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节这次皇帝终于不敢再出宫折腾了,沈玄尘亦是带着两个妹妹在家祠上香磕头。
沈芫余毒虽清完,仍不能说话,但手语已然很纯熟。
她的事瞒不住沈婠了,沈玄尘无奈替她解释,沈芫在旁看热闹。
沈婠皱眉道,“胡晴竟然是罪魁祸首,当时她来府中帮忙,我们都很感激。”
沈芫便打手语道,“就是,我之前都未怀疑过她。”
沈玄尘在旁替她翻译。
沈婠忧心忡忡道,“你这个样子,下个月的中秋宴怎么去?”
中秋宴?
前世今生已然走向不同的道路,前世可没有那么多刺杀,楚鉴娶得也不是吕知锦。
而她也没有参加过这么多的宴会。
她好像真真正正重活了一次,未来仍是飘忽不定的,这是一段崭新的人生。
沈玄尘解释道,“芫娘,中秋宴我会带你去,安郡主会出席,我想求她做你的笄礼正宾。”
安郡主?
沈芫都死了她还活着的安郡主?实在是我辈楷模,沈芫表示,“好呀,好呀。”
笄礼正宾一般是对女娘的期望,若能长寿无病无灾,实在是太好不过了。
“但你现在的状态,必须有一个得体的说辞。”
沈玄尘思索道,“就说你误食野生杂菌,中毒导致暂时的失声失聪。”
沈婠在旁边笑道,“这个理由倒是有几分六妹妹的特色。”
好吃吗?沈芫无奈点点头,“就这样说吧,也想不出其他理由了。”
七月底,沈芷传信来,她将要临盆,沈芫立刻让人备车,要从家中赶往文府。
沈玄尘在求是书房收到消息去拦她都未拦住。
留在国公府的柳嬷嬷道,“国公爷,未嫁的女娘怎好去看妇人生产,若是受了惊吓,六小姐怕是又要生病了。”
沈玄尘既担忧二妹妹生产艰难又担忧芫娘受到惊吓,他道,“芫娘带了绿筠和蓝瑛过去,让刘壮守在她马车旁,务必将人安全护送回来。”
文府,西厢房,沈芫掀帘冲到沈芷榻前,用手语问道,“二姐,你还好吗?”
绿筠立马替她说了,“小姐问二小姐还好吗?”
她见沈芫果然无法言语,忍痛道,“悔不该,让你吃那菌子尝鲜。”
沈芷今晨就觉得肚痛,她满头大汗又道,“本不该让妹妹来的,可我心中真的害怕,看到六妹妹才安心。”
沈芫打着手语道,“二姐姐,没关系,我来了,一切以你为主,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痛过一轮现在好多了。”沈芷挣扎着坐起身。
沈芫拿个靠枕给她垫着后腰,看到她被撑的硕大的肚子,问道,“可有将姐夫从礼部叫回来?”
粉桃听到绿筠询问,立马道,“红缨跑去叫了。”
沈芫又问道,“稳婆呢?还有文家的人呢?都去哪了?”
沈芷安抚道,“妹妹,我昨晚闹腾了一夜,都是婆婆她守着,大家今晨才去睡的,不是不在意我。”
沈芫闻言才作罢,“那稳婆不在府中守着,她去哪了?”
粉桃气愤道,“有个大官妻妾都要生产,周围的稳婆都被请走了。”
“可有将国公府的名头说出来?”沈芫不解,“这人请那么多稳婆作甚?”
沈芷道,“是为了保险,我虽说了国公府名头,但临盆的日子不在一处,都是为了挣钱,当然是多跑几家。”
沈芫皱眉,思索片刻她道,“还是去寻她回来,就说我给她三倍钱,让她守着姐姐。”
粉桃见状,连忙点头跑出去寻稳婆。
沈芷握住沈芫的手,“妹妹,这钱不该你出,我来。”
沈芫摇摇头。
绿筠直接道,“二小姐,这不是钱的事,是你性命要紧,都说生产是妇人从鬼门关走一遭,怎能不注意?”
粉桃很快回来,哭诉道,“六小姐,那家人不让我进去,说不会放人。”
沈芷皱眉道,“是哪一户人家这么嚣张?”
