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口子趁夜回到了家中,粮食藏在了床底下,二人竟兴奋得一晚上睡不着,睁着眼睛到了天亮,然后又把麻布袋打开,看看粮食还在不在里面。
只有亲眼瞧见白花花的米粒,二人才能安心。
文翠心是越看越喜欢,用手肘撞了撞阮启峰,“你看这米是不是要比平常的米大得多?”
他们平常吃的米都是长条且不饱满的,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圆润又大颗,看上去像是一粒粒珍珠,不知道吃起来该有多香呢。
“我就用这个米去煮点粥喝。”文翠心说。
阮启峰咽了咽唾沫,十分赞成,“煮稠点的。”
灶台生起火,阮大娘就醒了,她的脸色还是没有那么好,兴许是昨天的事情让她伤心了,也没有再提起大哥两口子。
“巷子里的井没水了,我去旁边打点水来。”阮大娘提起门边的木桶。
文翠心喊住了她,“娘,让相公去打水就行了,您身体还得养着!”
阮大娘站在门口有些踌躇,文翠心多机灵的一个人,怎么会猜不到她的想法。
“您没必要自责,都是大哥大嫂狼心狗肺,咱们是一家人,当初要不是您愿意留下我,现在别说吃上一口饱饭,还不知道人在哪里呢。”
“您要是心里难受就跟我说,没什么过不去的。”
今后能买到粮,文翠心的情绪十分高涨,对未来也有了期盼,就算在这里过不下去,那就去他们说的白河村看看,她和阮启峰都是勤快的人,总归日子还是能过下去。
阮大娘哎了一声,心中明白自己这儿媳妇性情直率,从来不弯弯绕绕,当初也是看上了这小姑娘胆子大,不扭捏,怎么反倒自己还扭捏起来了。
“是娘钻牛角尖了。”阮大娘反思。
她走到灶门前,忽然看见了浓稠的一锅白米粥,有些纳闷,昨天家中就只剩一些谷子,怎么今天又多出了这么一大锅雪白的大米呢?
难道说昨日买到好米了?
阮大娘有些心疼一次性就把这么多米给煮了,不过想到家里两个年轻人这段时间都吃得少,阮启峰还得做体力活,吃就吃吧。
这大米可真好,熬出一层绵密的米油来,浓稠的香味在小小厨房中迸发,两人都饥肠辘辘,直吞口水。
三碗白米粥端上桌,三人什么话都不说,直接埋头吃,往日收成好的时候都没有吃过这么稠的粥,只是现今想的是能吃饱一顿算一顿。
将碗都舔得一干二净才放下,阮启峰作为成年男性,也只能算是吃了个半饱。
吃完之后,文翠心就开始琢磨着去联系信得过的人,然后把名单报上去,再坚持半月就又有粮食了。
只是门外的声音打乱了她的思绪。
那熟悉的声线让屋里的三个人的脸色沉了下来。
“娘啊,你总不能看着你的亲孙子就这么饿死吧!三天没有米下肚了,我知道你偏心小叔,把粮食都分给了他,但是总不能让我们一家老小饿死吧。”
阮启峰气得够呛,一手抄起门后的木棍就要出去,怒斥,“这长舌妇惯会颠倒黑白!”
这次文翠心没有去强行拉自己的丈夫,她只跟在阮启峰旁,怕他失去理智,真给大哥大嫂揍出个好歹来,那就要吃官司了。
文翠心交代阮大娘就在家里面待着,外面的事情就给他们夫妻二人来处理。
一出去就看到阮家大嫂一屁股坐在他们的大门口,大哥看似老实巴交地站在一旁,只有文翠心和阮启峰知道,这人才是最可恨的。
事事不出头,事事都在背后使坏。
“少在这放屁!我们是分到了粮食,你们拿走了老房子还拿了十五两银子为何不说,分家时就说得清清楚楚,你现在想要来分粮食,全天下没有这么好的事情!”文翠心双手往腰上一叉,朝着大嫂骂去。
周遭不少邻居在树荫下,频频往这边看过来,他们并不打算为谁主持公道,只是觉得有好戏看。
“十五这些年早就花光了,屋里屋外哪里不要开销?你们可是分到八百斤粮食,再怎么也有剩的!”
文翠心都要被她气笑了,“合着你的十五两这些年就能花没了,我家八百斤粮食就能留到现在?”
大嫂横了她一眼,“我不和你说,你让娘出来,传贵可是她老人家唯一的亲孙子,要是我家传贵不好了,你文翠心就是整个老阮家的罪人!”
