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生死誓言
    今日天大晴,几缕阳光透过窗子,洒在寝殿地上,照得屋中温暖亮堂。

    沈扶黑发随意散下,穿着浅黄的寝衣坐在榻上,她白净的面上还带着些刚睡醒的慵懒,就那般直勾勾看着萧禹,淡然地说着那令萧禹心跳不止的话。

    他循循善诱,“记得什么?”

    她直白回答,“多谢殿下昨日救我,帮我解毒,不乘我之危。从前不懂得,如今知晓我心悦殿下,亦不知情从何处起,总归就是心悦。”

    萧禹的喉结滚了滚,问沈扶:“你可睡醒了?”

    沈扶看着萧禹发懵的表情,忽然笑出了声。

    自初见之日起,萧禹就从未见过沈扶这般明媚的时候,他觉得此刻沈扶的笑,比日头还要明亮耀眼。

    萧禹轻唤道:“阿扶……”

    “嗯。”

    沈扶伸出一手撑在床上,另一只手抓住萧禹的胳膊,她看着萧禹的唇,前倾着缓缓凑过去,用自己的唇在萧禹的唇上蹭了一下,如觅食的猫儿一般。

    呼吸相闻,萧禹一激灵。沈扶的动作像是触发了他什么机关一般,萧禹揽住沈扶的腰,起身将她扑倒在床,花束滚落在地。

    阿蝶一副苦尽甘来的模样,她嘴角带着激动的笑,端着碗捡起花束走了出去。

    “你守好这里,不可让人靠近打扰。”阿蝶吩咐太子寝殿之前的小宫女道。

    “是。”

    殿内,萧禹身子虽轻柔地压着沈扶,但口中却是用了大力,将沈扶发白的唇蹂躏的血红,还不肯松开。

    “阿扶。”偏他还要从口中不停地唤着沈扶的名字。

    沈扶微微睁眼,看着萧禹近在咫尺,微微颤抖的睫毛,声音似是从喉间溢出般,一声声应着他。

    不知过去多久,萧禹才缓缓退开,他额头抵着沈扶的额头道:“阿扶,我亦心悦你,从初见时便开始。我从前不曾心悦过人,有些迟钝,也不曾婚配,父皇允我可自己做主,我向你保证,从前日后,我身心只属你一人,若有改变,五雷轰顶,不可超生。”

    世上有人不信誓言,但皇族和弥阳族却是最信的。

    沈扶心下一动,伸手摸过萧禹的脸后道:“我爹说,世人感情珍贵,一心不可二用,所以他一生只有我娘一个妻子。殿下虽生在皇家,却也是凡人,日后我若感觉到殿下心思不纯,想多次婚娶,便会头也不回的离去,”

    “不会。”萧禹抓住沈扶的手,贴在自己脸上道:“我不会!”

    沈扶又笑,萧禹看着她的笑如沐春风。

    “殿下晨起去了何处?怎得这时才归?”

    为她关心在乎的感受实在是美妙,萧禹坐起身脱下外袍,“阿扶躺着,我去换身衣服,你再陪我歇一会儿可好?”

    沈扶点点头,理了理被子。

    萧禹去一旁换了与沈扶相像的中衣,随后钻进被子里,抱着沈扶的腰躺下。

    床帐落下挡住丝丝刺眼的光,沈扶额头抵在萧禹的颈侧,听着他说话。

    “昨夜宫中动兵,惊动了父皇,今日晨起老七宫里出了点事,我随父皇过去处理了。”

    沈扶僵了下,昨夜她捅了萧成那一刀乃是贯穿伤,不知是否……

    萧禹拍着沈扶的背,嘴唇贴在沈扶的额头蹭了蹭道:“昨夜之事,父皇已经全部知晓,他派给老七太医后,又将他禁足了。我回来时,带了两箱珠宝及珍稀药材,都是父皇给你的,他还给你批了假,阿扶可安心休养。”

    沈扶抬头看着萧禹,问道:“那你呢?陛下给你什么处罚?”

    萧禹无奈笑笑,他揉着沈扶的后颈道:“抄书练舞扣银子,再挨顿骂,就无事了。”

    “昨日才带功归来,今日就被处罚。”沈扶道:“多谢殿下。”

    萧禹道:“应该的。”

    沈扶笑了笑,靠得萧禹更紧了些。

    萧禹抱着她轻拍,与她说着南下时候的趣事,待怀中人儿呼吸平稳后,萧禹又吻了吻沈扶的额头,才闭上眼睡去。

    内殿没了动静,守在门口的小宫女小心地问阿蝶,“阿蝶姐姐,午膳都备好了,这……”

    阿蝶笑道:“不必填灶台了,一直热着就好,殿下和大人不说话前,谁都不许打扰。”

    “是。”

    日转半边,沈扶才又醒来,醒来后她穿上松快些的衣裳,与萧禹一同用过午膳之后,坐在窗边榻上剪花。

    天愈发冷了,沈扶昨夜泡了冷水,又因体内还有余药,今日总是有些昏沉,是以萧禹不让沈扶出门受风,并且指挥着阿蝶将西殿之中,沈扶的所有东西都拿出来,搬到这里。

    沈扶阻拦不成,便不再管。

    萧禹站在地上指挥着众人收拾之时,还不忘凑到沈扶面前吻她的脸,问她:“阿扶,可愿意给我一个名分?”

