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儿,今个这是做啥吃的呢,咋这香。”姜五打着哈欠从屋中出来,直奔对面灶房。
这几个月他们这群人算是在永阳村安了家,除了上山外就是在这院里住着。
村里人对他们的态度也从敌对变成了欢迎,有时候还会送些东西过来,不过他们不收。
“你是猪吗这么能睡,到饭点才醒是不是。”姜苟把打散的鸡蛋直接扔进锅中,里面的油还没热,鸡蛋就那么轻飘浮在上面。
任谁看了都觉得辣眼睛,哪有这么做饭的。
可偏偏他们这群汉子上能打猎下能锄地就是不能将饭做好吃,每日弄的那些吃食仿佛在糟践粮食。
“今日还吃这啊。”姜五啧了一声,摸了摸鼻子。
“不想吃就饿着。这么热的天有吃的就不错了。”姜苟用铁勺在锅中搅拌,见鸡蛋差不多熟了便又将生肉扔了进去。
姜五可不敢当他面反驳,毕竟厨子一旦撂挑子不干,那他们这几人就只能饿着。
虽说他们兜里有银钱也能去镇上买吃的,可这天太热了,骑马出去一趟实在不值得。
姜五自觉从灶房滚了出去,在院里闲来无事的晃悠,可这饭香味越来越浓,勾的他肚子咕咕直叫。
“五子,你也闻到了?”院里晾晒药材的秋丰从地上爬起来,伸手拍了拍衣裳上沾的土。
“谁家做饭这么香。大老远就闻见味了。”
“好像是对面那家人回来了。”秋丰记得自己刚在门外瞧见了人。
姜五:“对面?有人吗?”
秋丰白了他一眼,他们都在这住了多久了,只要打开院门就能瞧见对面的竹院。
秋丰:“好像就是贺家,上次那人还同咱们一起上山了。”
说了这么多,姜五才想起来,他拍着自己脑袋道:“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原来是那小子。”
说完他打开院门径直往对面走去。
对,就是这个味。姜五已经走到篱笆墙院旁,他猛吸了两口,是肉香味没错!
真香啊,他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忍不住想若是姜苟做饭也这么香就好了。
贺家院里,庄山同贺颂元正在抬桌子,他们人多屋里坐不下。
再者太阳快落山了,这外面也没有那么热。
木桌不大,庄山一人就能抬起来,可贺颂元非要搭把手,这下好了俩人磨磨唧唧半天才把木桌放到院里。
贺颂元搬完就说累,招呼来自家儿子,“去屋里把凳子搬出来。”
贺兴晨把手中的菜放到桌上,压根不听他的话,一溜烟又跑进了灶房。
最后还是庄山进去把凳子们搬出来的。
贺颂元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他腿脚不利索来回一趟就得歇歇。
“庄兄,不知你们山上如何。”对面坐着一个闷葫芦,贺颂元先挑起话头道。
“比镇上凉快些。”庄山给二人倒上茶水,又道:“不过没有往年凉快。”
今年天热,人们叫苦连连,可却也有一好处,那就是庄稼地里的麦穗早早就熟了,比往年早半个来月。
“庄兄打算这些日子在家做些什么,可还进山。”贺颂元继续没话找话。
“不去了。”庄山摆手道:“深山若是和咱们下边一样,那活物们肯定躁动。”
庄山心中都有数,当年他师傅和他说过最好的狩猎时间就是春冬,夏日里能不进山就不进山。
庄山:“那贺兄,你呢。”
贺颂元揉了揉自己的腿,语气轻快:“这两日先抄抄书当当监工,等秋收时去地里帮着割麦子。”
今年家里还有六亩地呢,他总不能啥也不干。
“监工?”庄山眯着眼眸有些不解。
“对,弟妹说在家中挖一口井,明日挖井的人就过来,这活可不得干几日。”周围没外人,贺颂元就这么叫出了口。
其实他想叫意安,可又觉得不合适,叫小妹又怕贺凝文不高兴。
最后折中便称她弟妹。
庄山看了一眼这院,伸手指了指菜地旁的空地,“若挖井那就不错。”
“我瞧也是。”贺颂元笑笑,“天热用水多,家里没口井真是不方便。”
他们二人说话的功夫,家中孩子已经将菜都端上了桌。
有红烧肉,菘菜豆腐,酥炸肉丸....但最出众的还属正中间的那个。
“麻辣兔肉,瞧着如何。”苏意安那会看着兔子纠结半天,兔肉紧实鲜美到底做成什么菜好呢。
最后看着背篓里的干辣椒,她立马有了想法,于是麻辣兔肉就上了桌。
“闻着就香,哪能不好吃。”云娘刚准备落座,就瞧见篱笆墙外有个鬼鬼祟祟的人影。
她嘘了一声,示意大家不要说话。
这天还没黑透呢,咋就有人来听墙角了,她得看看到底是谁这么没脸没皮。
不等她抓人,贺兴晨已经出现在了门边,还对着那人影问道:“您找谁啊。”
众人:...
