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光灯映照下的人总是显得格外温柔,朦朦胧胧的,像是裹了一层薄薄的绒毛,再尖锐的刺在这一刻,也温顺的软了腰。
程司远看着周依,轻笑道:“看来确实是我讲的有问题,都走神了。”
周依从他脸上收回目光,觉得自己耳根有些发烫,往旁边侧了侧,说:“没有,我的问题,刚刚不小心。”
程司远垂眸没有说话,拿着手里的黑笔按了两下。过了半晌,才道:“我再帮你顺一遍,这题不难,你会写。”
周依低头“嗯”了声,抿着唇往桌前趴了趴。
“你看这个烧杯里面装了稀硫酸溶液,而它下面……”
程司远拿着笔边讲边写,有些特别之处还专门做了延伸,刚刚还空白的草稿纸上,这会儿已然是写满一片了。
在他写完最后一个化学方程式时,抬眼问道:“现在会了吗?”
周依瞥向程司远,蓦地又收回目光,垂眸看着书本上的题目。她觉得这人可能真会魔法,就是那种不管再难,他都能用最简明的方法解释清楚的魔法。
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他总能把她教会。
“会了。”周依说。
“那就试着写写吧。”
程司远将手中的笔递给她道:“给你。”
周依的手在空中顿了下,她笔筒里有不少笔,其实不用两个人共用一支。但不知为何,下一秒,还是伸手接了过来。
她手指微动,三两下便写完了,将练习册推到程司远面前,有些不确定道:“写完了,你看看。”
程司远拿起看了一遍,点头道:“全对。”
说完,他又把练习册重新铺在周依面前,补充道:“看来我这遍教的不错。”
他的声音很轻,还夹杂着隐隐约约轻快的意味,就像有根羽毛轻划过周依的耳廓,酥麻一片。
她缩了缩脖子,忽然间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从内而外的泛着热。
周依不敢再直视他,喉咙里轻嗯一声,拿起笔就不再说话,看似镇定的脸上,眼神却在练习册上慌乱地扫荡着。
她低头看了好久,久到握笔的手都渗出了汗,才真正将题目看了进去。
程司远随手拿了一边的课本,靠着椅背静坐着,目光时不时从纸面移向周依,见她马尾辫俏皮地搭在肩膀上,碎发散落在耳后和颈间,清风吹拂,轻柔地拂过她细腻的肌肤。
他心中微动,时间仿佛凝固,周围的事物也消失不见,只剩下她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柔美和恬静。
笔过之处发出沙沙声响,惊扰着两个人的心。
不知过了多久。
“你什么时候回去?”
周依的声音,打破了此刻的宁静。程司远收了神,将手上没怎么翻动的课本合上放在一边,抬眼看了时间,低声道:“马上就走。”
或许是太久没说话的缘故,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但却是格外好听。
周依微微颔首,抿了抿唇,但准备好要说的话,刚张口就变了方向:“那你——你上次在哪买的提拉米苏?”
程司远一愣:“什么?”
……神经病吧!!
周依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
她闭了闭眼,觉得人生还长,打算将错就错,说:“就上次那个提拉米苏,我吃了,很好吃,你在哪买的?”
但这评价却是真的,那天晚上她喝完药就忍不住去翻冰箱,原本还想着大晚上的不能多吃,最多就尝两口。
可没想到这刚入口,再眨眼一整盒都她尝完了,到最后甚至还意犹未尽。
真不能怪她,蛋糕怎么能隔夜呢!
只不过程司远听周依这么问,并没有想象中的高兴,而是坐在椅子上呆楞了几秒,随后又含糊其辞道:“有点远,下次你想吃告诉我,我买了带回来就行。”
人呢,总是藏不住心里的好奇,越是扑朔迷离就越是想看清。就像周依,她是想知道它在哪卖,但也只停留在想的层面,但程司远这话一出,她不了。
某个倔种今天就是非要知道这店铺在哪,能有多远?还能跨省不成?
于是——
“没事,远我也去。”周依问:“在哪?”
话音落耳,程司远似乎挑了一下眉,但很快他又换了一副惋惜的模样,惋惜道:“可它没有门店,是私人的手作坊,你还去吗?”
周依不免惊讶,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他。
倒不是因为没有门店,而是惊讶于程司远居然会买。洁癖治好了?
