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26章
    纪温庭的效率非同一般,景宁原本以为最早也要等到第二天,但他没想到下午就派人帮他备齐了所有开学用品。

    不仅有本子、笔、教材书本、平板、笔记本电脑和专业知识必须用到的学习工具,还有两个一看就价格不菲的大包和书包,几身当季的衣裳,甚至连沐浴露、洗发水洗面奶这些东西都想到了。

    心细到让景宁瞠目结舌。

    管家微笑道:“其实大少爷早就着人给您准备了,原本打算在开学那天给您的。”

    景宁呆愣目视着眼前这些东西,心情复杂。

    直到晚餐时他才亲自和纪温庭道了谢。

    纪温庭神色淡然,只说:“好好养伤。”

    之后的一个星期景宁在养伤的同时也在学习,基本不外出活动了,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补课画图。

    一个星期,除了吃饭时间他基本没有出过房间,就连现在看到纪秉臣都眼神呆滞,选择无视。

    “他怎么了?”

    在又一次看到景宁扒完饭匆匆离桌,连小白花的戏都不演了之后,纪秉臣纳闷向管家询问。

    “景先生最近在学习,落下的课太多,现在正焦头烂额呢。”

    纪秉臣问:“他学的什么专业?”

    “好像是建筑学。”

    “哦,难怪。”

    纪秉臣喝了口水,平静道:“我有个朋友也是学这个疯的。”

    “……”

    被纪温庭横了一眼,纪秉臣才放下了翘着的二郎腿。

    不过经纪秉臣一提醒,纪温庭也明白这样下去不是事,对景宁的伤恢复不利,便让管家找个借口带景宁出来互动一下,借的是他的名义。

    景宁这才暂且放下了手头的事情,从房间里面收拾收拾钻出来见太阳了。

    纪温庭没有再带他去骑马,把他带进了射击室。

    他们过来的时候纪秉臣已经在了,景宁和纪温庭在旁边看着他连发射出,枪枪射中靶心。机器传来通报成绩的声音后,他才淡然的放下枪,向纪温庭看来时眼梢微扬,看着有点臭屁。

    纪温庭没搭理他,找了个空位转头看向景宁。

    “过来。”

    景宁立马站到了他身边,男人却忽然拉过他的手将他推到了射击站立的位置:“戴上护目镜。”

    “纪先生,我不会……”

    景宁画了这么多天图,左手使不上力,但右手已经是酸的不行,哪里还拿的起枪。

    纪温庭看他一眼,说:“教你。”

    景宁只好硬着头皮戴上护目镜,拿上了旁边的手枪。

    枪很重,拿到手上是沉甸甸的金属感,带着冰冷的悚然。

    景宁陪纪温庭和纪秉臣来过这里很多次,但还是第一次真正拿上枪站在这个位置。

    “25米。”

    “行。”

    纪秉臣将靶子的距离调整到25,景宁所在的这个靶子相比起其他位置近了许多。

    “知道哪里是靶心吗?”纪温庭问他。

    景宁虽然没学过,但也见得多,立马道:“知道。”

    “手臂伸直,瞄准靶心。”

    他照做了,就是手臂有点吃力。

    “先按你自己的角度射击一次。”

    男人并没有急着教学,转向纪秉臣:“给枪上膛。”

    纪秉臣挤过来,拿过景宁手中的枪,取出弹匣装上子弹,又将弹匣装上、上膛。手法干净利落,一看就很专业。

    递给他时,纪秉臣眼神深沉的看着他,意味不明的提醒:“可别擦枪走火。”

    景宁接过去的手都在发抖,非常费力才对准靶心。也不是没有力气更不是举酸了,而是对初次射击有种恐惧感,尤其旁边还有两道盯紧他的视线。

    “给他戴上耳塞。”

    射击这种活动是他们从小就接触到的,所以练习时基本什么都不戴,以至于他们都差点忘了景宁是个新手。

    纪秉臣走过来,找到耳塞框在景宁耳朵上。在合上他右耳前,低声在他耳边说:“想象一下枪口是你最恨的人。”

    然后站在他身边,左手环过他的身体,帮他托住了枪底。

    滚烫的身躯带着一种逼人的压迫在身后紧贴着自己。初秋的衣裳单薄,像是皮肤都紧挨着。

    景宁不由得秉住了呼吸,心跳加快,汗如雨下。

    纪秉臣竟然出乎意料的有耐心,没有催他。僵持许多秒后,景宁才用尽所有力气般射出去一枪。

    射出的那一枪冲击力很大,要不是纪秉臣帮他托着枪底他甚至可能在射出去的那一秒将枪掉落。

    手中的枪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纪秉臣拿走放到了一边,等他反应过来时纪秉臣已经站远了。

    景宁取下耳塞时听到了广播里传来的成绩。

    与此同时,听到了纪秉臣凉凉的声音:“没有脱靶,倒没我想象的那么菜。”

    “已经很好。”

    纪温庭沉缓的嗓音让景宁从恍惚中回过神。

    他平缓了一下呼吸,苦着脸说:“纪先生,我……我不想学这个。”

    这是他第一次明确拒绝纪温庭。

    他知道自己胆子很大,明明什么苦都吃过了也敢吃,这样外人求之不得的机会他却推辞。

    可是即使他没有真正接触过这个,也明白自己刚才拿的那是一把真枪。

    是一把能要人命的真枪。

    他手里有刀的时候都会控制不住杀人的想法,如果学会了射击……

    “那就等你手伤好后再说。”

    纪温庭没有明确答应,只说暂时不会带他来。

    景宁心不在焉的回去了,吃完晚饭回到房间也全然没有了学习的心情。

    躺在床上时他开始思考今天纪温庭和纪秉臣带自己去射击的目的是什么。

    为了警告自己吗?

