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吐了一口气,和影山君借了手电筒,照了照手上的路线图,指了一条路:“走这边。”
那张路线图被我捏得皱巴巴的,我不动声色地把纸张抚平了一些,悄悄往身后藏了藏。
影山君倒像是没有注意到这个,跟着我往回走。
我叹了口气,好在夜色太浓,影山君应该看不见我通红的脸颊和耳朵尖。
太丢人了……
明明信誓旦旦地说过自己不怕黑也不怕鬼,结果碰上这种事居然还是吓得魂飞魄散,还把影山君也给撞进了灌木丛里。
我羞得把脸偏了偏,用一只手捂住眼睛,恨不得把脑袋给钻进地里。
回去都不知道怎么和仁花和学姐们交待……
“千树……还、还害怕吗?”影山君的声音忽然在我身边响起,结结巴巴地同我道。
其实已经不怎么怕了,毕竟刚才的一切都是误会,我也只是被刚才的气氛给催到位了,一下子着急,连四处的破绽都看不见。
但是这又该怎么和影山君开口解释呢?
还没等我开口,他已经伸手牵住了我的手:“这样、这样就不害怕了。”
“也、也好。”我干巴巴地说,“谢谢影山君。”
我们两人就这么沉默地牵着手,穿行在夏夜安静的校园里。
静谧的夜把蝉声无限放大,一阵阵高昂的蝉声显得愈发聒噪,甚至当我们穿梭在树丛中时,那蝉声似乎离我们愈发近了,仿佛就在我的耳边鸣叫一般。
连月亮这会儿都从云层里慢悠悠地踱了出来,清辉透过树影落下斑驳碎影,洒在我与影山君身上。
也洒在我与影山君交叠的手上。
影山君的手比我大不少,刚好可以将我的手完完全全地包裹住。他的指甲修剪得很干净,虽然作为二传是球队里触球最多的人,以他的练习量,指尖却没有生茧。虽然比我要硬一些,但与我的手相贴时,却还是柔软的。
他的力道很轻,像是在害怕什么一般,小心翼翼的,掌心与我相贴,其余四指轻轻拢住我的手。
因为刚才的意外,我的手有些冰,影山君的手却温暖干燥,熨帖着我的掌心。
影山君注意到我的脚步慢了些,立刻停下来,疑惑地望着我。
“啊,没事,”我摇了摇头,和他笑道,“就是觉得影山君的手很暖和。”
他握着我的手一瞬间紧了些,又连忙松开,像是担心会把我捏疼一般。面对我有些疑惑的目光,他把头也扭了过去,急忙往前走了两步,意识到自己还牵着我的手,又赶紧停下,免得我跟不上他的步子摔倒。
“冷、冷吗?”
“还好,”我眨了眨眼,开玩笑道,“而且就算我冷,影山君也没法把衣服脱下来给我穿呀。”
他今日只穿了一件短袖,出门前大概是因为着急,没有来得及披外套,就算想耍个帅,也苦于没有耍帅工具。
不过最近的影山君,似乎变得细心了起来?
我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一点。
影山君看着我,似乎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最终鼓足勇气道:“如果冷的话,抱……”
“千树?”有人适时地插了进来,影山君提起手电筒,有些不满地看向来人,夜色里走来的人影高高瘦瘦,是月岛君。
“找到了怎么不发个消息?”月岛君皱着眉,话却是对着影山说的。
影山君不情不愿地说:“忘了……”
眼看两人似乎又要吵起来,我连忙及时打圆场道:“真不好意思,怎么月岛君也出来找我了?”
等一下,我大晚上在音驹迷路了这事究竟有多少人知道?
