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纱般的白雾袅袅升腾,一片云霄中的上天庭显得白阶下姽婳身影愈发渺小。
弥漫的仙雾中偶尔会透出各色的光芒。姽婳抬头望着不见尽头的台阶,跟在仙将背后一步步走着。
头顶几声清脆悦耳的鸣叫声响起,在空中不断回响着。姽婳定睛望去,原来是一群姿态轻灵的仙鹤伸展羽翼,在高处振翅高飞嬉戏。
天上到处是白玉琼楼宫殿,惠风和畅,天朗气清,连空气都漫着沁人的香味,一切都让人觉得怡人舒适。
反倒是它们魔域偏偏生在穷山恶水之处,不是狂风暴雨大冰雹,就是连日暴晒毒日头,将土地晒得干裂发黄。
姽婳颇有兴致地观察着周围的景色,只是身侧的红玉显得有些异常。自打她踏入上天庭,整个人手足无措,就连姽婳和她说话,她都会反应不及。
红玉的目光不安的在四周快速游移着,她微垂下头并不与任何人对视。
她强壮镇定的模样自然让姽婳察觉到了她身上的局促,她伸过手,试图用眼神安抚她。
或许是过于紧张,一直走完这段漫长的白阶梯,红玉都未曾察觉到姽婳的用意。
两侧肃穆庄重的将士在姽婳上来后依然维持着不近人情的姿态。
那领路的仙将将她们带到一个地方后便鞠了一躬就要退下,全程下来,他甚至没有给姽婳她们一个眼神。
他双手合并,低垂着头说自己要去禀报,之后没有留给两人任何的表情,就只让两人等在此处。
这里的一切对姽婳而言都颇为新鲜,姽婳还拍着红玉的肩膀示意她去看,可惜红玉实在笑得勉强难看,姽婳也不再逼她。
两人静静伫立着,等到姽婳将周围的花花草草都摘了个遍,人还是没有来。
她一会儿趴在桌上,一会儿又在红玉耳边唠唠叨叨地念。她眼里的期待未曾消失一点。
直到日升日落,一辆架着马车的神仙将太阳收走,天色蓦地黑了下来,眼前就半个神仙都没有。
周围的景观好似凝固,偶尔细微的风滑过,轻轻吹拂着姽婳的头发,才能证明留在原地的不是石像而是个活人。
姽婳猛地惊醒,眼里满是疲惫与焦灼。透过乌黑的碎发她急急望向远处。
说好要来找他们的仙君并未出现。原本还笃定执着的眼神,如今满是失望。
“这群家伙,分明是不把我们放在心上。”红玉褪去担惊受怕的神色,愤懑不平地说道。
姽婳蹲在石凳上,双手抱着小腿,她大睁着眼睛从下往上着仰视着红玉。
她张开嘴巴正想要回些什么,或许知道自己不能缓解红玉的紧张,细思索过一番后决定还是闭上嘴巴。
低眉敛目间,姽婳突然站在石凳上往下一跳。她拍着手上的灰尘,耐心朝红玉叮嘱道:“他既不来,我就去见她。”
不做点什么真当她堂堂一届魔主真是病猫不成。
“你在此处等我,我去去就回。”
红玉见状连忙站起身子,忧心道:“万事小心!”
话音未落,身前的人身形一转,红光亮起后便消失在了她面前,红玉深叹了口气,随即目光谨慎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姽婳走在无人的大道旁,两侧是奇怪的树木,高远的夜空上漫着无数的星光,白得更白,黑得更黑,将此处映衬得有些许渗人。
纵使姽婳放轻了动作,脚步声仍然突兀地在空旷处响起,回荡着她有些响亮的脚步声。
孤独的人影走在大道中间,成阳在暗处忽地似戏弄一般发出一声嗤笑声。
就是这声笑像根冰锥似的定在姽婳头上,浑身的鸡皮疙瘩瞬间冒了出来。
她突然抱住自己,回头看去,惊怒地睁着一双大眼喝道:“谁!”
携着怒气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四周,“是谁在那儿,若是装神弄鬼,当心我扒了你的皮!”
姽婳转过身子停在原地不动,长久的安静下她自己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就在她都快以为是自己紧张过了头一时糊涂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凝神望去,黑暗与亮出的交接处逐渐现出一个高大的人影。
来人的脸上挂着戏谑的笑意,姽婳不明白他为何而笑,但起码确认了他并没有恶意。
直挺的鼻子显得他脸上线条硬朗,可眼睛确是温柔明媚的杏眼,倒是一副少年模样。
姽婳下意识地皱了皱鼻子,“你是谁?”
少年朝她笑笑,轻松直接地回道:“成阳。”
成阳,阳……姽婳好像在哪里听过,她静静站着,目光定在地上,抱肘的手指轻轻摩挲了片刻后猛然顿住。
她记起来了,红玉曾和她说过的,上天庭最年轻有为的武将就是成阳仙君。
她松懈下心神,“你方才为何吓我。”
谁料成阳疑惑地转过头,“吓你?”他走近几步,“这里是我的地方,是你先吓到我的才对。”
姽婳立时尴尬地立在原地,成阳也不再逼问她,只问道:“怎么?你来找人?”
“自然,”姽婳搓了搓鼻尖,绕过成阳的好奇的视线,看向地面,“有个仙将说带我们向天庭禀报事由,偏偏把我们撂在那儿就不管了。”
成阳像是没听见似的,自顾自地抱肘摸了摸下巴,“没想到你还敢找上门。”
姽婳嫌弃地偏过头,“我为何不敢找上门。”
成阳笑道:“没什么,你想找谁,我都能带你去找的,只是没被吓到吧,”他叹了口气,又面露同情地说:“可凉的孩子。”
这是什么语气!把她堂堂魔主大人当小孩儿哄吗?
