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而言之……”沈时因将故事拉回正题:“我们还在上大学的时候梁冉家里就给她买车了,我们那时候经常坐着她的车到处玩。”
“郑意成负责当司机,我和梁冉坐在后面化妆聊天,我们一到周五就筹划着要去哪里玩,那真是最无忧无虑的几年了。”沈时因说:“后来郑意成升上大五,要忙着找工作,我们就出去得少了。也就是在那个时期,他和梁冉开始频频吵架,梁冉大概觉得自己被忽视了。不过好在郑意成很快确定了入职单位并且签完合同,他当天晚上来学校找梁冉,两人一起开着车出去。学校外面有一段很黑的路,他们俩在车上突然吵了起来,而且越吵越厉害,梁冉提出分手,郑意成不同意,梁冉就想开门下车……”
“事情就发生在一瞬间,当时谁也没有看见对面那辆大货车。车祸发生的时候郑意成死死握住方向盘,护住已经解开了安全带的梁冉,导致自己的半边身体都被压在了车下面。”
“我赶到医院的时候梁冉只受了点皮外伤,她坐在手术室外嚎啕大哭,整个医院都响彻着她的哭声。后半夜,郑意成的父母从外地赶过来,医生也给出了最后通牒——必须截肢,否则人就活不了。”
“郑意成的父母当场瘫坐在地,梁冉也没好到哪里去。这是一个无比艰难的抉择,在生命和残废之间,他们只能选择前者。好在截肢手术进行得很顺利,郑意成脱离了生命危险,其它部位也没受到影响,只要安上假肢,他很快就能重新适应新的生活。”
“当然这都是医生的说辞,可要让一个健全了二十多年的小伙子突然去面对少了一只手的人生,这谈何容易?郑意成自出院之后就把自己关在家里,整天整夜地不出门,也不与人交流。梁冉见他不吃东西,就从家里做了饭送过来,她在门口经常一等就是一天,因为郑意成不给她开门。她后来就捧着饭盒站在楼下,只要窗户后面出现了一点郑意成的身影,她就跳起来拼命挥手,那段时间梁冉都快把自己活成望夫石了。”
“郑意成为了赶梁冉走也说了很多伤人的话,有一次他终于打开了门,梁冉还以为他想通了,高兴得要命。可郑意成只冷冷地说:‘你不是要分手吗,现在如你所愿,我们分手。’梁冉哭喊着说她改变主意了,郑意成就说自己已经不爱她了,说完就又要关门。”
钟琂问:“这种情况持续了很久?”
沈时因点点头,“真的很久,大概半年多。梁冉父母来了好多次,怎么拉她都拉不走,只好去大学给她办理了休学。我那段时间只要没课也去陪着梁冉,大家都做好了长期拉锯的准备。”
“郑意成出事以后第一次走出家门是在过年那天。当时天气很冷,梁冉站在楼下不停地哈气踱步,郑意成站在楼上对她大喊,让她回去,梁冉就是不走。我跟外婆吃完年夜饭也赶紧跑出来,买了好多烟花带过去,我们就这样在楼下放起了烟花。”
“烟花放到天上,散落成无数璀璨流光。我们在楼下又蹦又跳,就想吸引郑意成,让他打开窗户看。我们还被楼里的其他住户驱赶,只能绕到大楼后面,找了块空地继续放。我们一边放烟花,一边对着楼上大喊:‘郑意成,这个世界还有值得留恋的地方。有美丽绚烂的烟花、波澜壮阔的景色、好吃的美食和爱你的人!’”
“时间过了零点,郑意成还是没出来,我们买的烟花也放完了。我和梁冉把地上的垃圾收好,正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才看见树下站了一个人,郑意成整个人都瘦得脱了相,就剩一把骨头了,头发也变得很长,还留着大胡子,像个野人。梁冉当时又哭又笑,扑上去和他吻在了一起。”
“反正自那以后他们就算和好了,梁冉也把郑意成全面保护了起来。只要有人敢表现出一点区别对待,她就立马上去冲锋陷阵,我们平时跟郑意成相处都要注意言行,不能有任何瞧不起的意味,也不能因为他的手不方便就处处帮忙。后面反倒是郑意成先想开了,主动拿断臂开玩笑,还说自己是杨过和维纳斯。”
“郑意成自从走出家门,梁冉的父母也开始出手阻挠,说他既然已经能回归正常生活,自家女儿也就仁至义尽了,不需要再为他的后半生负责。他们现在租了房在外面住,还在继续跟梁冉的家人抗争。郑意成在单位的日子也不好过。因为是在出事之前签的合同,所以单位就是再后悔也不能辞退一个弱势人群,只能把他边缘化,他在同事那里也受了很多白眼。”
“总之他们真的很不容易,所以我今天才会那么紧张。你再好好回想一下,你们见面之后发生了什么,你还有没有说什么没过脑子的话?”
