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筠道,“这是我们国公府的牌子,你不认识就找认识的人来,就不信这堂堂尚书府,连个能认京中官宦人家印记的人都没有!”
小厮倚在门口没个正形,他道,“我可不认识什么国公府,我们夫人说了,这进府的稳婆一个也不能放出去,都预备着生产时用呢,怎么能说走就走。”
“两个人生产需要那么多稳婆吗?有没有想过京中还有其他女娘身怀有孕的?”蓝瑛斥道。
“那关我们什么事,我们只是付钱让她们过来守着,这是她们愿意。”
“可你们不准她们走,强行关着人,可不附和我们大楚律令。”
“什么关着,都在后宅好吃好喝的供着呢,自愿留下的,我劝你们还是早寻其他地方的稳婆去吧,我们尚书府可不是你想进就进的。”
两人就在这小巷中吵嘴,引得周围人家好奇地探头出来打量,沈芫后退一步,对刘壮点点头。
刘壮迅速出手,将那小厮从门缝中扯出来,不在阻姑娘的路。
沈芫直接带着绿筠和蓝瑛还有一个文府认得稳婆的丫鬟闯进去。
宅院格局多相似,沈芫径直来到后宅偏房,果然那里住了一堆年纪偏大的女子,应该都是被请来的稳婆。
文府的丫鬟立刻上前与其中一名交谈,既说了加钱,又说了国公府的身份,那婶娘立马过来见礼,“草民不识小姐身份,还请见谅。”
沈芫颔首,问她,“可愿现在去文府?”
绿筠替她转述,那婶娘有些疑惑,“文夫人这就要临产了?前些日子看过还有些时日。”
沈芫道,“确实有症状,家姐肚痛不止,还请婶娘回去守着。”
婶娘便收拾了包裹,却又想到什么,为难道,“这里的夫人颇凶悍,怕是不会轻易让我离去。”
沈芷知晓闯入人家后宅是非常失礼,所以她会留下善后,对刘壮道,“你带她闯出去,我在这里留下。”
刘壮皱眉道,“国公爷让小的保护六小姐。”
沈芷道,“我在这不会出事,放心,你去去就回。”
尚书府内宅收到消息的妇人挺着肚子就杀过来了,叫嚷道,“是哪里来的贱丫头,竟敢擅闯尚书府抢人,活腻了是不是?”
周围人都叫她香姨娘,沈芷便知道这是邢尚书的那位妾氏,她道,“我是国公府的六小姐,家姐生产需要稳婆,不巧她就在这尚书府中,故来请上一请。”
香姨娘貌美,对着京中却不甚了解,她疑惑道,“国公府?”
周围丫头附耳与她道,“就是沈国公,在太子大婚受伤的沈国公。”
香姨娘反应过来,当日夫君气势汹汹的回来,说那刺客怎么怎么样呢,还道沈国公受伤了。
香姨娘心想这沈国公定是花架子一个,不如夫君勇猛,所以她扬起下巴道,“那又如何,是国公府就能擅闯他人后宅吗?还有你是个哑巴吗?自己不会说话?”
沈芫便道,“确实是我们失礼在先,不过府中有人临盆急需那稳婆过去,这才冒犯了夫人,他日国公府必登门道歉。”
她话说得退让,香姨娘便不好咄咄逼人,她见这女娘穿着打扮无比精巧,定是家中宠爱的孩子,心中便有些妒忌。
香姨娘捂着肚子,佯装动了胎气道,“你道歉有何用?我动了胎气,伤了孩子,你拿什么赔?”
“什么也赔不了你孩子的性命,所以还请姨娘慎言,不要咒自己的孩子。”
沈芫一眼就看穿这漏洞百出的伎俩,稳婆回到文府,她心下安定不少,能好好逗逗这香姨娘。
香姨娘冷哼一声,挺着肚子走到沈芫身边,“你个哑巴!”
沈芫听不到,攻击无效。
香姨娘见她毫无反应,暗道这女娘竟然还能笑出来,可见非同寻常,说不定笑里藏刀。
她抱着肚子刚忙往后退,踉跄一步,恐要摔倒,沈芫赶紧将她扯住,自己扑到地上摔个结实,连痛呼都发不出来。
绿筠和蓝瑛赶紧将她扶起,“小姐,你没事吧。”
沈芫只觉得膝盖磕得狠了,刚刚清脆一声实在是痛。
香姨娘抱着肚子,心口乱跳,她后怕的看了眼沈芫,若是自己这么一摔,这孩子可能就保不住了。
她赶紧道谢,“沈小姐,刚才多谢了。”
沈芫摆摆手,“无碍。”
兵部尚书的正头夫人姗姗来迟,她亦是挺着肚子,走路非常慢,她道,“这是沈国公的妹妹吧,我姓向,有个妹妹嫁给忠国公,就是你的母亲。”
沈婠要叫她一声姨母,所以沈芫赶紧福身道,“姨母好。”
向夫人颔首,香姨娘在旁道,“原来是亲戚呀,不早说,让我丢了好大的脸。”
向夫人无奈道,“你赶紧把你关的稳婆放掉,我们不需要那么多人,京中还有其余人家有产妇的,岂不是都要上门讨要?”
