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你可有同胞姊妹?”
    “少主小心!”

    鸟兽尾羽化为箭翎,擦着祝煊容脸颊而过,划出一条血线。

    祝煊容紧紧护住自己怀中的朱雀蛋,忍不住低声咒骂,“这群鸟都疯了吧。”

    她怀中的朱雀蛋不是她偷的,是朱雀亲爪托付给她的,托付给她懂不懂,懂不懂啊?!

    他了个火的都追了她一路了,还不放弃!

    跟它们说话也不听!

    那该死的朱雀也不懂得安顿好他的手下,就这么放任这群听不懂人话的鸟追她。

    什么狗屁朱雀神兽,做事跟漏斗似的,一漏漏一个大的。

    “少主,下面有人。”护卫们在祝煊容身前结阵,挡下这群五彩斑斓的鸟兽的攻势。

    祝煊容循着护卫的目光看去,她们脚下是一片浅潭,无树无林,只长着稀疏的草,因而无处躲避。

    地上有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相伴相随。

    祝煊容一眼认出了是谁,大声叫道,“叶飞云!”

    祝煊容和护卫们被圈外的鸟兽困住,脱不开身。

    但叶飞云就好似没听到一般,头都没抬一下,只朝着前方走去。

    倒是他的师姐柳听晚,听到声音仰头看向天空,目光寻到了话音来处。

    空中一个巨大的球,鸟兽围成球面,叮抓着阵法光罩,正在越缩越紧。

    柳听晚也不知道是不是傻子不成,仰起头也只懂得呆呆地站着看着,连唤都不唤一声,像在看什么奇景,还颇有好奇之色。

    情况紧急,祝煊容也来不及计较那么多,只能再次叫道,“流望城祝煊容,烦请青山派柳道友叶道友助一臂之力,助我们摆脱这群鸟兽的围困。”

    祝煊容?流望城祝家少主?柳听晚这才身子一抖回过神。

    她先与叶飞云在万骨沟下捡了所有遗落的宝物,之后又在叶飞云不清醒的状态下耗费了好大力气找到出口,攀上了万骨沟,一路上还要时不时注意叶飞云的身体状况,生怕他胳膊断了腿瘸了,早已心力交瘁,因而才会机械地跟着叶飞云,累到有失神之态。

    脑子和身体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回过神的柳听晚立时辨出情况危急,她着急地看看空中,又看向前方不闻不问快走出十丈开外的叶师弟。

    柳听晚按住腰间挎着的药包,几步跑向叶飞云,拽住他的袖子,“叶师弟。”

    人命关天的事,柳听晚生拉硬拽用了全身的力气,总算是将叶飞云拽停了。

    叶飞云慢吞吞地、像个傀儡般地,回头看她。

    “叶师弟,祝少主需要我们帮忙,要不然她们会死的。”不管祝煊容会不会真死,先往严重了说。

    “叶师弟,我是医修,我救不出她们。”

    “放开。”叶飞云眉眼阴郁又暗沉,双眸无光。

    “叶师弟。”柳听晚咬紧下唇,摇了摇头,誓不放手。

    鸟喙差点啄到眼睛上,祝煊容偏头躲过,也连忙道,“叶飞云,你现在不救我,就是见死不救!”

    “放开。”叶飞云盯着自己被拽住的衣袖,依旧只有淡淡的两个字。

    “叶师弟,你醒醒。”柳听晚乞求。

    还不待柳听晚彻底唤醒叶飞云,上方的流望城众人已经坚持不住。

    阵法罩只在一瞬破裂,顷刻瓦解。

    鸟兽瞬时扑扇着翅膀冲祝煊容拥了上去,个个长着尖锐的喙嘴,要叼下一块肉来。

    长鞭染血,祝煊容目视前方对着她扑来的鸟兽,露出坚毅之色,害怕却又毫不退让。

    浴血的赤玄色火焰从她脚下滚起,似熔融的火浆,绽开火色的巨大莲花。

    花瓣花心快要凝聚成实体,是幽蓝的颜色。

    在火苗迸发的一瞬,鸟兽早早察觉到危险散去,后退了几寸。

    密不透风的包围圈出现松散的空洞间隙,终于能在下方看到鸟圈中的人影。

    也能看到祝煊容的脸。

    也是那一瞬,柳听晚怔怔地看着上空的景象,松开扯着的叶飞云的袖子。

    叶飞云刹那间闪到了祝煊容面前。

    他好似看到了一个人,长大了的‘她’,身在火莲之中。

    “少主!”她身后的护卫露出担忧的神色,焦灼地看向祝煊容,似又想劝诫。

    “我无事。”祝煊容气鼓鼓道,“不就是烧一次火,我还能死了不成。”

    以她如今金丹期的灵力,确实支撑不了烧起如此大的玄冥地火。

    烧这一次,实则烧得是她的精血,越烧越短命。

    但总比现在死了好。

    莲瓣继续扩大,将流望城所有的弟子包住。

    她看向面前的叶飞云,“刚才让你救你不救,现在又上来做什么?”

    祝煊容气极,一想到自己现在烧的都是自己的命,祝煊容就想给叶飞云几巴掌。

    她还以为经历过生死,两人至少算得上是朋友呢,这人竟然见死不救!