粉桃道,“是兵部尚书邢家,他年岁已高,膝下无子,这回妻妾都有身孕,很是重视。”
沈芫回想一番,前世这时候她还在为自己的笄礼担忧,谁料根本没有笄礼,直接被送进东宫了,所以对京中形势一概不知。
兵部尚书应当做的挺稳当的,不然楚鉴会在背后骂他,沈芫也能听上一星半点。
她道,“拿了国公府的牌子递过去,就说国公府拜访。”
这时候就要搬出沈玄尘来,将稳婆抢回来。
沈芫心想,应当是二姐第一次生产,不知道其中凶险,连稳婆都能放跑了,所以她郑重道,“二姐,生产不是小事,要事事都备妥当了,你可不能轻视此事。”
沈芷虚落的靠在床头,闻言笑道,“妹妹说得对,是我大意了。”
沈芫便道,“二姐你在这等等我,我去趟邢尚书府,将你稳婆带回来。”
沈芷看她的背影离去,泪水流淌下来,“桃红,我是不是过于软弱了,事事都要妹妹替我出头。”
桃红安慰她道,“小姐,你是双身子的人,不能面面俱到,这时候就是要娘家人出头的。”
沈芷将眼泪擦去,“芫娘,不过是个未婚的小娘子,是我无用,才让她奔波劳累,她中毒失声失聪必有蹊跷,可她从未与我讲这些事。”
“是我无法分担她的苦楚,反倒要拖累她。”
沈芷说得伤怀,桃红使劲摇摇头,“小姐,别这么想,六小姐真心待你,必不会觉得你是拖累,奴婢只希望小姐生产顺利,让六小姐抱抱这个外甥。”
窗外仲夏蝉鸣,繁花正盛,沈芷道,“扶我出去走走,我一定,一定要将这个孩子安全生下来,我还有很多很多日子要过。”
桃红赶忙给她穿鞋,沈芷脚肿胀的很,鞋都是桃红和红缨重新做大的,不然她穿不进去。
文斐然心中突突的跳,礼部在忙中秋宴的事,他被使唤的团团转,沈玄尘不在,所有人都能将事交给他。
门口有人找他,文斐然立刻要去见,本要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ins style="display:none!important" id="' + id + '"></ins>');(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告了上官,上官正同侍郎在给吕尚书汇报工作。
等他们出来不知道要多久,文斐然便先去门口见到红缨,她着急忙慌道,“姑爷,小姐今晨又是肚疼,怕是要生了。”
文斐然昨夜宿在礼部衙门,不知文府的事,闻言立刻道,“我将东西放下,立马回去。”
他本是要把手头上的文书放下,再与周围人告个假,等上官出来替他知会一声,没曾想刚要走,就被上官抓去,“尚书要见你呢。”
一直被带到吕尚书的面前,文斐然才缓过神,告罪道,“尚书,侍郎,员外郎,家中有急事,下官想请今日的假。”
吕谌在上首道,“你上官刚刚夸你勤勉,几日都是睡在这里值班,怎么今日就要告假了,岂不是辜负了你上官的美意。”
文斐然的上官亦道,“斐然,平日见你兢兢业业才在尚书面前为你美言,你这样岂不是让我难做人。”
三言两语将文斐然架起,他本就是沈国公一派,在礼部中与吕尚书一派多有冲突,尤其是去岁中元节刺杀,吕尚书被革职,沈国公把持礼部,多有扶持自己的人脉。
后吕尚书官复原职,对这些人多有容忍,但太子大婚沈国公伤重后,多有传言沈国公怕是将死,礼部的格局随之一变。
吕尚书一派气焰更盛起来,文斐然知晓沈国公无事,但他也让自己小心谨慎一些,别被寻到错处。
所以文斐然被堆了许多事,亦都一件件办完了,连妻子怀孕,自己都宿在衙门办差事。
就怕自己被揪到错处,让沈国公难堪,让沈芷亦不舒坦。
文斐然躬身一拜,“实在是家中妻子待产,情况紧急要下官回去一趟,还请各位上官恕罪。”
他上官道,“妇人生产,你又帮不上什么忙,还不如把手头差事办好,你升官了俸禄高了,回家妻子添个个大胖小子,这才叫正道。”
吕谌也道,“本想给你派些重要的事,你若是有急事就先回去,我让别人去做。”
文斐然明白他们的意思,是招揽亦是敲打,若是他选择留下来,便要舍了国公府姻亲这重身份,包括沈芷,而后这群人会给他后宅中塞进其他女人。
若是他选择走,那便是所谓的错处,这中秋宴礼部之事就会将他踢出,在沈国公回来前,他都会被排挤。
沈芷是他心头爱,投靠国公府亦是他毛遂自荐,怎会轻易背离?
所以文斐然将身子伏地更低,“下官妻子下嫁给下官,是下官三生修来的福气,怎么能让她一人独走鬼门关,下官还是要回去一趟。”
吕谌在上首嗤笑一声,“好一个有情有义的主事,你便快快回去吧,可别让那些御史弹劾我连妻儿生产都不放人回去。”
既然能回去,吕谌说什么都无所谓,文斐然躬身退出这尚书议事的书房,然后转身狂奔至门口,红缨还等在那。
沈芫在这兵部尚书府亦是遇到些难缠的小鬼,这后宅偏门的小厮看了眼沈芫的令牌,讥笑道,“什么国公府,走这偏门来要个稳婆,你怕不是再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