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因说不清自己此刻是什么感受,有耻辱有羞愧,但更多的还是愤怒。她没办法不管不顾地发泄出来,说到底还是她道行太浅,着了钟琂的道,什么都还没发生呢,她就被套了话交了底,把一颗心血淋淋地掏出来,被人看了个透彻。
沈时因的胸口剧烈起伏几下,她垂着脸,轻声吐出两个字:“开门。”
凭借对沈时因的了解,钟琂很能分清她是不是真的在生气。他试探得过了火,再要把沈时因逼急了,那可就不是他的初衷了。
钟琂赶紧解开门锁,一刻不停地走下车,跟上头也不回往前走的沈时因。
宿舍楼有电梯,但沈时因没坐,她穿过消防通道的门,一阶一阶往上走。痛诉道:“你为什么要逼我,你凭什么这样羞辱我?你长得好看你自己不知道吗,这么多年来就没别人喜欢过你?我还记得你在山坡上对我说的那些话,是你主动让我了解你,那就是我喜欢的开端,可我只是放在心里,又没想真的跟你发生点什么。你如果觉得受到了冒犯可以辞退我,反正公司只会保你不会保我。我只是想不通你何必要跟我撕破脸,还是说你一向喜欢与下属调情?你到底为什么要一直跟着我?!”
钟琂跟着她停下来,他仰起脸说:“你情绪不太对。”
钟琂看上去很镇定,毫不停歇地爬了六层楼,就连大气也没喘一下。可他越是冷静,就衬托得沈时因越是可笑。
“你放心,我不会想不开跳楼。”沈时因回过身,又开始继续往台阶上迈。
跟在后面的钟琂有些庆幸,还好沈时因住的是7楼。要是她住在十几二十层,那他们今天什么也别想做了,光是走楼梯都能走到筋疲力尽。
七层楼,一共96道台阶,蜿蜒高悬得就像一条朝圣之路。钟琂始终仰望着沈时因,跟随她的步伐。
沈时因回到宿舍,依旧躁动不安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钟琂跟在后面进来,关上了门。
“你到底想做什么,”沈时因捂住了脸,痛苦难当地问:“你不会真要开除我吧?”
钟琂还在刨根问底,“我只想知道你在想什么。”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已经不会变得更糟了。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想法,沈时因走过去,踮起脚,飞快地在钟琂唇上亲了一下。
看着猛然变得怔忪的钟琂,沈时因有扳回一城的畅快感。她退后几步抄起手说:“这就是我的想法。”
……
打破这份宁静的是一阵手机震动的嗡嗡声,钟琂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是自己的手机在响。他像个木偶一样拿出手机,接通之后动作僵硬地放在耳边。
沈时因始终抱着胳膊冷眼看他,钟琂没怎么说话,只间断回了几个“好”。挂断以后,钟琂说:“我一会儿有个视频会,国内几个教授一起做专家会审。”
话里的意思是有事要走,沈时因听出来了。她巴不得钟琂赶紧走,忙不迭地说:“那你快走吧,别耽误事了。”
钟琂还站着没动,他有些欲言又止地看着沈时因,像是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最后,钟琂还是什么也没说地转身离开。听见关门的声音,沈时因有些颓然地坐在椅子上,双手撑着脸,心跳依旧狂乱失序。
与钟琂亲吻的的触感还在,虽然只有蜻蜓点水的一下,但现在一静下来,那些缱绻的感觉变得挥之不去。沈时因蓦地感到一阵后怕,她都做了些什么啊,钟琂那种一板一眼的人不会告她职场骚扰吧?
不论怎么想她的行为都很僭越,就算钟琂现在不计较,保不齐哪天就要秋后算账。她是不是应该主动递出辞呈,趁早卷铺盖走人?
“啊啊啊——”当初那么坚定地外派来非洲,本以为能干出一番大事业,结果没过几个月就要灰溜溜地回去。钱也没挣着多少,根本无颜面对父老乡亲。
就在沈时因心乱如麻之际,身后突然又传来一道开门声。她赫然回头,看见去而复返的钟琂。
“你怎么回来了……”
钟琂走得又急又快,他关上门说:“会议还有半个小时才开始。”
说完,他往前走了几步,俯身吻了下来。
沈时因还坐在椅子上,她感觉到钟琂那双带着些薄茧的手扣住了自己的脸,他身上那干净清冽的气息彻底包围了过来,让她的大脑陷入一片空白。
钟琂柔软的嘴唇在她唇上辗转片刻,随即试探性地探出一点舌尖,撬开她的牙关。沈时因本来想站起来,可她浑身都软下去了,她想用手借点力,胡乱一抓反而触上了钟琂的腰。
钟琂仿佛得到鼓励,他再度加深了这个本就已经湿润粘腻的吻。
大约过了几分钟,钟琂退出去了一些。房间里很安静,只剩他们两人毫无章法的喘气声。
钟琂半跪在地上,这是一个能与沈时因视线平齐的高度。他凑过去亲了亲她的脸,哑声说:“你先去吃饭,我晚一点再过来找你。”
说完,钟琂站起身走了出去,这次是真的走了。
沈时因一动不动,呆愣当场。刚才发生了什么……钟琂先是杀了个回马枪,然后他们接吻了,再然后钟琂让她去吃饭。
对,吃饭。沈时因幡然醒悟,她还没吃晚饭呢,回到园区之后先是跟钟琂在车里对质,后来又一鼓作气冲上七楼,她早就该饿了。
沈时因缓缓起身,拿起钥匙,每个动作都像被分解过一样。对了,钟琂还说晚一点要过来找她。可晚一点是多晚呢,她是不是应该等他,或者先睡下,给他留个门?
