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是太好了!”贾政抿了抿嘴,费力地扯出一个更大的笑。
贾赦又拍了拍他的肩,“好了,今儿还有正事,咱们两兄弟就回家再细聊吧。”
“大哥说的是。”贾政点头附和,看向贾珍道,“珍哥儿,你继续吧。”
“若非有人打断,我们早就继续了。”贾珍不客气地怼了他一句,才说道,“正如方才?兄弟所言,人已经没了,我们无法自他本人得到口供,暂且不好判断,家塾如此是否他有意为之。”
“但只凭高远几人,一句‘玩忽职守、消极怠工’,定然冤枉不了他。”
在座众人纷纷点头,毕竟贾赦以此要求贾代儒离开家塾时,他便已自知理亏,不得不从。
贾赦帮腔道,“除此之外,一个‘无能’的评价,他也逃不了。”
“此话从何说起?”贾代修正色问道。
他与贾代儒年龄相仿,又是嫡亲的堂兄弟,从来最是要好。哪怕如今他对贾代儒心情复杂,也是希望他得到公正对待的。
贾赦答道,“他的孙子贾瑞由他夫妻二人亲自抚养,不知几岁便入了家塾,如今倒是唯一一个能背下四书五经的学生,但十七八岁了,还连县试都没考中,你莫非觉得他这个秀才很有能为?”
“我们原籍都在金陵,与都中距离遥远,他许是想要等贾瑞有把握考中秀才后,再让他去……”贾代修试图解释,然而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消失。
他还记得,贾代儒的秀才就是考了好多年才中的。他还劝过贾代儒不要一年年的奔波,贾代儒答的是就是要这样一次次磨炼,才更容易得中。
这与贾瑞的情况明显不符,又有众人的眼神齐齐凝聚在他身上,贾代修也没脸再说下去了。
贾珍这才满意地收回视线,又道,“除此之外,蓉哥儿当日在家塾时,与学生们私自结交,还带着他们吃酒赌钱,眠花宿柳。贾代儒无所不知,却纵容他们胡作非为,还帮着贾蓉隐瞒于我!”
他重重地在桌子上拍了一巴掌,“以致如今家学之中,此等事件蔚然成风。学生们大多贪图享乐,无心上进,这是在从根子上毁我贾家基业啊!”
“族长太过小心了!不至于此!不至于此!”贾代修摇头摆手,连连说道。
贾敕等人也出声附和。
贾代儒无能无德,玩忽职守,按照族规受罚,他们半点异议都没有。但若以贾珍所言之罪名,贾代儒这一房可以直接一起去地底下团聚了。不至于不至于!真的不至于!
“你们说不至于?那我来给你们捋捋啊!”贾赦嗤笑,掰着指头点数,“等贾蓉当了族长,文不成武不就,官位只是个摆设,账本子也不一定能看得分明,眠花宿柳一掷千金,家中也是谁讨他欢心就听谁的。你们以为,贾家未来会如何?”
族人们霎时没了声,面露惊骇地瞟着贾珍。这这这,这等族长绝对不行啊!
见他们被吓住,贾赦痛快道出他们的心声,“这种人绝对不能当下一任族长,你们心里也这般想吧?”
族人们下意识点头,点完之后才发现不对,赶紧绷紧四肢,直起脑袋,一动也不敢动。
贾赦恍若未见,笑着反问,“若蓉哥儿不能当族长,那应该换成谁呢?”
族人们身形绷得更紧,脑海中却不自禁开始浮现出了自己的子孙。新的族长啊……
“哈!”贾赦一拍巴掌,将众人脑中的影像全部打碎,“无论换成谁,都跟蓉哥儿一样啊!”
众人皱紧眉头对贾赦怒目而视。
贾赦神色自若地反问,“别这样看我,你们自己回忆回忆,自当初蓉哥儿入了家塾,族里有几个子弟没有跟着去上学?”
家贫之人为了饭食书本自然会去,家有余财者,为了与下任族长结交,自然更是要去。贾蓉性子坏了,他们能不受影响?没有一个人可以给出肯定的答案。
那些早有子孙追随贾蓉的,此时更是险些坐不住。
一片沉寂中,贾赦将话题带回去,“如此,你们说,家学风气败坏,毁我贾家根基,至于还是不至于?”
“贾代儒真真害我贾家不浅!”贾代修磨着牙,挤出声音道。
“那便将他那一房,逐出我贾家族谱?”有人小声提议道。
贾赦摇摇头,“人死灯灭,我们无法得知他是故意害我贾家至此,还是太过无能,不知家学糜烂的严重性,逐出族谱太过武断了。”
若是前者,自是死有余辜;若是后者,便有几分冤枉了。
族人们不得不承认贾赦所言不假,却也不愿轻易退让,局面一时僵持住了。
贾珍出声道,“出族太过了些,但京中他们一房是不能再待了。再有,往后每年年终的年例,一律减半,直至他们那一房重新为族中立功。众位以为如何?”
