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多娜跨过地上的碎石和断垣,走向莱纳德·杜弗伦。
莱纳德倒在一截断墙边,胸口赫然插着一支长箭,刚才从巨龙背上坠落摔得他手脚折断,形容狼狈,但他人竟还清醒着,眼睛望着奥多娜,神态坦然,仿佛浑然不觉一身伤痛。
奥多娜在他身旁单膝跪下,把长弓搁在地上。头顶巨龙仍在盘旋嘶鸣,却仿佛群龙无首,不再向地面发起进攻。
“那一箭射得可真漂亮,巴德。”莱纳德居然还笑得出来,他头发和脸上尽是血迹和灰土,只有那双眼睛还是湛蓝的。
“不是巴德,是奥多娜。”
“好吧,你没看过《霍比特人》可、可不是我的错。”
“结束了,莱纳德。”奥多娜叹了口气,“一切都结束了。”
莱纳德笑了一声,但被咳嗽声盖住了:“你、你箭上涂的什么?”他能感觉得到,自愈能力正随着胸口失血逐渐从他身体里飞快流失。也许奥多娜说得对,一切都结束了。
奥多娜回答:“神经毒素。”
莱纳德的眉毛跳了一下:“你在第三战区就知道这东西能对付我?”
奥多娜摇摇头:“那时候不知道。”
莱纳德看着她,用陈述事实的语气说:“有人雇你去的。”
奥多娜不答。
莱纳德捂住胸口想要坐起来点,却没成功,哼笑着说:“我早该猜到的,除了以利亚还有谁?”
奥多娜叹气:“你还不明白吗?这只能说明,一切早都注定了。”
“我不相信注定。”
“看出来了,你就算赌上整个宇宙也要去挑战一件命中注定的事情,但结果呢?”
“命中注定?”莱纳德不答反问,语气挑衅,“你有没有想过,在你身上留下死亡纹身的,就是以利亚自己?”
奥多娜一愣:“那明明是孟雅特巫师……”
莱纳德打断她:“压根就没有什么叛逃的孟雅特巫师!”他咳嗽了几声,情绪平复下来,两眼望向天边,“都是以利亚,仔细想想看吧,你中诅咒之后,为什么不找别人,偏偏去找以利亚?”
“我……”
“根本没有什么注定,人为巧妙罢了。”
“但以利亚自己身上也有纹身,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难道是他自己诅咒自己?”
“没错。”
“他难道疯了?”
“是,不过那不是原因。”
“那是为什么?”
“因为2018年12月一场倒霉的暴风雨,不过那也都不重要,不再重要了。”莱纳德靠着墙根躺下来,像是忽然累了,双手搭在胸口,闭上了眼睛,叹息着说,“他想让我活,我想让他活,简单得很,让我们看看最后谁赢。”
他的声音逐渐低下去,终于归于安静。
“当然是我赢。”奥多娜腰间的通讯器忽然“滋啦”响了一声,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她刚要伸手去拿通讯器,一辆泥巴色的斯巴鲁便扬着烟尘一路咆哮而来。
一个红头发的男人从车上下来,朝奥多娜走过来。
“以利亚?”奥多娜看着那陌生男人,心念一动,“感知过滤器?”
“小把戏罢了。”红头发男人把头顶的假发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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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抖抖衣服,眨眼间便恢复了以利亚的模样,“我不能冒险等待审判日降临,更不能让莱纳德知道我还在,只能如此了。”
“你策划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奥多娜看着以利亚在莱纳德身边半跪下来,忍不住问。
“我曾经碰到过一个长生者,他告诉我,死亡是一种权利。”以利亚若有所思,“我花了一些时间才明白这话。”
他用金属笔在空气中画出传送门,一边说道:“如果能再来一次,我不会在那个暴雨夜救莱纳德,哪怕那场意外完全是我的错。”他顿了顿,“因为没有人能欺骗死神。”
“可你不能再重来了,对吗?”透过传送门,奥多娜看到对面是一间实验室,摆放的种种仪器一望便知是未来科技,一个神经网络修复医疗舱上面竟赫然有“金莫顿实验室”的字样标识,那可是代表全宇宙最顶尖的医疗技术。
以利亚回答:“是,也不是。”
他一手穿过莱纳德颈下,另一只手穿过膝弯把对方打横抱起,向传送门走去。
“奥多娜,答应我一件事,好吗?”跨过门后,以利亚又回过头,看着奥多娜,“保管好那本日记,等到本子上的内容消失,就想办法交给我,好吗?”
奥多娜扯了扯嘴角:“我还有其他选择吗?”
以利亚一笑:“我猜我们都没有。”
传送门连带着两人一齐消失,只留下奥多娜站在原地。
脚下响起喵喵声,奥多娜低下头,抱起在她腿边打转的阿西莫夫,揉了揉猫咪的脑袋。
“走了,阿西莫夫,我带你去布兰迪小馆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