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决?
什么?
孟极和Wind已经完全插不上话了。
可指挥官还在安静地看着索兰,亦或是看向索兰身后、那通往地下二层的幽深走廊。
路数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
“……”
乞丐奶奶也盯着她,可过了会儿,索兰忽然微笑:
“您凭何判断这是‘裁决’的能力,而不是我的能力?”
——索兰承认了!
——她承认她确实不是代表“自己”来要的故事!
一旁的二人又是一震,恍惚间,觉得自己的智商可能正在无限趋同于刘易斯。
而索兰还在“好奇”地问着他们的指挥官,或许她也是问出了在场绝大多数人的疑惑。
路数深深看了她一眼,才开始回答:
“已知两条信息。”
“第一,裁决作为酒吧的时候,它可以随意移动。”
“第二,裁决无法自己经营酒吧,它需要在即将移动的位置附近,寻找一个代理人。”
路数顿了顿:“这是肉眼可见的暗示,或许意味着……”
“裁决暂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实体,但具备与人‘沟通’的能力。”
并且,路数在心里默默补充。
——它能“沟通”的人数,不会太多。
不然裁决完全可以像0506那样随叫随到,预备成为下一个系统成精。
旁听的孟极和Wind下意识点头,总算跟上了指挥官推理的第一步。
然而。
索兰挑眉:“这两条信息,可不足以让您怀疑到我。”
——索兰说得没错,仅凭这两条信息,路数最容易怀疑到的人理应是“夫人”,或是唐菁,甚至贝加尔。
总归不该是肉眼可见、根本没有裁决“编制”的索兰。
“是的,”银发指挥官平静看着乞丐奶奶,却道,“所以,真正令我在意的……”
“是你。”
路数很直白:“索兰奶奶,您应该已经在这里‘卖’过一段时间的情报了。”
她补充道:“至少,在军团确认到达涡轮海附近以后。”
不然,没法解释为什么贝加尔会看一眼就认出索兰——
毕竟在索兰以《风信子日报》主编活跃的时间,前者有没有出生都很难说。
证据就是,同样从光明海长大、只是跳级考上了尤里军校的海法,就没有认出对面是传说中的“乞丐教母”。
可见。
这个世界会知道索兰长相的人,并不多。
……而索兰也并不像会主动昭告天下“嘿,我就是《风信子日报》创刊者!”的人。
所以更有可能,这是贝加尔在他为数不少的打工时间推断出来的,这家伙虽然主业酒吧打工、副业设计师——但并不妨碍他收集灵感素材之余,和从索兰地方“铩羽而归”的酒客们聊聊天。
索兰略一思忖,瞬间明白了路数的推测从何而来,却道:
“我是有故意透露过身份给其他人,但您知道,来裁决卖情报的人很多。”
言下之意,不缺她一个。
大隐隐于市,索兰需要让军团的情报处“合情合理”地注意到她的存在——
但索兰一没有想到路数的情报处正处于“灾后重建”阶段,二没有想到指挥官本人跑去了隔壁0209线踩点……
这才有了这一出。
路数:“是的,所以重要的是今晚。”
路数回忆着自己进入裁决酒吧后的每一个细节,一一点明:
“您在桌上放了金杯酒,并且就坐在一层入口不远处。”
“只要我们认真观察,一定能第一时间注意到您。”
[“它以酒吧的形式存在,因为它需要‘能追溯生平过往的金杯酒’,好筛选出值得‘裁决’的故事。”]
——但那杯金杯酒是索兰用来彰显情报价值的,路数也不能喝酒,所以“裁决”没能在这一步开启它的审判。
同理。
[“它以天平的形式存在,因为它需要‘能称量灵魂、真心与死亡重量的工具’,好审判在这条时间线里,某人是否有超越时间,扭转命运的必要。”]
路数:“我们确实是用天平和入场券进来的,但分量还没到能开启地下二层的地步。”
