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影山织
    总之最后稀里糊涂的,白福学姐催着我们几人早些去吃饭,不然错过了饭点就只能饿肚子了。在暑期巨大的训练量背景下,一肚子饿到第二天早上,可不是什么轻松的事。

    所以大家的自主练都被迫暂时停止,推推搡搡朝着食堂进发,我也就没有帮影山君和日向君抛球。

    影山君没有第一时间和那些运动少年们跑去吃饭,而是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在体育馆边上沉默地用脚底碾着地上的草芽,听着虫鸣声发呆。

    窗外一直有属于夏季的虫鸣声,在夏夜里显得愈发吵闹,嗡鸣着喧腾夏日的暑气,扰得人都心浮气躁的。

    我看见门口还未离去的身影,疑惑地出声:“影山君?”

    他像是被我的叫声吓了一跳,背着我手舞足蹈了半晌,这才转过身来,结结巴巴地和我打招呼:“千……千树。”

    “怎么还不去吃饭?再不去可没东西吃了。”我穿好鞋,走到影山君身前。

    “吃!”影山君人站得笔直,像一张拉紧了的弓,几乎让人担心他一不小心就会崩断,“千……千树要、要不要一起去吃?”

    “好啊,走吧。”我将肩膀上的背包又往上提了提。

    “背包很重吧?我、我来帮千树提吧!”影山君伸出手。

    “啊,没事……”我下意识拒绝道。

    但是影山君已经伸出手,不由分说从我肩上接过了背包,背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我的背包不用装排球的那些用具,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白色单肩包,别了几个可爱的徽章,还挂着一个排球的挂件,缀了零星两三个银色的小铃铛,在影山的动作下免不了相撞,发出清脆的叮咚声。

    影山君的排球包也是白色的,比我要简朴许多,除了牌子的英文字母和几道花纹,便只挂了我上次送给他的御守,别的什么也没有。

    两个包贴在一起,一大一小,同样的色系,居然莫名让人觉得是同一系列的背包,好像是约着一起买的一样。我看得脸热,连忙移开眼睛,却看见影山君看了一眼那个排球挂件,又开了口:“这个挂件……千树之前不是说改日给我一个?”

    “啊,挂件啊……”我开始沉默。

    影山君半天没等到我的回答,有些慌张起来:“我……我不是在和千树要东西……不是,千树不想给也没有问题的!”

    “不是不是,影山君别误会,其实挂件……我算是准备好了。”我艰难地开口,“只是……”

    影山君迷惑地歪头:“只是?”

    “那个,本来打算送给影山君的排球挂件,是我拿毛线自己钩织的,但是做得很丑,就没好意思拿给影山君……”我不好意思地说道。

    明明教程看起来很简单,知世姐姐钩织出来的排球也很规整,看着知世姐姐的动作,我以为我手里的排球也能和她手里的长得一样整齐好看,但是我自己钩的排球,就像是把哈哈镜里的自己当成了偶像,坚定不移地向着歪曲的方向进发。

    “怎么会!千树织的排球肯定很好看!”影山君两眼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不要被我的外表和我平时做饼干的表现蒙蔽啊影山君……

    “影山君想要吗?就算那个排球真的很丑?”我小心翼翼地问。

    影山君的头点得和他的眼神一样坚定。

    “那你等一下。”我绕到他身侧,在我的包里开始翻找。

    排球的挂件被我搁置在书包里很久了,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我只好伸手进去在深处仔细翻找。

    我本想把背包拿下来,影山君却表示不用,他继续背着就行,我就只好站在离他只有咫尺之距的地方,努力地在夏夜里寻找那个黄蓝白相间的踪迹。

    影山君虽然刚刚打完球,身上却没有班级男生上完体育课时常会有的那样难闻的汗臭味,反而透着洗涤剂清清爽爽的香味。因为离得太近,我甚至能闻出来他用来洗衣服的是哪个牌子的洗衣液。

    脸上好像有点烫。

    东京的夏天真热。

    ------

    李千树比影山要低将近一个头,她低着头在自己的包里翻找东西时,毛茸茸的发顶就刚好停在影山眼前,头顶有几根发丝翘起,在体育馆透出的光亮里显得亮晶晶的,连带着千树都好像是从动物园里跑出来的小动物,可爱又懵懂。

    夜风裹起千树的发丝,送来一股甜丝丝的荔枝香,挤进影山的鼻子里,惹得他鼻腔也痒痒的。

    千树身上似乎总有这样甜丝丝的荔枝味,从上次千树帮他看后脑勺伤势的时候影山就闻到了,就是一直不知道为什么她身上总有这种甜香。

    影山鬼使神差地抬起手,下意识想伸手揉一把千树的发顶,但好在在他的手即将摸上千树的头发时回了神,及时停住这危险的想法。

    千树抬起头,看见他抬到一半的手忽然拐弯摸了摸自己的鼻尖,疑惑地眯了眯眼。

    影山不敢再动,僵硬地站着,干巴巴地开始找话题:“没有……我不是……我是想问……千树喷香水了吗?身上好香!”

