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琂第二天上午才知道外婆出事了,沈时因没来上班,他在内网查询人员到岗情况的时候看见她的请假理由。
他急匆匆地赶到医院,梁冉已经在了。钟琂走上前问:“人呢?”
梁冉眼眶微红,还以为他问的是外婆,朝手术室努了努嘴:“还在做手术。”
钟琂着急地问:“沈时因呢?”
“守在门口不走,一晚上没合眼了,给她买的早饭也不吃。”梁冉叹息着说。
钟琂不放心地抬头望了一眼,嗫嚅着问:“外婆的情况……很严重?”
“脑血管上的毛病,本身不是什么大手术,成功率挺高的。就是年纪大了,难免有些不确定因素。总之现在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钟琂点点头,走到走廊的尽头,也就是手术室的门前。沈时因佝偻着身子,整个人都蜷缩在座椅上,她的头发垂在脸庞,脸上晦暗不清,只能看见些许泪痕。
钟琂在她身前蹲下,拨开她的头发别到耳后。
沈时因还是没什么反应,定定看着钟琂,眼睛空洞无神。
“沈时因,你应该注意自己的身体,不然连你也倒下了,那谁来照顾外婆?”
沈时因终于有所反应,她目光微动,可下一刻双眼又噙起了泪,她哽咽着说:“都怪我……是我非要跟外婆吵架,把她给气着了,明明只要顺着她就好了……可我们以前也经常吵,我还以为就跟之前一样……”
沈时因再也说不下去,她嚎啕大哭起来。钟琂把她抱在怀里,总觉得她的身躯好像比之前单薄些了,怀中传来的全是脆弱与无助。
“好了好了,”钟琂摸摸她的背说:“会好起来的,你相信我。”
接下来的时间,梁冉坐在沈时因旁边陪着她,钟琂一整个上午都在忙前忙后地操持。他下楼去给沈时因和梁冉买了些吃的和矿泉水,外婆如果做完手术出来也需要住院,他去买了很多生活用品,还往就诊卡里充了钱,提前预定了一间单人病房。
到了中午,手术还没结束。梁冉吃了钟琂买来的午饭,但沈时因还是不吃,摆在她旁边的餐盒原封不动地放着,包装都没打开。
梁冉把钟琂拉到楼道,担心地说:“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她总是不吃东西也不喝水,要不要把人强行带去输营养液?”
钟琂也在犯愁,他看了一眼还蜷缩着膝盖的沈时因,说:“她这个人主意正,有时候还容易犯犟,没人能强迫她做什么。”
“那怎么办,总不能就这样干等着。”
钟琂想了想,“你先陪着她,我出去一趟。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下午三点左右,漫长的等待总算告一段落,指示灯上方的“手术中”字样熄灭,病床上的外婆被推出来,主刀医生也走了出来。
沈时因终于活过来了,她站起来一个箭步冲到医生面前,眼里全是红血丝:“怎么样了,手术还顺利吗?”
“手术很成功,但病人还会昏迷几天。这次主要是由脑血管动脉瘤引起的晕倒,幸亏送来得及时,术后要注意观察,如果持续不醒的话再做造影复查。”
沈时因听得云里雾里,只捕捉到“成功”两个字,心里总算稍微松了口气,“那要转入重症监护室?”
“不用,转到普通病房即可。后续可能还会有相应并发症,家属过来一趟……”
沈时因去缴费的时候发现卡里多了几万块钱,外婆也转进了单人病房。她从医生办公室回来,病床上的外婆还没醒,身上和头上都插满了管子。沈时因忽然又很想哭,她的外婆遭了太多罪了。
梁冉走过来劝道:“你还是先吃点东西,然后睡一觉,不然该撑不下去了。最难的一关已经过了,你要爱惜自己的身体。”
沈时因还是摇头,“我吃不下,心里堵得慌。而且这种时候我怎么可能还睡得着?”
沈时因守在外婆的病床前,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由于快两天没休息过,再加上哭过很多次,沈时因的眼睛酸涩肿胀,她正揉着眼,身边忽然递过来一个冰袋。
梁冉说:“这是钟琂留下的,他还买了好多零零散散的生活品,饭盒水杯一类……那边的水果和糕点也是他带过来的。”
沈时因环顾四周,没看见人,“他已经走了?”
“也不是走……”梁冉不太清楚他的去向,“就是刚过中午那会儿,他说要出去一趟,可能有事吧。哦,对了,外婆做完手术了我还得通知他一声。”
梁冉走出病房打电话,听筒那端有些嘈杂,但钟琂明显如释重负了,他很快问:“那沈时因吃饭了吗?”
