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 37 章
    这边婆媳之间其乐融融,另一边贾赦带着邢夫人却是忧心忡忡。

    回了院子,未及坐定,贾赦便连忙问道,“老太太究竟与你说了什么?竟使你变成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我就是搞不懂老太太究竟在与我说什么!”邢夫人狠狠晃脑袋,将贾母的话一字不漏的转述了出来,然后巴巴地望着贾赦,真心剖白。

    “老爷,你信我,我真的并没有想要养琮哥儿的心思!再有,琏哥儿乃是老爷的嫡长子,爵位家财都正该是他的!我手上有体己,还有老爷你给的银子,连带琮哥儿都尽够了!”

    她自知嫁进贾家是继室,前头又有了嫡子,只求一容身之地安然度日,从未有过觊觎家财嫉恨贾赦亡妻的念头啊!

    贾赦安抚地拍拍她的手,望着她的眼睛,郑重点头,“放心,我信你。”

    “老爷相信我就好!”邢夫人呼出一口长气,抬袖拭汗,眼睛偷偷瞄贾赦,“只是老太太……”

    贾赦耸肩,“显然老太太是不信你的。”

    邢夫人险些一口气呛住,抿着唇看贾赦,“那我该如何是好?”

    “她不信不是正好?”贾赦淡淡道,“将琮哥儿抱到你的屋子里,让她以为,你我果真因抱养之事生了隙,还能留下一道与琏儿起隔阂的口子,也免得她再往这边使些其他的手段。”

    “老爷是说,今日老太太与我说这些话,全是故意挑拨?”邢夫人捂住嘴巴,整个人比方才还混乱。

    方才邢夫人只顾着疑惑话题如何从她与老爷吵嘴,突变到她想养琮哥儿而老爷不同意,还夹杂了全不相干的前头太太和爵位家财进来。

    细细想来,若想养琮哥儿果真是她的想法,在老爷不愿的情况下,又得知他一直惦记着先头的太太,她心中能不生怨?

    心中生了怨,以她这些年素来爱财的性子,老太太给她的明路她会不走?

    一旦她动了手,贾赦和贾琏早晚看出端倪,到时夫妻反目、兄弟阋墙也未可知!

    老太太竟是冲着毁了他们这一房来的!

    邢夫人使劲摇着头,全然不敢相信,拽着贾赦的手臂,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不会的!我们临走时,老太太还叮嘱你家和万事兴,一定是我猜错了!”

    “是没你猜的这么严重。”贾赦给她一个肯定的眼神,“老太太只不过是想给我们这房添点乱子,让我们没心思去插手荣国府的事。”

    “荣国府的事?”邢夫人更是疑惑,“荣国府又有什么事?”

    今儿这一日,她竟是越发觉得脑子不够用了。

    贾赦轻笑,“你怕是忘了,当日王氏可是说过,想要将我们这房的采买一同接手过去?”

    “后来不是没了信儿吗?”邢夫人歪着头看贾赦,不满道,“更何况,这是她们想要插手我们大房,可不是我们动了别的心思。”

    “那你可知道,此事为何没了信儿?”贾赦问。

    邢夫人正色道,“还请老爷为我解惑。”

    贾赦神情一肃,沉声道,“只因这些日子,王夫人派人按你的要求,往各处店铺去询了价。得出的结果是,若她接手大房的采买,需要花用的银钱,比拨过来的,起码超出了三成。

    那边每年拨过来一万银子,多三成是三千两,而她以往每年能攒下来一千上下。邢夫人在心中默默计算,所以,九千银子的东西,荣国府那边报的账是一万四?!

    得出结果,邢夫人狠狠吸气,眼睛瞪得像铜铃,“那群狗奴才怎么敢?!”

    “奴才自然不敢,但要是主子也插手了,他们又有什么不敢?”贾赦冷笑。

    “二太太居然!”邢夫人更是震惊,又赶紧摇头,怀疑地看贾赦,“老爷怕不是猜错了吧?”

    王氏出身金陵王家,祖上乃是都太尉统制县伯,掌管各国朝贺进贡和海运,嫁妆自然丰厚,哪能干出这等监守自盗的事来!

    “我也希望是自己猜错了,”贾赦狠狠灌了一杯茶水,意兴阑珊地摆手,“但两家镖局各自探查,最后送来的是一样的消息。我再是不愿,也只得信了。”

    尤其两家镖局虽手段不同、各有侧重,但何人领的命、何时去的哪家店铺、店家的报价几何、府上的最终报价,各种关键细节那是汇报得清清楚楚,府上人的私心更是展现得淋漓尽致。

    如今便有超过三成的亏空,若真是王熙凤接手了管家事宜,顶上两重大山压着,还不知会被那些刁奴再多挖出去多少。

    难怪书册中王熙凤管家后期,各处不凑手,只能典当度日。一只只硕鼠趴在身上,荣国府除了弹尽粮绝,哪还能有其他的出路!