    纪温庭和纪秉臣的射击技术景宁有目共睹,弹无虚发,百发百中。

    而自己甚至连拿稳枪都困难。

    纪秉臣又为什么在自己耳边说那样一句话。

    最恨的人。

    他是不是在试探自己最恨的人是不是他们?

    仍是觉得他是个威胁吗?

    那为什么还要把这样危险的一项技能教给自己。

    景宁睡不着了。

    *

    “哥,你为什么要教他射击?难道你真信任他了。”

    书房内,纪秉臣对今天纪温庭带景宁去射击场射击的事情颇为疑惑。

    纪家的射击场是非常私密的地方,从建成开始,除了一些非常亲密可信任的朋友外几乎没有其他人进去过。内部安全措施比其他地方都要严密,毕竟里面可都是真枪实弹。

    景宁刚来时是不能进去的,后来进来了他们也不让他碰枪,就是怕他有一天起了歪心思。

    这本也是纪温庭的意思,谁知道纪温庭居然让景宁拿上了枪,自己还毫无防备的站在他旁边。

    说实话,今天纪秉臣站在旁边看着都要吓死了,生怕景宁调转枪口才紧跟在旁边。

    纪温庭头也不抬的看着手中的文件,答非所问,语气冰冷:“你最近在公司里就干了这些事?”

    “……”

    每周一度抽查作业的时刻。

    听到这话纪秉臣冷汗都下来了,立马将景宁的事情抛到了九霄云外。

    带景宁去射击场,出于信任吗?

    不尽然。

    只是纪温庭觉得青年太弱小,也没有自保的能力。如果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该怎么在勾心斗角的豪门中存活呢。

    不知道哪一刻起他已经承认了自己对景宁的仁慈。

    然而他们都没想到景宁能胆小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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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是一副历经过大风大浪的模样,可却在这天夜晚再次病倒了。

    还是管家早上去喊景宁吃早饭却久久不见人来开门后进去查看发现的。

    家庭医生检查完,给景宁调好药打上针,忧心忡忡地对纪温庭说:“身体底子差了些又受了伤,再加上最近换季,生病是正常的。而且……是不是受了点惊吓?”

    他问的隐晦。

    豪门秘事不足为奇,尤其还是纪家,他也不敢问的太过清楚。

    纪温庭和纪秉臣都沉默了。

    管家送走了医生回来见兄弟二人仍然静默不语,心底里弥漫上一些不好的猜测,大惊道:“大少爷二少爷,昨天你们不是对景先生做了什么吧!”

    眼见两人再次沉默,管家心下大乱,苦涩道:“他还是个孩子啊!”

    “……”

    “……”

    纪秉臣忍无可忍:“你想什么呢张叔,你不相信我也得相信我哥吧?就是昨天带他去射击场被枪吓到了!这都能被吓到,脆皮老鼠!”

    管家就是试探一下,看到纪秉臣一副急着撇清关系的样子悬着的心才放下,叹道:“之前检查时医生就说过,景先生本来就身体不好。”

    纪秉臣吐槽道:“那他在景家是怎么活命的啊。”

    话说完他就意识到了什么,立马闭言不语了。

    景宁现在这样难养,估计就是被景家摧残成这样的。从之前他发烧了也不肯说的状况来看,八成都是自己扛过来的。

    纪秉臣这种小时候手指破了皮都闹着要去医院的人,当然不会和他感同身受。

    “他醒了吗?”

    纪温庭打破寂静问管家。

    “醒了醒了,还想要看书,我拦着没让。”

    “我去看看他。”

    纪秉臣忙道:“我也……”

    纪温庭登时沉下脸:“滚去上班。”

    “……”

    景宁坐在床上吊针,左手伤着,右手又在打针,他想做什么都不行,只能干坐在床上。看到纪温庭进来才眼巴巴喊上一句“纪先生”。

    纪温庭问他:“难受吗?”

    景宁摇摇头说:“还好。”

    纪温庭沉默两秒,看着面无血色病怏怏的青年,认真说:“带你去射击本意是想让你不要闷在房间里,没想到会吓到你。很抱歉。”

    景宁受宠若惊,吓得差点站起来,僵硬着身体坐直了,急声道:“和您没有关系的,我换季本来就容易生病。”

    纪温庭淡笑道:“如果你不想学射击,那就不学了。”

    听到这一句景宁才松了口气,真诚道:“谢谢纪先生。”

    纪温庭笑了笑,突然对他说:“你可以向我提一个要求。”

    “什么?”景宁这回是真愣住了。

    纪温庭解释说:“为这次我的过失给你一个承诺。”

    景宁忙道:“您已经给我很多,送我去上学,还给我买这么多东西……”

    纪温庭却说:“你照顾了我很多,这是你应得的回馈。”

    原来是这样吗。

    景宁呆愣无言。

    纪温庭失笑道:“只要你提的我能做到,我都尽量帮助你。”

    能得到一个纪温庭的承诺,那是多么珍贵珍惜的事情。

    景宁来纪家的第一天就在盼望着这一个承诺的到来,没想到居然这样容易,容易到只需要他生一场无关紧要的病。

    那么他该用这个珍贵的承诺许些什么呢?

    逃离景家的桎梏?离开纪家的牢笼?

    还是在获得自由的同时也要他们保证要治好母亲的病。

    也许以前他会这样去许。

    可是现在,他觉得自己走的路还太少。

    一个承诺,远远不够保障。

    于是他只是对纪温庭说:“我想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