“还是没有,外婆没醒过来,她就还绷着那根弦,不敢放松。”
挂断电话,梁冉回到病房继续陪着沈时因。天快黑的时候,钟琂回来了,他到的时候沈时因正在劝梁冉回去,“你快走吧,明天还得上班。这里有我就行。”
钟琂也说:“梁冉,你还是先回去,我晚上守夜。你不用担心。”
梁冉三步一回头,都走出病房了还在叮嘱:“那外婆有什么情况了你随时通知我,我明天下班了和郑意成一起过来。”
梁冉一走,病房里除去一个昏迷不醒的外婆,就只剩沈时因和钟琂了。
沈时因坐在病床旁边,还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床上的人。钟琂提着纸袋走到她面前,从里面拿出一个盒子,声音很轻地对她说:“这是芋泥蛋糕,我把店里剩下的全买了。”
沈时因没说话,看上去也不太有兴趣的样子。钟琂把蛋糕放在她的膝盖,往前推了推,“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吃的,在梁冉的婚礼上……还有郑牧也给你买过,你开会途中都要下去拿。”
沈时因的手里也被塞了一个叉子,钟琂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说:“你尝尝,哪怕就吃一口。”
芋泥的香味传进沈时因的鼻子里,她好像在这一刹那恢复了嗅觉,其它痛感也重回体内,她开始觉得饥肠辘辘。
“你消失一个下午,就是为了去买芋泥蛋糕?”沈时因问。
“我也没想到会花这么长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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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琂说:“城里一共就两家连锁店,我先去了第一家店,好不容易排到我了,结果店里卖完了,我赶紧开车去下一家,又排了三个多小时才买到。”
钟琂解释说:“平时没这么火爆的,但今天蛋糕店刚好官宣了与什么大ip的合作,买商品就送周边,就演变成了这种盛况。排队的全是粉丝和黄牛,我买完之后站在门口,把赠送的那些周边全送出去了。”
沈时因从他离开的时间开始算起,“也就是说,你今天一共排队了五个小时?”
“差不多吧,我没仔细算。”钟琂还盯着她说:“你快吃啊。”
如果沈时因再不吃,钟琂指不定还会做出什么不堪设想的举动。她用叉子戳起一块放进嘴里,钟琂看上去都恨不得给她跪下磕头了。
“你真是笨死了,”吃到一半,沈时因说:“如果别人都只想要周边礼盒,那你就从已经买到的人手里买蛋糕不就好了?”
“我试过,我在门口蹲守了一段时间,说要加价买蛋糕,问了两三个人都被拒绝了。没过多久店员也出来驱赶我,说我扰乱秩序。”
想到钟琂被驱赶的样子,沈时因莫名觉得有点滑稽。以前都是他制定一大堆章程规定,说得别人哑口无言,没想到还有这种吃瘪的时候。
沈时因吃完蛋糕,钟琂也已经在旁边铺好了床,“你在这里睡,我来守夜,我本来也不喜欢睡觉。”
医生刚刚已经来看过了,各项数值都在正常范围内,恢复情况还算不错。沈时因也终于不像最开始那样紧张了,她犹疑着说:“我还想回去拿几件换洗衣服。”
“我去给你拿,”钟琂连忙站起来,“你好久没睡觉了,这种情况下不能开车。”
钟琂说得有道理,沈时因把大楼门禁卡和家里的钥匙都给了他,“那你随便带几件就行。”
就这样,沈时因连请了一周的假,日夜守在外婆的病床前。钟琂有时候会回公司处理一些事,但基本都是白天,而且很速战速决,不出几个小时就一定会回来。他也从不空手出现,不是提着些蛋糕水果,就是提前买好了午饭或晚饭。
晚上他们说是轮流守夜,但实际上沈时因有几次半夜醒来都看见钟琂精神抖擞地忙这忙那,睡意全无的样子。钟琂总会走过来拍拍她的背,“你接着睡吧,我还不困。”
梁冉和郑意成一起来看望过几次,付奶奶也和家人来过,鉴于外婆还昏迷着,沈时因又有点恹恹的,钟琂也就自然而然地承担起了招待的重任。
他这个人好像有点闲不下来。住院楼错综复杂,容易迷路。钟琂每次都会提前下楼等着,把人接上来之后常常还要负责陪聊和解答疑问。医院规定的探病时间一到,他就再把人送下去。
有天下午,钟琂忙完公司的事赶回医院,他在进去之前隔着门上的观察窗看见了郑牧。
他们并排坐在外间的沙发上,不知聊到了什么,沈时因低垂着脸,神色有些悲恸。郑牧抽了张纸想给她擦眼泪,另一只手也放上去,拍了拍她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