钟琂努力回想,“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正常交流。我看见他手了,但感觉也不是什么大事,就问他要不要喝酒。”
“然后呢?”
“然后我看他假肢用得挺顺手的,也没主动帮他倒酒,再后来就是接到了你的电话。”钟琂说:“挂断电话之后,他突然神神秘秘地说他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就把假肢拆下来用菜单盖着了。”
“原来如此。”沈时因哭笑不得,“看来这件事梁冉比郑意成的心结还重。”
钟琂说:“不过我觉得他们一定能修成正果。这么大的事都一起挺过来了,没有什么会再将他们分开。”
沈时因点点头,“我也觉得。如果他们哪天真的结婚了,我就带你一起参加。”
钟琂勾了勾她的手指,“那就说好了。”
窗外月明星稀,他们不知不觉聊到了这个点,钟琂说:“都快两点了,我送你回去。”
沈时因跟着他站起身往外走,“只要我每天熬夜,下次回非洲就不用倒时差。我真是太聪明了。”
钟琂笑着摸摸她的头,一起坐电梯下楼。街道空无一人,沈时因没走几步就说她腿酸了,毕竟陪外婆逛了一天。
钟琂蹲下身,“那你上来,我背你回去。”
沈时因稳稳当当地攀上去,感受到他的背脊,在他耳边问:“这次放假你要不要回一趟美国,陪陪你的父母?”
钟琂说:“不回了。我们一向各忙各的,他们也比你外婆年轻很多。好不容易放假,还是先顾你这头。你要是想见他们,以后有的是机会。”
沈时因缩了缩脖子,“我也没有那么想见他们,就是怕你想他们了。”
“比起想他们,我更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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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你待在酒店。”
走到楼下,沈时因从钟琂背上跳下来,脸颊红扑扑的。她抱着钟琂,和他吻别。眼看再亲下去都快三点了,沈时因依依不舍地走上楼,对钟琂挥手:“明天见。”
*
第二天沈时因睡到十点才起,在家吃完早饭,第一件事还是跑出去见钟琂。
他们在附近的疾控中心汇合,赶在下班之前打完了黄热疫苗,成功拿到小黄本。中午,沈时因带钟琂去学校旁边的小饭馆吃麻辣香锅,坐下以后,钟琂问:“这也是你以前常来的?”
沈时因摇了摇头,“这都是周末想奢侈一把才会来的高级饭馆,或者有什么大事需要庆祝。”
“那一般会有什么大事?”
“比如有谁过生日,或者考试考得特别好。”
钟琂没再继续追问,过了一会儿,他忽然开口:“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十一月末,还早着呢。”
上次生日,沈时因是一个人在园区宿舍里过的。她买了个小蛋糕回去,但由于平时也经常吃蛋糕,所以没能凸显出这个日子的特别之处。
想到这里,沈时因有些期待地说:“下次生日我们就能一起过了。”
吃完饭,沈时因在路口和钟琂分别,她还需要回家帮忙布置。
回到家,外婆正在进行大扫除。把家里整装一新之后,她将提前买好的食盘摆出来,除了小吃糕点,她还提前卤了牛肉,做成冷盘放好,这应该是她们家有史以来招待客人的最高规格了。
沈时因在旁边打下手,时不时偷吃几个,毫不意外地被外婆打了手,“等客人来了再吃。”
好不容易准备万全,外婆也换上了新衣服。沈时因搬了张凳子坐在防护栏前,翘首以盼着钟琂的到来。
当钟琂出现在楼下时,沈时因激动地站起来,“来了来了。”
祖孙俩站在门口,共同迎接钟琂的到来。进门以后,钟琂恭恭敬敬地叫了声“外婆好”,随后将礼物拿过来,“这是非洲产的茶叶,这些是养生礼盒和按摩仪,还有茶具和首饰。”
除了茶叶从非洲带回来,其它都是前一天他专程去买的。
钟琂被沈外婆邀请着坐下,开始了长辈对晚辈的例行查户口环节,问的问题基本就是家里有几口人、都在做什么工作、年纪和学历等等。
一边吃一边聊,很快就到了该吃晚饭的时间。沈外婆适时起身,“可以出发去饭店了。”
出门以后沈外婆走在最前面,沈时因和钟琂走在后面。他悄悄问沈时因:“我刚才的表现还可以吧?”
沈时因竖起大拇指,“很好。外婆还偷偷跟我说你长得好看,人也踏实。”
钟琂说:“那就好。明天还有活动吗,郑意成约我去游泳。”
“你去吧,外婆也说想让我带她去山里的农家乐住几天。”
钟琂犹疑半晌,说:“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想跟你商量。”
“什么?”沈时因停下脚步,前面的沈外婆也转过身,催促道:“怎么不走了?”
钟琂握住沈时因的手往前走,“算了,吃完饭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