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钟琂的语气太过肯定,沈时因也受到影响,开始坚信自己正在做的事是对的,并且一定会成功。
钟琂身上好像有魔力,能给身边的人带来安宁与平静。还有一种只要把事情交给他就绝对不会搞砸的安心感。
沈时因本来还想和他提一提白天无意中听到有人在背后议论他的事,但现在也觉得没什么必要。钟琂不会在意那些乱七八糟的议论,他是一个心中只有前路的人。
钟琂把手搭在她身上,柔声问:“还聊吗?”
“还聊。”沈时因想了想,“你可以再给我讲讲你的压力和你的烦恼,如果有的话。”
沈时因等了一会儿,没有等来钟琂的回应。她转头头一看,钟琂竟然已经睡着了。
看来这个问题的答案已经有了,他的烦恼就是睡眠不够。
沈时因无声地笑了笑,轻手轻脚地帮他盖好被子。
第二天钟琂还是起得比沈时因早,她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钟琂正神清气爽地坐在桌边吃三明治,旁边还摆着另一份,应该是给沈时因准备的。
对上一脸睡眼惺忪的沈时因,钟琂轻声说:“今天来不及出门去买小笼包了,你随便吃点。”
沈时因慢悠悠地跻拉着拖鞋走下床,正伸懒腰,又听得钟琂催促道:“如果你想跟我一起过去的话就快点,我一个小时后跟国内高校有个视频会。”
沈时因当即加快了洗漱和换衣服的步伐。出门前,她拿起三明治打算在路上吃,刚坐上车就发现钟琂正偏头看她。
沈时因:“……我会注意的,绝对不会掉渣。”
“我不是这个意思,”钟琂笑起来:“你不用吃这么快,小心点别噎着。”
钟琂做的三明治是两片切了边的吐司夹着鸡蛋和生菜,味道说不上好,也不能说不好,总体概括就是没什么味道。这就是钟琂做饭的一贯准则——能吃就行。
去的路上,钟琂难得听起了广播,国内发布了行业新规,对脚手架上的碗扣型号和数值做出了一些细微改变。
不带任何感情和起伏的人声播报结束,沈时因也刚好吃完早饭。剩下的时间钟琂都一言不发,也不知是在想刚才听见的行业新规还是在提前思考接下来的会议。
这一天的上班期间沈时因都没能再见到钟琂,连张士明和曹光也没怎么露面,她好几次路过中心会议室都能看见房门紧闭,她猜想里面大概正在进行激烈的争执。
好在钟琂还是在正常的时间下班了,回程路上,车里还是只有他们两个人。沈时因侧着头看了钟琂好几眼,问道:“结果出来了吗?”
钟琂还在想事情,冷不丁被这么一问,他有点没听清,“什么?”
“实验的结果。”沈时因还以为失败了,脸色也跟着沉了下去。
“哦,模型还没做好。应该是明天做实验,到时候会全程连线。”
沈时因刚松了一口气,下一秒心又揪起来。按理说,这应该是一个很紧张的时刻,但钟琂看上去一点都不紧张。
快到园区的时候沈时因问:“那你今天晚上是不是没什么事?”
钟琂:“应该是,现在就剩下等了。”
“那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沈时因问。她一般是自己一个人去食堂解决晚饭,或者跟胡定荣一起,有时候累了也会回宿舍用小锅下点面条吃。
钟琂没怎么犹豫地答应下来,“行,你想吃什么?”
沈时因考虑了半天,没想出来。她反倒有点怀念上次雨天两个人一起窝在房里煮火锅了,“火锅怎么样?就是需要买点菜。”
“可以,那我们一起去超市。不过我得先回去一趟放东西。”
“回哪里,办公室?”沈时因问。
“不是,回住处。”说话间,钟琂已经停好了车,他从后座拿起一沓资料,“你先在车里等我。”
沈时因紧随其后地拉开门下车,往前急追了几步,“你先等等。”
钟琂缓缓侧身,“怎么了?”