她觉得难。
以她的聪明才智,故而推测出一个结论,那就是——
这个手作坊一定是明厨亮灶,干净的不得了。
顿时,周依更好奇了,说:“这没事儿,可能人家马上就要开店了,没准儿现在正试产品呢。”
程司远扭头抿唇,双肩微动似乎在偷笑,倏尔又拿起桌子上的笔,在草稿本上“唰唰唰”几下,行云流水般写下一行地址。
“就这儿。”他说。
周依侧头看着本子上的地址,低声道:“十梓路啊,还行,也不是很远。”
但说完,她又皱了皱眉,总觉得这地址好像有点耳熟。
“地址给你了,那我就先走了。”程司远说。
周依将草稿本合上看他起身,站立在自己从身侧,垂眸犹豫片刻,还是偏过脸细声说了句:“那你记得路上小心。”
她声音很小,但程司远还是一字不落的全听见了。
他准备拿椅子的手顿了一下,随即抬起在周依头上轻揉两下,声音里带着笑意道:“嗯,知道了。”
周依脑袋里那根绷紧的弦在这一刻倏然断裂,那阵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头顶传向四肢,最后重重地落回心脏。
她愣坐在原地,直到程司远离开大门发出声响,才回过神来。
周依伸手覆上被程司远摸过的地方,垂眸看着桌子一侧的空处,叹息一声。如果说小的时候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那现在她却是明确的知道了。
时间并不能冲刷一切,曾经刹那间的悸动,就像四野不起眼的蔓草,它在寒冬中蜷缩枯萎,只是暖风一吹,便又郁郁葱葱。
程司远坐在车上并没有着急回去,刚刚发丝顺滑的触感还在指尖游离,他蜷指轻捻着,眸中流转着无尽的温柔和延绵的爱意。
哪怕她全身都裹满了刺,他还是忍不住的想去触碰。短暂也好,受伤也罢,他只想离她近一点,再近一点。
他不聪明,他其实很笨,笨到不知道该怎么对她好、拿什么身份待在她身边。他小心翼翼学着她的方法,笨拙地做着他不擅长的事,把真心成百成千的送出去。
只要她开心,就够了。
日子过得很快,高考的倒计时终于数到了零。那天的太阳很大,教室里燥热难耐,老式风扇不知疲倦地转着,试图给学生们缓解一下夏日炎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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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在纸上发出的沙沙声,时间一分一秒的消逝。周依紧张而又专注地翻阅着试卷,笔尖在纸面上舞动,奋力书写着答案。
在这个瞬间,她甚至忘却了周围的喧嚣,洋洋洒洒,留下青春与梦。
钟声悄然响起,宣告着考试的结束。这一刻,周依连同她周身的人都松了口气,弥漫在教室中的紧张氛围逐渐散去,周围变得嘈杂起来,熙熙攘攘地向考场外走去。
夕阳西下的阳光照得有些刺眼,她伸手去挡,透过指缝,想要在远处寻找那抹熟悉的身影。
可她只是微微抬眸,就发现那人正站在对面。
阳光透过缝隙,在地上撒下斑驳光点,那人从树荫下走出,迎着光看着对面,嘴角含笑道:“辛苦了。”
或许是被刺到了,周依闭了闭眼,心中最柔软的地方淌过一阵阵暖流,瞬间盈满了柔软的情愫,像是春风排柳的轻柔,在那本不大平静的心底轻轻扫过,又是荡起一地波澜。
真是,要命了。
周依苦笑一声,走到程司远身边左右看了一眼,疑问道:“我妈还有程叔叔呢?走了?”
“嗯,他们先回公司了,说是有事。”
程司远伸手拿过周依手里的文件袋,继续道:“我们走吧。”
周依愣了下,随即又笑着点头道:“嗯好。”
她跟着程司远上了车,但去往的方向却是和家南辕北辙。
“这是要去哪?”周依问。
程司远侧过头看着她,说:“犒劳犒劳你,去吃好吃的。”
听到吃,周依眼睛瞬间就开了花,心奋道:“去吃什么,好吃吗?”
程司远见她一副馋样,低笑道:“你这可不行,容易被骗走。”
“哈?为什么?”
周依一脸问号,她敢说刚高考完的自己现在绝对处于智商顶峰,骗她?绝对不可能。
“有好吃的就跟着跑。”程司远说:“你说为什么。”
之后,还不忘补充一句:“骗你简直轻而易举。”
靠!他果然会读心术吧。
只不过还没等周依开口反驳,就听这人——
“馋猫。”
又说了一……一个新词。
“???”
周依满头问号,心道您再说一遍?
于是,我们馋猫大人不干了,双手环胸,把头一转,面向窗外耳根微微泛红道:“不去了,我要回家。”
程司远喉咙松动,像是低笑出声道:“错了错了,我不说了。”
他扶着方向盘转了个方向,又说:“带你去吃川菜。”
本来周依都想好了,拒绝话也已经说了,那她为了的面子也得硬气一把,不管程司远说什么她都不会去。
可谁知,刚听到川菜二字,她这坚持的面子,就瞬间不值钱了,话在嘴里转了个圈就成了:“真的?川菜,正宗的?”
食色,性也。周依觉得孟子说得对,这人之常情,她偶尔馋一下,也行。
“我觉得挺正宗的,老板是四川人,他家的——”
程司远还没说完,突然手机响了起。
周依眨了眨,挥手催促道:“没事没事,你先接电话。”
程司远看着来电,沉默几秒按了接通。
只不过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对面就传来童遥急促的声音:“司远快来医院,刚入院了一位患者,情况跟你妈当时……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