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出药铺店门的叶飞云脚步一顿,向青山派一行人走去。
“柳师姐。”
“你怎么在此?我去寻你,大师姐说你不在,原来是先我们一步,早就下山了。”柳听晚语气带着些许不和他们一起走,因而有点恼怒的揶揄。
“师姐说,让我为诸位师兄师姐们多炼制些丹药。”
原话却是,‘你若无事,便替要参加大比的弟子们炼制些丹药,省得无事可做。’
“那去药铺做什么?”柳听晚想也没想道,话音一顿,才似思考了几分,道,“大师姐要你炼丹,却没给你灵草?”
柳听晚又思索道,“大师姐又不会炼丹,芥子袋里应当是没有灵草,那就是给你灵石了,让你自己出来买。”柳听晚自说自话,点点头,觉得自己说得应当没错,很有道理。
叶飞云轻笑,墨眸缱绻,“是。”
其实没有。
大师姐只是说让他炼丹,却什么都没给。
草药他勉强能补上,丹炉,却是无法。
“柳师姐可有其他丹炉,能借我一用。”
听到叶飞云要借丹炉,柳听晚二话不说翻找自己的芥子袋,却也问道,“你自己的呢?”
她掏出一鼎青铜丹炉,巴掌大小,递到叶飞云手中。丹炉使了灵力自然会变大。
叶飞云接过,“下山匆忙,忘记带了。”
实则是没给。
他问了,大师姐没给。
之前在青山派,他问,大师姐是会给的。
此次倒像是故意为难他,草药不给,丹炉也不给。
而被夺去芥子袋后,他每次新赚了灵石,也会交予大师姐。
倒是把自己给坑了。
“哦。”柳听晚很信任叶飞云,倒也没有多思多想,就这么信了,“诶,叶师弟,你也来这个摊子看看,看你能换些什么。”
“我换了几颗珠子,也不知道有什么用,不过挺好看的。”柳听晚将自己换的珠子展示给叶飞云看。
“林师兄说摊主是想要换些凡人能用的灵宝。”柳听晚指着摊边道,“看见那只玉匣没,林师兄就是想要那个,我猜他是想给自己的本命法宝,就是他腰间的那支竹笛,换个住的地方。不过没换成就是了。”
“叶师弟。”林清若这时也买完了布娃娃,他怀中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布偶,有各种飞禽走兽,或是上古传说中的神兽,走了过来。
笑容满面,倒像是他是个卖娃娃的,有一分清纯的傻样。
看样子是把旁边小摊子摆放的布偶,买走了一大半。
“叶师弟可有喜欢的,买完了才发现,好像是买得多了些。”
叶飞云扫了眼林清若怀中的布偶,挑了一个红背白腹鹿模样的拿走,“多谢林师兄。”
林清若:“柳师妹。”
“我要这个吧。”柳听晚挑走麒麟,“还真是有点像。”虽然她见过的那只是青色的。
林清若笑眯了眼,又抱着那一堆布偶找其他师妹师弟们去。
叶飞云胳膊和腰间揽抱着那只巴掌大小的鹿形布偶,在胖老爷子的摊前蹲下。
摊子上精巧的玩意很多,譬如柳师姐换到的珠子,浅紫色中有一只蝴蝶,是可短暂致幻的法术。
也有指甲大小的蚁虫,似由某种妖兽的躯壳炼制而成,虽小却可钻入地底,待敌人走了再出来,留下痕迹与消息。
这些东西叶飞云自己也能做,就算他不能做,裴陌也能做。
他看对的是一块杞梓木,摆在边边角角。杞梓木在人间界并不难寻,但在修真界,除了好看,这东西算不得什么有用的木头,倒是难见。
他看到那块木头,脑中冒出一个念头。
他想要做一把梳子。
“老伯,不知这块杞梓木,如何交换?”
