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琂看见这个郑牧就心烦,这都不是他就职的医院,怎么还能找过来?
钟琂敲了敲门,随即按下门把走进去。郑牧看见他的时候明显一愣,脸上有些讶异,钟琂也看了他一眼,但还是冷着脸,什么也没说地走过去把刚送过来的果篮和牛奶放到墙角码放好。
郑牧有点尴尬地站起来,对沈时因说:“那我先走了。你也不要太难过,这种手术恢复起来还是很快的,后期一定要注意护理。”
沈时因跟着他走到门口,“那我送你下去。”
钟琂本来隔着一点距离,这时突然问:“医生来过了吗,昨天说要换药的。”
沈时因转头说:“来过了,基本检查都做了一遍,新换的药也输上了。”
她在说话的时候郑牧也一直看着钟琂,后者不论是对病房还是对外婆的病情都很了如指掌的样子。等沈时因再转回脸,郑牧说:“别送我了,你也要注意身体,多休息。”
沈时因点点头,“好,那再见。”
沈时因走回病床前,她站在一侧,钟琂在她对面。沈时因把下边的被褥掀开,“郑牧说要经常给外婆揉一揉腿脚,因为一直躺着,肌肉容易萎缩。”
钟琂说:“好,那我们一人揉一边。”
说完,他也学着沈时因的样子,给外婆按摩起腿部的肌肉。
“郑牧还说了,术后可能会有后遗症,手脚不灵活之类的。外婆本来腿脚就不灵便,一定得加强锻炼才行。”
钟琂手里的动作一顿,“我也查过了,等外婆醒来以后最好让她多做一些精细动作的训练,比如夹豆子之类的。我看医院也有康复疗程,我们给外婆订一个吧。”
沈时因说:“好,那我一会儿去问问。”
外婆真正醒来是在术后的第五天。钟琂很庆幸这一刻他和沈时因都在场,他们在第一时间叫来了医护人员,在又一次的全身检查之后,主治医生宣布恢复良好,再过两天就能出院了。
钟琂亲眼见证了祖孙俩的抱头痛哭,当然主要还是沈时因在哭,外婆倒是笑得乐呵:“我昏迷的时候你是不是也总趴在我身上哭?我当时就暗暗想着一定得醒过来,不然你还不知道会哭成什么样。”
出院这天,梁冉和郑意成也来了。钟琂和郑意成搬东西,沈时因和梁冉左呼后拥地围在外婆身边,一个推车,另一个就在前面吆喝着开路。
浩浩荡荡地回到家,刘阿姨已经提前做好了外婆的营养餐,沈时因还对她嘱咐了一些日常照看的要点,医生开的药也都按用法写好字条交给了刘阿姨。
交待完这些,余下四个年轻人出门吃饭。沈时因早就说好了要请客,刚一落座,她举起杯说:“感谢大家这段时间对我和外婆的帮忙和照顾。”
碰完杯,梁冉感叹道:“好在都是虚惊一场,医生还说外婆是铁娘子,求生意志异常强烈。”
沈时因叹了一声说:“年纪上来了,身体的各个零件都面临老化,以后肯定小毛病不断,要当医院的常客了。”
他们其实已经好久没有四个人坐下来聚聚了,距离上次的不欢而散也过去了快一年。吃到后半程,也就是“酒”酣耳热之际,梁冉主动站起来给钟琂倒了杯茶,“那个……钟琂,我敬你一杯。以前是我太冲动,你不要放在心上,我们都是为因因着想的人,我也是盼着她好。”
钟琂也跟着站起来,很爽快地说:“我本来就没有放在心上。”
吃完饭,一行人走出来,梁冉还想单独和沈时因坐坐,郑意成忽然把她拉到了一边,小声问:“已经复合了?”
梁冉挠了挠头,“我也不太清楚,正想找她问问。”
“那你别问了,我们快走吧。”郑意成拉着梁冉上了车,几人隔着车窗挥手作别。
沈时因和钟琂慢慢踱着步,穿过巷子回家。快走到楼下的时候,沈时因停下来,对钟琂说:“就送到这里吧。”
钟琂说:“你先上去,等你出现在了防护栏后面我再走。”
沈时因已经很清楚这个流程,她踟蹰着转身,好像总觉得该说点什么。
“钟琂,我……”
“没关系的,”钟琂说:“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你先好好陪外婆,不用急着考虑我们的关系。”
沈时因向他报以一个感激的眼神,“还有,刚才吃饭的时候我感谢了很多人,但最应该谢谢的还是你。”
这段时间要是没有钟琂,沈时因不一定挺得过来。特别是在最开始事情爆发的时候,她被打击得体无完肤,好多事都没考虑周全,全靠钟琂帮忙。
“你往卡里充的那些钱,我找时间还你。”
钟琂还是不想收,但他不想让他们之间的关系掺杂太多与感情无关的事,尤其是这个时期。沈时因本来就觉得他们之间不够平等了。
钟琂顺着她说:“不用着急。”
“那我走了。”沈时因说。
钟琂还站在原地,就像过去的每一次那样。他说:“好,我看着你上去。”
*
都说经历重大人生变故会让人性情大变,外婆好像也不例外。在从鬼门关走了一趟之后,她的性子彻底静了下来,不开着轮椅出去飙车了,不再天天管着沈时因,常挂在嘴边的话也变成了“活着真好”。
这大概是一种出于对生命的敬畏。外婆变得很喜欢发呆,常常望着天、看着树,再感受着微风、听着鸟鸣,好像这样就可以很有趣。
沈时因开始花很多的时间陪伴外婆,一到周末就开车带她和付奶奶去附近山里赏花踏青。她有时候自己也坐在凉亭里,什么正事也不做,只看着涓涓流过的溪流,内心好像也能获得一股平静的力量。
有天晚上,沈时因刚下班回来就看见门口堆了好几个纸箱子。
外婆还坐在沙发看电视,似乎在等她,“你过来坐下,我有话跟你说。”
沈时因换好鞋走过来坐好,外婆郑重其事地对她说:“我不想插手你的事,你和钟琂走到哪一步了我也不多问。但我住院期间,人家忙前忙后帮了不少,我们还是该送点东西表示感谢,这是基本的礼数。”
沈时因说:“行,那我买点东西去送。”
“不用,我已经买好了。”沈外婆指指门口的纸箱说:“这些都是我从上次那个客栈老板手里买的山泉,绝对纯天然,一瓶好几十呢,你就拿两箱去送给钟琂。”
沈时因:“……您别不是被骗了吧?”
