姽婳站在原地,半天反应不及,眼前的身影在她眼里迅速地放大,周围的一切变得模糊起来。
她哪里会想到还能见到沈澈。那日姽婳醒来发现沈澈自己走了以后,心底既有些伤心也有些惋惜。
只是良禽择木而栖,他一个神君在她魔域待的水土不服,便是走了也是可以理解的。
本以为两人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可没想到再次见面的时间会如此之快,方式也是如此的诡异。
“媳妇?”姽婳低垂下眼睫,嘟嘟囔囔说道,脑海里突然窜过红玉对她说的那些话。
“这可真真是要了我的老命了。”姽婳突然一巴掌拍在自己的额头,动也不动地站在原地。
“喂,我说元殊,你还不快点让姽婳坐下来。”成阳嬉皮笑脸地翻身坐下,大有一副看戏的架势。
姽婳忽然抬起双手,揪住自己的辫子,用劲地扯着。她不该对着谁都要骂一句元殊是老男人的。
如果有后悔药吃,她姽婳一定是第一个将后悔药倒进肚子里的人。她怎么会想到自己误打误撞救下来的人竟然是要和自己结亲的人呢。
“扭扭捏捏做什么!”只听见身旁红玉低声呵斥到,姽婳因为心虚而变得疲软的身子被红玉一把扯上前去。
红玉在她右后方,一面扶着姽婳向前,一面小声耳语道:“元殊神君,你知道的,你未来的夫君。”
她看见姽婳痴呆怔愣的模样就知道姽婳根本没有听进去她的话,她跟着恨铁不成钢的往她腰上用力一推。
姽婳什么也听不见了,脑海里不断地回响着“你未来的夫君”,这六个大字好似鬼魂一般旋转漂浮在她眼前。
头皮仿佛被无数的头发轻轻吊起,姽婳只觉得自己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泛了起来。
“完蛋了!”她心底想着,淡眉杏目的脸瞬间扭作一团,这幅样子倒像吃了她自己喂给沈澈的药丸似的。
不对,应该是元殊。
姽婳眼睛疯狂地眨动着,脑海里不断地回想两人相处过的那段时间里她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
现在一一回想过来,别说请他帮忙了,姽婳忽然觉得自己不被赶出去就该感谢元殊了。
她抬头悄悄瞥了一眼元殊,没想到又直直对上了元殊的视线,他一直在看她。
姽婳低下头,干巴巴地笑着,“元殊神君……好……”
红玉一脸期待地看着她,她朝姽婳点点头,示意姽婳多说几句。
“我是新任的小魔主姽婳,您叫我姽婳就行。”
就在姽婳左右为难之际,成阳忽然站了起来,他双手按在姽婳的肩上,将姽婳往椅子上压了下去。
“坐着说话,迟早是一家人,何必这么客气。”
姽婳看着头顶这张“为非作歹”的脸,她真的很想伸手往成阳脸上打个招呼。
她说不出话来,没有办法继续寒暄,磕磕绊绊的将魔域自从元殊走了以后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姽婳在桌下的两只手放在腿上绞着裙摆,她低垂着脑袋,没有再给过其他人一个正脸。
像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成阳故意问道:“你怎么同人说话都不抬头的,怎么?元殊长得很吓人吗?”
红玉连忙截住成阳的话头,“我们魔主大人性子羞涩矜持,又是第一次来这里,人生地不熟的。”
握着卷书的元殊此刻冷不丁地开口道:“性子羞涩?”
红玉怔愣片刻后,脸不红心不跳,眼睛一眨不眨地说道:“是啊,您有所不知……”
红玉说的话让姽婳听了汗颜,以往只觉得红玉骂人的功夫厉害,没想到她这个姐姐撒谎不打草稿,诓人不带商量的本事也是顶厉害的。
瞧瞧,死的都能说成活的,兰心蕙质、娴静端庄这种和姽婳八竿子打不着的词儿都从她的嘴里冒出来了。
姽婳一边听着,一边又庆幸地觉得还好红玉是处理魔域大小事务的,若是做了魔域市集上的商贩,不知道多少人都得给她骗去。
四个人围坐着,红玉说得停不下来,成阳听得乐不可支,只苦了姽婳一直注意着元殊的神色。
若是让红玉知道了自己早已不知青天高,黄地厚的将元殊藏起来过,只怕红玉会当场摁着姽婳让她承认那时候是被鬼上身了。
身为魔域之主,她在元殊面前说了许多关于他的坏话和谣言也就算了,偏偏元殊还是自己命中注定的夫君。
不知道红玉说了什么,元殊忽然放下手中的书,略带几分哀婉气息说道:“魔主大人喜欢的人似乎极多。”
若是姽婳仔细琢磨,或许就能明白元殊话里其中拈酸吃醋的意味,可惜她向来是个性子疏阔直来直往的,哪能清楚那些话外之音。
“怎么会,我们姽婳大人自从听闻元殊神君的俊雅风姿,早已芳心暗许,恨不得早早能见到元殊神君,哪里会再去找别的人。”