沈时因走到他旁边,朝前走着说:“我跟你一起上去吧,你拿那么多东西不好开门。”
“不用,我们宿舍一般不锁门,一拧就开了。”
沈时因说:“那我也想上去看看。这么久了,我还没去过你的宿舍。”
钟琂从沈时因追下车以后就站在原地没动。他抬头看了看宿舍楼,口中依旧是不容置缳的拒绝:“没什么好看的,张工就住我旁边,他经常过来找我。我们这样容易被人看见。”
沈时因僵立当场,许久没能再说出话来。末了,她听见钟琂说:“不想在车里等可以先去超市,我一会儿过来找你。”
说完,他转身离开,只留沈时因一个人还留在停车场。
沈时因的双腿就像灌了铅,她不太确定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但白天这个冷淡疏离的钟琂和晚上的他好像不是同一个人。晚上的他当然有理由热情,因为要和她一起翻云覆雨。
前一天的顾虑再度涌上心头,沈时因脑子里一团乱,挪动脚步无知无觉地往前走。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这根本不是去超市的路,她已经快走到女生宿舍的楼下了。
想到一会儿还要面对钟琂,心烦意乱的沈时因突然打起了退堂鼓,干脆拿出手机给钟琂发信息:【我觉得有点累,不太想吃饭了。】
沈时因站在楼下等回信。她想,如果钟琂执意要过来找她,那她就还是退让一步,跟他一起去买菜和吃饭,毕竟这是她先提出的。
没过多久,钟琂回信息了,回得很简短:【好,那你早点睡。】
沈时因在看见信息内容的那一刻就抬步走进了宿舍楼,她还是没坐电梯,一路走楼梯走得铿锵有力。
打开门回到房间,她拿出手机噼里啪啦地打字:【那我现在就要睡了,你晚上也别过来。】
发送成功,沈时因烦躁地把手机扔到床上,坐到书桌前用手捂住脸。
等她终于把气喘匀了,心情也渐渐平复下来。沈时因站起身,从床上找到手机,钟琂没再回复。她坐回书桌前,把手机放在支架上,给梁冉拨去了视频。
梁冉接起的时候正躺在床上,像是准备入睡,但她还是很兴奋地挥手道:“因因!”
沈时因勉强扯出个笑脸,“你那边已经很晚了吧,你是不是打算睡了?”
梁冉本来确实准备睡觉,但她多了解沈时因啊,一看她这状态就知道不对,连忙摆手说:“没有没有,你怎么了?”
沈时因垂着眼,本来想跟梁冉好好倾诉一番,可真正接通了,她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你是不是受什么委屈了,还是有谁欺负你了?”梁冉着急地问。
“没有……”沈时因深吸一口气,郑重其事地说:“其实最近发生了一些事,我还没来得及通知你。我谈恋爱了。”
“真的?”梁冉在屏幕那头手舞足蹈,“什么时候的事?他是你的同事?哪一年的,跟你年龄是不是差不多,有照片吗,快发给我看看!”
沈时因被这一连串的问题打得措手不及,她退出视频界面,从公司官网里找了一张钟琂的照片,给梁冉发了过去。
“哇,好帅!没想到非洲这么藏龙卧虎,”梁冉仔细观察这张照片,很快就发现了端倪:“这是在开会吧,他怎么坐在最中间,他职位很高?”
沈时因点了点头,“他算是我的顶头上司。”
“这样啊……”梁冉当即就有点不赞同,“会不会有点尴尬,分手之后他给你穿小鞋怎么办?”
沈时因噗嗤一声笑开了,“我们才刚在一起,你怎么想得那么长远。”
“你们刚刚确定关系?”
沈时因认真算了算,“有两个月了。”这个时间刚好足以让新鲜感褪去,她不再被感情和欲望蒙蔽,开始思考一些现实问题,“关于这段关系,我觉得有点不对劲……”
梁冉问:“是不是在一起之后发现性格不太合适,或者你感受不到对方的喜欢?”