    千树的表情变得奇怪了一些,不过还是好好地和他解释:“不是哦,是我的洗发水沐浴露和洗衣液吧?我很喜欢荔枝的香味,所以都用的荔枝味。”

    她一边在书包里翻找,一边漫不经心地提醒影山:“不过下次不要轻易和别的女孩子说她身上很香哦,会被当成变态的。”

    影山的笑容再次凝固在嘴角。

    他就说为什么刚才千树用那样奇怪的表情看了他一眼!到底什么样的关心才是关心,什么样的关心算是骚扰啊!

    影山皱着眉头开始新一轮的思考,却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另外一件事。

    以前每次打完球,美羽都会很嫌弃地把他赶走先去洗澡,说他打完球身上臭死了,禁止他和她有任何一米以内的接触。

    他是不是不应该在打完球的时候离千树这么近的?

    千树身上香香的,他身上该不会有什么奇怪的味道吧!

    可是周围除了千树身上甜蜜的荔枝香,影山什么也没闻到,甚至连夏夜里常常随着虫鸣一起喧闹起来的青草香都被千树的味道给盖过了,影山隐蔽地四下里闻了闻,除了荔枝,一无所获。

    不知千树找了有多久,影山觉得仿佛一个世纪过去了,才终于听见她兴奋地喊了一声:“找到了!”

    千树抬起眼笑了笑,眼睛完成一个月牙,人往身后撤了一步,眼里的银色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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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绚烂了起来。随着她的后撤,空气里的荔枝甜香也淡了些,青草的味道骤然钻进鼻腔,影山恍惚间居然觉得有些落寞。

    “影山君,这个……真的没关系吗?”千树将手里的挂件又提了提,看上去十分没有自信。

    她手里提着一个歪歪扭扭的排球钩织挂件,和她包上挂的差不多,也缀了金色银色的小铃铛。如她所说,挂件有些粗糙——排球都不圆了——但是影山却觉得,这一定是世界上最美丽的艺术品。

    他小心翼翼地咽了口唾沫,这才开口珍重地问道:“可以给我吗?”

    “哎?影山君不嫌弃的话就拿着吧,之前就说要给你的,就是做得太丑了一直没好意思送……”千树挠了挠后脑勺,不好意思地眨了眨眼。

    “十分感谢!”影山轻轻从千树手里接过那个排球挂件,又仔细地挂在排球包上,和之前千树送的御守挂在一起。

    夜风吹过,他包上的铃铛与千树包上的铃铛一同响了起来,分不出究竟是谁的铃铛发出的轻响。

    “影山君要挂包上吗?嗯……果然还是等我织个好一点的再送给影山君吧?这个实在是太丢人了……”千树看见他把排球挂到包上的动作,一下子显得有些慌乱。

    “不用,”影山认真地说,“这个就很好了,谢谢千树。”

    千树自己手织的排球……就算针线有点歪又怎么样?这可是千树织的排球!找遍全世界,也就只有这一颗!和其它排球都不一样!

    影山用手小心地抚摸着排球上针织的纹路,看见它和御守贴着,皱了皱眉。

    挂在包上的话,他每天背着包走来走去,如果一不小心碰到什么东西,会不会很容易把这颗排球刮坏?可是他又想要这颗排球时时刻刻陪着他,不想把它放起来……

    “影山君?”千树的声音把影山拉回现实,“在想什么?”

    “在担心挂在包上会不会坏。”影山诚实地道。

    千树愣了一下,又在包里开始翻找,这回东西找得很快,是一个透明的自封袋。她把袋子套在排球上,捏紧袋口,将链条与铃铛重新挂回袋子留的小口上:“你看,这不就行了!”

    千树低下头,把那个挂件重新挂在影山的包上,她还伸出一只手指戳了戳那个小排球,叹了口气:“真不想承认这个排球是我织的……应该叫排球影山织。”

    影山:?

    千树抬起头,一本正经地道:“因为这个排球很有影山君的风格,所以应该叫影山织。”

    影山脑子转了转。

    千树的意思是不是,这个排球因为很丑,所以很像是他织的?

    他刚要反驳,千树已经眼疾手快地对着那个小排球道:“好,从今往后你就叫影山织了!”

    影山嘴角无意识地上扬了一点,脑子却迟钝地冒出一个想法,把他从脖子烧到耳朵根。

    “影、影山君?你没事吧,脸好红,是太热了吗?”千树关心地道。

    影山克制地悄悄向后撤了半步,把自己从淡淡的荔枝香里再次拉出来,好叫自己清醒一点,不要做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是、是天太热了吧。”影山支支吾吾地道。

    “是啊,今天好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