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我摔下马的事情嘛?”
听到管家说纪温庭生气的时候景宁的心剧烈地跳动了几下。
他来纪家这么久,纪温庭几乎从来没有生过他什么气,总是表现的非常包容。哪怕景宁犯了错,他也会在耐心纠正过后一笑而过。
而且观察下来不难发现,只要不触碰到纪温庭的底线,他对纪家所有人都非常大方温和。
对纪秉臣更是纵然。只要纪秉臣不干什么混账事,他都随他去了。很多时候连景宁都羡慕纪秉臣在他那里所拥有的特权。
管家看景宁那模样就知道他肯定悟不出什么来。索性挑明了和他说:“您怎么能生病了还去骑马呢?要知道骑马本来就是一项需要费很多精力的运动,您还敢发着高烧去骑马。要不是asta,您现在可就不止断一条手臂那么简单了。”
景宁身体紧绷着,垂着脑袋心虚道:“对不起,真的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给你们造成麻烦的。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还在发烧。”
管家捕捉到景宁话中的重点,皱眉道:“您的意思是,其实您早就发烧了是吗?”
事到如今,景宁也不敢有所隐瞒,乖乖交代:“是的?大概是换季了所以有点低烧,不过是在骑马的前一天,晚上我吃了药以为没事了,第二天早上起来也没有觉得不舒服还以为已经好了。”
管家哽住,又无奈又怜惜,最终叹口气,沉声说:“景先生,虽然我们都知道您来纪家开始就明哲保身,一直试图做小伏低缩小存在感,以免二少爷找您的麻烦。但我还是不得不提醒您,在纪家是大少爷说了算,就算是二少爷要赶您走,有大少爷在,二少爷也绝对动不了您。”
眼见景宁像是被戳中心事般身体微颤,头也埋得更深,管家本来想说的重话都不忍心出口了。
都说日久见人心,一开始他对景宁或许也有诸多忌惮,甚至对他这样试图出卖自己来换取财富地位的人鄙夷。可相处到现在为止,他不得不承认景宁是个好孩子。
勤恳做事,没有歪心思,不说多余的话,让干什么干什么,能吃苦又勤劳,无论让他做什么都没有丝毫怨言。
好像能接住一切的不公和劈落到他身上的惊雷,能在暴风骤雨中摇摇欲坠的活着就已经是最好。
大约纪家两兄弟也都看出来了,哪怕是恶劣如纪秉臣,也慢慢不再刻意刁难他。
管家妻子去世的早,无儿无女。景宁的年纪足够当自己的孩子,他不是豪门贵子,年轻时同样不受天命眷顾,怎么能不怜爱面前的青年。
“大少爷是一个有责任心的人,既然他当初选择将您留下,就绝不会在您不情愿的情况下赶您走。”
管家安抚着景宁说:“所以您在纪家并不需要做到这样,做自己就好。再说了大少爷一直是吩咐我们用对待主人的礼仪来对待您的。您这样做,反而让大少爷和二少爷不高兴,我们也束手无策。”
景宁不是不识好歹的人,他知道管家的这一通话发自肺腑,他能对自己这么说,说明已经在认可自己。
“谢谢您,以前从来没有人会和我说这些。我真的很怕得罪纪先生和二少爷,也怕二少爷哪天一怒之下赶我出去。母亲的病还没有治好,我也没有回去读书。”
景宁语气沙哑,眼眶通红的望着管家,认真说:“我以后再也不会了,请您帮我和纪先生说声对不起好吗?”