“你没事就好。”他的眼神隐晦地在我和影山君牵着的手上落了一下,又移开了,“回去吧。”
我这才想起来我和影山君还牵着手,刚才黑灯瞎火地走着也就算了,在人前还是有点不好意思。我屈了屈手指,想从影山君的手里轻轻挣出来,却没想到手一晃,影山君牵得更紧了。
“怎么会迷路的?以你来说,不该发生这种事才对。”月岛君走到和我并肩,低着头问我。
“手电筒没电了,路上又碰见了人耽搁了一会儿,所以没认清路,下次不会啦!”我晃了晃手里没有电的手电筒,“让你们担心了。”
“给学长他们发过消息了,再收不到消息,乌野可真要倾巢而出了。”他按灭手机屏幕,“下次……”
“下次我和千树一起走吧。”影山君抢先一步说,“如果千树还有这样的工作,叫上我一起。”
“叫上你有什么用,你认路吗?”月岛君毫不留情地回击。
影山君沉默了,这个事实他确实无可辩驳。
“其实没事的,今天只是个意外,不会有下次了。”我摆了摆手,再次试图缓和气氛。
“下次我和你一起。”月岛君一锤定音。
“那……麻烦月岛君。”我只好谢道。
一旁的影山君没再反驳,只是低声嘟囔了一句:“总之,下次千树身边要有人才行。”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氛,但两人倒是没有再接着吵了,我一路胆战心惊,总算看见了宿舍楼的灯光。
仁花和清水学姐早就等在那里,白福学姐她们也在,一看到我回来,仁花眼中的泪就再也憋不住了,抱着我“哇哇”地哭了起来。我哭笑不得,只好一边细声细气地哄着她,一边和学姐们道歉。
清水学姐松了口气:“总之,回来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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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月岛已经提前发了消息和泽村他们说过,但是两人回来之后,还是被放不下心的泽村和菅原叫来问东问西问了好一阵。
好在千树做事情一向滴水不漏,回到宿舍拿到手机,她自然没有忘记给泽村几人发消息报平安。确认了她是真的安然无恙,乌野的众人才算是真的放下心来。
至于隔壁音驹的宿舍为何出现了一些奇怪的惨叫声,就不得而知了。
“影山,你干什么呢?”日向看着坐在那里盯着自己手掌一动不动的影山,奇怪地问道。
影山和月岛出去找千树,回来以后两个人都很奇怪……也不能说都吧,月岛那家伙平时脸就很臭,只是今天的脸感觉格外臭,但是他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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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但是影山回来以后就跟失了魂一样,只知道坐在自己的铺盖上,盯着手掌发呆。
“牵到了。”影山喃喃道。
“什么?”日向没听清,“千树她没事吧?她平时从来不会迷路的。”
“她没事,”影山抬起头看向日向,表面平静,语气却忍不住激动起来,“我牵到了!”
“牵到什么了?”日向莫名其妙。
“我牵到千树的手了!”影山把自己牵过千树的手高高举起,神情万分激动。
“哇——”日向下意识地庆贺了一下,“怎么样?”
“什、什么怎么样?”
“就是……”日向试图描述了一下,但由于自己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只好接着干巴巴地问,“感觉怎么样?”
影山的脸莫名其妙地红成了西红柿:“挺软的……”
日向不死心地再问:“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和千树桑表白啊?”
“笨、笨蛋!怎、怎么可能这么快啊!哪里有这么快啊!笨蛋日向不要胡说吧、八道!”影山的脸一瞬间涨得通红,说话也结巴了起来,两只手拼命挥舞着,一下一下重重地拍着日向的背。
日向忍无可忍地从他手下逃出来:“你才笨蛋!这不是正常追女生的流程吗!”
听见这句话,影山迟疑起来:“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这种事,只有影山才不知道吧!”日向瞪着眼睛看向影山,“要请女生喝奶茶看电影,在有纪念意义的时间和浪漫的地点表白,这不是每个人都知道的事情吗!”
挥舞着的双手收了回来,影山用没牵过千树的那只手摸了摸下巴,奶茶请千树喝过了,但是电影还没有请千树看过。
啊,难怪上次月岛周末想带千树去看电影,这家伙,图谋不轨!
影山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房间另一边已经把自己裹进被子的月岛。
这场比赛,绝不能让月岛领先!
“好了,别吵了,该睡觉了!”二三年级的学长陆陆续续洗漱完到了寝室,泽村大地拍了拍手,不由分说地关了灯。
影山把自己也缩进被子里,月色从窗帘的缝隙里透进来,他却怎么也睡不着。
他的手指微微用力,虚空握了握,好像还在握着千树的手一样。
影山想着想着,脸又热了起来。他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只露出一双眼睛,盯着自己的手掌看了又看。
明明只是平平无奇的一只手,明明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睡前经过了例行的手指保养,做了手指操,修剪了指甲,也狠心涂了护手霜,但是似乎手上残留的荔枝香气没有完全被薄荷味的护手霜给掩盖,到现在还一丝一丝地往他鼻子里钻。
影山把手收回被子里,在胸前握成一个拳,然后又张开。
他把被子拉到头,把整个人都缩回被子里,盯着手掌又看了两眼。
然后趁所有人都陷入熟睡时,他躲在被子里,把手掌移到唇边。
轻轻地、快速地、如同羽毛掠过湖面般,蜻蜓点水地吻了一下。
甜甜的,有荔枝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