院外的姜五吓了一跳,环顾四周都没瞧见人,他还以为撞了鬼。
“我在这呢。”贺兴晨昂着小脑袋看着那壮汉。
怕出事,一家人赶紧走了出来。
姜五总算瞧见了人,可这画面比撞见鬼还让人可怕。
一个小孩扶着门,后面站着五个大人...
好在庄山一眼就认出了他,他忙说道:“这不是上次上山的姜大哥吗。”
“对对对。”姜五咧嘴一笑。
“姜大哥怎么在这呢。”庄山其实知道那些猎户就住在这对面,不过他仍多问了一句以防万一。
姜五:“吃撑了,正好出来溜溜。”
他话音刚落,肚子就咕咕叫了起来。
姜五脸燥的通红,他只觉丢人丢大发了。
正准备寻个借口离开,就听见有人说,来家里吃吧。
“不,不用。”他忙摆手。
他越是这般,众人越是明白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我们正好做的多,等着。”苏意安去灶房拿了个瓷盆出来,将桌上的菜一样装了一些进去。
“都是些家常菜。”苏意安说着把瓷盆递给了他。
姜五手比脑子还快,顺势接过。
...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从人家门口端着瓷盆回来的,他只觉得脑袋空空一切那么恍惚。
恨啊,他这手咋就接了盆。
“我就说吧,一开饭他准出现。”姜苟坐在石凳上,对秋丰说。
“五子,你手里拿的什么。”秋丰端着碗走到他跟前。
豁,竟然是一盆子菜!
秋丰两眼放光,他用胳膊碰了碰姜五,打趣道:“你不会刚刚去对门要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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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伸出筷子夹了一个肉丸放进嘴里,香!真香!
这话一出,连姜苟都愣住,他们姜家人什么时候要过饭。
可待他看清那盆中东西后,他不吱声了,还真是饭。
-
另一边贺家送走了人这才关上院门。
他们谁也没想到饭香味竟然招来了人,刚刚差点出现误会。
云娘夸道:“你这手艺到底同谁学的,怎么做的菜那么香。”
苏意安总不能说她无师自通,她岔开话,“先尝尝这道麻辣兔肉再说我手艺如何。”
她还是第一次做这个菜,不知道众人能否吃的惯,毕竟这上面铺满了干辣椒。
“小婶做的好吃。”贺兴晨咽下一块兔肉赶紧往嘴里塞了两勺粥。然后又重复一遍...
辣是真的辣,香也是真的香,若是再有口小酒喝,那这日子简直自在。
留守在家看院的那三人躺在竹椅上动作一致的揉着肚子。
刚刚那一盆菜他们全都消灭光了,此时姜苟承认他果然厨艺不如人。
“菜是好吃,可惜就只能吃这一顿。”姜五瞥了一眼桌上的空盆,有些后悔刚刚怎么没有留下一些。
“一顿?!”秋丰也遗憾的看了一眼那瓷盆。
若是日日都能吃到就好了,他们愿意花钱买。
一个念头在三人脑海中萌生,他们互相看了彼此一眼,确认了眼神。
翌日,天未亮,那三人就出现在了贺家院前。
他们一人抱着洗干净的瓷盆,一人手中提着一只一大早进山抓的兔子,还有一人捧着一个布袋。
“你们这是?”贺母打开门就瞧见这诡异的一幕。
“婶子。”姜五上前道:“昨个你家的饭菜真香,我们来给您还盆的。”
说着不忘给秋丰使了个眼色。
“这是我们今早打的兔子。”秋丰赶忙递上前。
“还个盆而已,咋还拿来一只兔子。”只是一顿饭贺母怎么能收这么重的礼。
她拒绝了他们的好意。
“婶子,其实我们今日来还有一事相求。”姜五硬着头皮道:“我们几人做饭实在难吃,不知婶子卖不卖菜。”
“就是您家中每日吃什么多做一份就成,我们给您银子买下这菜。”秋丰赶紧补上话,生怕被人误解以为他们是想吃白饭。
这下好了,贺母可拿不准主意,毕竟每日的饭也不一定她做。
“这我得问问。”贺母不好意思将他们留在门外,便把人带进了院。
正好苏意安从屋中出来,贺母赶忙叫住人,顺便同她讲明那三人的来意。
做饭?给钱?!竟有这种好事。
苏意安没想到回了家还有钱赚。
她望过去瞧了一眼,却不知就这一眼那三人竟紧张起来。
“让人家做菜是不是不太好啊,人家又不是厨子咱们这样是不是拿钱在辱人家...”姜五开始反思,总觉得这样有些不妥。
“好像确实有些...”秋丰小声回道。
“要不咱们撤?”
“来都来了!”姜五在心中给自己打气。
苏意安知道他们是姜家的人,姜家在府城是大户,想必这手下的人也有钱。
有钱为什么不赚,她这么缺钱。
她走上前,和气道:“不知几位想如何从我家中买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