管家舒了口气,这才欣慰的笑了笑答应了他,轻拍青年的肩膀让他先在医院好好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回去。
眼见景宁乖乖应了躺下了管家才关上门出去,走到走廊深处时拿出了藏在口袋里一直显示“通话中”的手机放在耳边。
“大少爷,二少爷,景先生睡了。”
“张叔,你多言了。”
电话那头是纪温庭微沉但听不出什么情绪的嗓音。
管家是纪家老人,可以说看着两人长大的,并不怕纪温庭。镇定笑道:“抱歉大少爷。只是看到景先生这样,不免让我想到去世的妻儿,就说多了一些。”
他的妻子是生孩子难产去世的,儿子也没能从重症病房挺过来。
而且本来其中有很多话也是纪温庭提点他让他和景宁说的,他只不过加以润色了而已。
“噗呲——”纪秉臣语气嘲讽大条:“他的戏也是演的越来越好了,连张叔这样精明的人都骗到了啊。”
病房的门一关上,景宁就从病床上睁开了眼睛,面无表情的望着洁白的天花板,全然没有了刚才和管家推心置腹时的真诚面容。
管家的话几分真几分假他尚且不知道,但他能看出来管家确实已经说了能对他说的。
既是提点,也是提醒。
不过他可不会把管家话里的那句纪家人真把他当成主人对待当真话听。
先不说纪家本来就是现阶段的他过渡的地方,再说纪温庭和纪秉臣凭什么把他当成一家人。
就因为他上次碧涛阁走错套房导致的后面一系列事情?他可不认为纪家两兄弟那样雷厉风行心狠手辣的人会仁慈成这样。
他们对自己的堤防仅限于没有在自己的房间里装上监视器而已了吧。
在豪门混日子混了这么久,他不是那种一点好就缓不过神来的人。
纪家兄弟这种从小在权势争夺里长大的人,怎么会那样轻易的就信任自己。
不过他们愿意和自己演这样的戏,景宁也不介意陪他们演到最后。
第二天早上纪家就派了人来接景宁回去。
回到纪家他却没见到纪温庭。他不敢问,毕竟骑马这件事情是他没理在先。纪秉臣还好,最多是嘴上嘲讽他两句,但他还没有见过纪温庭发火,下意识的有些不想面对。
也不知道一夜过去,他的气消了没有。
因为他的手骨折,管家说他最近都不用工作了,想干什么和他说一声就好,除了骑马和游泳之外的活动都可以酌情考虑。
景宁现在也一时摸不清纪温庭和纪秉臣到底是真心想让他休息,还是在试探他,
不过管家语气强硬的说了景宁也就照办了,正好下周就要开学,他可以先补下上学期落下的课程。
因为休学他上学期估计有好多课都要重修,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留给他的学习时间足够,落下再多他都能见缝插针补回来。
只不过光网上学也不行,他没有教材和本子,甚至连根属于自己的笔都没有。
午饭时景宁自觉下楼吃饭,果不其然看到了已经在餐桌前的纪温庭,纪秉臣大概去公司了,今天不在。
“纪先生,午好。”
景宁还惦记着昨天管家心事重重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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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庭生气的事情,怯怯打了招呼。
不知道是出于个人修养还是去已经消了,纪温庭看了他一眼,淡淡应了。
在他坐下时还问他:“手疼吗?”
景宁连忙端正坐姿,回答说:“还好。”
纪温庭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这是一顿安静的午饭。
午饭用完管家就送纪温庭去看书了,今天下午他还要进行康复训练。
景宁悄悄在房间门口观察了会儿,大概为了隐私和平时办公休息方便,书房离卧房并不远。他听到书房开关门的声音还以为管家出来了,连忙探出头去观察,结果和轮椅上的纪温庭对视上了。
“……”
“纪先生。”
景宁先打了招呼,装作自己只是偶然出现。
在景宁先找借口缩回去时,纪温庭问他:“有什么事吗?”
景宁其实很不想向纪温庭开口,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向纪温庭提什么要求时都会有种索取的羞耻感,尽管他要的不过是一支笔而已。
但仔细想想,其实问管家也和问他差不多,因为最终管家要把东西给他也是要向纪温庭请示的。
景宁有些紧张的搅着手指,低声说:“纪先生,我想复习一下功课,我需要一本本子一支笔。”
纪温庭皱了下眉,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而是问:“管家没有告诉你?”
“告诉我什么?”景宁心里莫名有股不好的预感。
纪温庭语气平静的通知他:“因为手伤,你的开学时间推迟一个星期。”
还好还好,不是直接让他不去了。
但这也不行啊!
景宁忙道:“不用的纪先生!”
他有些着急,语气都不由得加重,显得前段时间谦虚婉拒回去上学的他有点可笑。
景宁自己也发觉了,脸颊一烫,嗓音又低下来。解释说:“纪先生,我伤的是左手,并不耽误上课,而且我保证我一定会好好保护它。”
语气认真又一本正经的像信誓旦旦要保护自己秘密基地的小孩。
纪温庭本想强硬的拒绝他后,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对面前人总是很容易就心软,也轻易说不出拒绝的话。
他不是慈悲的人,为什么总是频频对他怜悯。
“纪先生、景先生,怎么在走廊说话?”
上楼来的管家正好撞到这匪夷所思的一幕。
景宁刚张口想要和管家解释,就听纪温庭转向管家,淡淡说:“帮他准备上学要用的教材和学习用品。”
管家看了眼景宁:“抱歉大少爷,我还没来得及和景先生说推迟一个星期上课的事情。”
“他已经知道了。”
景宁没敢再说话,垂着脑袋盯着自己的鞋尖发呆。
就在他心想里该用什么样的理由和辅导员请假的时候,又听到纪温庭说:“已经帮你请好病假,那一个星期缺掉的课程会有人把课件发给你,开学前你可以留在家里复习功课。”
景宁愣愣点点头,默默松了口气。
“景宁。”
那口气还没松到底呢,纪温庭的嗓音倏地沉下来,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双目幽深的盯在他身上:“这次的意外,我不希望再出现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