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乌云遮月,夜风萧瑟。
宏伟的白色建筑在夜幕里散发出色彩斑斓的光。
建筑的黑铁大门前立着一块巨大的青石,青石上篆刻着“参商”二字,便是这座建筑的名字。
易临根据脑海中的记忆来到自己的住处,左脚才迈进大门一步,就看见大厅沙发上坐着一对母子。
几乎是她出现的那一刹,那对母子的身躯就肉眼看见地瑟缩起来。
用讨好中透着害怕的眼神注视着她。
大厅灯火通明。
易临清隽的脸微微一怔,与那对母子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隔空相望。
眼神在半空中交汇的那一秒,那对母子又惊慌失措地低下了头,一副奴颜婢膝的模样。
见状,易临眉头狠狠一皱,心想:“我是什么很可怕的人吗?把这两人吓成这样?!”
突然,大脑一阵刺痛。
又有一段记忆如狂风暴雨般袭来。
眼前这对母子是原身的二婶薛嬅衣以及堂弟易泉。
易家有两房,大房易牧时,也就是原身的父亲,深谙经商之道,白手起家,将易家送上了南都首富的位置。
二房易天秋,可能是易母生大儿子时多给他生了一个脑袋,以至于到生老二时导致他的脑袋不够用,所以成了一个一无是处的酒囊饭袋。
易家发达之后,易天秋就抛弃了原配妻子和儿子,与小三一家和和美美的住到了一起。
薛嬅衣性格刚烈,不愿离婚,抵上全数家财才换得儿子的抚养权,与易天秋恩断义绝。
易牧时不忍他们母子二人流落街头,同时想到易临年幼无人照料,便让他们搬到了这栋房子。
每当易临病发时,就常常殴打二婶和堂弟。
寄人篱下的缘故,对于易临的施暴,他们也只能忍气吞声。
记忆最终停在了今天一早,易临出门前又赏了这对母子一顿鞭打这里。
细数原身过往罪行,易临都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畜生”。
薛嬅衣与易泉不知道站在门口的人已经换了个芯。
只是见易临站在门口一动不动,脸色阴沉,一语不发,就不寒而栗。
薛嬅衣紧紧抓住易泉的手臂,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生怕又惹到易临,所以,害怕不敢表现在脸上。
易泉脸上青一片紫一片,原本俊朗的脸被这些伤衬托得只剩惨样。
他脸色僵硬,身体紧绷,一副幼兽面对危险时做出防御及反攻的样子,可眼底流露出的不安和害怕还是暴露了他。
明晃晃地告诉所有人:我就是外强中干!
收回打量的视线,易临想假装若无其事的样子避开他们回自己的房间。
不曾想,她云淡风轻地超在他们前面时,取蛊时留下的伤口流血了,还染红了后背,引起他们的注意。
因为伤口不疼,所以,易临就没有注意到,自顾自上楼时突然听见一声惊慌的尖叫。
是薛嬅衣。
易临还想假装没听见继续走的。
却发现身后有谁拽住了自己的衣服,让她不得不停下来。
疑惑地回头,就看见薛嬅衣轻轻地拉住了她的衣角,带着少许皱纹的眼睛透着一丝担忧,小心翼翼地对她说:“阿临,你脖子后面流了好多血,我先帮你处理一下伤口吧!”
明明声音都在发颤,明明心里怕的要死,可她依然叫住了易临,只是想帮她处理后颈上的伤。
易泉没有拉住他妈,见状,大气也不敢出,心里担心不已,急忙小跑上去,准备代母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