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梁崇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给他解释。
难道直接跟他说,两人先接触看看,若是彼此都对对方满意,再决定要不要继续进行下一步。
虽然大业朝的婚姻也更多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盲婚哑嫁的人很多,有的甚至到了成婚的那一天,掀开盖头才知道对方是谁。
但也并不是说大业朝就没有自由恋爱的存在了,像托雅和恩和,都是父母辈认识,又从小两小无猜,对对方有意,经过长时间的感情培养,才决定结为夫妻。
姑娘和小伙互相看对眼了,私底下相处过后,觉得对方合适,私定终身,再上门求娶,也是很普遍的。
特别是在乡下地方,不像高门大户一样,女儿家的婚姻大多被用来做联姻之用。
婚嫁的自由度更高一些。
不说现在,就说梁崇记忆中的古代,也有很多自由恋爱的例子。
梁崇记得,古代有一个人叫做李林甫,相传李林甫有六个女儿,常令其女于宝窗下嬉戏,每有贵族子弟入谒,使女于窗中窥视,自选可意者事之。
可见,女子还是有一定的婚姻自主权的,至少得等女儿家同意了之后,再和男方相看、订婚。
甚至还有女子主动追求男方的,“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梁崇想了想,对他说道,“试一试的意思,就是我们……得先了解……彼此的品性、经历,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才能知晓……彼此……适不适合,再决定……要不要定亲。”
谢湍意点点头,理解了,相当于要先对自己进行考验,通过了才能成为崇姑娘的未婚夫郎。
这件事确实是自己有些唐突和着急了,就算是盲婚哑嫁,两家人都得互相打听打听对方的人品和家族呢。
姑娘家对自己的婚姻大事慎重些,总是没有错的。
至少结果是好的,崇姑娘没有一来便拒绝,自己还是有机会的。
不过谢湍意犹豫片刻,又小声地开口问道,“是单试我一个人,还是别的人都有机会……”
梁崇扶额,咬牙道,“单试你……一个人。”
自己是什么八爪鱼不成,还能和三四个男子同时交往。
听到此话,谢湍意刚才还惆怅的脸上瞬间扬起了笑容。
接着,梁崇又跟他约法三章,现在属于互相了解的阶段,两人就当作朋友正常相处。
其余的,顺其自然就好。
这个说法太过模糊,没有说明考验的内容,也没有确定考验的时间。
但谢湍意此时可不敢讲条件。
盘算片刻,他又弱弱的开口,“那我能不能对外宣称,我在追求崇姑娘。”
这样一来,那些婶子就不会再围上来了。
“不可以”,梁崇斩钉截铁的拒绝了。
她可不想成为村里的话题中心。
“那你上山的时候,我能跟着一起去吗?”
“呃……可以”,这个应该不会有人看到。
“那没人看到的时候,我能来你家帮你干活吗?”
“嗯,这个……也行吧”,这好像也是一种约会的方法。
“那今年过年,我能来你家一起吃年夜饭吗?”
见梁崇好久都不回话,谢湍意可怜兮兮的说道,“我父母都过世了,这几年我都是一个人过的年,也没什么人……”
“可以”,左右她也是一个人过年,多一双筷子的事。
梁崇暗想,就当交了一个古代的男朋友,若是表现合格,再决定要不要将他晋升为未婚夫。
当然,这些话,她是不会说出来的,毕竟古代的男朋友,和未婚夫没什么区别。
被他误会就不好了。
男朋友来家里吃个饭,也是正常的。
“那以后,我能改口叫你阿崇吗?”
“可以,这是你的……自由。”
“那以后再有婶子找上门,你能说你已经有了意中人……”
眼见梁崇的脸色越来越黑,谢湍意识趣的闭了嘴。
见他不说话了,梁崇定定地看了谢湍意一眼。
嗯,身高达标,是她喜欢的大高个。
性格达标,做事主动,又有成算,谦逊有礼,稳重有担当。
经济达标,看他攒的银子还挺多的,在达州又有房产。
工作达标,教师是个体面职业,不像她,还得在地里刨食儿。
谢湍意的各方面,虽然不是异常突出,但单拎出来都不差,是非常典型的古代经济适用男了。
最重要的是,外貌达标,谢湍意实在是帅到她的心坎里了,要不然去达州的时候,梁崇怎么会盯着人看那么长时间。
和他交往,好像还挺不错的,自己并不吃亏。
一个人生活久了,偶尔也需要一些变动不是。
就当是新的尝试吧,无论结果是好是坏,她都坦然接受。
梁崇越看越满意,把谢湍意看得心里发毛,不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该不会临时又想反悔吧。
“你吃早饭……了吗”,等两人把话摊开,梁崇也不扭捏,顺口问了他一句。
“没有”,谢湍意摇摇头,甚至连昨天的晚饭都没有吃,光顾着着急了。
见梁崇走向厨房,要去做饭,他连忙出声阻止,“崇姑娘,不对,啊崇,我还是回去吃吧……”
免得我的食量吓到你,出师未捷身先死就不好了。
梁崇没理他,径直走向厨房,拿了木盆,又从堂屋装粮食的缸里舀了几碗面出来。
想到谢湍意的饭量,梁崇又加了一碗。
准备和面做一些面条来吃。
谢湍意见状,跑来她跟前忙前忙后,一会儿帮她端水,一会儿帮她搬柴火。
手忙脚乱的,跟旁边的平安和旺财差不多。
看得出来,他还很不适应自己的新身份,也不知道找个话题聊一聊。
一点都不像每次跟梁崇结伴回家时,侃侃而谈的样子。
眼见他去角落里抱柴火时差点被旺财绊倒,梁崇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坐下……帮我烧火吧”,梁崇指了指地上的小板凳,跟他说。
“哦”,谢湍意乖乖的在凳子上坐好,拿了钳子在灶洞添柴。
玉米杆子的声音噼啪作响,梁崇见水烧涨了,顺手把面下了下去。
一时间除了柴火和沸水的声音,厨房里一片寂静,梁崇只能自己找话题,冷不丁的开口,“你喜欢我……多久啦?”
谢湍意闻言,手中的玉米杆子一下子就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