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影山君吃饭的时候那番奇奇怪怪的夸奖令整个餐桌沉默了一秒,但是很恰好的是,表姐就是吃这一套的人。
听说小学的时候,得到了夸夸的表姐直接暴起和表哥一起干掉了一对酷爱打人的暴力双胞胎。
也不知道送到警察局没有。
结果两人还真的当场结成了师徒,吃完饭表姐就给影山君围上了蓝色的小狗围裙,一脸严肃地开始和影山君传授秘笈。
窗外的雨小了些,表哥本来想让影山早些回家,被表姐一肘子制止了。
“切东西的时候手小心点,千万别切到手了。”我看了眼拎着菜刀的影山君,不放心地提醒道。
影山君没有答话,熟练地把手上的菜切成大小均匀的块,我眨了眨眼,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影山君说过,他在家都是自己做饭。他对吃的东西不挑剔,所以晚饭大多对付一口,能吃饱、能满足基本的营养需求就行,所以烹饪苦手,但是切菜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影山君喜欢吃什么?”表姐盯着锅里的油,顺口问道。
我一边切着手上的姜丝,一边下意识回道:“加温泉蛋的猪肉咖喱饭。”
话音刚落我才意识到有哪里不太对,一回头影山君和表姐都在望着我,我慌忙解释:“球队里每个人的喜好我都清楚……”
“哦——”表姐意味深长地应了一声,转头又问,“那千树喜欢吃什么?”
虽然主语是我,但是询问的对象很明显不是我。影山君把案板上的菜放进碗里:“喜欢吃那种很酸很酸的糖。”
像是引发了什么不好的回忆,影山君打了个激灵,严肃而又认真地重复:“真的很酸很酸。”
莓玲姐没忍住笑出了声,我红着脸反驳:“上次影山君明明说喜欢!”
“喜欢,”影山君回答得一本正经,“但确实很酸。”
我无话可说,只好愤恨地往锅里加了更多姜丝。
“但是千树平时喜欢吃什么菜呢,我真的不知道。”影山君向表姐询问。
表姐神秘一笑:“我把千树爱吃的菜都教给你!”
影山君双眼发亮:“谢谢莓玲姐!”
能看出来影山君虽然平日里吃饭能保证自己饿不死,但确实家里不怎么开火。炒一盘简简单单的番茄炒蛋,鸡蛋下锅时被吓得往后跳了两米远,番茄下锅的时候跳了三米,惊魂未定地盯着锅里翻腾的菜,要不是莓玲姐眼疾手快,那盘菜就要糊在锅里。
等到我红糖姜茶熬好的时候,影山·黑巧版·番茄炒蛋也已经出了锅,黑黢黢的,若不是看见菜完好地下锅,我都认不出来是什么菜。
影山君看着那盘“番茄炒蛋”,还是用表姐事先准备好的便当盒给装了起来。我拦住他:“都这样了还吃?”
影山盯着碗里的东西沉默了一会儿:“也不是不能吃……”
表姐一贯是事事求先、要强求胜的人,这盘菜一瞬间激起了她的斗志:“不行,今天晚上我一定要教你炒出一盘合格的番茄炒蛋!”
“好了!”表哥忍无可忍地发话,“时间不早了,让影山同学早点回家吧!”
莓玲表姐可惜地收了手,还不忘提醒影山:“有机会再来,没有教不会的学生,只有不会教的老师!”
影山君头点得格外用力。
我无语地给影山君装了一碗红糖姜茶:“淋雨了,喝点姜茶祛祛寒再走。”
影山君猛地灌了一大口,被生姜辣的差点没喷出来,但有我盯着,又不敢,只好含泪咽下了那口生姜红茶,又悄悄拿起刚才没喝完的水杯,灌了自己一口凉开水。
我笑眯眯地问:“怎么样,不酸吧?”
“不……不酸……”
我把姜茶给表哥表姐也一人装了一碗,表哥看了一眼窗外,还不忘操心道:“趁着现在雨小,抓紧时间走,不然一会儿下大了,又该淋湿了。”
“知道啦。”我从橱柜里把伞拿出来。
“怎么拿两把?”
“我送送他。”
表哥在我身后似乎又小声嘟囔了一句什么,我没听清。
大概是也觉得姜茶太辣了吧。
门外泼天的雨幕已经转化成了细密的雨丝,轻轻柔柔地给夜幕笼罩上一层朦胧的纱。我撑着伞和影山君走在夜色里,四周都寂寥无声。
“咦?”我看了一眼布告栏,“白天的时候雨太大了没注意,这个海报是什么时候贴的?”
