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纳德都没搞明白自己是被马嘶声吵醒的,还是被马车剧烈的颠簸给震醒的,因为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太出人意料。
上一秒,他还在梦乡沉睡,下一秒,马儿忽然嘶鸣着人立而起,老旧的车厢没被这一下给弄散架,却也相去无几,板壁“喀拉”一声裂了条大缝,车厢里的两个大活人摔成一团,以利亚随手乱丢的高跟鞋飞起来砸到了莱纳德的脑袋,尖尖的鞋跟差点给他当场破相。
慌乱中,莱纳德用力搂住以利亚的腰,让自己的后背先着地,一边庆幸对方的体重只有以前的一半,不然铁定被他砸个有进气儿没出气儿。
莱纳德并没来得及庆幸太久,挂在车里的煤油灯在板壁上一撞,不堪重负地碎成了几块,玻璃灯罩四散飞溅开来,里面煤油洒在板壁上,被明火一点,登时“嗵”地一声蹿起了火星。
“跳车!快!”以利亚大声喊道,利索的一骨碌翻身爬起。
“车门在哪边?”莱纳德晕头转向地问,一边拼命把以利亚往远离火星的方向推,后者大吼着回答他:“你屁股后面!”
正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不等莱纳德找到车门,外面忽地响起呼哨呐喊,一柄长矛竟扎穿板壁,“夺”地一声钉进了对面,手臂粗的矛柄颤动不休,离莱纳德的鼻尖只有不到一拳。
马匹受惊果然不是意外,莱纳德脱口骂了句脏话,右手一空,以利亚竟从他掌心滑脱了,对方骂娘的声音比他还大,因为那破裙子好死不死居然被长矛给钉住了。
两人脏话连篇、挣扎起身的当口,饱受摧残的车厢吃了长矛最后一击,终于彻底散架,莱纳德在失去重心的刹那拼命一挥手,竟然抓住了长矛,紧接着左膝跪地,不知是碎石还是木片顿时扎进了肉里,他顾不上疼痛,双手握住长矛用力往外拔,顺势一挥,重重砸在一个铠甲士兵的脑袋上。
铠甲士兵稀里哗啦地倒了下去,但围上来的士兵可不止这一个,莱纳德还没来得及站起来,便听脑后一阵令人悚然的风声,以利亚在某个不远的地方大叫:“小心后边!”
莱纳德拼命往前一闪,躲过了后脑勺上致命一击,但对方反应也不慢,长矛改刺为砸,重重落在他后背上,莱纳德只觉得眼前一黑,霎时间,耳朵里回荡的尽是嗡嗡声,手中长矛在地上用力一拄,这才没摔个狗啃泥。
长矛兵乘胜追击,又抄起家伙朝他兜头猛砸,这回莱纳德早有准备,小幅度向外一闪,长矛擦着他的肩膀扎进了地里,趁长矛兵忙着把武器从土里拔出来的几秒钟,他也不客气,挺起长矛用力送进对方开门迎客的胸口。
“咯噔”一声,长矛卡在了铠甲缝隙里,莱纳德可不打算重蹈对方的覆辙,撒手丢下长矛,就地一滚,借着长矛兵的尸体作掩护,躲过了一记大刀横砍。
如果只是为了偷袭两个手无寸铁的马车乘客,这群刺客准备得也太过隆重了。
“慢着!这是个误会!”莱纳德大吼一声,希望缓兵之计能派上用场,但铠甲兵“唰唰唰”连劈三刀作为回答,莱纳德也只好拼了,一脚前蹬,把挡在身前的尸体踹向对面的大刀兵,人也顺势扑了过去,准确预判对方的躲避点,干脆利落的一记飞膝扑杀,砸得大刀兵满脸开花。
莱纳德自己也够受的,他膝盖上还楔着木板碎片没拔出来,这一击算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落地踉跄几步才站稳,紧跟着便被另一个斗牛士似的大兵怒吼着拦腰扑倒。
对面,以利亚也没闲着,他的头发都快被火烧着了,莱纳德拔出长矛后,他总算得脱禁锢,在地上连打几个滚,才把身上着火的地方压灭。
铠甲兵一开始没把这个瘦小的女人当做威胁,都在朝莱纳德冲锋,以利亚趁敌人不备,反关节擒拿缴下一个铠甲兵手里的大刀,向上一送,精准地穿过铠甲缝隙扎进了对方的脖颈。
等到傻大兵们意识到这个女人也许瘦小却绝非善茬,以利亚手中长刀又送另一个铠甲兵上了西天。
接下来可就不好对付了,以利亚喘着粗气,耳朵里尽是血液在太阳穴附近鼓噪的“砰砰”声,莱纳德正在另一边大呼“误会”,要不是情势危急,以利亚几乎要笑出声来,他十分清楚正面迎敌胜算不大,但至少能多给莱纳德争取一些时间,这家伙的格斗技巧实在还有待提高。
以利亚握紧长刀,竖在身前,对面的铠甲兵早已收起轻蔑神色,长刀横举,压着脚步朝他逼过来。
双方相隔几步时,铠甲兵蓦地呐喊一声向前猛冲,同时举刀力劈,以利亚不敢跟他较劲,向一旁躲开,但对方招式竟没用老,紧跟着转劈为削,雪亮刀锋追着他面门砍去,千钧一发之际,以利亚改反手握刀,曲起右臂挡在身前,勉强接下这凶狠一击。
两刀相撞,“当”地一声溅起火星来,以利亚虎口一阵剧痛,长刀拿捏不住,登时脱手飞出,要不是他及时低头,怕不是会被飞刀当场开瓢。
“别动!”敌人的长刀乘胜前送,却没下杀手,只是顶在以利亚脖子上,恶狠狠道,“再动一下就要你的命!”