“滚一边去,你要是敢踏入我家大门,我手里的棍子可不认你是不是我大嫂。”阮启峰持着长棍高大的身子就挡在门板前面,他要是不让,大嫂还真进不去。
这时,阮大哥才慢吞吞地出来,语重心长地说,“二弟,此时你不要插手,女人家的事……”
话还没说完,阮大哥就见自己的亲弟弟的棍子也对准了自己,“你也滚一边去。”
阮大哥似乎没想到他对自己也如此不客气,于是将脸板起,“阮启峰,你还有没有点长幼尊卑之分!”
“世道规训世人,可不知道还规训畜生。”文翠心急着回怼,“你说我相公不分长幼尊卑,你夫妻二人将娘气晕,我就是告到官老爷那里都是我有理。”
说起告官,阮大哥还真有些怕了,他虽然小心思不少,但也知道不孝是大罪,尤其是差点把自己的老娘给气死。
但他算漏了大嫂是个不受控制的变数,一听到文翠心想要报官,她怒火中烧,张牙舞爪地就朝着文翠心扑来。
“小蹄子,我让你报官,你还有理了!把粮食昧下来不就是想饿死我们一大家子人!”
文翠心没想到大嫂还真敢动手,这个曾经屠户家的姑娘,在优渥的家庭长大,并没学到几分道理,只觉得自己就是道理。
但这道理在文翠心这儿行不通,她的丈夫阮启峰已经将棍子立在前方,大嫂一冲过来,他直接将人挥开。
阮启峰不是个愣头青,他下手有轻重,这点力并不会伤到大嫂,只让她摔了个仰面朝天,惹得人哄堂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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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
被这么多人看笑话,阮大哥的脸上也挂不住,只是家中没钱也没粮,就快活不下去了,脸面似乎也没这么重要,他号叫着朝自己妻子跑去。
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默契地懂了对方在想什么。
大嫂脸上挤出痛苦的神情,扯着嗓子凄惨地哀嚎起来,“哎哟,我的腰,我的腰断了!要打死人了!”
阮大哥也在一旁煽风点火,“阮启峰今日我拼着不认你这个亲弟弟也得为我妻子讨回公道,你多狠啊,竟然对自己的亲大嫂痛下杀手。”
文翠心知道这两人就要讹人,她脸色更加难看了,“你少信口雌黄,我相公分明就没有用力,不信我这就去找个大夫来看看。”
阮大哥哪里能让文翠心去找大夫,那不露馅了?
他立刻掐了掐自己的妻子,随后哀嚎声又起来了,根本不搭理文翠心的,只让他们拿出粮食来赔偿。
夫妻二人简直跟吞了苍蝇一般恶心,阮启峰回过头去,他看见老娘不知什么时候出来了,脸色还是有些白,身子没恢复好。
“阮启江,今天我就做个主,我跟你断绝母子关系,启峰与你断绝兄弟关系。”阮大娘这会儿特别平静,一双眼睛没有任何波动,显然是对阮大哥失望到了极点。
阮大哥一愣,随后反应过来,“娘,娘你不能这样!”
“你从小就偏心二弟,现在还为他跟我断绝母子关系,我不服!”
阮大娘失望地摇摇头,“家门不幸。”
其实就连文翠心都不明白大哥大嫂二人为什么一直觉得阮大娘偏心她的相公,思来想去也想不通,只能说人心不足蛇吞象吧,当时的十五两能买许多东西,现在又觉得如果有那八百斤粮食会过得更好,只是那时候谷子价格 ,怎么选择都会觉得自己吃了亏。
或许是阮大娘要断绝关系让夫妻二人吓得不轻,大嫂也不装了,站起来怒视着阮大娘。
“待会儿一起去官府把断绝文书签了,从此你两口子爱怎么闹就怎么闹,关起门来,别让人看笑话。”
“不行,凭什么!”大嫂没想到他们来要粮食,不仅没把粮食带回去,还让断绝关系,到时候六亲不靠,日子就更难过了,不到必要时候,她肯定是不愿意回到娘家去借粮。
“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阮大娘第一次拿出了婆婆的威严,“当初就不该把你娶回家,你就是个祸害。”
从来没有被婆婆骂过的大嫂只觉得这话尤其刺耳,一时竟然哑口。
“翠心,启峰,把门锁起来,咱们先去公堂。”
“哎。”阮启峰将手中木棍扔到院子里,把院门给锁上。
两人搀扶着阮大娘就往官府那边走去,大哥大嫂这会儿才真的慌了神。
“娘,你等等!哪有这样的事!”
只是阮大娘心意已决,昨晚回来之后,她整晚没睡着,就连儿子儿媳出去她也是知道的,只是见两人安全回来,也就没有点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