    自古男婚女嫁,从来不起女子说了算的,沈扶插花的一顿,微微有些惊讶。

    “何意?”

    “阿扶,我们现下是何关系?”

    沈扶想了想后道:“彼此心悦,交往的关系。”

    萧禹笑道:“即是在交往,那阿扶搬来这里,与我感情近些,也是可以的,对吧?”

    神寨之中,男女之间向来是直接婚配的,沈扶并未见过交往之间应当如何,不过应当也差不了多少,她点点头,转而又去插花。

    萧禹跟着下人们忙活了将近一个时辰,待都整理好好,才坐在沈扶身侧,大口喝着茶。

    沈扶看了他一眼,插上最后一朵花道:“小心呛到。”

    “好,听阿扶的。”

    萧禹用完茶,挥手让阿蝶进来,阿蝶端着药和羹汤走近来,沈扶吃下后,阿蝶退出去,殿内只剩二人。

    萧禹被沈扶赶到对面坐着,他手撑着下巴,问看书的沈扶道:“一日不出去,可闷得慌?”

    “不会。”沈扶抬头看他一眼,问道:“殿下出去多日,应当有许多事要忙,你去便是,不必陪着我。”

    萧禹摇摇头道:“无甚事,明日再去也不迟,今日等等长风的消息,他去抓下药之人了。”

    沈扶手一顿,抬头与萧禹对视一会儿后,还是从怀中摸出了亭中人给她的那封信。

    萧禹伸手接过,边问着边打开了信。

    “这是?”

    沈扶从萧成出现,再到霓贵妃之死,再到亭中事,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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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粗略地讲给萧禹听,萧禹听过后脸色募的变冷,眼中怒气就要溢出。

    “这信纸制作工艺十分复杂,纸张上等堪比金纸,乃是一旁小国冠凌国每年向大庄朝贡而来的。”萧禹翻动信纸看了看后道:“每年年后,父皇都会把这信纸分给皇子们,寻常人不会有。”

    沈扶道:“只给皇子们?”

    “是,御赐之物不可转赠他人,是以只可皇子有。”

    沈扶心微沉,原来此人就离自己这般近。

    她发愣时,阿蝶从外面走进来道:“殿下,长风回来了,还带了一个人。”

    沈扶与萧禹对视一眼,萧禹道:“让他去大殿等我们。”

    “是。”

    大殿在寝殿之前,沈扶远远就看见长风站在殿中,他身旁两人同时举着剑,指着跪在地上的人。

    走得近了,沈扶才看出那人是个宫中侍卫。

    “参见殿下,沈大人。”

    萧禹摆摆手,牵着沈扶坐在座上,他坐在沈扶身侧,抬了抬下巴问道:“这就是下药之人?”

    长风行礼道:“是,殿下,他已亲口认下。”

    沈扶听着几人说话,她打量着这侍卫的身形,他似乎与那日亭中之人身形无甚差别。沈扶又向下看,待看到侍卫用布条包裹的胳膊时愣了下,侍卫这条胳膊似乎比另一条短了不少。

    萧禹注意到沈扶的眼神,他朝着长风使了个眼神,长风瞬间明白,按着侍卫的胳膊向后藏起来,压着他凶狠地说道:“将你方才所说之事再说一次!”

    果不其然,沈扶注意力被转移,她问道:“那日凉亭之中,给我信的人是否是你?”

    “是……我。”侍卫被压着,断断续续说道:“给你信之人是我,下药之人也是我,灭你全族之人也有我,你要杀要剐,都随意!”

    又是这般顺畅,沈扶已经习惯,她站起身道:“你受何人指使?”

    “无人指使。”

    沈扶又问道:“你是否在御花园中,西南角处,我们谈话的那个亭子附近的宫殿里当差?”

    “是。”

    “我们谈话的亭子在东北角。”沈扶嗤笑一声,“昨夜太子殿下调兵,陛下亲自下令捉拿下药之人。下药之人或许真的是你,但与我谈话之人并非是你。”

    “是我记错了,是我!就是我!”

    “别喊了,你的父母亲人或许捏在那人手中,但是他如何权利滔天,也不大过太子和陛下,你只要说出是何人指使你下药,顶下这些过错的,我们便可放过你,并帮你就出你的家人。”

    沈扶的话坚定有力量,侍卫愣了半天后不言,长风捶了下他的断了手的胳膊后,他才道:“我说给你,你也无法报仇!沈大人,你真的知道你身侧站着的是人是鬼吗!”

    沈扶皱皱眉,问道:“要说就直说,不必拐弯抹角让我来猜,直说你是何意!”

    侍卫咬咬牙,看着沈扶道:“沈大人良善,我实在不忍骗你。大人说的没错,太子权势滔天,我终归逃不过一死。那我不妨直说,指使我下药,顶罪之人就是你身侧站着的太子殿下!”

    沈扶瞳孔紧缩,猛地转头看向萧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