看来敌人并不是要致他们于死地了,以利亚举起双手时心念电转,这也意味着还有回旋空间。
“喂!你!再反抗我就杀了这个女人!”长刀兵一把揪住以利亚的头发把他锁在自己身前,朝莱纳德怒吼道。
莱纳德正被三个人左右夹击,好不狼狈,听到大刀兵的吼声,动作一慢,立刻被身后的大兵抓住空挡,结结实实朝他后脑勺来了一棍,莱纳德向前一扑,跟麻袋似的倒在了地上,后脑勺像是被塞进了一口钟似的发出悠长的嗡鸣和无数沉甸甸的颤音,有那么几秒钟,周围的一切都变得遥远而不真实起来。
“别动他!”一个女人的声音刺破混沌,莱纳德抽搐着清醒过来,慢半拍地想起来那是以利亚的声音,没错,他们陷在了诡异的游戏世界里,以利亚还变成女孩儿了,哈,放眼宇宙简直再没有比这更滑稽的事儿。
一只手蛮横地把他从地上拖起来,莱纳德没挣扎,忍着晕眩站起身来,打转的白雾终于从眼前散去,他先看到了以利亚,那身白裙子算是彻底毁了,裙摆被扯得乱七八糟,又是泥又是血,领口和腰间还有火燎的痕迹,好一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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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难少女的模样。
不过以利亚的人看上去还不算太糟糕,尽管他两只手臂落在一左一右两名铠甲士兵手里,脖子里还架着一把刀,但站得还算稳,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满脸担忧神色。
“我没事,放心。”莱纳德舔了舔嘴唇,鼻子和嘴巴里都是热烘烘的铁锈味,嘴唇更是干得好像腌透的咸鱼,那一棍差点送他去见约翰·肯尼迪,不管是谁砸的,他都发誓要叫他好看。
“别嘴硬!”一个佩刀的士兵倒转刀柄不轻不重地砸了他后脑勺一下,莱纳德踉跄着往前冲了几步卸去力道,膝盖一软,差点又倒在地上。
“操你妈。”莱纳德吐出一口带唾沫的血,文雅地回敬道。
“找死!”大刀兵作势又要打他,被另一个铠甲兵拦住,说道:“你们两个贼人大胆偷窃国王的宝物!我们是奉命捉拿,你们竟敢顽抗拘捕,简直罪加一等!”
偷窃国王宝物之后还会坐破马车跑路?这是什么狗屁游戏设定?莱纳德真是欲辩无词,只好说道:“你们认错人了!”
铠甲兵油盐不进,喝道:“赶快交出宝物!国王仁慈,说不定还会饶你们不死。”
“真不是我们偷的,这是实话,我们俩压根不知道什么宝物,”莱纳德瞄了以利亚一眼,“你看我们俩哪里像是盗贼了?”
铠甲兵怒道:“若非盗贼,怎会有如此身手!”
莱纳德噎了一下,竟然无言以对,他心知对方多半是个NPC,不管时间口袋是个多先进、多智能的游戏,这些铠甲兵也不会因为他辩解得合情合理就罢手言和放他们离开,想要改变游戏既定发展路径,一定还需要更有效的方式,这大概取决于麦德森·沃冷有多痛恨他们。
想到这儿,莱纳德忍不住叹了口气,既然危险已然降临,那就只有见招拆招了。
“宝物藏在哪里?快说!”铠甲兵喝问。
“好吧,我说,”莱纳德喘了口气,正色道,“宝物交给一位葛朵老妈了,她住在一座没有楼梯的高塔里……哎呦!”旁边的大兵一刀柄撞在他腰间,痛得他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老实点!这是你最后的警告。”铠甲兵忽然狞笑起来,一把揪住以利亚的头发,扯得他踉跄几步,恶声恶气地说,“这个女人我们带走,你要是还想见到她,就乖乖带着宝物去王城自首,给你一天时间,要是晚了,哼哼!”他故意笑得意味深长,旁边几个大兵也跟着嘿嘿哈哈地笑起来,猥琐之态毕露,气得以利亚脸都红了。
莱纳德目瞪口呆:“等等,什么一天时间?你们不应该带着我们两个人一起去见国王吗?”
铠甲兵却恍若未闻,推搡着以利亚给他双手上了镣铐,竟然就要离开。
“别走啊!我也要见国王!”莱纳德大惊失色,拔腿朝他们冲过去,谁知刚跑了两步,便一头撞在某种看不见的东西上,虽然没墙那么硬,却也撞得他一跤坐倒,等他再爬起来,铠甲兵竟已带着以利亚消失得无影无踪。
莱纳德用力一拳锤在地上,恨恨地骂道:“这杀千刀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