逐出京城,削减年例,不可谓不狠,但也给他们留足了后路。贾瑞毕竟读了这么多年书,若是趁机回乡科考,一旦有成,所有的惩罚便也能解除了。
众人各自计量了一番,纷纷对贾珍点头,“族长考虑得周全。”“就听族长的。”
贾代儒之事就此议定,族人们放松了心情,正欲说笑几句,却见贾珍面色不仅未见松缓,反而更显肃穆,不由得再次噤了声。
而贾珍已站起身来,冲着门外厉声喝道,“还不将人拿进来!”
贾家族人皆是心头一凛,齐齐望向门口,却见贾蓉一身素服,被两个家丁押着双手拿了进来。
这是闹的哪一出?贾家族人们面面相觑,皆是一头雾水。
贾代修年纪最长辈分也最高,踌躇了下,向贾珍问道,“族长,你为何让人拿蓉哥儿?”
“我让他往家塾上学,是要他读书明理、修身启智,谁知他竟伙同先生瞒骗于我,书不好好念,竟干些吃酒赌钱、寻花问柳的荒唐事!还带得家塾里的学生们有样学样!祸头子就是你!”
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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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细细数过贾蓉的错处,再次大喝,“来人,取家法来,给我狠狠地打!”
“冤枉!冤枉!老爷我冤枉啊!”贾蓉骇得六神无主,连声喊冤。
“你有什么冤?”贾珍瞪着铜铃大的眼睛,怒视贾蓉。
贾蓉奋力挣脱了两个家丁,扑倒在地,哭嚎道,“老爷,我们没吃酒,吃的是果子露!赌的也不是钱,是每日学里的好饭菜!”
“至于寻花问柳,我是与学生们吹嘘了不少,但都是从下人们口中听来的传言!更何况我每日往家学念书,从未在外留宿,何曾去过那些地方!”
见贾珍面色有异,贾蓉心一横,闭眼嚷道,“老爷!老爷!我我,我还没破身呢!”
闻听此言,在座之人皆不由得细细打量贾蓉。面色通红,眼带怯意,眉间确是青涩,好像他说的并非谎言?那是族长得的消息有误?族人们不约而同朝贾珍看过去。
贾珍则忍不住看向贾赦,心中哀嚎,赦叔,这要是消息不实,今儿这一出大张旗鼓的开祠堂,就是他们贾家前所未有的大笑话!
贾赦惊讶过后恍然,看来是他把书册里的印象套了过来,把贾珍和族人们全都带偏了,实际上的家学只是有些走歪的苗头,拯救的余地比他预想中更大。
不过也是贾蓉的错,若是他昨日在家学说出实情,至少他和贾珍可以换一个说法,不至于这么尴尬。
心中这样想,贾赦看向贾蓉的眼神便有些不善,“你还在家学念书?那昨日我去家塾之时,为何没有看到你?”
“这个,这个……”贾蓉霎时面如土色,眼珠子轱辘轱辘转,却是不敢答话。
贾珍立马察觉不对,拍着桌子暴喝,“快说!你昨日去做什么了!”
贾蓉打了个哆嗦,偷瞄了贾珍一眼,便死死埋下头,颤颤巍巍道,“我,我,我去西市看斗鸡了。”
“看来,你确实没在学里赌钱,因为你到外头赌去了。”贾赦轻笑一声,凉凉地道,“只是,你公然逃学,先生不曾告过你的状?”
贾蓉这回连头也不敢抬,小小声答,“太爷怕我在学里闹事换先生,只要我按时出门回家不让家中生疑,他并不如何管我的事。”
贾珍气得拍桌子,“好好好!果真是我们请的好先生!”
“珍哥儿别气了,”贾赦安慰道,“往好处想想,至少我们觉察得早,学生们未及做下大的错事。若他们都坏了性情,贾代儒才真真是万死难赎其罪。”
“赦叔说的是。”贾珍也回过味来,便是贾代儒还未造出恶果,也是他贾珍悬崖勒马、力挽狂澜,贾代儒的罪少不了,而他的声名反要更上一层楼。
贾家族人们也不得不赞同贾赦的话,之前未出口的些许怀疑就此烟消云散。
贾珍一眼看出族人们的心思,又让人拿住贾蓉,指着他道,“你虽说未及在学里行那些荒唐事,但逃学、赌钱,胡说八道带坏族人,我罚你二十板子,你认是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