布告栏上新张贴了一张海报,提醒大家记得参加八月初的七夕祭,温软的橘黄色路灯打在那张深蓝色的海报上,衬得上面缤纷的花火愈发灿烂了。
“一直听说仙台的七夕祭很有名。”我感慨道。
国中的时候,没有和我一起去七夕祭的朋友,表哥都和小樱姐在一起,我也不好意思让人家小情侣带上我,所以来了两三年了,也还没有去看过仙台的七夕祭。
想去看看。
如果能和喜欢的人一起就好了。
明明“喜欢的人”四个字不应该有对应的对象,我的眼神却控制不住地往影山君身上飘去。他看着那张海报附和着我点了点头:“确实应该去看看。”
我低头用鞋尖敲了敲地面,之前及川学长说影山君有在追求的女孩,那他应该会邀请他喜欢的女生去参加七夕祭吧?
不知道会是谁。
要不问问?
好奇心作祟,我还是张了嘴,只是比我更快的,影山君神色紧张而郑重地叫了我一声:“千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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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合宿的时候影山就想邀请千树去七夕祭了,但是被讨厌的月岛给打断了。看见千树对七夕祭好奇的时候,影山倒是想给她描述一下,七夕祭到底是什么样子。
但是很遗憾,影山刚张嘴,就发现自己也浑然不知。
他压根儿没去过。
去过的人是美羽,她和前男友去七夕祭的合影在她桌上摆了一年,直到分手才被美羽丢进垃圾桶。
美羽之前去七夕祭的时候,会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穿上精致的浴衣,将头发仔细地盘起来,还会在脸上涂涂画画,最后看起来明明和平时别无二致,但影山确实觉得她比平日里更漂亮了。
不过在美羽去参加七夕祭的日子里,影山一向在家里百无聊赖地打排球,他对七夕祭唯一的印象就是美羽每年都会带回来一条金鱼,只是他们不擅养殖,那金鱼每次到他们家里没几日便奄奄一息。
但是之前日向说,要在有纪念意义、浪漫的时间和地点与女生表白,七夕祭应该就是一个不错的时间点吧?
影山心跳悄悄快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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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树,”他的嗓子有些干涩,以至于他都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你想去七夕祭吗?”
千树撑着伞,表情似乎有些不解。
“千树,要和我一起去七夕祭吗?”
说出来了。
像是心头的大石终于落地,影山顿时觉得浑身都轻松了许多,只是在碰上千树有些怔愣的眼神时,才后知后觉地开始后悔。
是不是不该这么直接问出来的?如果千树拒绝了怎么办?
他屏息凝神等待着千树的回答,似乎比等待比赛结果还要焦心。
好在千树的嘴角弯了弯,眼睛像躲在云层里的月牙,一瞬间拨开云层绽放出光彩:“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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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山君没有让我送很远,也不过是到我们平日里分开的交叉口,他便催我回去。
“小心淋雨感冒。”他学我的样子老气横秋地提醒我。
“我喝了姜茶,才不会感冒呢。”我笑道。
“千树是笨蛋吗?”影山君问。
话一出,我们都轻轻笑了起来。
到底还是站在雨里,我们没有再纠结,而是挥手告别了。我哼着歌回到家里,把还滴着水的雨伞收起来,莓玲姐姐探出头来:“什么事情这么开心?”
“算是好事吧?”我想了想,不确定地道。
表姐挑了挑眉,用下巴指了指我手边的信封:“姑姑姑父寄给你的,前面忘了和你说了,记得拿上。”
“我爸妈寄来的?有什么事不能直接发消息,还写信?”我疑惑地拿起那个信封,比平素见到的信封大一些,还蛮有分量的。
表姐和表哥都摇头表明他们也不太清楚。
我拿着信封上了楼,在床上滚了一圈,掏出手机开始回消息。戈薇的账号黑着,大概在医院没看手机;千代挂着哭脸说自己在表白时没好意思说自己喜欢野崎君,说成了她是野崎君的粉丝,结果野崎君居然真的给她签了个名。
重点是野崎君居然就是梦野老师!
好小众的文字。
我盯着那几条消息看了又看,确认自己没有看错,才缓缓打了一个问号。
她现在甚至还在野崎家帮忙干苦力,据说野崎君很早就看上了她出色的绘画天赋,现在她在帮忙做涂黑的工作。
仁花安慰千代让她不要在意,问她要不要一起去七夕祭,千代却说她要陪野崎君去收集素材,七夕祭是恋爱剧情中的浪漫高发点。
我看着那几个字突然有点脸红,仁花又在群里发了消息,问我有没有时间一起去七夕祭。
虽然对不起仁花,但我还是老老实实地和仁花道:“我有约了。”
群内再次炸开锅。
我扛不住千代的狂轰滥炸,把手机静音藏到了枕头底下,自己也把脸埋了上去。
男生邀请女生去七夕祭,总归不会有别的意思,那及川学长上次说影山有在追求的女生,难道是我吗?
完全没有被追自觉的我回想了一下近期影山君的种种异常,觉得这种事应该还是应该怪影山太不明显了。
那我呢?我喜欢影山君吗?
心跳在想到今天下午的雨伞时就骤然快了起来,它仿佛在用自己的速度宣告一个事实。
“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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