姽婳怒目而视,紧紧咬着嘴唇,控制自己不要去惹恼了这唯一能带她去见天帝的人。
她忽而嘲笑道:“就你?”
成阳似笑非笑地说:“是啊,就我。”他低下头,朝姽婳眨眨眼睛,姽婳愈发觉得他就是个怪人。
只是当务之急还是尽早解决事情再说。死马当活马医,姽婳上前一步,双手抱拳,“既如此,还要劳烦仙君了。”
她变脸速度奇快,成阳伸手扶住姽婳握成拳头的手,带着促狭的笑意幽幽道:“不必谢我,你要谢的另有其人。”
姽婳只当他发癫,并不深究它话里的意味,客套完了,就带着成阳回那小花园找红玉。
两人一路沉默,姽婳自然不知该如何同这些孤高的怪脾气神君寒暄,只得默默闭上嘴巴。
还未靠近小花园,姽婳就听见男男女女不怀好意的调笑声,心底顿时生出不好的预感,她也不管成阳了,任由他在后面慢悠悠地跟着。
“真是奇怪,怎么魔域的人总是不愿好好待着,偏生要跑出来吓人。”
“是啊是啊,要是我肯定遮了面,不要出来见人。”
……
姽婳听到了他们的话,看到了站在那几人对面的红玉,怒气陡然从胸膛窜到脑里。
“怎么,你们神仙也讲究个拜高踩低不成?”
掷地有声的回怼在他们身后响起,那群人瞬间转过头来,上下打量着姽婳。
为首的人扇着扇子笑了起来,“瞧你那身衣服,也是魔域的吧,”她阴阳怪气地“嗯”了一声,“你的魔纹长在胳膊上,倒是比我后面那个顺眼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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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
她身后扎着双髻的小姑娘大着胆子拉了拉她的袖子,示意她莫要继续说下去。
姽婳终于知道他们是在说红玉脖颈处的魔纹。红玉的黑色纹路一直蔓到了脸颊处。
可姽婳从来不觉得那是多么丢人的事情,毕竟他们本就是魔域的人,那里谁会没有呢?就连小豆子都有。
外界总是流传着魔纹是对魔域作奸犯科之人的惩罚,是无形的枷锁束缚。
姽婳却觉得那是他们族群的象征,每个人都有着独一无二的纹路,就连她自己右手小臂上也有整条若兰花般的纹路。
“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升仙了。长得花容月貌的美娘子,偏偏心肠生的比蛇蝎还歹毒。你还是好好跟着你后面的那位小姑娘学做人吧,做什么神仙。”
“你……”那女子刚想出声呵斥,却见姽婳掌心升腾起骇人的煞气,红光映在她脸上,姽婳瞳孔紧缩,朝几人诡异的笑着。
“我的心情很不好,这几日正愁没找到沙包打,你们若是再不走,我不介意把你们当沙包打。”
正说着,姽婳脚底突然裂出一道手臂长的裂隙,如同蟒蛇般飞速地朝着几人裂去,吓得他们连忙往后退。
知道眼前之人不好惹后,那女子狠狠瞪了姽婳一眼又带着一群人走了。
姽婳走到红玉面前,红玉勉强地朝她难看地笑着。
“谢谢你。”
姽婳这才惊觉红玉一路慌乱不安的原因,原来是怕被人发现自己魔域之人的身份,被人嫌弃那天生就在脸上的魔纹。
似是怕伤了红玉的心,姽婳并不出言安慰,只当没了这回事,她突然拉起红玉的手,乐滋滋地说道:“我找到人能将我们带过去了。”
“真的?”红玉有些难以置信。
“真的!”姽婳朝后望去,成阳这才从掩映的树干后走出来。
他信步走到姽婳面前,还不忘使坏地调侃姽婳,“你好凶啊,你不会打我吧。”
姽婳瞬间垮了脸,她瘪了瘪嘴,方才还龇着大牙乐呵,此刻丧眉搭眼的。她拍了拍红玉的背,扶额道:“这就是你说的成阳仙君。”
三人同行的路上,姽婳突然问起,“你怎么不问我是谁?你难道不怕我是坏人吗?”
成阳听罢,捻起姽婳的一根小辫子,“我当然知道你是谁,天生地养的天煞孤星,魔域之主姽婳。”
姽婳忘了从她手里抢过辫子,继续追问道:“你怎么知道?”
可成阳吊着她的胃口并不回她,冷冰冰地笑道:“你猜?”
姽婳就知道天界的神仙就没一个正常的,一天到晚在这么高的地方活着,偏偏高的地方风大,他们多半被吹傻了吧。
几人走到了一座洁白如雪的宫殿前,宫殿大门紧闭着,琉璃瓦在夜里依然闪着难以忽视的光芒,四周空灵寂静,没有一点声音。
姽婳正要上前敲门,不防身侧的成阳快步向前。只见他手一挥,眼前的大门便缓缓展开。
伴随着逐渐打开的大门,还有他那句不容忽视,让姽婳如坠冰窖的高声呼喊。
“元殊,你媳妇来找你了!”
等等,什么媳妇,姽婳猛地定住身子一动不动,可眼睛却下意识地抬起,她看向面前正前方的人。
熟悉的脸,熟悉的身影,只是周身不容冒犯的气质却截然不同,姽婳揉了揉眼睛,她只当自己看错了。
似乎因为被打搅,那人神情不善,看向成阳的眼神像刀似的要将他剐一层皮下来。
“怎么会?”姽婳自言自语地嘟囔着,再抬头时却不期然直直对上那人的视线,冷漠又不近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