胖老爷子睁开一只眼睛,觑那木头一眼,似是没想到有修士会换这块木头一般,“你先说你能拿出什么。”
“听闻老伯是想要换凡人能用的灵宝,不知这张符可否?”叶飞云并未掏出符篆,而是以食指,于空中画了一道符。
若非修符修阵之人,看不出什么,怕是只以为叶飞云在胡乱瞎画。
他指尖连一丝灵力涌动也无。
老爷子原是一只眼闭着,一只眼睁着一条缝,慢慢却是两只眼睛,都缓缓睁开了来。
“你再画一遍。”老爷子气沉丹田令道。他的双眸完全睁开,还是很大的,并不是小眼睛。
叶飞云摇摇头,嘴角微弯,不画,也不语。
“好小子。老头子我记住你了。”老爷子坐在那,话音中气十足,听起来像是在和叶飞云打哑谜,“那木头你尽管拿走,却是抵不上你这符的价钱,你看还相中了什么,挑几件都拿去。”
“我师兄喜欢这玉匣。”叶飞云唯独看向那玉匣。
“拿走拿走。”老爷子连连扇飞着蒲扇,“其他的呢?其他的没喜欢的了?”
叶飞云手肘和腰侧夹着布娃娃,托着杞梓木和玉匣站起,“多谢前辈。”
老爷子唔了一声,“没喜欢的了,没喜欢的了那老头子我可要收摊了。”说着大蒲扇一挥,铺在地上的蓝布,四个角自动提起,靠到一处打了几个结,兜住满兜的东西。
老爷子大蒲扇的扇子竿一挑蓝布包袱,胖胖圆圆的身子脚步却十分轻快,再一转眼,人都不见了。
待林清若送完怀中的布艺玩偶,回过身来,看到的就是原本铺着蓝布摆摊的地方已空无一人。
他的师弟叶飞云,怀中摞着一块不知名的木头,上边放着他适才想要换取的玉匣。
叶飞云先向前走去。
“林师兄,还你布娃娃的礼。”叶飞云垂眸微笑,视线落在自己怀上胸前,快要到他下巴处的玉匣。
“这?”林清若顿了顿,笑意氤氲,薄唇轻抿,“这玉匣看着普通,实则乃千年木灵水玉制成。”
木灵水玉,为巨木根系,死后埋于湿润之地却不腐朽,至少千年变化才能化为晶莹剔透的玉石状,既含着木灵之气,又含着大量的水气。
他的竹笛本为木竹,木灵水玉对其而言是极好的蕴养之物。
怕叶飞云不知道,林清若将这东西解释一番。
“如此。”叶飞云状似了然,“但这东西我用不上,还是送与师兄。”
林清若,“这东西贵重,不是说还礼,我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拿去。”
叶飞云稍加思索,笑道,“那我与师兄做个交易,这玉匣易与师兄,若将来有需要,师兄答应我一个要求。
当然,不会让师兄违反青山派门规,为非作歹去作恶。”
林清若犹豫一瞬,瞧着那手到擒来的玉匣,终是下定决心,取下玉匣收至怀中,“好,我欠你一个要求。”
叶飞云和林清若这边在说话,远远地正有一群人过来,中间的女子头戴帷帽,一袭白衣,轻纱垂到膝盖,罩住脸庞。
“长姐。”
一行人的目标却是朝着柳听晚。
那女子从身后来,柳听晚霎时吓得一大跳,转过身连瞧见是谁,气氛顿时冷凝。
叶飞云从未见过柳师姐这副面孔,眸色警惕,看样子镇定,却像浑身竖起尖刺的刺猬。
林清若急忙赶过去将柳听晚拦在身后,对那白衣白帷帽的女子道,“柳姑娘,有礼。”
君子温润,林清若的脸上依然笑意盈盈。
“林公子。”女子的嗓音也如她这个人一般,柔情似水。
似是震惊,女子呀了一声,看着林清若怀中,因着急护师妹,还未来得及收至芥子袋的玉匣。
“没想到,这匣子竟是被林公子拿了去。我还在想,是谁有此等本事,可以换得玉匣。”
林清若低眸看了怀中、已经属于自己的玉匣一眼,将其搂紧,却并未收回芥子袋中,“不知柳姑娘来找我师妹,所为何干?”