“也不是,”沈时因逐条分析起来,“首先,我们好像除了上床,基本不做别的。但你也知道非洲基地情况特殊,我们没什么条件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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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会,他平时也不是热络的人。可也恰恰是因为这份特殊,他周围没什么同龄女生,我就在想他会不会是出于这个目的才跟我在一起。”
“你怀疑他只是为了解决生理需求?”梁冉很快就找出了症结所在,“可是也不能这么轻易下结论吧,如果喜欢一个人就是会想要和对方有身体接触啊,我最开始和郑意成在一起也这样,第一个月都没怎么下床……总之我觉得还是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你想想他在床上是怎么对你的,是单纯泻火还是会考虑你的感受?你在整个过程中是不是舒服和享受的?”
沈时因回忆半晌,觉得确实有点误会钟琂了,“那我还是舒服的,他很有服务意识,也会顾及我的感受。”
虽然暂时想通了,但沈时因的脸色还是没有舒展开。她又说:“我也不喜欢每天都在床上等他,这太被动了。我刚才提出想去他的宿舍,但他拒绝了,怕被人看见。”
梁冉不太理解地挠了挠头,“也就是说你们还没在同事面前公开?可你们这一行不是没那么多讲究嘛,不仅允许办公室恋情,你之前还说情侣能申请夫妻房。你们要是能住一起多好,久能在异国他乡互相扶持,守望相助。”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那种情况一般都是翻译或者资料员,没有直接的上下级关系。我们之间有明显的利益相关,所以我觉得还是不要公开比较好,免得落人闲话。”沈时因回想起钟琂刚才的态度,嘟囔道:“而且他应该也不想公开。”
梁冉问:“那到底是你不想公开还是他不想?”
沈时因嗫嚅道:“都有吧……”
“因因,”梁冉的语气突然严肃起来,“你们不会根本就没商量过吧?”
沈时因没说话,低着头掰弄手指。落在梁冉眼里,这就是在默认。
“那你们以后打算一起回国吗?你上次还说再过五六年赚够了钱就能回国,他是不是跟你一起回来,你们聊过没有?”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打算的,其实他的家人也不在国内……总之现在讨论这些还为时尚早,我们才刚在一起。”
沈时因心里又有些发闷,她接着说:“我还在想是不是我太贪心了,既然享受了他的好,自然也应该包容他不好的一面。比如说他太迟钝,对别人的情绪常常感知不到,也不会表达感情,可他就是这样的人……”
“等一下,”梁冉打断沈时因的话,“我有个疑问,他不会还没正式对你表白过吧?”
沈时因周身一滞,没去看梁冉的眼睛,低着头说:“……其实最开始是我主动的。”
梁冉眉头紧锁,聊到这个地步,她越发觉得情况不容乐观,对沈时因这个不知名男友也没什么好印象。
“你再详细说说,你们这两个月都是怎么相处的。”
沈时因突然有种被审问的错觉,她正襟危坐着,描述道:“就是刚刚跟你说的那些啊,我们白天一般各忙各的,晚上会睡在一起。不过往返工地的路上我们也会同行,他特别喜欢叫我的名字,但都是连名带姓地叫,显得很生分,一点都不亲昵。我有时候当真他的面放外婆的语音,他明明都听见外婆叫我‘因因’了……”
沈时因搜肠刮肚地回忆与钟琂相处的细节,“不过这两个多月总体来说还是开心的,他也不是完全的……”
“等一下,”梁冉再次适时打断,“你们到底是在一起了两个月还是两个多月,具体哪天确定关系的?”
这个问题把沈时因问住了,她茫然地说:“我只能记得大概时间。”
“他也没记?”梁冉追问道,“这个日子很重要的,如果你们都不记那怎么过纪念日?还是说他根本就不上心,也没打算送礼物准备惊喜?”
“他很忙的,哪有闲工夫记这些。”沈时因越说越小声:“更何况我也不在意这些。”
梁冉已经满脸都写着“恨铁不成钢”,她气得掀开被子盘腿坐了起来,“沈时因,你不会被夺舍了吧!你现在一点都不像我以前认识的那个因因,你就不能拿点乔吗,人都快要把你吃干抹净了,你还在帮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