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褚家各处装饰得喜气洋洋,不少亲朋贵客前来拜访。
褚奶奶穿得很喜庆,尽量和褚邵夫妇俩营造出热闹和谐的氛围。
亲朋好友走了一波又一波,安家的人终于来了。
安家来的是安景行一家以及安城胤。
安逸蹦蹦跳跳地说着吉祥话,逗得大家开怀大笑。
安城胤一放下带给褚奶奶的补品就开始四处环顾,“曦曦呢?”
“她在房间躺着,”褚奶奶叹了口气,“孩子啊,去看看她吧。”
安城胤感觉褚奶奶的话很不对劲,眉头一凛,抬腿就往禇之南的房间走去。
可褚奶奶急着叫住了他,“她在我的房间。”
?
很快,安城胤跟着佣人到了房间前,他敲了下门,里面传来褚之南的声音,“进来吧。”
褚之南躺在床上,身上的被子盖得很紧,只露出一个圆滚滚的小脑袋,她看见来的人果然是安城胤。
他穿着深黑的大衣,挺拔又帅气,只是手上抱着的一人高的大娃娃过于可爱,和他浑身的气质毫不相符。
褚之南撑着半个身子坐了起来,视线落在他手中的紫色毛绒娃娃上,抢在他之前开口问他:“是给我的吗?”
“对。”安城胤把玩偶娃娃放到她身旁,顺带坐到她床边,紧紧审视着她,“你怎么了?”
他的身上还带着室外的寒气,深蓝的眼眸有些阴郁,望向她的眼神凌厉如刀。
褚之南被他盯的手心冒着虚汗,“我没什么事啊,就是有些感冒,不太舒服。”
“哪里不舒服?”安城胤单手抚摸着她的脸蛋,满眼担忧。
褚之南一手捏着他的虎口,一手托着他的手背,白里泛红的脸颊在他的大手中微微蹭动,撒娇道:“心不舒服,想你想的。”
她努力憋着情话,借以扰乱他的心思,让他放松警惕,阻止他的盘问。
“那我听听你有多想。”果然,安城胤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松动了几分。他噙着一抹笑,俯耳贴到她怀中,一双手趁机在她的后背和腰腹上四处摸索着。
眼见着他的手就要游移到被窝里,褚之南摁住了他,“干什么?”
“你说呢?”安城胤忽然抬眸,眼中不见丝毫方才的缱绻之色,“没人告诉你,你身上一股药味吗?”
褚之南心中一惊,原来他是在找她的伤口。
她慌忙解释道:“你忘啦?这是我奶奶的房间,奶奶年纪大了,有时候会喝点药,我兴许就沾上了一些。”
“是吗?最好别让我抓到你瞒着我什么。”安城胤冷冷扫了她一眼,说着,就一把掀开了她的被子。
褚之南知道他会来,特意换了条半身长裙,将脚脖子都遮得严严实实的。
单看她身上是看不出任何异常的,她佯装着哆嗦了一下,“干嘛啊?好冷,快给我盖上。”
安城胤瞥了眼她的长裙,“我记得你之前给我保证过再也不说谎……”
他是个谨慎的人,一旦起疑,绝不放过任何可能。
他很快就把手摁到了她的脚踝上,隔着裙子缓缓往上摸到她的大腿根,期间并没有感受到什么异常。
褚之南伤的是左腿,所幸他靠近她的右侧,摸的也是她的右腿。
她怕他再有所行动,只好紧紧抱着他的手臂,理直气壮地与他争执,甚至还挤出了几滴眼泪,“你怀疑我骗你?这是对我的不信任!”
安城胤不为所动,“你确定你对我足够坦诚?”
“当……然。”
“知不知道你今天说的每一句话,都漏洞百出。”安城胤冷笑着抽出手臂,微微往后一仰,将她的裙摆掀到了大腿上。
褚之南惊呼一声,猛地坐直身子,紧紧攥着裙摆阻止他继续往上掀的动作。
安城胤在看到她被石膏、绷带缠得严严实实的腿时,手指都颤了颤,他冷眼睨着她,硬朗的面庞染上了怒气,“都这样了,腿还不吊着,就是怕我发现?”
“说,谁干的!”