可这样就更奇怪了。现在都八点了,等她出门回来再收拾收拾说不定都九点多了,钟琂深夜造访,难道想留宿……那她是不是应该顺路去超市买双男士拖鞋?话说回来,他到底要找她做什么?
“啊啊啊——”事情走向完全超出了沈时因的设想。怎么就发展到这一步了,她现在该怎么办,这简直就是一团乱麻。
不行,不能再坐以待毙,再等下去食堂都该收摊了。沈时因抓起钥匙下楼,来到她经常光顾的店面。
食堂阿姨还是那么热情,远远看见她就说:“今天怎么这么晚,快来,还有你爱吃的虾。”
烟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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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食物的香味将沈时因短暂拉回了现实,她挂上笑脸说:“谢谢阿姨,您今天头发盘得真好看!”
完成任务一般吃完饭,沈时因漫无目的地在园区溜达。夜风将她吹得清醒了不少,路上有只小刺猬在漫步,见了人也不害怕,慢悠悠地钻进了灌木丛里。
沈时因回到宿舍,按照平常的习惯走进浴室洗澡、换上睡衣。等她做完所有入睡前的准备,这下没什么事了,只剩下等。
沈时因正襟危坐,无所事事地干等了一会儿,忽然低下头,发觉这睡裙好像有点短。而且她没穿内衣,虽然不太明显吧,但可能会显得她目的不纯。
沈时因走过去打开衣柜,找出了平时外出穿的衣服,从头到脚穿好,再次回到刚才的位置坐下。
沈时因百无聊赖地望着紧闭的房门,第一次觉得等待原来这么煎熬。她开始思考一些现实问题……这层楼本来是女生宿舍,但由于女生比较少,所以也住进了几个男士,钟琂的出现应该不会太突兀。
另外,宿舍房门都是需要反锁的,她们这些女孩子早就习惯了进出都拿钥匙反拧一圈,沈时因也一样。所以一会儿钟琂来了应该需要敲门,可这样会不会惊动隔壁住户?
沈时因犹豫着要不要去把门锁解了,手机也正好响起,来电显示是钟琂。
沈时因小心地接起电话,听见那头说:“我到了,你开一下门。”
沈时因一直盯着门锁,没察觉到有人在外面转动。钟琂应该是出于尊重,没有再试图自行开门。
沈时因放下手机,走过去转开门锁。外面的钟琂闪身进来,很机敏地顺手带上了门。
房间里又变成只有他们两个人了,经历过先前那一出,再见到钟琂的沈时因觉得很尴尬。她手足无措地站着,心想是不是该去给钟琂倒杯水,或者至少应该先随便说点什么。
但沈时因很快就发现其实并不需要说什么,因为钟琂又吻了下来。
由于没了之前的时间限制,他这次显得更轻柔,也更循序渐进。沈时因环抱住了钟琂的腰,很沉浸地感受来自唇舌之间的交缠。
沈时因已经洗过澡了,钟琂大概也一样。她闻到了淡淡的沐浴乳香味,混杂着钟琂的气息很让人沉醉。
没过多久,沈时因的手抚上了钟琂的脸,一点点地用触感描摹他的面庞,就像那天在全站仪里看见的那样。后来,取代手的地方变成了她的嘴唇,沈时因亲了亲他的眉毛,然后是眼睛,最后又落回于他的唇齿之间。
沈时因牵起钟琂的手,把他带到床的旁边。她掀开蚊帐,拧开床头的小夜灯。
钟琂又看见了那只兔子玩偶,床本来就不大,一个玩偶几乎占据了三分之一的位置。
沈时因在想,小兔子是梁冉送给她的,蚊帐是外婆给她织的。她在这个世界上最爱的两个人共同构成了这处小小的栖身之所,现在她要把另一个她爱的人也带进来了。
钟琂几乎是抱着虔诚的态度来到了蚊帐里面,当那一层层的纱帘落下时,他重新亲吻了上去,这次不止是脸,还有衣服下面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