    “收回去。”他的眸中没有人,只有火。

    玄冥地火,幽蓝火体,赤玄火焰,形似怒然绽放的莲花。

    “你以为你是谁,一个青山派的侍从,敢如此命令我。”祝煊容反斥。

    叶飞云踏破虚空闪入鸟兽包围之中,背对着群鸟鸟喙。

    浑身衣袍没一处干净,要么染着血,要么沾着土。眉心淌下的血痕似蔓延的红色根系,分割了面颊。

    好似从地狱出来的修罗恶鬼。

    罗盘于掌心浮现,长枪伴随他身至于空。

    叶飞云挡在祝煊容面前,却不在她的火中。

    似也知道这般包围杀不了祝煊容,夺不回朱雀蛋,鸟兽变换了阵形。

    它们集结飞至祝煊容对面,叶飞云背后。

    似一把利剑,要穿透叶飞云,刺向祝煊容。

    万千鸟鸣一齐发声,尖啸环荡天穹。鸟兽结剑阵,似一支离弦的箭飞出。

    叶飞云手腕微动,罗盘未现,掌心却已浮出阵纹,在‘剑’从他身边刺过时,他的手抬至身侧,一把抓住了所谓的‘剑’。

    抓紧,成拳,捏碎。

    叶飞云的灵力从所握之处窜入,蔓延至‘剑’的每一处。

    似有什么轻微碎裂的声音。

    鸟兽凝为剑身,在‘剑’中凝聚起来的锋锐气势和灵力,一霎崩溃瓦解。

    ‘剑’身破碎反噬,引爆每一只鸟兽体内的灵力。

    灵力溃散,它们像被折断翅膀,从空中跌落。

    在纷纷落落的“鸟雨”中,叶飞云的视线缓慢上移,移到踩在火莲莲心的祝煊容身上。

    “收回去。”

    她不是‘她’。

    祝煊容眉眼之间,实则和大师姐有几分相像,也和他幼时所遇的那名女孩有所相像。

    他实则并未见过那名女孩的样貌。

    但总觉得就是应该长这副模样。

    ‘她’有一双金眸。

    他曾于青山派打听过玄冥地火之事。

    大师姐不会使火。

    祝煊容会使火。

    祝煊容曾去过行忌城。

    但叶飞云还是觉得,祝煊容不是‘她’。

    玄冥地火以血脉传承。

    长枪握在手中,枪尖指向祝煊容。

    这柄自认主过后,一直未被搭理的长枪,终于为主人所用。

    “我有一问,你需如实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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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答。”

    滚烫的灼意扑至祝煊容面上,刮起她两颊的发丝。

    饮血之烫,与火焰的烫不同。

    赤子、忠心,以护万民,是热烈的滚烫。

    裹挟着冷冽刺骨的杀意。

    威胁。

    赤、裸、裸的威胁。

    他让她如实回答,反言之不如实回答就死。

    祝煊容想破口大骂,骂他有病,最开始见死不救,刚才又自顾自地帮她杀了鸟兽,让她欠了他人情,现在又要杀她。

    但枪尖抵在鼻子上,她只能暂时忍气吞声。

    祝煊容不动,她身后被她护着的弟子们,刚因鸟兽作乱受了极大伤,更是不敢轻举妄动。

    “你问。”祝煊容一边回答,一边在思考叶飞云会问什么问题。思来想去,也只能和许知绝有关。

    她心头蓦地一跳。

    注意到叶飞云脸上身上的血,更是心惊。

    眸光轻轻一飘,就不小心飘到了叶飞云的手上。

    祝煊容差点没一个大跳从空中跳下去。

    无吟剑的剑气。

    他双手上的伤,都是许知绝斩的。

    这是发生了什么?

    她可是知道在土山村时,叶飞云因许知绝被劫走直接发了疯的事。

    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叶飞云对许知绝有意。

    被心爱之人斩了……

    祝煊容默默提高警惕。

    “你可有同胞姊妹?”

    “没有。”似曾千遍万遍想过这个问题一般,在叶飞云话音落下未到一息之时,祝煊容条件反射般回应。

    祝煊容的声音再没有这般肯定与果断。

    但在回答过后,祝煊容睁着澄澈的眸子,神情却滞了滞。

    她不知叶飞云为何问他这个问题,或许与在土山村的那三个问题一样,对叶飞云来说至关重要,关乎某种隐秘。

    但,她不能回答有。

    不能。

    绝不能。

    祝煊容脸上挂起微笑,嚣张道,“叶飞云,我不知你为何问我这个问题,但你就是去流望城打听打听也好。

    流望城少城主只有一人,就是我祝煊容。

    流望城城主祝檀融的孩子也只有一人,也是我祝煊容。

    再无她人。”

    祝煊容字字铿锵,声声高音,犹如一记记重锤,落在叶飞云心头。

    她双眸大睁着,能让人一眼看透眸底,毫无弄虚作假之色,容不得他人不信。

    “十二年前,你可曾去过岩桂村?”叶飞云神色如石,面无血色,继续问道,看不出分毫失落。

    岩桂村?祝煊容认真回忆,竟还真从记忆中翻出了这个村子,“是北疆行忌城外以南三十二里处的岩桂村?”

    “是。”叶飞云艰难地吐声。

    “我去过,怎么了?”祝煊容定声道。她当时去那个村子是想找一个人,不过最后没找到就是了。

    有玄冥地火,十二年前去过岩桂村,祝煊容甚至能将岩桂村地处何方亲口不差地说出来。

    可叶飞云还是不愿信。

    “在那村中,你可曾见过一位稚童?”

    这些都是什么问题?祝煊容蹙眉,但翻找着记忆还真翻出了,“见过一个一身麻衣的,他好似刚死了母亲。”

    跪在一颗树下的坟头。

    难道叶飞云要找的人是那名稚童?想起裴怜曾经要找哥哥的事来,祝煊容有效联想道,“他是你弟弟?你想寻他?”

    叶飞云缓缓放下持握着枪的手。

    长枪在他掌心散去。

    不。

    不是。

    他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