褚之南感觉周身的空气都被冻结了,她艰难地喘息着,睁着一双茫然的大眼睛,努力表现得镇定,“什么啊?是我自己摔的……”
“还想骗我?!”安城胤连声怒吼,脸都气得通红,胸腔猛烈地起伏着。
别的他不知道,但是他能够肯定,她绷带下的那个伤口,绝对是人为的。作为一个天天舞刀弄棒的人,这种用于治疗利器划伤的刺鼻药膏味,他再熟悉不过了。
他的眼神凶猛的就像嗜血的野兽,褚之南被他吓得一抖,碰都不敢碰他一下,往后缩了缩身子,缄默不语。
“啊—啊——”安城胤压抑不住心中的怒气,痛苦地嘶吼着,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如雷鼓。
他拼命护着的女孩,他舍不得她受半点伤害,怎么能够有人把她打成这样?他的心像被人一点点撕碎,痛到无法呼吸。
他在她面前一贯隐忍,可看到她伤成这样,他的最后一丝理智都崩溃了。
“是谁?是谁?”他再也忍不了半分,疯狂砸着屋内的东西,可怎么也不能宣泄心中的愤怒,他恨不得从褚之南嘴里撬出那个人的名字,然后把他剥皮抽筋、凌迟刮骨。
瓶器碎裂的声音接连不断地响起,褚之南抱着耳朵尖叫着:“是我妈妈……”
“城胤,你别这样……”她想要阻止盛怒的安城胤,奈何压根下不了床,只能无助地哭喊着他的名字。
爆裂的声音戛然而止,安城胤浸在暗处呜咽地站了很久,然后像个傀儡一样,一步一晃地走回褚之南面前,栽进她的怀中。
“为什么……为什么……”少年死死抱着她,仿佛要与她融为一体,分担她身上的痛苦。
他用手指一点一点触摸着褚之南的眼睑、鼻梁和唇瓣,像是要将她拼凑好,“我的曦曦,她怎么能伤害你?她怎么忍心伤害你?”
看见安城胤这么心碎,褚之南的心也跟着痛了起来,“城胤,我真的没事,这么多年,习惯了。”
“她从什么时候开始伤害你的?”问出这句话后安城胤整个人都在颤抖。
褚之南麻木地诉说着曾经的经历:“弟弟死后她就精神不正常,虽然她总是怒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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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还是不死心,常常去医院看她。只是初中的时候,她行为越来越暴力极端,不仅伤害她自己,也会连带着迁怒我。每次去看她,我身上总免不了大伤小伤,后来我也越来越怕她。我以为躲在家里不去医院就不会有事,可每当她回老宅的时候,总会在半夜控制不住闯进我的房间对我施暴……”
“爸爸总在我门口看着,但他并不拦着她,他只是……害怕我还手伤害妈妈……”直到说到这句时,褚之南的声音才忍不住哽咽了起来。
她眼里已经没有任何希望,她知道,爸爸妈妈早就不爱她了。
安城胤捧着她的脸,眼眶猩红,嗓音沙哑得好像在哭,“曦曦别怕,你还有我呢,我爱你,我爱你……”
褚之南钻进他的怀中,眼泪终于决堤,一双眼睛哭得红肿不堪。
佣人把这边的动静通报给了褚奶奶。
众人闻询,很快赶了过来。
安城胤毫不避讳地抱起褚之南,通知他们:
“我要带她走。”
褚奶奶面色严肃,质问他:“这么天寒地冻的,去哪儿?!”
“反正她不能留在这里了,”安城胤拔高了声调,“她在这里只会受到伤害!”
他心里还压着无法发泄的怒火,若不是这儿是曦曦从小生长的地方,他真的会一把火烧了这里。
褚奶奶拦着他们,情绪有些激动,“就算她不留在这里,那她也不能跟你走。”
围观的安景行夫妻俩大眼瞪小眼,还没清楚是什么情况,褚邵倒是站出来说了句:
“城胤带曦曦走,可以。”
“你又说什么混话?”褚奶奶甚至厌恶地瞪了眼褚邵,直觉他就是想赶走曦曦。
褚邵却说:“城胤是个好孩子,大家都看在眼里,我相信他不会对曦曦做什么出格的事的。”
褚奶奶冲着褚邵发脾气,苍老的声音庄严肃穆,让人不寒而栗,“那也不行,说什么也不行!”
安景行撇了撇嘴角,突然冒出来一句:“不知道合不合适,但我想插一句嘴,听起来你们好像在讨论曦曦的去留,那你们怎么不问问她的意见呢?”
他的夫人林瞳掐着他的手臂,小声嘀咕:“自己家的事你不管,别人家事你倒是挺热心。”
褚奶奶这才抬眉,看向孙女,“曦曦,你说,要不要留在这。”
褚之南勾着安城胤的手臂紧了紧,沉声道:“既然妈妈要留在这,那我还是走吧。”
亲耳听到褚之南的话后,褚奶奶险些没站住,她很无力,自责自己没能照顾好孙女更不够了解孙女。
安城胤盛气凌人,一副谁拦他就要谁死的表情,在众目睽睽之下把褚之南带走了。
*
寂静寒冷的街道上,只有一辆车在行驶。
车内暖气开得很足,安城胤小心翼翼地抱着禇之南。
禇之南紧紧依偎在他的怀中,天地浩渺,但她好像只有这么一个可以依靠的人。
新年的钟声响起时,他们深深吻在了一起,身后烟花炸响,万家灯火齐明,好像都与他们无关。