后应该就是跟着去打U17世界杯吧?”
黑部的表情看起来也一言难尽:“是的吧……”
拓植又转向旁边的斋藤:“我们是要打世界赛,不是要炒大白菜吧?为什么听起来赢世界赛的含金量还不如大白菜?”
斋藤仗着身高优势对同事的发型发动了无情的攻击:“有什么关系,天才不都是这样子的,你看一军有几个谦虚的?经历一下前辈们的毒打就好了……哦这个好像有点难度,无所谓啦反正都要等他们回来再说,不过他要是真能一路赢下来,对我们来说其实是一件更好的事情不是吗?”
“道理是这个道理没错,”黑部想了一圈,最后还是锁定了一个嫌疑人,“不过说不好就是种岛帮总教练去立海跑腿的时候夹带私货给人家说什么奇怪的话了,看着挺乖一小孩,多半就是老跟他们几个玩被带跑了。”
远在海上的种岛在甲板上猛猛打了两个喷嚏——人是不在训练营的,但锅是一点没少背的。
第二天一早,由于和入江太久没见所以畅聊到凌晨才各自回房睡觉的幸村被电话铃声闹醒,睁开眼一看凌晨五点,下一秒马上又要两眼一黑睡过去了。
“前辈,你被外星人绑架走之后是顺便把睡眠也进化掉了吗?”
电话另一头的入江听起来完全没有睡眠不足又早起的濒死感:“毕竟早起进行演技训练也是演员自我修养的一部分,当然这不是重点,走走走快起床我带你去看热闹,回来再补觉!”
被强制开机的幸村直到坐在一号球场的看台上整个人从头到脚还弥漫着一种淡淡的‘我是谁我在哪儿’的氛围感。
“所以前辈你说的热闹是?”
旁边的入江一脸兴奋,虽然大家一样熬夜一样早起但前辈就精神的不像个人,一度让幸村怀疑‘咱俩到底谁比谁年轻啊’。
“小朋友早晨要先喝牛奶,”只见他神神秘秘地把牛奶的吸管插好塞进幸村手里,自己则是悄悄从旁边摸出一杯热拿铁,“今天可是一年一度的重要节目,野人下山!”
幸村光速躲开牛奶:“等等等等一下,野人下山的事情先放一放,我先确认一下今天应该没有给我挖什么坑吧?比如趁我看球睡着的时候把我绑去山上当野人什么的?”
入江震惊:“瞧你说的什么话,这种事只有修同学干得出来!”
远在海上的种岛又打了两个喷嚏:“天杀的我不会是要感冒了吧!”
“瞧给孩子困的,话都说不清了,”旁边突然凑过来一个从头到脚全副武装帽子墨镜口罩外套一个都不少的男人,“幸村同学,早上好。”
“斋藤教练,早上好,但您的装扮看起来不太好,”幸村朝旁边这个奇怪的人一笑,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自己手上的牛奶和入江手上的热拿铁交换了一下,“科学研究表明,多喝牛奶多睡觉有助于长高,而且比起前辈我现在比较需要咖啡。”
入江垮着个小脸,不能念叨幸村,于是把目标转向了旁边的奇怪教练:“教练早上好,你最近身体还好吗?”
斋藤莫名其妙被提问,潜意识告诉他入江今天这么好说话一定有诈,但久经沙场丝毫不慌:“难得入江君关心我呢,最近身体很好哦,不过天气变冷了,还是要注意保暖啊。”
入江猛喝一口牛奶:“教练身体好就行,记得多吃点药别饿坏了。”
贴心的口罩挡住了斋藤教练僵硬的笑容:“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喝的是牛奶不是伏特加吧?怎么都说上胡话了?”
入江冷笑:“呵,我喝的怎么会是牛奶,明明是精市对我的关爱和我未来的身高!”
斋藤突然觉得昨天拓植提交的《关于提升U17一军运动心理状态评估频率及心理健康关注度的提案》并非纯属胡闹,幸村作为在场唯一一个看起来精神状态还比较正常的人类当即决定把话题引导回正确的方向:“所以刚才说的野人下山是指?”
终于想起今天来的主要目的,入江开口解释:“传说在U17训练营旁边有一座神秘的山,山上经常传来奇怪的声音,据说有一个很喜欢喝酒的网球妖精住在山上,但是他太无聊了,每年都要求教练组上贡一些选手给他玩……”
幸村对于学长随时随地出现的新剧本十分捧场:“原来U17是个棕/教组织啊!”