——唐菁给军团“黑箱”了10张入场券,5张地上一层,5张地下一层。
但这些并不需要交换太过重要和私人的秘密,路数也并不觉得它们能够上裁决“故事”的标准。
路数推理至此,终于道:
“我猜测,您的能力应该是收集或记录‘故事’,裁决选中您应该也是因为这一点。”
“至于您问我,为什么确认这是‘裁决’的能力,而不是您的……”
路数忽然笑了,用调侃的语气道:
“我想,如果是您要找我,应该没有那么着急。”
“您没有那么缺‘故事’。”
——《风信子日报》最近的热点话题是谟,围绕谟可以连载好几期,谟的热度很高。
“您也没有那么缺钱。”
——按照“金杯酒”的情报价值,更华丽的衣着有利于索兰吸引客户。
而肉眼可见,索兰用“乞丐装”与“金杯酒”结合的结果……
就是一整晚没有除路数以外的任何顾客。
可以这么说,哪怕索兰先租一套衣服来卖情报,她的生意都会比现在要好得多。
——那可是“金杯酒”打底的情报交易。
路数:“但您很急,急到能将那么重要的关于‘裁决’的情报,那么轻易就告诉我。”
甚至无偿。
这只能说明,“着急”的另有其人。
[“裁决的存在只为一件事,就是审判。所以它会自己主动寻找、或是被动吸引那些‘有故事的人’——它会带他们去地下二层,然后开启它的‘裁决’……”]
“至于更多的理由,我不能告诉您。”
——另一个世界的秘密是路数的“故事”,路数不会告诉索兰,更不会告诉裁决。
这是路数无法交易的事情,不仅因为这超出了路数所拥有的“时空尺度”,更因为……她无法控制把这些告诉他们的后果。
而且,路数想。
索兰好像……很喜欢她。
路数不是傻子,她能看出来谁对她好,是超出初次见面的那种好,是很好很好。
——索兰情报费很贵,可她一分未取。
——索兰嘴毒脾气差,可锋芒从未对准她。
路数看向对面,有些犹豫:
“您不认识我,那么,您是认识谁?”
对她来说,“一见如故”当然是好事……
但这种好事发生,总该有个原因。
路数不喜欢欠别人什么,但她把军团里所有光明海籍贯、和风信子编制的人都在心里过了一遍,并没有找到“疑似”目标。
乞丐奶奶没有回答。
可索兰一转身,马上朝那幽深的走廊大吼:
“听到没有,人家靠自己聪明才智推出来的——”
“怎么,你还要三请四请地耍赖是吧?”
路数一怔。
——吱呀。
走廊深处,传来木门不情不愿开启的声音。
——咕噜,咕噜。
似乎又有什么液体在摇晃,没过多久,熟悉的酒香扑面而来。
路数没再听到别的声音。
……
0209线。
裁决酒吧,地下二层。
“像你说的那样,我对你做了很多坏事,为什么你不杀了我?”
两个身高还没到谟一半高的小女孩,被谟一手一个,像拎小鸡仔一样夹在腰间。
稍高些的女孩已经晕了,人事不省地昏迷着,掌心满是黑痕。
稍矮些的女孩还清醒着,却在执拗地发问。
“闭嘴。”
高大的女人穿行在火海之中,深蓝色的火焰从她掌心迸发,在赤红色的实验楼前铺开,一路铺到海岛对面雾蓝色的汪洋上。
天空也是雾蓝色的,上面有盘旋不落的浅金色太阳。
再往前几海里,就是午夜区——谟不喜欢那个地方,她觉得那里就没几个正常人。
谟跑得很快,黑沉沉的烟灰都被她甩在身后,像一条长长的游蛇正在和她们打追逐战,虎视眈眈。
“为什么?”小姑娘执拗地追问。
真是见鬼,谟晦气地想。
——别人是“十万个为什么”,她是一个“为什么”问十万遍。
能不能有点眼力见,现在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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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尊贵的前赏金猎人、疯狂的现任通缉犯,正在救人啊!