柳姑娘这才说明来意,“家父思念长姐,茶饭不思,小女子见不得家父伤神悲思,想邀长姐回府做客,见一见家父,只见一面就好,全了家父伯侄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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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与柳家毫无干系,谈什么回府做客?”柳听晚身侧拳头握紧,情绪似平静下来。
“长姐还姓柳,这又说的是哪里话?”柳姑娘轻轻柔柔劝道。
“我被师父领出柳家的那一刻,就已告诉过你们,我的柳,是我母父的柳,不是你柳家的柳。”柳听晚的话掷地有声,气氛愈加凝滞。
“长姐那时才几岁,不过是说说笑罢了,当不得真。”柳姑娘笑意吟吟,似一团棉花般,将柳听晚的话堵了回去。
年岁还小,当不得真,这一句话说出去,有理也要变得无理几分。
柳听晚感觉到一股从脚尖蔓延至全身的无力,幼时还不觉得,那时她只当柳清婉是自己单纯的妹妹,常觉得柳清婉说的话有理,被她牵着鼻子走。
这时才发觉,柳清婉话语轻柔,却是动刀不见血。
无力感一寸一寸蔓延,至胸腔,至鼻息,柳听晚觉得自己快要喘不上气来,却在无力之感攀至头顶快要淹没她之时,柳听晚沉浮的神识蓦地出现一道身影。
大师姐,大师姐,若是大师姐……
柳听晚想起自己刚被带出柳家,带回青山派之时。小小的她,伏在小小的大师姐膝头,那时大师姐脸上缠紧了一圈又一圈的纱布,只有两只眼睛露出,她却一点都不觉得害怕。
若是大师姐……大师姐向来只行自己的事,从不管他人如何看待。
柳听晚‘嘁’了一声,“我已说了,我的柳,是我母亲父亲的柳,你若不信,我又能说什么。柳清婉,你向来我行我素,觉得自己有理。
是是是,道理都站在你那方,我说什么都是假的,都不可信。”
柳听晚举一反三,后面一句话拉长调子,还学会了冷嘲热讽。
帷帽垂下的纱帘罩脸,让人看不到柳清婉的神色。
静静地,却有某人的呼吸似乎重了些,随后迅速平息。
“长姐缘何攻击于我?”柳清婉声音低了下来,犹如受了委屈。
“我哪里有攻击于你?你可不要污蔑我,我担不起此等大名。”
“那长姐为何说我,我行我素?”
“我说我的柳是我父母的柳,你不信,可不就是我行我素,我哪里有说错吗?还有,能不能不要叫我长姐,我不是你长姐,也不是柳家人。”
两人争辩得一来一回,柳听晚丝毫不落于下风。
就连先前庇护在柳听晚身前的林清若,都不知不觉退到了旁边,将争吵的中心留给两人。
正在此时,有另一队人拐过街头,青紫裳裙、莲花暗纹,为首之人不是祝煊容又是谁。
祝煊容一只胳膊叠在胸下,另一只手百无聊赖地逗弄着悬在她手边的一只玄凤。
那玄凤踩着的鸟架似一个灯笼,爪子能抓的地方却只有两根交错的横杆,笼顶连着一根长长的黑石木木杆,由她身旁的近卫打着。
祝煊容脚步一顿,她瞧见了青山派一行人,重点是她瞧见了叶飞云。
祝煊容挥挥手,她身后拿着枪的近卫们向前开路。祝煊容就这样左摇右摆、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
土山村那时没见过,祝家少主真正出行的排场,叶飞云也算是初见风仪。
祝煊容走到近前,还未站定,却是柳清婉先开了口。
“祝少主。”柳清婉唤道,“还请祝少主为清婉评理。”柳清婉声音柔柔,还未来得及将适才与柳听晚的争辩说出,便被祝煊容冷嗤一声打断。
“评理?真是搞笑,让我讲理,我祝煊容从不讲理,只讲手里的鞭子。”
对于柳清婉,祝煊容懒都懒得看。
柳清婉看起来被柳家的家仆围着护着、众星捧月,却最多被尊称一句‘柳姑娘’。
湘临城柳家,以医经传世,至于柳家少主,祝煊容的视线状似乎无意地落在柳听晚身上,点了一下,又迅速收回。
哼,湘临城柳家,自掘坟墓。
祝煊容转头面向青山派众人,颐指气使,眸色凉凉,质问道,“你们大师姐呢?!怎么只有你们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