    邢夫人猜出了一二,抿了抿唇,干巴巴安慰道,“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如今找出了漏洞,还能想办法弥补,总比一无所知到最后束手无策来得好。”

    “你说的有道理。”贾赦点点头,看似振作了些许,嘱咐邢夫人,“如今院子也通了,你往后便多往那边走走,最好把上下事体一一捋清楚。”

    “等我把外面的事情理顺了,这掌家权也该拿回来了。”

    这些日子,两家镖局给他送来的消息可不少,不仅私产的危机有了些眉目,荣国府的漏洞更是一抓一大把,那是狠狠让他开了次眼界。

    原本想的若邢夫人应付不来,便带着妻小分府另过的想法彻底烟消云散,毕竟邢夫人再差,也比不上那些乐呵呵看着奴才搬空自己家的主儿!

    邢夫人略一迟疑,便点了头,斗志满满,“老爷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我信你。”贾赦真诚道。

    邢夫人嘴角忍不住翘了翘,又轻轻抿了下去,“老爷,我真的要将琮哥儿抱过来养?”

    养孩子麻烦,养男孩儿更麻烦,养不是亲生的还对继子有威胁的孩子最麻烦!

    贾赦哪里看不出邢夫人的抗拒,他很有魄力地道,“你愿意养就养,不愿意就不养,一切都随你。”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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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老爷不是答应了老太太,要将琮哥儿抱给我?”邢夫人不放心,“而且老爷还说了,要借此来模糊那边的视线。我若是不养琮哥儿,会不会有妨碍?”

    “人都知道我一向混不吝,一时换个想法,又有什么大不了?”贾赦答得洒脱,“你只要顺着自己的心意,也就够了。”

    顺着心意?邢夫人猛然想起引出今日误会的源头,她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泪意,咬唇道,“老爷自己尚且要受尽委屈与人逗趣,我养孩子又不需要亲力亲为,只不过是分出几间屋子,有什么不顺心的?老爷这便让人将琮哥儿抱过来吧。”

    看不得邢夫人这样儿,又早有心与她解释清楚,贾赦连忙说道,“你等等!等等!谁跟你说我与人逗趣,就是受尽委屈了?”

    “那日老爷如何伏低做小,我是一一看在眼中的,你便不要粉饰太平安慰我了。”邢夫人摇着头,满眼的疼惜。

    贾赦避开她的眼神,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那次是我口不择言冒犯了人,可不得放低姿态讨讨饶。”

    将屠渊当做迎春一样哄,也是他当日哄惯了迎春,一时顺口话便说了出去。不过也幸好有了这一遭,他对自己找到的这座靠山,才有了几分底气和真实感。

    “老爷冒犯了人?”邢夫人脑子懵了一霎,随即不敢置信,“那位就这么轻轻放过了?!”

    关于那位的传言可从来都是严肃冷厉、不近人情,若老爷当真冒犯了人,那些做小伏低的赔罪之举对比其他人,哪里及得上万一。

    偏偏老爷就这般毫发无损、活蹦乱跳的平安回来了,这真是找的靠山,而不是……

    不知道邢夫人又在脑子里编排他,贾赦自顾解释,“你要知道,俗语有云,物是人非,高处不胜寒。那位经历得多了,一般的讨好哪里入得了眼?那些扮丑卖乖太过的,怕是反要遭人厌弃。”

    “倒是我的性子我行我素,直来直往,又不会对着他战战兢兢,才更让他觉得有趣些。如此,只要我不犯了他的忌讳,他自然不会介意略加几分庇佑。”

    原来如此,都怪绿柳把她带歪了!邢夫人偷偷按下心底荒谬的猜测,追问道,“不知那位的忌讳是什么?我也照此管束家中,以免牵累了老爷!”

    贾赦道,“人都说他不近人情、铁面无私,至少别犯了我朝之律例。”

    邢夫人恭谨应下,看贾赦对其并无太多了解,走偏的心暗暗落了地,又主动说起贾琮,“那琮哥儿……”

    “你既一时做不了决定,便先做个收拾屋子的样儿。”贾赦及时打断她。

    迎春的屋子花了这许久时日,尚且还没搬过来。邢夫人真要养贾琮,用更多的时间做准备也正常。而这些时间,也足够他腾出手来了。

    与邢夫人达成共识,贾赦回到自己的书房,毫不停歇地写了一封书信,派人送去给福顺。

    请教儿子的教养是个好借口,正好让他见见靠山,安一安因那几个私产管事而起伏不定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