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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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容璋将一切尽收眼底,却没有半句言语,他的目光波澜不惊,甚至连厌恶和鄙夷等情绪通通都没有,仿若面前不是一个活色生香的女人,而是一个死物一般。

    这个认知叫玉怜如坠冰窟,以至于后来关胜罚她跪在门口,被来往的仆从指指点点,她都不觉得更难受了。

    还有什么比心心念念了几年的男人彻底漠视更叫人寒心呢?

    玉怜跪在墨林斋的大门口,恨恨地盯着视线尽头那间亮着灯火的书房。

    关胜出来时见她眼里有泪花,怕她想不通,便点她说:“往后不要把心思放在世子爷身上,这一回世子爷没赶走你,已经是手下留情。”

    玉怜看了关胜一眼,显然是不信。

    关胜摇了摇头道,“当初玉隐被送给姑苏知府,也不相信世子爷会如此狠心,可是头都磕破了,世子爷也不曾心软,更是见也不曾见她一面。”

    关胜利就差没有直说容璋是个冷血无情之人。

    玉怜素来知道世子爷冷漠,但没想到他能冷漠到如此地步,可是她还是有些不明白,“那为何世子爷独独待林姨娘不同?”

    伺候了她几年的丫头,说送人就送人,却为何一个戏子,能够得他的厚爱,玉怜可不认为容璋是那等只看颜色好的肤浅之人。

    这个问题,关胜也无数次问自己,他其实也想不明白,为何偏偏是林晚独得恩宠。

    只叹了一口气道:“许是林姨娘命好吧!”

    时下婚嫁讲究门当户对,朱门对竹门,竹门对竹门,林晚这样连门户都没有的孤女,能嫁进国公府这样的人家,能嫁得世子爷这样风流蕴籍的丈夫,不是命好是什么?

    可真相究竟如何恐怕只有容璋本人知晓了。

    此刻的容璋正端着方才那碗阳春面推开了书房里间的木门,将面碗放在了靠墙的条案上,条案背靠的墙上是一张女子的画像,画像的面前燃着三柱香。

    容烨坐在条案旁边的圈椅里,环视了一圈墙壁上的画作,眸中闪过一抹暗色,随后他撑着手肘在一旁的条案上,无力地笑了笑。

    烛光耀动在他清隽的面庞,分明该是增之几分柔色的,此刻却多了一些颓然。

    折香馆林晚这边,因打翻了醋坛子,即便是洗漱好到了床上,睡在香香软软的床铺上,却依旧是辗转难眠。

    他是否也会眼神涣散地看着玉怜,任由他滚烫的汗水炽热地滴在她的身上?

    他是否也会在事后,温柔地给她清理身上的痕迹,再搂着她入睡?

    想着想着,林晚就流起了泪来,她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暗恨自己的不争气。

    人家除夕日宁愿去陪一个丫鬟也不愿意陪你,你竟然还在这里吃起了酸醋,也太没有骨气了。

    可不论她如何在心里骂自己,一闭上眼就能想到那些个香艳的画面,她也是无可奈何啊。

    于是,隔天林晚正在用早膳,丁香眉飞色舞地从外面进来,她看到林晚萎靡不振的样子吓了一跳,“姨娘你看上去怎么这么憔悴?”

    林晚半真半假道:“你不是说我失宠了吗?弃妇不都是这样没精打采的?”

    丁香正想跟她说这事呢,当即附到林晚耳边,也不知说了些什么,林晚眼珠子明显为之一亮,“真的假的?”

    丁香拍着胸脯道:“这还能有假?玉怜是跪在墨林斋的门口,除夕夜人来人往的,只怕东府西府都传遍玉怜爬床未遂反被罚的事儿。”

    林晚心里一喜,“这么说来,玉怜从来没伺候过世子爷了?”

    丁香握着她的手,羡慕地看着林晚,“是的呢,恐怕玉隐姐也是一样,否则世子爷怎么会随便将她送人。我们世子爷可只有姨娘你一个房里人呢。”

    林晚一听这话,唇角都快咧到后脑勺了,昨儿夜里有多难受,如今就有多开怀。

    容璋撩袍进来,就看到主仆两人一脸的喜意,“什么事这么高兴?”

    世子爷可是她一个人的呢,能不高兴吗?不过这话她不能讲。

    林晚快步行到容璋身前,挽住了他的胳膊,还将头往他的肩上靠,娇声道:“三爷可用了早膳了?”

    容璋点点头,“嗯,等你用好,我们去法华寺上香。”

    林晚和容璋一辆马车,国公夫人以及容舒一辆马车,而至于国公爷是从来不烧香礼佛的。

    因本来就怕国公夫人,进晚低着头福身时多少有些局促,甚至声音都有些结巴,“夫,夫人安。”

    很是上不得台面。

    可沈氏如今哪里敢给她脸色看,她这张脸就是叫她投鼠忌器的免死金牌,尽管心里再不愿意,还是不得不端出一副慈母做派来,“昨儿夜里可是没睡好?我瞧你眼下有些乌青。”

    她昨儿满脑子都是容璋同玉怜在一起亲亲我我,哪里能睡得好呢,结果却发现一切都是她多想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昨儿爆竹声太大了。”

    沈氏还想寒暄几句,却瞧见林晚局促得手都不知道放哪里,顿时也是笑得尴尬,“时辰不早了,早些上车吧。”

    林晚求之不得,当即溜之大吉。

    沈氏看她逃得这样快,心里也是有气,又见容舒姗姗来迟,便发泄到了她身上,“你是去上香,又不是去上坟,穿这么素净做甚么?”

    但其实林晚看得清楚,容舒今日穿的是樱粉的袄裙,也还算是喜庆,她不明白沈氏为何要如此对待容舒,便低声问容璋,“夫人向来这么对四小姐吗?”

    容璋看了她一眼,淡声道:“晚晚,不要多管闲事。”

    林晚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容璋,突然觉得他十分不近人情,容舒可是她亲妹子啊。不过,他连对妹妹都如此冷淡,却单单待自己温柔多情,林晚又觉得有种异样的甜蜜。

    两人本是并排坐在塌上,转眼间她就依偎到了容璋的怀里,“世子爷,我困了,我睡一会儿,等到了你再叫醒我。”

    林晚昨儿夜里思绪万千,就没有踏实睡着过,如今得知自己在容璋心里是独一份,自然再也没有了忧思,几乎是马上就睡着了。

    容璋抬起手,想要将她拉起来时,耳边已经响起了均匀的呼吸声,他也只能无可奈何地笑了笑。

    林晚他们的马车先到,先一步入了山门,容璋没有叫等沈氏,而是将她带到了一处掩映在林间的一处禅房,院子里一个扫落叶的小沙弥见到容璋后,忙丢了扫帚穿过爬满了紫藤的宝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