香姨娘撇嘴道,“我身子骨好得很,这是为谁准备的呀,到时候用上了可别说我找麻烦。”
向夫人道,“我的身体我知道,你快放了吧,不然还要为此事劳神。”
香姨娘只好道,“让人走吧,留几个好的守着我们。”
向夫人这才对沈芫道,“是府中妹妹不懂事,还请你见谅,她也是关心则乱。”
沈芫道,“我们已经解决此事了,姨母,我二姐待产,就放我回去吧,今日我擅闯尚书府,失礼了。”
向夫人便道,“既然如此,你赶紧回去守着你姐姐吧。”
沈芫快步往外走,回头看时,香姨娘挽上向夫人的手肘,两人相携着回去。
她赶回文府,沈芷已经被送进产房,桃红惊慌道,“还好六小姐将稳婆送回来了,六小姐离开后我们小姐就在院中走了走,没想到羊水直接破了,我就将她扶回去。”
桃红的手还在抖,绿筠赶紧捂住她的双手,拍拍她的背,“别急,慢慢说。”
“家中老爷夫人,老夫人马上过来了,去别的地方找稳婆和大夫,我守着小姐,可小姐身下流出血来,我害怕极了,不知道怎么办。”
“还好稳婆来了,还好她来了……”
桃红抱着绿筠哭出声。
此时,门口有人气喘吁吁形容狼狈的回到家中,文斐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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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髻都跑的散乱,官服都是褶皱,他冲到房前,“沈芷,她怎么样了?”
红缨在后头,“姑爷是跑回来的,上官还不想放他走。”
沈芫眼睛往他身上一剜,绿筠道,“稳婆到了,二小姐已经在生产了。”
隔着门,文斐然泪流满面,“芷娘,你还好吗?我回来了,是我不好,留你一个人在这里。”
床上,虚弱的叫不出的沈芷,听到了丈夫的声音,稳婆道,“你夫君和你妹妹都在外面了,你可要争气,生下这孩子去见他们,可别睡着了。”
沈芷咬着布巾点点头。
沈芫在外焦急的走来走去,文斐然趴在沈芷的门口,听着里面的动静。文家人终于赶回来了。
文老爷将尚书府刚放出来稳婆带回了家,文夫人找了个大夫,文老夫人找了个神棍。
三人聚在这门口,沈芫的脸色越来越黑。
稳婆见到里面有稳婆在,便道,“这老婆子靠谱的很,我先回家了。”
大夫先进去把过脉,和稳婆商议着给喂多少催产汤,“这胎有点大,要难生一些,家里人做好准备,多备些蜡烛。”
文老爷和夫人赶紧去买蜡烛。
沈芫听不到大夫说话,绿筠给她复述一边,心便提起来,胎儿过大难生产,让家人做准备。
沈芫便将文斐然提起来删了一记耳光,“你是怎么照顾我姐姐的!”
绿筠替她骂道,“你就是这么照顾我们二小姐的吗?”
文斐然瘫在西厢房的门口,摆摆手,“别吵到芷娘了,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文老夫人扑过来将沈芫推开,护在文斐然面前,“你怎么回事,国公府小姐就能无视王法随意打人吗?我孙子可是朝廷命官,我们去京兆府告你。”
她本就对沈芫心怀怨气,这是顺便撒气来了。
绿筠赶紧扶住沈芫,她气得额上青筋突突突的跳,对这胡搅蛮缠的老妇人。
她带来的神棍在外面绕上一圈,突然对众人道,“这是大人小孩只能活一个的死局,文老夫人,你要做好准备呀。”
文老夫人一个激灵,冲到神棍面前,“我文家三代单传,一定要抱住她肚中胎儿呀。”
沈芫气得半死,那神棍煞有其事道,“我便画个阵,为肚中胎儿祈福,他必将安全到世上,只是这大人……”
文老夫人道,“大人没事,保住小孩就行。”
沈芫冲过去将文老夫人推倒,她嘶吼道,“滚,滚呐!”沈芫竟然发出声音了,虽然很细弱。
她感觉喉咙有些撕裂的疼痛,她道,“我要我姐姐,你休要在门口咒她,不然我让你这老货死无葬身之地。”
气得哑巴张口能言,那神棍道,“是我的祈福阵有效果,这个小姐能说话了。”
沈芫一个眼刀飞过去,“要么滚,要么死。”
文老夫人哆嗦着手指着沈芫的脑袋,被她凶神恶煞的眼神吓了一跳,屁滚尿流的爬回正房将门关上。
那神棍见撑腰的人都走了,赶紧溜之大吉。
沈芫喉间一痒,咯出一口鲜血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