“什么被骗,买的人可多了,要不是我常去都买不上。还有那几个花盆你也端过去,正好他家的花园就缺这颜色。”
外婆负责布置任务,可这让实际操作的沈时因犯起了难。她第二天早上出门前看着这些东西,叫苦不迭:“这也太重了。”
“下楼有电梯,路上还有车,又不让你徒手举着坐地铁。”
沈时因最近都尽量顺着外婆,不跟她掰扯。
她先把水和花盆搬运到车里,再开车到公司停车场。她在路上就想好了,下班之前再联系钟琂,到时候直接在停车场进行交接,把这些物品从一个后备箱转移到另一个后备箱。
沈时因正常上了一天班,她看准时间,专程提前了几分钟去钟琂的办公室找他。
总经理办公室的灯已经关了,门也锁了。沈时因踮起脚往里看了一眼,电脑屏幕也黑着,桌面一片整洁。
不管怎么看,钟琂都是提前下班了。可这很不合常理,今天没什么需要外出的工作,钟琂也从来不提前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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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时因回去收拾好东西,走到停车场,她开着车转了一圈,还是没看见钟琂的车。不知不觉开出了地库,沈时因在下一个路口拐进去,来到了钟琂居住的别墅区。
小区登记的车牌号记录还在,门口的保安也还认识她,沈时因就这样一路畅通地把车开了进来。
沈时因把车停在步道,打开后备箱,把两箱水和几个花盆搬到了门口,她按了按门铃,没人应。她又拿出手机给钟琂打电话,打了两个,都没接。沈时因站在门口,忽然有些无措。
自从重逢以后,好像一直都是钟琂主动来找她,她也默认了钟琂在国内的交际圈子只有她和同事,可实际上钟琂下班以后会做什么、去哪里,她毫无头绪。
真要说起来,沈时因其实没什么立场去追究他的去向,他也不需要随时向她这个前女友报备。可这种找不到人的感觉多少令人……有点烦躁。
沈时因的手放在门把上,她靠着站了一会儿,钟琂还是没给她回电话。她本来打算就这么走了,但手指忽然碰到指纹锁的面板,让它发出了“滴滴”的响声。
沈时因不太确定门锁会不会自动报警,她正弯下腰查看,指腹触碰过的地方像是感应成功,她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门竟然就这样开了。
“咦?”沈时因站在门口怔愣几秒,都多久了,钟琂怎么还没把她的指纹信息删掉?
门的后面一片漆黑,寂静无声地昭示着里面确实空无一人。沈时因心一横,索性把地上的东西往里搬,花盆下面还有土,她直接放进了小花园里。
做完这些,沈时因站在餐桌旁边给钟琂发信息:【外婆让我给你送点东西,放在外面容易被当成垃圾收走,我就……】
忽然,原本安静的四周蓦地响起了说话声,是一道女声,更要命的是那道声音还由远及近,明显就是冲着这里来的。
沈时因还没来得及打完字,她赶紧摁熄屏幕,想往外走。然而外面的人也已经走到了门口,那道女声愈发清晰,听得出来是个很年轻的女孩,“你回国怎么没换房子住,这么大一栋楼,你住着也不嫌冷清?”
钟琂该不会带别的女人回来了吧……沈时因赶紧刹住脚,眼看就要撞上了,她心急火燎地往回走,在楼梯前犹豫了一瞬。
要不要先去阁楼躲起来?他们进来之后肯定不会一直在客厅待着,到时候寻个机会溜出去也行,可万一被发现了,她躲起来不是更奇怪吗。更何况东西都搬进来了,她总不能逃跑途中还带着两箱水。
正是这拿不定主意的分秒之间,让沈时因错过了最佳“逃生”机会,门已经开了,钟琂身边的那个女孩子还在喋喋不休:“那到底还能不能见到传说中的沈时因了?你之前还说要介绍给我们认识,她是不是不想见我们?”
钟琂打开墙上的一排灯,整个室内变得灯火通明。也正是这骤然亮起的灯光,让楼梯旁边的一个人影无所遁形。
沈时因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了。对面三人也齐齐愣住了,他们还站在玄关,旁边放着几个大行李箱,除了钟琂,其他两人是一男一女,看着有点眼熟。
钟琂最先反应过来,他往前迈了几步,站在中间说:“这就是沈时因。”
紧接着,他看向沈时因,继续介绍道:“这是我的好朋友,蒋斯年和何茹。”
两拨人互相笑了笑,算是认识。然而尴尬还在蔓延,沈时因手心都出汗了,表情也很僵硬。钟琂看了看她,也很困惑,“你……”
他环顾四周,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从何问起了,“你在家怎么也不开灯?”
沈时因的声音细如蚊呐:“我给你打电话了,你没接。”
“我去机场接人了,刚才一直在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