斋藤:“不……”
入江无情的打断他的发言:“好在网球妖精还有点人性,他玩够了就会把人放下来,不过每一个被送上山的选手都会遭遇一些非人的折磨,下山之后就天天挥着球拍到处抓人挑战,对方还不能拒绝,很难评价是个什么精神状态……”
斋藤作为精神教练还试图挣扎:“不,关于精神状态这个事我还是要解释一下……”
但显然入江并没有打算给他挣扎的机会:“而今天,这个伟大的日子,就是一年一度的‘贡品’们被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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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放下山的日子,俗称野人下山,按照往年的惯例,他们下来之后要抓一个球场打换位战,就是不知道今年谁这么倒霉了。”
斋藤等了几秒,确认入江确实解释完了才终于插上话:“所以倒霉的不是你就来看热闹了?”
入江坦然承认:“是呀,教练你穿成偷偷摸摸过来难道不也是看热闹的吗?”
幸村实在没忍住,指了指旁边隔着几米就出现一个的摄像头:“所以旁边那一堆监控是干什么用的?”
“哦,那个啊,”斋藤鬼鬼祟祟地往上拉了拉口罩,“平等院君上次生气把一号球场的监控打坏了,我们正在跟设备供应商交涉,看能不能以后办个包年不限次数维修套餐,省的每次都要单独买新的,所以还没来得及换。”
入江右手握拳在左手手掌上猛地一拍:“哦!所以教练你穿成这样过来是怕在这被打又没监控是吧?”
“入江同学,”斋藤头痛道,“殴打教练是违反训练营规定要被送去山上当野人的……”
入江跃跃欲试:“那有什么关系,平等院都去过了。”
幸村对这一段不曾听说过的往事来了兴趣:“所以平等院前辈也去过?”
“没错,”斋藤点头,“不过他太烦人了,没过多久都快把山拆没了,所以被提前丢下来了,不过他下来之后把挑战权用在了当时U17的NO.1身上,堪称是相当成功的一个案例。”
幸村笑眯眯地摩挲着下巴:“有意思哦。”
“来了来了,”入江拍拍幸村,指着从四面八方涌入的穿着黑外套的高中生们,“看样子是已经找好人了呢。”
广播里突然传来黑部的声音:“换位赛将在半小时后于一号球场开始,比赛双方为U17败者组及四号球场,比赛采取五局三胜制,获胜方集体进入四号球场。”
话音刚落,下方败者组突然有人注意到了看台上的这三个人。
入江最后一口牛奶还没咽下去就被败者组领头的小坂点名,好悬没呛死自己。
“一军的入江奏多?我要是赢了你的话,你那个NO.5的徽章就是我的了吧?”
幸村正打着哈欠看好戏,却没想到十分钟前还保证自己绝不坑人童叟无欺的前辈转头就把自己给卖了。
“你找教练打,赢了直接进入教练组,”入江指着旁边的斋藤,转过来又指了指幸村:“或者你找他打也可以,他号码比我高哦。”
小坂的目光在几人只见穿梭片刻,最终落定在幸村身上:“是谁都无所谓了,让我也见识见识一军的实力!”
幸村揪着入江的袖子,面上笑容未变,说出的话却多少带着点咬牙切齿的意味:“我上哪儿去给他找个徽章?”
入江盘算了一下一军的名单,十分心大的拍拍幸村的肩膀:“等他们明天回来,你去把修二那个打下来,哦不对修二坐船要晚一天到,诶呀实在不行就去抢平等院的,小问题!”
旁边的斋藤看热闹不嫌事大,毫不犹豫地填一把火:“放宽心啦幸村君,你把他赢了不就不用担心徽章了吗!”
“我很难不怀疑二位是串通好来整我的,”幸村轻轻叹了口气,随后看向斋藤,“不过我赢了的话既不能去四号球场也得不到徽章,总得有点奖励吧?”
入江在旁边附和:“就是说啊,教练想看我们小精市打球总得有点诚意吧?”
斋藤敏锐地察觉到哪里不对劲,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当然,你需要任何帮助,只要我能做到的,都没问题。”
下一秒,不好的预感当下成真,只见入江和幸村轻轻击掌,后者拎起球拍朝斋藤摆摆手:“教练下次想刺探情报记得别随便找人合作,尤其是影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