姽婳眼冒火光,一张脸都要笑烂了,她心惊胆战地听着红玉的话,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红玉可是最爱骂她找男人的。
她和元殊两人虽然相处时间不算多长,但已经足够元殊了解她姽婳是个什么样的人。
听着红玉在元殊面前对自己大夸特夸,姽婳突然屁股离了凳子。她半蹲着身子,用后脑勺对着元殊,有些着急忙慌的对红玉挤眉弄眼的,想让她少说几句。
可惜红玉不懂,将她拉在椅子上,让她重新坐好,依然在那里说着她们魔主品德是如何善良,在魔域又是如何治理有方。
红玉甚至直接给她编了个为了族人千里求药,让人听了潸然泪下的俗不可耐的故事。
姽婳面带微笑,桌子底下的手突然缓缓抬了起来。
片刻后,只听见红玉“嘶”的一声,一巴掌拍向姽婳作乱的手。她怒目看向姽婳,示意她不要在这个关键时候捣乱。
等红玉夸累了,有关于姽婳的话头才就此终结,姽婳忙将请人去魔域的事情说了出来。
可元殊只沉默不语。
姽婳有些奇怪,毕竟他们上一次可是一起将那魔气击退的,当然,如果忽略她半路晕了过去这件事的话。
元殊只冷冷说会有人处理,接着便站起身子,大有要送客的意思。
成阳与他待的时间久了自然知道元殊的用意,他朝外走去时,姽婳脚步不停地跟在他身后。
“怎么样,对元殊还算满意吗?”成阳双手负在身后,眼里闪烁着的狡黠戏谑,直直投向姽婳。
姽婳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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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作样地歪过脑袋,她抿着嘴皮笑肉不笑的,不敢乱发一言。
就在她要踏出门槛之际,身后一道清冷的声音响了起来。
“等等,她要留在这里。”
门槛上将迈未迈的脚此刻猛地定住,过了片刻后又缩了回去。
姽婳看着远处的红玉转身朝她招手的模样,几乎要哭出来了。
身边像放了块千年寒冰似的,她不敢向身侧看去,等两人在她眼前消失后,姽婳抿了抿唇,鼓起勇气往身侧看去。
那元殊正看着她,嘴角挂着的若有若无的微笑,更是让她心神俱裂。
姽婳内心难堪纠结,她抬头看天上的黑幕后忽而长舒一口气。
既来之则安之,姽婳在心底如此默念了三遍。
元殊敛神细细看着姽婳,他以为自己的不告而别会让姽婳生气,可他万万没想到姽婳只是笑着看他。
姽婳突然伸手用手指轻拍了元殊的肩膀,对他说一句,“原来你就是神君元殊,你怎么不早说呢。”
面前的人定定望着自己,姽婳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哎呀我懂的,神秘莫测一点也是无可厚非的嘛。”
她嘿嘿一笑,眼里的羞赧之意几乎要冒了出来。“这身衣服是要比我给你穿的那身好看许多。”
姽婳生来洒脱惯了,哄人的话说个几句就开始不耐烦,她哪里受得了元殊的冷漠对待,立刻就发起了脾气。
“你也不能怪我嘛?我怎么知道你就是元殊,”姽婳大步走了过去,站到元殊面前,毫不避讳地同他对视,“再说了,你也骗我了!”
元殊像听到什么笑话似的,“我骗你?”
“对啊对啊,”姽婳忙不迭地点头,指着他的胸口说道:“你骗我你叫沈澈,但你分明是元殊。”
元殊极有耐心地长叹一口气,“难道你受了伤,遇见一个陌生人就会报上自己的来路吗?”
姽婳被问得噎住,突然正了正身子双手抱胸,蹙眉凝神想了一下。
“他说的对哦,难道我会直接告诉不认识的人自己的名字吗?”
四周安静下来,姽婳越想越不对,她忽地摇摇头,随即偏过身子,扬起下巴,十分倨傲地说:“我不管,那也是骗了我。”
她捏着胸前的小辫子,“你骗了我,我背地里骂了你,我们一笔勾销了。”
元殊似乎故意与她作对似的,柔声说道:“可我总觉得你骂我更过分一点。”
姽婳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她握起拳头,假意捂在嘴巴上,喉咙里发出几声咳嗽声。
“谁让你非要娶我,你若是不娶我,我不就不骂你了。”她终于厚着脸皮说出了自己心里的不满。
元殊眼含笑意看了她一眼便往回走去,他留给姽婳一个背影,“你搞错了,不是我非要娶你的,三生石定下来的姻亲,我也没有办法。”
原本神色自若,说话掷地有声的人此刻突然蔫了下去。气氛变得怪异起来,姽婳耳垂红得滴血,这股燥意迅速从耳垂蔓延到脸颊。
她难以置信地说:“我不相信,你在骗我。”
元殊目光定在她红得滴血的耳垂,又看向她的眼睛,忽而开口道:“你若不信,我明日便带你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