多么小众的行动,还要被审查行动纯粹性,有病吧?
谟报复般颠了颠左手掌心,被夹着的小姑娘咳嗽两声,果然暂停了问问题。
然而,在谟把海岛远远甩在身后时,那小姑娘从火海缓过劲来,又有精力了。
“为什么?”
谟:“……”
烦。
谟伸长手臂反扣过去,粗暴地抹了把小姑娘被熏得黢黑的脸,恶声恶气道:
“你有完没完了?”
小姑娘定定地看着她,眼神里明明白白地写着……
——没完。
谟服气了。
谟找了块凸出来的礁石,放下两个小女孩,尽可能心平气和地向那个清醒的小姑娘解释:
“你,我是说长大之后的你,确实是个恶毒的、冷酷的、没有任何同理心的坏女人……”
谟一口气用了好多贬义词,顺嘴极了,她一骨碌就一起出来,也没考虑对面的小姑娘能不能接受这样的“未来”。
“但并不妨碍那时的我是个蠢货,懂?”
谟用真诚且暴躁的语气说服她:
“不是你也会有别人,所以杀了你解决不了本质问题,明白吗?”
小姑娘思考了两秒:“可你都过来了,说明我还是挺坏的。”
——穿越时空有很大代价,谟刚来的时候,是真的想杀了她。
然而。
谟凶巴巴道:“我改主意了,我准备留一条命去杀她,这样比较爽,你满意了?”
小姑娘沉默片刻。
谟几乎以为自己说服她了。
——天啊,利这个女人从小就是如此难搞,裁决是怎么从犄角旮旯里翻出这段“模拟记忆”的?
谟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利肯定早就给她用催眠啊什么乱七八糟的方法,“删除”了这段记忆——
难怪她总觉得自己去维利科技当志愿者是有原因的!
这么愚蠢的实验,谟就知道当初吸引她的不会是什么不切实际的“光明未来”!
然而,下一秒。
“……为什么呢?”小姑娘道。
谟深吸一口气,感到前所未有的头大。
她看着对面汪洋上的火海,第一次认真思考了起来:
……为什么呢?
谟显然不准备回答这个问题了。
谟沉下声音,警告道:
“别去你那维利科技,也别搞你那些破实验——你都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杀了你。”
小姑娘就事论事:“你刚刚说,你也要回去杀了我。”
谟冷笑一声:“我急着赶在他们之前杀,他们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杀你?”
——知不知道什么叫“首杀”。
小姑娘若有所思,“哦”了一声。
“那我还挺受欢迎的。”
小姑娘也看着远处冒着黑烟的海面,没看礁石上昏迷的另一个小女孩。
她伸手抹了把自己的脸,满手黑灰:
“你好像什么都没擦掉。”
谟勃然大怒:“你自己手是黑的,脸我刚擦了——”
谟还没说完。
“那你不是很亏?”
小姑娘平平淡淡地接上:
“千辛万苦来到这里,却什么都没做。”
这时候的利还没那么有攻击性,那句“我还以为你足够坚定”,到底没有说出来。
谟冷静了下来。
谟清醒地看向正在摇晃的黑烟海面,和正在虚幻的火海。
谟仰头靠在另一边的礁石上,浪花打在她身上,连衣角都没有溅湿。
不属于这段时空的高大女人懒洋洋道:
“她放我一马,我也放你一马。”
“扯皮了,杀你的事另算。”
她果然到最后也说不出好听的话,谟想。
但,这就是裁决。
谟没有用“杀死利”作为时空的结局,所以她经历的一切,得到了世界的保留。
金色的天平图案出现在虚空,谟看见自己的心脏正在激烈的跳动。
轻飘飘的羽毛摇摇晃晃地落在托盘上,像雪一样轻盈。
巨大的天平左右横摆,渐渐有了决断。
裁决判决——
我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